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Devil and the Prince……
搬入新家後的頭兩天是周末, 除了做作業學英語之外,蘇葵沉浸在購物軟件的海洋中, 有用的沒有的各種居家用品買了上百件。
如同被打通了任督二脈,蘇公主頭一回感受到原來妝點家庭是一件這麽有成就感的事兒,比買化妝品買衣服打扮自己幸福多了。
緊接着踏入周一,艱苦的考托大戰正式拉開序幕。
下午五點,蘇葵上完學校的專業課,在食堂随便吃了份便當之後馬不停蹄地趕到語言培訓機構上課。
900元/時的一對一課程,周中每天一小時, 周末每天四小時, 除此之外還有網課以及口語培訓, 兩個月的備考時間安排得滿滿當當。
蘇葵的目标分數是111分及以上。
因為在她正式開始籌備考試之前, 安良花了兩周時間翻了幾本托福指導書外加找他爸公司的幾個外國哥們聊了幾次天, 然後抱着試試看的心态随便考了一回,110分。
這個分數已經足夠申請大部分美國top高校, 當然他還打算閑的時候再考兩次刷分。
蘇葵沒有那麽強大的大腦,但她相信只要付出時間精力以及金錢, 比大魔王考高1分将他踩在腳下還是很有機會的。
今天是第一次上課, 老師只和蘇葵聊了聊她的基本情況, 傳達了課程規劃和注意事項, 不到半個小時就結束了這次會面。
夜裏的實時溫度是14度, 風不大。
蘇葵離開培訓機構之後, 走了不到十分鐘就到達小區正門。
刷卡進入小區之後, 蘇葵低頭查看手機,沒有安良的信息,她于是主動找他。
小葵花:【第一節 課上完啦~感覺老師還挺厲害的。】
小葵花:【你在幹嘛呢?】
走入單元樓,乘坐電梯到達12層, 蘇葵停在房門口,再一次查看手機。
讨厭。
周一晚上明明沒課,怎麽還不回。
蘇葵從包裏掏出鑰匙打開防盜門,還沒來及開燈,就着樓道裏的燈光,先看見入戶地毯上的一雙白色球鞋。
她的心情立刻多雲轉晴,自己腳上的鞋還沒換好呢,先朝着裏屋方向甜甜地喊:
“什麽時候來的呀,也不和我說一聲。”
無人應答。
穿上棉拖,蘇葵快步走入客廳,然後又去廚房、陽臺、書房以及客衛繞了一圈。
到處的燈都被她打開,亮堂堂的,愣是沒瞧見人。
來到主卧門口,蘇葵一只小手忍不住揪緊衣擺,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擰開房門把手。
卧室內很暗,沒有開燈,但窗簾也沒拉上,窗外暗淡的光線照射進來,隐約能看清室內的光景。
橡木床架下面躺着一雙灰色男士棉拖,是她前天剛網購的,今早才到,沒想到已經被他拆開用上了。
蘇葵好一陣心跳加速,蹑手蹑腳走進卧室內,很快又停步。
淺粉色床鋪上面鼓囊囊一大塊,安良背對着她只露出一個黑乎乎的後腦勺,睡得正香。
蘇葵繞到他的正面,蹲下,湊近了。
光線晦暗,安良臉上的色彩卻很分明。冷白的肌膚,黑色的劍眉和眼睫,嘴唇則是健康的淺粉色,随着呼吸偶爾還會翕動一下,英挺鋒利的面部線條随之變得柔和。
蘇葵手肘擱在床榻邊,臉湊得更近了。
等她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在熟睡的男人鼻尖落下一吻。
心跳恍然間震動如雷,蘇葵慌忙拉開距離。
按照偶像劇的劇情發展路線,男主角向來淺眠,或者幹脆在假睡,當女主角被他的美|□□惑做出親昵舉動時,男主角會突然睜開淩厲的雙眼,語調玩味地調戲女主角:
“女人,你在玩火。”
然而,安良絕對是公主殿下吻不醒的那類睡美男。
不對,是睡美豬。
除了睡相好看一點,不怎麽打鼾,現在的他和死豬沒有區別。
蘇葵心念微動,又在他額上,頰上,甚至唇上落下三吻。
真的不醒呢。
要不是還有呼吸,蘇葵都想撥120過來搶救了。
她忽然想起高三剛在一起的時候,有一次她和安良一起在圖書館自習,安良睡着了,她偷拍人家睡姿偷拍得正起勁,結果不小心踩了安良一腳把他踩醒了,偷拍當場被抓包。
兩年後的今天,她親了他這麽多口都沒醒,蘇葵甚至感覺,只要地球不爆炸,自己可以趴在床邊偷看他偷看很久很久。
兩分鐘後,地球爆炸了。
哦不,公雞打鳴了。
蘇葵有生以來第一次聽到如此響亮如此高昂如此奇葩的起床鈴聲。
“咯咯咯哦!咯咯咯哦!......”
