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Devil and the Prince……
翌日, 安良向學院遞交了為期兩月的外住申請。
學生外住除了需要遞交申請文件,還需要學生家長的同意意見。
蘇葵不知道他是怎麽瞞着安伯伯辦下來的, 大概這類瞞天過海坑蒙拐騙的事兒,他從小到大沒少幹。
安良成功搬入他自己買的公寓裏,和女朋友朝夕相對。
然而,除了第一夜的疾風驟雨,安良和蘇葵從第二天開始就分房睡。
因為一句“你行不行”,初嘗□□的體能弱雞蘇公主整整兩天走路的時候腿都在哆嗦。
早上被人從床上撈起來穿好衣服送去學校上課,晚上還有托福一對一課程, 老師給她講課的時候, 關心地問她昨天晚上是不是沒睡好, 怎麽眼圈黑黑的, 脖子紅紅的, 寫字的時候也老是握不住筆。
從這天開始,蘇葵每晚回家之後的學習任務變得很重, 除了背單詞刷閱讀題總結題型,還要上網課學口語練發音, 一坐進書房就是一整夜, 直到将近淩晨, 才松一松懶腰準備睡覺。
安良靜靜地陪她學習, 學完了簡單擁抱一下就各自回房睡覺。
不敢躺在同一張床上, 躺在同一張床上肯定要出事, 出事了小葵花第二天的學習任務就要泡湯。
安良覺得自己節制一點是一回事, 更重要的是他女朋友的體能必須跟上,否則就算沒有考試壓力,蘇葵這小身板頂多做一休三,那他不得憋死。
最近這兩個月是沒機會了, 等過段時間,得好好拉着小葵花練一練。
平靜和諧的分房同居生活過去一個半月,時間流淌的速度就跟帝都降溫的速度一樣快。
12月中,初雪。
安良将蘇葵從小電驢後座上抱下來,輕輕拍掉她帽檐和肩膀上的雪花。
“明天開始還是開車去接你吧。”
安良牽着她走進電梯間,邊走邊說,
“明天中午我把車開出去洗一洗,買來之後都在車庫裏積了半年灰了。”
蘇葵搖頭:“才幾步路啊,不想坐轎車,雪大了你就撐傘來接我呗。”
安良:“我這不是怕你冷。”
蘇葵低頭脫掉自己的手套,然後也脫掉他的,微涼的手掌掌心相貼:
“人家不喜歡坐轎車。”
行吧,公主殿下下凡體驗民間生活體驗出感情來了。
最近學習壓力大,蘇葵每天最開心的時候就是坐在小電驢後座上,抱着安良的腰給他哼不知所雲的歌,如果他不誇她唱得好聽,她就把冰涼的小手塞進他毛衣領子裏讓他嘗嘗厲害。
多塞了幾次,安良漸漸練出來了,駕駛小電驢的手紋絲不動。
“暖和嗎?”
安良一邊騎車一邊問她,“暖和你就多塞會兒。”
什麽呀。
突然說一些讓人心動的話,這就很沒意思。
蘇葵把手縮回來了,乖乖揣進他的大衣衣兜裏。
回到家之後,兩人幾乎沒有什麽肢體接觸,面對面坐在書房裏安安靜靜地學習。
大約深夜十一點半,蘇葵洗漱完畢準備睡覺了。
安良從烘幹機裏拿出她的衣服,原本打算明天再給她,路過她卧室的時候聽到裏頭傳來十分精神的大笑聲,他于是敲了敲房門,擰動把手走了進去。
蘇葵半躺在床頭打電話,擡眼瞧見安良進來了,挑了挑眉,示意他把衣服擱在床角就行。
“真的嗎哈哈哈哈。”
床上的小姑娘抱住懷裏的被子,兩條腿伸在被窩裏亂蹬,
“我覺得還有別的可能,你聽我說,方禾,大園子她肯定......”
