第52章 章節
道她愛他不比他愛她少,所以,即使那次被她拒絕,他也相信她終究會回到他身邊,她不會離開,她的心在這裏,她走不了,可為何又如此輕易就走了?林子期有生以來第一次真正感到害怕了,因為他又想起了上次她生日,他問她為什麽她生在夏日,早已不是櫻花盛開的季節,卻起了“若櫻”這個名字。她當然也不知道,只說是爸爸起的。他又說日本以櫻花作為國花,因為它象征着武士精神,在生命開到最美麗的時刻選擇凋零,在最絢爛的時候選擇結束,是一種悲壯。他記得她當時說,是櫻花在離開樹枝時的決然與不回頭吧,盡管它心裏肯定千多般不願、不舍、不忍,但還是必須離開,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凄美。一個美麗的故事都會有一個凄美的結局,這樣才能讓人記憶深刻。櫻子,你也想象櫻花一樣嗎?
沈若櫻的離開,是決然的,徹底的,她躲開了一切可能被找到的地方,她當然不會真的以為林子期會去找她。事實上,他即使要找她,除了北京,只能是蘇州。可是,他不知道,她最呆不下去的地方也是這兩個地方,所以,他知道,他沒法找她,所以,他也不會那麽傻到明知道找不到還要去找。沈若櫻最後明白,只要她還在北京,她和師兄就回不了原來的軌道,朽木學長離開了,在他的世界裏運行着他的軌道,現在一定快樂且幸福着。過不了多久,師兄也可以回複到當初,他們都應該是快樂幸福的。而現在,她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裏孤獨地生活,心裏也是坦然,這才是她的宿命。這樣不是很好麽?她本不該和他們相遇,那麽既然相遇了,那就像相交直線那樣過了交點後,再無限延伸遠離下去吧。這樣,就好。
可這樣真的好嗎?
歸人
當沈若櫻再次踏上熟悉又陌生的臺階時,看到門口坐着的人,她愣住了,她以為又出現幻覺了,揉了揉眼睛。不是,那是确确實實的存在,理智告訴她她應該在被發現之前離開,但她卻邁不開步子,身子也僵硬無法轉身,多少次午夜夢回,撕心裂肺的思念,痛苦的煎熬與折磨,她告訴自己這些她必須忍受,這是她應該忍受的,她不能抗拒,可是,當這個身影再次出現在眼前,真真正正出現在她面前時,她卻不知道該前進,還是後退。
但事實由不得她做選擇,下一秒鐘她就被抱在一個熟悉的懷抱裏,可是,卻熟悉地叫不出名字。她還是象在夢裏一樣,分不清誰是誰,淚水就那麽恣意泛濫了,濕了他胸前的衣襟。
終于被放開來,她淚眼朦胧地看着面前的人,努力想找出一點蛛絲馬跡來确認他的身份,頭發柔軟地平耷着,清涼如斯的眼睛,沒有鏡片隔着,潔白的襯衫,清新的沐浴露的香味。她到底還是分不清楚,除去一些曾經她用來區分他們的标志性的特征,她真的還是分不清誰是誰,淚水有一次泛濫。
他低下頭來吻她,她流着的淚水讓他心疼。他說過,他不會讓她流淚,他吻得很仔細,像是捧着珍寶,細細地去吻她的淚水,可恣意的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樣,止也止不住,吻也吻不完。他幹脆放棄了,轉到她唇邊,他要告訴她,他有多想念她,他要告訴她,她對于他是怎樣的存在,他要告訴她,他的瘋狂,他的疼痛,那種硬生生靈魂剝離身體的疼痛。上帝用亞當的肋骨造了夏娃,找不到夏娃,他的胸腔就是空蕩蕩的,他的肋骨就會生生作疼。他知道,她是他的肋骨,他不能沒有她,他知道,他也許想守護她,可是她一定要守護他。
他停下來,看着她,淚痕已幹,只是眼角仍有晶瑩。他看着她臉色潮紅,仍是大口大口呼吸,終于笑了,“你還是不會呼吸麽?”沈若櫻記得,這句話,師兄問過,所以,她喚他,“師兄。”
林子期微笑地點頭承認,“爸爸說讓我今天來這裏等你,如果你告訴我為什麽這樣能等到你,就讓我帶你回去,如果你不告訴我,就放你離開。”
沈若櫻嘴唇翕動,終于還是沒有說話,掏出鑰匙開了門。林子期随她進去,四周看了一眼,“怎麽這麽幹淨?去年我來這裏找過你,你不住這裏呀。”
“我昨天剛回來的。”沈若櫻淡淡地說,但突然想到什麽,又回頭盯住了林子期。
林子期被盯得一愣一愣的,放下背包,對她說,“櫻子,你說過,等着我第三次打賭,那麽,這次我又打了一個賭,不過,這次是賭你嫁給我。如果贏了,我會留下來,守護你照顧你陪伴你。如果輸了,我也會留下來,守護你照顧你陪伴你,直到另一個願意而且能夠做到這樣,而你也願意,等到這樣的一個人出現為止。”
他說的話有些繞口,但沈若櫻卻并沒有注意到他說的具體內容,她只是死死地盯着他,咬着嘴唇,半晌,擠出一句話,“你是誰?”