大魔王醒了。
大魔王沒看見小公主,翻了個身。
大魔王抓起自己的手機,關掉鬧鐘,然後揉着眼睛坐了起來。
蘇葵吓得不敢喘氣。
大魔王打開卧室日光燈。
......
這個縮在床頭櫃旁邊粉藍藍團成團小小的一只是什麽?
噢,是我家公主。
我家公主?!
安良瞬間精神了,漆黑的眸子定定瞅着她,詫異道:
“你怎麽在這?”
一邊問,他一邊飛快地拾起手機查看時間。
安良原本計劃得很好,在蘇葵下課前二十分鐘弄醒自己,換身衣服開小電驢過去接她下課,路上只要三五分鐘,他還可以提前十分鐘在培訓機構樓下等她。
蘇葵愣愣地蹲在地上,讪讪一笑:
“你定這個時間的鬧鐘幹嘛呀,吓我一跳。”
電子公雞瘋狂打鳴的那一刻,她真以為地球要爆炸了。
安良掀開被子下了床,捉住女孩纖細的胳膊将她從地上拉起來:
“還能幹嘛,去接你回家呗。”
“哦。”
蘇葵眨巴眨巴眼睛,眼尾彎彎的,嗓音清甜,
“今天只和老師聊了會兒天就提前回來了。”
公主殿下一個人走夜路了。
雖然路程不長,但他的小姑娘長得比仙女還漂亮,是個男的都會多瞧兩眼,安良很不安心。
兩人之間相隔半步的距離,差着22厘米的身高。
安良上身穿純黑的套頭居家服,下身是灰色棉質長褲,盡管是十分随意的睡覺打扮,由他這副衣撐子似的身子骨穿出來,說是拍睡衣畫報的模特也不為過。
随着他溫熱體溫散發出來的,還有蘇葵十分熟悉的牛奶味沐浴露香氛。
那是廣受女孩們喜愛的甜膩的浴液味道,想必安良補覺前在主卧浴室洗過澡,用了她的全套洗浴裝備。
蘇葵臉頰熱熱的,低着頭不敢看他:
“你這個點睡覺,晚上肯定睡不着的。”
“前兩天晚上睡不好,今天放學之後來你這兒轉一轉,好像被下降頭了,這輩子沒那麽困過。”
蘇葵:“前兩天為什麽睡不好?”
安良聳了聳肩:“我也想知道。”
他知道得很。
還能為什麽,想女朋友想的呗。
蘇葵準備洗澡之前,找各種理由将安良趕出了卧室。
她站在窗邊順了好一會兒的氣,感覺自己臉上的溫度差不多降下來了,然後走到衣櫃前拿取換洗衣物,目光不經意瞥見衣櫃旁邊多出來的一個亮黑色行李箱。
不是她的,那只能是......
蘇葵好不容易降溫的臉蛋又燒起來。
洗了整整半個小時的澡,蘇葵從淋浴間踏出來的時候,腦袋暈乎得不行,同時精神卻高度緊張。
吹幹頭發,她穿上漂亮又得體的小碎花家居服,做賊似的推開卧室房門。
安良坐在書房的胡桃木書桌前,蘇葵走進來的時候,他只擡了擡眼,眼皮很快耷拉下去。
“在幹嘛呢?”