又是這位方大姐。
不知道小葵花最近學習很緊張麽?大半夜和她打電話。
還特麽聊得那麽嗨。
蘇葵換了個側躺的姿勢,明亮的眼神掃到安良身上,忽然放下手機:
“你快出去,記得把門帶上。”
好像怕他聽見她們閨蜜之間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
安良嘆了口氣。
我可真他媽多餘。
回到卧室,安良直挺挺地倒在床上,伸長手臂往床頭開關上一拍,室內霎時陷入黑暗。
睡了睡了,世界沒有愛了。
他才剛閉上眼,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突然嗡嗡響開了。
安良不耐煩地撈過手機一看,樂了。
他一個魚打挺從床上坐起來,俊臉上浮現十足十的興奮精神勁兒。
崔雲凱:【良哥,我現在約了夏園一起看夜場電影呢】
崔雲凱:【我靠我快緊張死了我該咋整啊電影快結束了大園子一直在低頭玩手機我等會表白的時候應該說啥我靠本來都準備好了現在全他媽忘了嗚嗚良哥救我】
讀完這麽一長段沒有标點符號的求救,安良的腦海中清晰完整地展現出了小崔同學搞笑的窘迫模樣。
剛才似乎聽見蘇葵聊電話的時候說到夏園的名字。
估計她們姐妹兩個也在聊這事兒呢。
崔雲凱和夏園大學都在寧州,高中的時候他倆關系就很不錯,一個喜歡一本正經地瞎掰,一個喜歡一本正經地聽別人瞎掰,頂級沙雕配無敵萌妹,簡直天作之合。
安良盤腿坐在床上打字回複:
【你都暗戀人家大半年了吧?不要慫,直接上!】
崔雲凱秒回:【咋上啊,快教教弟弟QAQ】
安良:【我想想昂】
安良:【你覺得夏園喜歡你不?】
崔雲凱:【應該有點吧......昨天她還親手給我做了水果沙拉呢,都送到我們宿舍樓下來了】
安良:【???】
這狗賊真他媽幸運哦。
行吧,好歹蘇公主前段時間也給他做了魚丸,雖然是在一起兩年之後的頭一遭。
安良:【那你他媽還等什麽,趁着月黑風高做點啥不行?】
崔雲凱:【......】
崔雲凱:【良哥,你當年該不會就是這麽追到蘇公主的吧?!】
......
安良:【我睡着了晚安】
崔雲凱:【我靠!你他媽竟然活到了現在!】
論沙雕程度,小崔自信能和安良平起平坐。
但是論厚臉皮不怕死的程度,小崔萬萬沒想到他大哥竟然如此牛逼,簡直到了向死而生的地步。
崔雲凱:【你他媽太騷了良哥嗚嗚嗚】
安良:【zzz】
他這頭裝睡,老崔那頭也沒有再回複了。
估計電影放映結束,他趁着月黑風高送小姑娘回學校,然後......安良嘆了口氣,他覺得憑小崔那個膽子,估計沒有什麽然後。
盡管懷揣着對兄弟極大的不信任,安良仍然決定今晚熬住半個小時不睡,等待後續進展。
正好半個小時以後,蘇葵和方禾收到了夏園發來的後續進展通知。
蘇葵:【???】
方禾:【???】
蘇葵:【大園子!我們剛才勸了你那麽久!你就是這樣繃住你自己的?!!】
方禾:【其實我早就猜到會這樣了:)】
夏園:【嗚嗚嗚,我實在忍不住了嘛嗚嗚嗚】
夏園:【腦子一熱就啥都說了QAQ】
心裏藏不住事兒的進擊萌妹大園子,大概堅持着繃了十多分鐘,然後直接先表白了。
夏園:【別說我啦嗚嗚,我已經很努力了!】
夏園:【方禾不也是主動追的嗎,都直接追到上海去了!】
方禾:【......】
方禾:【好吧,那我現在站你這邊,咱倆是女性之光】
方禾:【我們這個小群裏,只有一個弱雞】
蘇葵:【???】
夏園:【我同意!@小葵花,應該反省自己的是你,暗戀了校草兩年,啥也不幹就等着人家來追你,太菜惹】
方禾:【堅決贊同】
蘇葵:【???】
堅決贊同?
她暗戀安良的那兩年有多苦方禾最清楚不過了,現在竟然倒戈跟着夏園數落她?
不過仔細一想,和群裏這兩位比起來,她好像确實太傲嬌太被動了些。
如果蘇葵稍微主動一點,可能就不至于在什麽名分也沒有的情況下先被人摁在牆上親。
奇了怪了,當時她明明那麽喜歡他,為什麽不先撲上去咬他啊。
思及此,公主殿下踢開被褥從床上站了起來,兩腳一蹦跳下了床。
隔壁次卧。
安良已經困得神游天外,手機握在左手裏,崔雲凱給他發消息告訴他“弟弟我成了”他也沒瞧見,開着燈就這麽仰躺在床上即将徹底睡死。
房間裏開着暖氣,室溫大約二十度左右。
并不厚重的蠶絲冬被蓋在胸口,被褥裏忽然鑽進一團軟軟熱熱的東西。
安良瞬間驚醒了。
小東西抱着他的腰,全身都躲在被窩裏沒露出來。
安良花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自己不是在做夢。
他翻身側躺,一只手摟緊懷裏的女孩,摸了摸她腦後柔順的長發。
“大園子和小崔在一起了!”
蘇葵隔着被子興奮地對他說。
“這麽快?”
安良有些意外,轉瞬又覺得理所應當,
“人家夏園還沒在一起的時候就給崔雲凱做吃的呢。”
他的語調很平靜,蘇葵卻輕易聽出了他話中有話。
這又攀比上了?
