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Devil and the Prince……

蘇葵用最快速度從安良懷裏跳了下來。

如果是普通路人倒也沒關系, 但是他們前兩年在體育館三樓混了這麽久,了解到的地理特征就是——這層樓是真的偏僻又人跡罕至, 大部分都是存放舊物的儲藏室,經常使用的房間就那麽兩三間。

相聲社做大之後,社員們漸漸習慣性認為,整個體育館三樓都是相聲社的根據地。事實也的确如此,門外的回廊上常常往來的,除了管理員老師,九成九都是相聲社成員。

管理員老師已經下班了, 那麽現在門外傳來的腳步聲, 九成九概率是朝着他們這間房間進發的。

“怎麽辦呀?”

小姑娘急昏頭了, “這麽晚了誰會過來?”

安良安慰她:“說不定只是路過。就算是社員或者熟人, 誰不知道咱倆的事兒, 借用活動室約一次會怎麽了?”

廊道上的足音越來越近,目的地已經非常明顯了。

蘇葵躲在安良身後, 發絲淩亂臉頰通紅。安良回身幫她整理頭發,捋了沒兩下, 身前的小姑娘突然慌亂地仰起臉, 聲音又細又急, 幾乎咬碎一口銀牙:

“卡......後面卡住了!”

安良伸長脖子, 從她脖頸後面望了一眼。

這一眼不僅看到她漂亮的肩頸線條, 衣衫領口內瑩白柔軟的旖旎風光也窺了個幹淨。

細細的肩帶垂在臂上, 上衣領口随着女孩焦急的動作也向下滑落, 白皙漂亮的肩頭呼之欲出。

靠厚臉皮橫行天下的大魔王此時也不禁紅了臉:

“要不我來試試?”

他剛才解她的內衣暗扣就已經很費勁,現在扣子勾住拉絲的衣衫布料,蘇葵自己都搞不定,哪肯讓他再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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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狼!死變态!臭不要臉!

蘇葵在心裏已經将安良臭罵了百八十遍, 想象着把他頭朝下吊在絞刑架上鞭笞個百八十年都不解恨。

“來不及了。”

安良也急躁起來,就算他臉皮再厚,也絕對舍不得讓其他人看到他的小姑娘現在這副模樣。

少年突然彎腰把少女抄抱起來,大步走向活動室西北角的高大立櫃。

蘇葵此刻真是慶幸自己破財消災洪福齊天,前兩年置辦相聲社活動室花的錢一分也不冤枉,簡直超值回饋,救她于生死一線水火之中。

“咦......老師忘記鎖門了嗎?”

門外傳來金一辰的聲音。

門把手被擰動,房門大開,日光燈刷的一下照亮整間活動室。

安良站定在窗邊,側顏深邃,端的是玉樹臨風,淵渟岳峙。

雙眼受到明亮光線的侵襲,他覺得自己快瞎了,卻還是擺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張口就來:

“你們幾個牛逼啊,晚自習逃課?”

在場共有三名男生,都是安良以前的部員,現任相聲社高二管理層成員。

“部長,你沒聽到晚自習下課鈴嗎?”

金一辰走到他身邊,

“我們來收拾道具的,明天下午畢業典禮要演出。倒是你一個人在活動室裏幹什麽,也不開燈?”

安良唇角勾起一抹“小孩子別問大人事兒”的微笑,随口答:

“賞月。”

金一辰:......

學弟小王繞到前頭來,手臂搭上安良肩膀,情深義重道:

“部長,今天可是你們在校最後一個晚上,你怎麽能一個人杵這兒發呆,蘇社長呢?”

“她呀。”

安良低頭勾唇,牙關輕輕“啧”了一聲,

“估計在彩排明天的畢業典禮吧。”

金一辰:“不是下午就彩排完了?我們都去了呀。”

安良鎮定自若:“他們主持人還要加練。”

學弟小李收拾完桌面的一堆文件,突然擡腳往活動室西北角的立櫃那兒走。

安良眼皮一跳,邁開長腿側身擋在他面前:

“那個櫃子我剛剛看過了,是空的。”

小李疑惑地瞥他:“部長,我只是想過去丢個垃圾。”

安良讪讪地讓開了。

活動室的兩扇窗戶都朝南。今夜天氣晴朗,深空中星點密布,然而從這兩扇窗的方位都看不到月亮,談何賞月。

金一辰站在安良身邊,小心翼翼地問:

“部長,你該不會和社長吵架了吧?”