小姑娘問他。
安良:“水論文呢,最近和學長組隊參加了幾個比賽。”
“哦。”
蘇葵應了聲,站在他面前好半天不動。
安良是真不敢擡眸瞧她。
他嚴重懷疑自己上輩子是不是真的是一條狗,而且不是普通的狗,還他媽是一條靠鼻子吃飯的警犬。
小姑娘才推開主卧的房門,他的鼻子就跟貫通了奇經八脈似的被她身上散發的異香給擊中了。
他自己洗澡的時候,用一樣的沐浴露就沒啥感覺,怎麽換了副身子這味道就變了,甜的殺人了。
蘇葵站在書桌後面定定地瞧着他,看他面無表情地翻書,面無表情地敲鍵盤,然後面無表情地對她說:
“杵着幹嘛?”
女孩心想,大魔王現在是磨煉出來了,以前總說和她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時候他會心煩意亂心猿意馬,今天倒好,熱騰騰的大活人站在面前,他竟然一點反應也不給。
哎,不想了,學習要緊。
蘇葵搬了條椅子坐在安良對面,翻開托福閱讀題庫開始刷題。
兩人面對面坐,聚精會神各幹各的,要多心無旁骛有多心無旁骛,時間仿佛倒退回了高考前沖刺的那段日子。
度過了比高中晚自習還清心寡欲的一小時,安良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一邊接電話一邊走出書房。
“喂,老楊……”
蘇葵豎起耳朵,聽見他大學舍友老楊的名字,後面就再聽不到了。
安良站在黑暗的陽臺上,左手扶着陽臺圍欄,指尖有規律地輕輕敲擊着不鏽鋼扶手。
“良哥,你今晚回不回宿舍啊?”
老楊問他,
“你要是晚點回呢,等會查寝的時候我就和他們照實說,你要是不回,我們就幫你掩護掩護。”
安良頓住了。
來這兒之前,他覺得自己今晚肯定不回宿舍了。
行李都收拾帶來了,就算啥也不幹,抱着小葵花睡覺也挺好的。
可是真來了之後,他忽然就猶豫了。
之前好幾次抱着她死皮賴臉不管不顧地親近,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最後都能剎得住車,總有什麽能限制住他,保證那根弦雖然拉得緊,但是不斷。
今天就不一樣了。
空曠而寂靜的公寓除了他們之外沒有旁人,新浴後的小姑娘臉色緋紅地坐在對面,她給他買了合腳的拖鞋,餐具都是雙人成套的,堆在牆角未開的快遞盒中有一個電動剃須刀盒子,總不至于是買給她爸的吧。
本就緊繃的神經被刺激得更脆弱了,安良很肯定,他今晚要是留下來,絕對不是光抱着她幹躺着循序漸進培養感情。
可她似乎還怕他怕得要緊,始終保持着安全距離,要洗澡的時候還非把他趕出卧室,咔嚓咔嚓兩聲,先鎖卧室門再鎖浴室門。
後面沒有剎車的機會了,要剎只能現在提前制動。
“回吧。”
安良低聲回複道,“會晚點,到時候我自己簽到。”
挂斷電話,他回到書房繼續寫論文。
這段寫完就走,安良打算好了。
蘇葵對完這一頁的答案,擡頭正好看見安良走進書房,神情寡淡地坐到電腦屏幕前。
書房牆面上的時鐘顯示,将近深夜十點了。
論文最後一句總結寫到一半,對面的小姑娘忽然放下筆,輕聲問了句:
“安良,你吃夜宵嗎?”
安良黑眸顫了顫,敲擊鍵盤的手也停下了。
“什麽夜宵?”
“就......”
女孩細密的長睫垂下來,聲調細軟,
“冰箱冷凍層凍了一些魚丸,你吃不吃啊?”
安良眨一下眼,忍住笑。
明明是她買的,偏說冰箱冷凍層凍的。
兩人一道走進廚房。
蘇葵從冷凍層裏取出十個大魚丸,一邊放到微波爐裏解凍一邊說:
“這個魚丸皮是鯊魚肉做的,餡是豬肉餡,和咱們容州那兒的一樣。”
煮魚丸不是什麽技術活,跟下餃子似的,水燒開倒進鍋裏壓蓋煮熟就行了。
魚丸很快出鍋了,蘇葵給安良撈了八個,自己只吃兩個。
安良用筷子從自己碗裏插出兩個魚丸遞給蘇葵,蘇葵卻不接。
“吃你的吧。”
蘇葵将他的手推回去,“這點夜宵還不夠你塞牙縫呢。”
入口的魚丸肉細嫩又有韌性,肉餡香甜,除了模樣長得醜了點,都不太圓潤,味道和容州産的極為相似。
安良忍不住問:“這些魚丸是從老家帶過來的吧?”