蘇葵在他鎖骨上輕輕咬了一口,男人的身體随之狠狠僵了僵。
被窩裏再次傳出女孩軟糯的聲音:
“你記不記得你高二過生日的時候我送你的禮物?”
安良:“當然記得。那件衣服太幹淨了,我都舍不得穿。”
蘇葵貼着他的胸口笑:
“那件毛衣......的領子,是我親手織的。”
安良撫摸她頭發的右手微微一頓。
蘇葵繼續說:“我拿軟尺量你頸圍的時候還差點被你發現了,你記得嗎?”
安良深吸一口氣:“沒什麽印象了。”
小姑娘的聲音悶悶的:“那時候你應該還沒有喜歡我。”
“應該是喜歡的。”
雖然他完全沒印象了。
“肯定只有一點點喜歡。”
安良伸出一條腿把她亂蹬的兩只小腳摁住,嗓音低低的:
“等我發現喜歡你的時候,已經非常非常喜歡,完全難以自拔了。”
蘇葵臉埋在被窩裏,本來就不透氣,現在更是熱得像塊鍋底。
總是害她這麽心動,差點忘了自己大半夜跑過來幹嘛了。
感覺有什麽軟軟的熱熱的貼到了脖頸上,安良立刻下意識地抓住蘇葵的睡衣後領将她往後拎。
“你幹嘛?”
聲音已經啞了。
蘇葵兩只手抱着他的肩膀,腿也纏到他腰上一個勁兒往前貼。
一邊賣力地啃着他的脖子,蘇葵一邊細聲細氣地說:
“種點草莓宣誓主權。”
大約兩分鐘之後,忍耐到極限的安良終于将蘇葵撲倒。
但還沒來得及下嘴,一只白嫩嫩的小手就快而準的捂住了他的唇。
“我明天上午有微經考試,晚上還要上口語課,練完口語至少要背五篇作文。”
蘇葵一邊喘氣一邊說,幹完壞事兒眼睛卻亮得驚人,唇角還興奮地向上揚着,
“走了啊,晚安!”
安良:......
就他媽離譜。
誰教壞的?是她的那群瘋批姐妹嗎。
安良仔細回想,發現小公主的姐妹們好像都是正經人。
她身邊唯一不太正經的只有他自己。
沒啥好說的了,沖完冷水澡還是一條好漢。
隔壁主卧已經熄了燈,女孩蓋緊被褥,身體還在微微哆嗦着,既興奮又有點害怕。
太好玩了!
她閉上眼,度過了令人激動而又疲憊的一天,困意很快襲來。
又過了幾天,蘇葵的托福考試日期已經近在眼前。
安良近期也很忙,除了繁重的學術任務,他老爹還給他安排了數不清的事兒做。
轉眼又是深夜,蘇葵洗漱後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想到考試迫在眉睫,心裏有點緊張,于是起身走出卧室想找安良說說話。
站在次卧房門口,蘇葵沒有敲門,想直接輕輕地開門進去看看,如果他醒着就和他說會兒話,如果他睡着了她就走人。
......
蘇葵擰了兩下門把手,發現擰不動。
卧室門被人從裏頭反鎖了。
小姑娘臉貼着乳白色的櫻桃木烤漆門,拳頭握起來了。
她是采花賊嗎!有必要這麽防着嗎!
蘇葵深吸一口氣,轉頭跑回了自己的房間,蓋上被子蒙住頭。
翌日晚間,安良接蘇葵到家,小姑娘一句話也沒和他說,徑自跑進書房學習。
安良傍晚踢完球還沒來得及洗澡,走進裏屋準備換洗衣物時,驚喜地發現自己的卧室門鎖被人拆了。
門把手成了擺設,鎖舌消失了,房門合上之後随便一陣風都能吹開。
蘇葵托福考試當天,清華校隊同時出征首都大學生男子足球聯賽決賽。
下午考完試出來,對着藍天白雲和零下十度的冷空氣,蘇葵用力地伸了個懶腰。
考試過程還算順利,作文題比她想象中難了一點,不過最後也算圓滿完成。
她看到安良賽前給她發的消息,說今天肯定來不及去接她,讓她早點回家休息等他回來,晚點帶着她一起去吃大餐。
蘇葵給爹媽各打了個電話報備考試情況,然後叫了輛出租車直接趕往北京科技大學,也就是首都大學生男足聯賽的決賽賽場。
清華大學在此前的小組賽和淘汰賽中未嘗敗績,大比分戰勝對手是常有的事,然而此時的決賽現場,他們已經和對手鏖戰将近八十分鐘,對方防守如鐵桶一般,久攻不破,隊員們的體力已近枯竭,被對手兩次犀利的防守反擊打得措手不及之後,清華校隊回撤中場持續控球,已經做好踢加時賽甚至點球大戰的準備。