安良斜他一眼,見他表情老實得緊,不像有惡意,遂收回自己冷冽的目光。

金一辰是真的老實了。

猶記得他高一剛入學那段時間,每日圍着蘇葵甚是殷勤,其實這份殷勤不是全然真心的。早在入學前的暑假,由于金一辰父親在蘇孝生手下工作,特地打探過蘇孝生獨生女的校園生活,所以叮囑了金一辰很多次,入學以後一定要加入相聲社,和蘇葵處好關系。

見到蘇葵的第一面,金一辰驚豔極了,忍不住春心萌動起來。然而接下來相處一年之久,金一辰在相聲社裏跟蘇葵以及部長們學到了很多,同時也漸漸認識到自己駕馭不了這位名副其實的公主殿下。再後來,聽說安良部長和蘇葵在一起了,他就徹底斷了念想。

安部長和蘇社長是真正的勢均力敵,小金同學從情敵身份解脫之後,近一年隐隐有往cp粉方向發展的趨勢。

幾位學弟很快處理好社團的工作,安良背倚着牆,臉上帶着老部長慈祥和藹的笑容,準備目送他們離開。

然而天不遂人願。在這寂靜的房間,高三畢業生最後一個校園之夜,學弟們對他們這位帥氣的老部長極其不舍,一個兩個都不着急回宿舍洗漱睡覺,看向安良的眼神閃爍着奇異的光芒。

作為在場唯一一個成年少男,一段塵封已久的回憶驀然湧上心頭,安良心內頓感不妙。

“良哥。”他們不叫他部長了,“去年的那部片子資源過期了,你能不能再給我發一份?”

安良戰略性後撤:“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小李學弟:“就是我們高一的時候,有一天晚上來這裏搬東西,你和凱哥帶着我們看的那部片啊。”

安良繼續後撤:“你記錯了,我應該不在。”

小金學弟及時補刀:“你肯定在,當時你還叫我拉簾子關燈呢。”

安良退無可退,背貼上牆:“我好像忘了......”

“我的哥,這你都能忘?高三這麽辛苦的嗎,今年省狀元不是你我表演倒立吃屎。”

小王學弟甚至搬了條椅子坐到安良面前,

“那部片子太勁爆了。那身材,那姿勢,感謝學長們為從前只知道波|多野|結衣的我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小李學弟:“那天晚上觀影之後我一直期待着第二回 ,可惜良哥和凱哥估計把我們這群弟弟給忘了。”

小金學弟:“說多了都是淚,只求老司機帶帶我們。”

“給個資源呗?”

“好幾個晚上不知道看什麽睡覺了。”

“或者有沒有更勁爆的?”

“要不今天晚上良哥再給弟弟們推薦點新作?”

“良哥現在有女朋友了,有新作大片肯定先和蘇......”

“別說了!”

安良突然低低吼一嗓子,漆黑的眸子顫了顫,氣息莫名有些不平穩,

“我重申一遍,那部片是你們崔部長搞的,跟我沒有半毛錢關系。你們要資源問他要,別來這兒害我。”

小金學弟疑惑道:“……害你?”

想他安校草聰明一世英武一世,高三最後一個夜晚竟然被幾個未成年少男吓得口不擇言。

安良差點脫口而出“我有事先走了”,幸好腦子沒有徹底宕機,還記得櫃子裏藏了個很可能已經不那麽嬌滴滴的小美人。

他甚至開始回憶從前,高二當部長的那段時間是不是對他的屬下們太狠了,導致這群混小子懷恨在心,所以趁着今夜對他施加此等慘無人道天理難容的報複行為。

似乎看出了安學長此刻的山窮水盡,未成年少男們紛紛失望嘆氣。然而葷口一旦開了就沒那麽容易停下來,少男們轉移注意力,破天荒地指導起安良來。

“良哥,你們今晚應該不查寝吧?”