蘇葵點頭:“你吃出來啦?”
安良:“我又不是傻子。”
“我看你就是。”
兩人一邊鬥着嘴,安良吃到一半,覺得清湯味道不夠,想去加點料。
油鹽醬醋都擺在臺面上,蔥姜香菜也切碎了備在一旁。
小公主知道她男朋友素來是個重口味的,早就提前準備好了。
安良:“有辣椒麽?”
蘇葵:......
“冰箱冷藏層好像有一罐辣醬。”
蘇葵無語極了,“吃魚丸配辣椒,除了你沒誰了。”
安良拉開冰箱冷藏層櫃門,很快找到了紅彤彤的一罐還未開封的辣醬。
準備關門時,他的目光不經意落在玻璃隔層底部的兩個塑料密封盒上,生生滞住。
一盒是乳白色的糊狀魚茸,一盒是深紅色的調味肉餡。
都是做手工魚丸的材料。
安良不動聲色地坐回餐桌邊,擰開辣醬瓶蓋,直接舀了一勺塞進嘴裏嘗味道。
蘇葵被他吓了一跳:“你瘋了?”
“嘴裏有點沒滋味。”
安良這麽回答,面不改色,耳朵後面卻莫名其妙地紅了。
他覺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得馬上走。
吃完夜宵,幫忙收拾好碗筷,安良信步走進卧室,蘇葵跟在他身後慢悠悠地踱,最後也踱進了卧室裏。
瞥見他掀起上衣,白淨又強壯的身軀裸|露出來,蘇葵猛地屏住呼吸,但很快就通氣了。
因為他飛快地穿上了同色系的毛衣,仿佛剛才的一瞥只是蘇葵的錯覺。
安良背對着她,忽然來了句
“換褲子了,還看嗎?”
只聽身後一陣急促逃跑的腳步聲,安良不禁勾起唇角搖了搖頭。
小姑娘坐在客廳沙發上,手裏捧着一本單詞書,白底開橙花的小碎花居家服包裹着纖細柔美的身體,穿着拖鞋的小腳點在地上,止不住地哆嗦。
大魔王的身材實在是......太性感了。
肩膀原來那麽寬嗎,背肌原來那麽發達嗎......
但是,他為什麽換衣服,要走了麽?
不多時,安良從卧室出來了。
他肩上背着電腦包,黑衣黑褲,膚色冷然,深邃的眼眸輕飄飄地落在蘇葵臉上。
還是別看了,他飛快移開目光。
蘇葵擡眼瞧他時,就發現他一路目不斜視,大長腿健步如飛,轉瞬就站定在玄關處開始換鞋。
小姑娘站起來,手裏抱着書跑到他身後。
“走......走了啊?”
“嗯,晚上要查寝。”
蘇葵眨了眨眼,晶亮的瞳孔稍稍暗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今晚的安良好像對她挺冷淡的。
平常那麽死皮賴臉愛欺負人,突然刻意維持距離似的,一整晚連她的手都沒碰過。
蘇葵感覺現在的自己就像個做好了準備奔赴生死戰場的戰士,結果敵方全程都在搞基建,從頭到尾不鳥她,到點了準時鳴金收兵,反而搞得她整顆心空蕩蕩的沒着落。
小公主有些不高興了,但是盡量不顯示到臉上。
她乖巧地跟在男人身後,當他換好鞋之後,她就彎下腰把他的那雙棉拖撿起來放到鞋櫃裏擺整齊。
蘇葵直起腰的時候,安良已經打開房門,正好轉身和她告別。
女孩規矩的上衣領口随動作稍稍下移,隐約能看到雪白纖細的兩片鎖骨。
安良喉結滾了滾,低聲道:“走了昂。”
蘇葵點頭,嗓音脆生生的:“明天還來接我嗎?”