林子期被她的問題逗樂了,“櫻子,你本不需要分清楚的。”他坐到沙發上,一伸手,将沈若櫻也拉了過來,然後将她抱到他腿上坐好,“我講個故事你聽。”然後就像大人給小孩講故事一樣說開了。
故事(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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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是個沈若櫻異常熟悉卻又陌生的故事。
一個在國外留學的男生和老爸關于回不回國的問題打賭,爸爸自然是希望兒子回國,而兒子憋着氣就是不肯回。最後爸爸用激将法和兒子定下賭約,爸爸帶了他的一個女學生去日本見兒子。如果兒子愛上她就回國,如果不愛,就放任他的決定。由于爸爸信誓旦旦篤定兒子一定會愛上她,兒子反而氣嚣,那我偏要讓她愛上我,而我就是不會愛上她。當然,他後來反應過來是中了老爸的激将法,但話已出口沒有餘地,而且兒子從來身邊就不少女生追,所以他自信只要是他想追的,沒有女生不會喜歡他。因為老爸說女孩溫柔乖巧,所以他經過一番調查後制定出一系列對付溫柔乖巧的女生的對策,中間的過程可以省略掉了。因為旁邊有個心理大師的老媽當軍事,老爸的計策運用以及對兒子的心理抓的很好,最後兒子輸了,但輸的并不服氣,因為他是無辜地以另外一個人的身份來進行的這個游戲。他在女學生離開日本時本想告訴她真相,但是有些卻是不得不隐瞞,比如說老爸的形象,比如說女學生心目中那個完美的而本來就是自己的“師兄”的形象。女學生回國後,他無可抑制的思念讓他終于向老爸坦白妥協低頭認輸,還讓老爸安排了個近水樓臺的位置來繼續接近女學生。當他以為女學生一定會喜歡他時,卻在一次買衣服時起了懷疑,女學生幫他選的衣服全是她心裏師兄那樣溫和踏實的形象,而他也終于意識到,他愛的是她,而她即使愛上他,也不是本來的他。于是他以自己真正的身份出現。這樣的身份讓他看到了不一樣的她,同時,他又想知道她心裏到底會喜歡什麽樣的人多一點。于是他每天以不同的身份出現在她身邊,看到的卻是不一樣的她。但無論哪個她,都讓他無法放下。那一次在蘇州,他自然不可能是因為有另一個他出現而離開,而是他突然發現,她有着他無法解讀也無法觸碰的過往,所以他臨時換了身份,他知道,以師兄的身份出現,他若問,她會告訴他,可這次她也只是輕輕帶過,他也真的就以為不是什麽大事。他帶她去北戴河,以真正的身份。那是他第一次覺得用錯了身份。那天晚上,她沒有拒絕他,而他卻突然想起肩上還留着她的齒痕,所以他心虛了,他推開了她。也許當時就此被她發現,即使她生氣,她也不會生氣太久,因為她是善良的人,她不會舍得讓人難過的。這樣也不會引來後來太多的事。在學校,他不能以朽木白夜的身份出現,因為認識他的人都叫他“林子期”,所以,他只能在實驗室裏陪她。他知道這樣下去不對,他兩個身份的交替很累,但時間長了,他反而習慣了,因為他的兩個身份,給了她需要的兩種愛。但當他想回頭時,卻發現越來越難啓齒告訴她,他們其實是同一個人。所以,最後他決定讓那個假的他就此消失,反正她選擇的是他本來的身份,這個結局是萬幸。可誰知道,她竟然以為同時愛上了兩個人,最後兩個都放棄了。他知道他必須說清楚,可是卻不知道怎麽說清楚。所以他整天悶悶不樂,更要命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