小王同學一臉赤誠,

“高中最後一夜,想不想和學姐搞點刺激的?”

安良連餘光都不敢瞥向立櫃方向了:

“你......說什麽?”

小王:“我也是聽別的學長說的。小操場那邊的體育器材室有時候沒上鎖,裏面有好幾張墊子......還有我們男生宿舍12號樓一層有兩間空的宿舍......”

小金突然激動:“我知道這個!116和117宿舍對不對?我親眼看見有人帶女生進去過夜。”

小李也很激動:“太強了吧!我最近也剛談了女票,不過昨天才牽到手......”

安良扶額的手都在抖:

“你們……收斂點吧。”

小李擡頭看他:“良哥,我們很收斂的,但是你今晚不必收斂。”

“良哥今晚大展雄風。”

“我良哥這體格,只怕社長哭都來不及。”

“還是得收斂點,社長明天還要主持畢業典禮呢。”

“那部片子裏的姿勢倒是可以參考一下……”

只聽桌腳與地面尖銳的劃拉聲,安良終于在沉默與驚懼中爆發。

“都給我閉嘴!”

他臉上顯露出尴尬又陰鹜的神色,語氣與德育處主任如出一轍,

“誰教你們整天私底下讨論這些有色廢料的?”

小金學弟眨了眨無辜的雙眼:

“良哥,你今天有點奇怪。”

男生們私底下哪個不開葷口,況且這裏就他們四個好兄弟,還是一起拉燈看過片的生死之交。

“良哥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

“感覺被蘇社長調|教得變了一個人?”

小王突然睜大眼:

“難道我們今天在場的人中有蘇社長......安插的眼線???”

他斷句的地方十分微妙,只聽西北角立櫃中傳來“咚”的一聲,聲音不算響亮,但很突兀,未成年少男們紛紛轉臉張望過去。

安良突然向前一步擋在他們眼前:

“實話告訴你們吧。”

學弟們的注意力立刻被他引走:“什麽?”

安良深吸一口氣,臉上表情冷冽,聲音卻有些艱澀:

“我和蘇葵等會要在這裏約會,你們懂了吧?”

活動室內霎時沉寂,空氣凝固,未成年少男們瞬間冰凍。

小金學弟第一個反應過來,嘴巴張了張,大拇指先豎起來:

“強啊良哥。”

“良哥牛逼。”

“我怎麽沒想到呢?”

“無人問津的體育館三樓,寂靜的相聲社活動室......”

“完了,我以後可能再也無法正視這裏了。”

“來不了幾次了,咱們馬上也要換屆咯。”

......

小李學弟正想說我以後也帶女朋友過來,突然發現一處疑點:

“良哥,管理員老師每天都來鎖門的,你為什麽會有活動室的鑰匙?”

現任社長小金:“對啊良哥,你哪來的鑰匙?我這把還是蘇公主給我的。”

安良咬咬牙,一字一頓:“我自己配的。”

小李學弟激動得牙都磕在一起:“牛逼!良哥真是老謀深算!原來一早就計劃好了!”

安良死命忍住将他們拎起來從窗戶扔下去的沖動,整個人在崩潰邊緣瘋狂摩擦:

“蘇葵馬上就到,你們可以滾了。”

最後兩個字幾乎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

未成年少男們終于不廢話了,抱頭鼠竄之前還不忘對着安良擠眉弄眼一番。

活動室再次安靜下來。

明晃晃日光燈下,高瘦挺拔的少年深深吸進一口氣。

對比大部分熱血方剛的少年們,安良看過的顏色電影其實很少。高二之前他對異性幾乎不感興趣,就算舍友們圍坐在一起觀看小電影還外放,他照樣刷題刷得飛起。大約是高二春心萌動之後開始加入觀影大軍,一邊看還會自動代入某張臉,這就很妙。

學弟們說的活動室觀影事件确有其事。男生們都很大方,好片子自然要分享。

不可否認,安良那天晚上看得也很嗨。

還有,片子是崔雲凱找的,他可以對天發誓。

強撐着極度不可描述的心情,安良雙腿如同灌了鉛,走向角落立櫃的短短幾步路仿佛走了一個世紀。

他将手搭上立櫃把手,還未使力,櫃門猛地從裏面打開。

毫無懸念的,安良被暴揍了一頓。

小公主拳打腳踢的每一下都使勁了。

她臉色又紅又白,不僅揍他,踹他,還上嘴咬。

“你這個變态!”