“來啊。”
蘇葵繼續點頭,鴉羽似的長睫向上翹起,琥珀色杏眼潋滟含光,櫻唇張了張,嗓子比腦子轉得快,驀地脫口而出:
“那明天還走嗎?”
......
安良人已經跨出門框,此時整個人僵在門扉處。
他側對着玄關內美麗的女孩,呼吸無限放輕,壓低聲線問:
“我還能不走嗎?”
蘇葵此時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霎時羞紅了臉,心急火燎地拒絕:
“不行!”
說罷,她往前大跨一步,捉住門把手就要關門。
門外的人反應比她還快,不顧死活地将手卡進門框裏,硬生生掰出了一條縫。
蘇葵生怕夾到他,連忙推開大門,含羞帶氣地瞪了他一眼。
房門徹底合上之後。
小公主站在客廳茶幾後面,手叉着腰,盛氣淩人的模樣:
“要走趕緊走,你們宿舍查寝時間馬上就過了!”
此時的安良早已移形換位,翹着腿坐在沙發上,唇角幾不可查地向上勾着,低頭正在編輯短信。
【江湖救急,楊總,今晚弟弟我回不去了】
收到對方“ok”的回複後,安良放下手機。
兩米開外的小姑娘還在叭叭個不停,企圖用驕橫的表情和話語來掩飾羞赧。
“你還在這兒坐着幹嘛?你們學校夜不歸宿被查到了不扣分的?你剛才那麽着急要走應該是有什麽急事吧?......”
“急,很急。”安良點頭,然後朝她招招手,“你過來我就告訴你。”
“我幹什麽過去,幹嘛要聽你的?”
嘴上硬氣得不行,兩條小細腿卻中了蠱似的,慢吞吞地朝着沙發邁了過去。
然後就被人按着坐到了他的腿上。
“你有什麽急事?現在就不急了?”
公主殿下盡管俏臉通紅,還要裝出一副面不改色的樣子詢問。
安良嘆了口氣:
“宿舍裏鬧蟲災,急着回去殺蟲。剛才他們給我發信息,讓我別回了,床都被啃沒了。”
蘇葵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那……那你睡地上就好。”
說着,她兩條腿掙紮着要從他身上下來。
安良一只手繞到後面掐着她的腰讓她坐穩了,然後沒臉沒皮地說:
“公主睡哪我就睡哪。”
蘇葵不敢動了。
屁股貼着對方緊實的腿部肌肉坐,她只要挪一下,屁股下面傳來的溫度就熱一分。
蘇葵覺得自己需要緊急轉移話題。
剛巧,她正好憋了個問題一直想問來着。
蘇葵稍稍直起腰,認真瞧着安良的眼睛:
“剛才忘了問你,我買的魚丸好吃嗎?”
安良眨一下眼睛,揚唇:“不錯。”
不錯?
就這樣?
蘇葵扁扁嘴:“不錯是什麽意思?”
安良:“大概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魚丸的意思。”
他的聲音清清淺淺的,動聽到了極點。
小姑娘剛剛才扁在一起的嘴現在又咧開了。
櫻粉色的唇瓣水潤潤的,唇角止不住地向上挑,幾顆整齊潔白的貝齒露出來,眼神也是開心燦爛極了,直勾勾地盯着誇她的那人。
“真的有那麽好吃?”
小公主還想多聽兩句漂亮話。
安良謹遵聖意:“當然了,也不看看是誰煮的。”
蘇葵在心裏說:不光是我煮的,還是我包的餡兒呢。
雖然材料是從老家運過來的,她只完成了團魚丸的工作,但是凡事都要循序漸進,一口吃不成個胖子,她相信自己很快能夠親手搞定手工魚丸的所有工序。
公主心裏很高興,她覺得自己應該賞賜賞賜這位誇誇小能手。
眼前的小姑娘往前湊了湊,吧唧一口親在了他的臉上。
安良飛快地眨兩下眼,烏黑的眼睫根根分明。
賞得不夠。
他用眼神這樣說。
蘇葵忍不住咬住下唇,上齒在唇壁磨了磨,松開時水潤的唇瓣輕輕顫抖,然後壯士斷腕一般主動吻了上去。
兩只水蛇一般的小手纏繞在頸後,安良稍稍揚起頭顱,壞心眼地沒有給回應。
蘇葵極其生澀地撬開他的牙關,笨拙的小舌頭鑽進去,學對方從前吻她的方式那樣吮吸他的薄唇,邀請他的舌尖一起跳舞。
自顧自親了沒多久,人家靜靜眯着眼看她,紋絲未動,她倒是先把自己親得腿軟了。
蘇葵松開他的脖頸,後撤大半個屁股墩子,充血的唇瓣在明亮燈光下嬌嫩欲滴。
她擡手重重捶他一下,氣壞了:
“你死了嗎!怎麽不動啊!”
安良深吸一口氣,喉結猛地往下沉了沉:
“快死了。”
看她紅着臉讨好似的親他,香甜柔軟的舌尖鑽進來主動求|歡,安良感覺自己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要炸裂了,享受到了極點,也痛苦到了極點。
蘇葵被人淩空橫抱起來的時候,聽見他啞着嗓子低低說了句:
“誰說不動了,現在就動。”
很快,她的衣服沒了,聲音也沒了。
嘴巴被人封得死死的,安良近乎瘋狂地掃蕩她口腔每一個角落,唇堵着唇,每一次深吻只給她不到半秒的換氣時間。
蘇葵掙紮在窒息的邊緣,感受到了對方強大肺活量的壓制力。
吃夠了公主殿下的嘴,安良開始吃點別的。
不論多了解這人舔狗的本質,蘇葵直到現在仍然無法接受自己注定被舔的命運。
身體太敏感了,每一處的刺激都在中樞神經裏無限放大。
該舔的不該舔的地方都被舔過之後,大魔王終于再次攀了上來,漆黑的眸中蘊滿了濃重的情|欲,贲張的肌肉毫無阻隔地貼到她柔軟的身上,啞着嗓子喊她:
“小葵花。”
蘇葵哼哼了一聲,聲音媚得連她自己都抖了三抖。
“可以不?”
他這麽問,語義不明,但眼下只可能在問一件事。
“嗯?”
安良的嗓子都快燒起來了,用盡最後一絲清明:
“如果你不願意,我絕對不會。”
他的公主有時候不愛明說,有時候還喜歡說反話,以前他總是拿捏着她嘴硬心軟的性格,厚着臉皮胡作非為,但是今天這個事兒,無論如何一定要說清楚的,一定要給予最高的尊重。
蘇葵喘着氣癱軟在床上,胡桃色的長發如海藻般鋪散,杏眼半阖着,目光朦胧宛若醉酒。
這種事情還問什麽呀!
她極不自然地扭了扭腰肢,不明白安良為什麽還不低下頭來親她,非要讓她停在這個被身體本能驅使之後既興奮又悸動的狀态,還追問她一些羞于啓齒的問題。
小公主忽然擡起濕熱的小手,一巴掌摁到他的臉上,氣惱地遮住那雙過分深邃還一直盯着她看的眼睛。
“安良,你是不是不行?”
......
一時間萬籁俱靜。
身前的男人眼眸一片漆黑,全身的肌肉都繃了起來。
“好的,公主殿下,我知道了。”
......
一個小時之後。
安良用嘴撕開又一個塑料薄殼,壓到她耳邊吹氣似的低喃:
“公主殿下可還滿意?”
蘇葵:“嗚嘤嘤......你給我唔唔唔......”
......
又一個小時之後。
安良把全身酥軟的小公主抱起來,讓她趴在自己身上,炙熱的唇咬着她的耳珠,語調輕輕的:
“公主殿下,您覺得我行不行?”
蘇葵的嗓子都喊劈了,淚眼婆娑地說不出話。
這個問題,安良已經問了她幾十遍。時而像現在這樣溫和地詢問,時而帶着葷話發狠地逼她回答。
她從一開始的嘴硬,然後松口,再然後安良讓她說什麽她就說什麽,最後只剩下破碎的哭腔和嗚咽。
今夜對蘇葵而言是一次深刻的血與淚的教訓。
不能說男人不行,就算她是高貴的公主殿下,也不能說。
況且她的男人,真的是很他媽行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