她一邊捶他一邊罵,張牙舞爪的,

“不務正業,天天搞顏色,還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帶壞學弟。聽聽你們私底下都聊些什麽,簡直不堪入耳......”

安良一邊挨打,一邊還騰出手來給她順氣兒,辯解道:

“哪個男生不這樣。”

“還嘴硬!我就打你。”

悶頭又是一陣小粉拳亂捶。

蘇葵漂亮的臉蛋漲得通紅,在櫃子裏悶久了臉上出了汗,幾縷劉海黏在一塊,看樣子真是氣極了羞極了。

安良一動不動地任由她發洩。

小姑娘體力差,揍他跟撓癢癢似的,而且很快就沒勁兒了。

待她開始呼哧喘氣,安良長臂一撈又給人拽進懷裏,眼睫垂下來,臉上是讨好的神色:

“不氣了呗?我錯了。”

小姑娘在他懷裏掙紮起來:“你錯哪了?”

安良眨了眨眼。

老子沒錯。

心裏一個聲音這麽說。幸好還有另一個聲音大聲嚷着“公主說什麽就是什麽我錯了我錯得很離譜”為他續命。

鋼鐵直男安良輕輕嘆氣,張嘴說出了他這輩子最機智最不鋼鐵直男的一句話:

“我哪都錯了,錯得很離譜。”

蘇葵吸了吸鼻子,額頭抵在安良胸口,聲音嗡嗡的:

“你那麽喜歡看......看小電影,那你去找電影裏那些人算了!”

安良将她摟緊了些:

“我沒有喜歡看。再說了,她們也沒你好看。”

蘇葵驀地想笑,又覺得不應該笑。

她的臉更紅了,思緒不禁飄到不久前兩人在黑暗的活動室裏親密的舉動,以及學弟們直白露骨的謀劃和慫恿。

太色了嗚嗚嗚,光想想她都忍不住腦袋發昏渾身顫抖。

安良見她情緒平和多了,他的心情也放松下來。

大魔王一旦放松,邪氣就控制不住往外冒,身體也重新燥熱起來。

他低頭靠近少女耳邊,嘴唇擦過她珍珠似的耳垂:

“再親一會兒。”

蘇葵吓得直接往後蹦,小手拍開他搭在自己腰後的手臂:

“我要回宿舍了!”

安良挑眉:“要回宿舍了?”

小姑娘點頭:“對。”

安良稍稍後退坐到書桌上,就着長腿支地手撐桌面的姿勢,目光深深攫住她:

“行啊。反正是高中最後一個晚上了,早點回去補覺明天才有精神收拾東西走人。”

竟然.......已經是最後一個晚上了麽?

蘇葵一直知道的,只是剛才發生的一切太混亂了,現在聽他提起,她仿佛才意識到這個事實一樣,整個人怔愣在原地。

女孩美麗的鹿眼再次擡起來看他的時候,眼裏驀地起了一層霧。

安良漆黑的目光撞進她的瞳孔,心髒不禁猛縮一下。

他登時收斂了所有散漫的表情,起身用力抱住身前輪廓單薄的少女。

蘇葵才知道自己原來這麽愛哭,高考後的這兩天每天都要流好多眼淚。

“本來......高二的時候就想跟你分在一個班。”

小姑娘抽噎道,

“結果沒能同班,現在馬上就不在一個學校了,嗚嗚嗚。”

安良任憑她鼻涕眼淚全擦在自己身上,心疼道:

“開學後我每天都會去找你的。”

蘇葵還是嗚咽不止:“你以後會很忙的......”

“忙也會找你的。”

安良用手心魚際肌輕輕揩掉她眼角的淚花,

“沒有什麽比你更重要了。”

蘇葵兩只小手緊緊攥着少年後背T恤的衣料,完全不顧形象地嚎啕大哭。

高中三年他們雖然不同班,但教室都在同一樓層,體育課也是一起上的。

習慣了課間從12班教室門外走過,偷看他和崔雲凱都在發什麽瘋,習慣了每周四下午的相聲社周例會,給他們安排一些慘無人道的相聲學習工作,習慣了體育課上遠遠望一眼操場,看看足球班被罰跑圈的男生裏有沒有姓安的,習慣了校隊比賽的時候捏一瓶未開封的礦泉水站在場邊,只要他往自己這兒靠近一步就緊張地揪住方禾的衣袖,然後被閨蜜狠狠嘲笑一番,習慣了在食堂點餐的時候特意路過魚丸窗口,很大概率都能碰到某個不吃魚丸不成活的飯桶......

“嗚嗚嗚......我真的好喜歡你......”

蘇葵臉埋在安良懷裏,和他在一起将近一年後第一次毫不掩飾地說出自己對他的感情。

安良從來沒有應付這種情況的經驗,他只感覺自己的心髒幾乎在小姑娘的哭聲中碎成了粉末,除了手足無措地替她擦拭眼淚之外什麽也做不了。

蘇葵嗚嗚嘤嘤地哭了好幾分鐘,突然打了個哭嗝,聲音特別響亮。

聽到身前少年胸腔的震顫,她含淚狠狠地擡起頭:“你還笑!”

安良連忙搖頭,見她終于停止哭泣,忽然低頭吻了上去,一邊吮着少女嬌嫩的雙唇,還伸出舌頭舔了舔她滑落到唇角的淚水。

蘇葵又一次推開他,聲音又細又啞:

“你為什麽都不難過?”

安良無奈極了:“我很難過啊。”

“你哪有......”

不知想到什麽,小姑娘憤怒地扁起嘴,眼睛又濕了,

“我從高一就喜歡你,你呢,你才喜歡我多久?我送你520巧克力的時候你還跑來找我,非逼我說是幫別人買的,怎麽會有你這麽讨厭的人......”

“我錯了。”

安良忙不疊道歉,“我是傻逼。”

他也想拿個榔頭敲開兩年前的自己的腦殼,看看裏面裝的究竟是什麽屎尿屁。

要不是當時行差踏錯,高二一年他也不至于追得那麽辛苦那麽慘。

小姑娘好像終于哭夠了,滾燙的小臉貼在他胸前,鼻息咻咻的不太通氣,幹脆張嘴呼吸。

她這會兒是真的很舍不得他,恨不得整個人挂到安良身上,小手在他身後環得緊緊的,兩條腿也蹭着他的腿站,光這樣還嫌不夠,腿往前邁,手繼續圈緊,還可以再湊近一點。

安良從心理的疼惜難受漸漸轉變到生理的難受。

真的......貼太緊了,胸前軟軟的兩團時不時還要顫兩下,少女潮濕溫熱的呼吸也噴在他身上,還有那兩條小細腿,不知是站不穩還是咋的,隔幾秒就要扭一扭換個站姿,毫無知覺地蹭來蹭去。

看來真的得快點送這家夥回宿舍睡覺,否則今晚這間活動室裏必然有一個憋到內傷,或者有一個被欺負到外傷。

牽手回宿舍的路上,安良一直在思考,他好像确實沒有蘇葵那麽難過。

他相信自己對這所學校、對所有朋友和共同經歷的時光的喜愛和懷念是不少于蘇葵的。

那麽只剩下一點了。

安良低頭瞥向兩人十指交握的手。

他沒有像她舍不得自己那樣舍不得她。

因為安良可以肯定,離開這所學校之後,他和蘇葵的距離不會更遠。

他有自信,接下來他們擁抱的将是更加緊密相連的人生。

所以他對未來的期待消弭了不少離別的痛苦。

英俊的少年深吸一口夏夜不算涼爽的空氣。

身體的燥熱還沒有完全消散。

未來他們的學校都在北京海澱區。

他記憶中,家裏似乎沒有清華或者人大附近的房産。

得快點搞一套才行,總不能天天上酒店開房吧。

大學自由自在的幸福生活已經在向他瘋狂招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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