蘇葵爬上觀衆席,找到空位剛剛站定,就聽見周圍的觀衆突然爆發一陣激烈的呼喊。
她定睛看向球場,清華大學中場球員傳球失誤,一腳漏給了北科大的前鋒,對手瞬間全境壓上。
北科大主場對陣清華客場,場外的球迷數量也呈碾壓之勢。
周遭震耳欲聾的加油聲不斷鼓噪着蘇葵的耳膜,她忍不住捂住耳朵閉上眼睛祈禱起來。
只聽身旁男生憤憤地“嗤”了一聲,清華門将撲下了對手中鋒一腳勁射,比賽還剩不到五分鐘,裁判吹哨,在北科大學生們此起彼伏的嘆氣聲中,清華門将倒退幾步,助跑,開大腳直接将球踢向了對方半場。
安良作為踢滿全場的首發球員,雙腿此時已經非常沉重了。
他和另外兩名前鋒一邊加速沖刺一邊判斷足球落點,隊友成功停球後傳給他,他在邊路觸球之後往前帶了兩步,閃開防守隊員後又将球傳回禁區內的中線。
幾乎所有防守和進攻球員都擠進了小小的北科大禁區,蘇葵緊張地松開了脖頸上的圍巾,已經絲毫感覺不到寒冷北風的侵襲。
她的視力不算太好,大約是不用戴眼鏡的輕微近視程度。
蘇葵剛開始還能看見安良的球衣號碼,後面只能隐約看見白色的足球在禁區裏被不同的球鞋倒來倒去。
又是隔壁男生一聲石破天驚的“我操尼瑪”,蘇葵啥也沒看見,但是知道清華進球了。
比賽最後兩分鐘,清華大學前鋒禁區內亂戰中低射破門,絕殺了北科大。
蘇葵不顧周圍一衆敵方球迷的白眼,激動地鼓掌歡呼起來。
這一球是所有人的功勞,但是踢進球的只有一個人。
是安良吧,蘇葵直覺感覺是他。
球場上,她又找到了熟悉的8號球衣。
安良身後跟着包括替補在內的所有清華球員,朝着與蘇葵所在看臺相反的方向飛奔而去。
那邊是清華球迷的主看臺。
果不其然,這位哥跑到邊線附近,又滑跪耍帥了。
隔着千山萬水,蘇葵忍不住掏出手機對着他的背影拍照。
猶記得大一有一次圍觀他比賽,安良進球後目标明确地朝着她這邊跑來。當時所在的球場沒有大型觀衆臺,蘇葵只能站在場邊看比賽,然後就這麽親眼近距離看着安良飛奔後滑跪到自己面前,帥得天崩地裂。
如果她當時沒有抱着單反準備拍照,臉沒有貼着瞄準鏡對焦,安良很有可能站起來之後直接抱住她,當場擁吻都說不定。
思及此,蘇葵的小心髒忍不住加速狂跳起來。
毫無懸念的最後兩分鐘過去了,裁判無情地吹響終場哨聲。
蘇葵身旁,除了生氣哀嘆的北科大男球迷們,還有幾名女球迷正在興高采烈地讨論。
“清華8號是什麽電影明星嗎?”
“我也發現了,他長好帥,我原來以為清華只有書呆子來着。”
蘇葵輕輕地哼笑起來,心裏有點兒得意。
女生們的讨論還在繼續。
"老夏,我好像戀愛了,我等會兒一定要去問他要微信。"
“你冷靜一點,人家長那麽帥肯定有女朋友,哪輪得到你。”
“有也沒事,我不在意!”
蘇葵:???
手裏的圍巾登時拉緊了,蘇葵恨不得将那圍巾擰成麻花,化身蘇嬷嬷沖過去勒死她丫的。
球員們站在場中列隊依次握手下場時,安良面對球場北側看臺朝前走,無意中瞥了看臺一眼。
大約是福至心靈,他一眼就看到了看臺上擰着灰粉色圍巾,表情兇神惡煞的女孩。
她怎麽跑到對方球迷的看臺上去了?
怪傻怪可愛的。
直到右手被下一名對方球員握住,安良才回過神。
“你踢得很好。”對方球員對他說。
“你也是。”安良想也不想就回。
看臺上,蘇葵将灰粉色的圍巾一圈一圈繞在自己的左手上,猶如給左手戴上一個拳擊手套。
身後的女同學還在聊。
“我得趕緊過去,他們頒完獎應該很快就回學校了。”
“怕啥,這麽喜歡就追到清華去啊。”
“哈哈哈,你說的很有道理,哈哈哈......”
大笑中的女生突然噤聲了。
蘇葵正惡狠狠地盯着她看,此時也循着她呆滞的目光往側前方望去。
球場和看臺中間有一道半人高的廣告圍欄,安良一手撐着圍欄,眨眼間身姿矯健地翻了上來。
蘇葵好不容易擰成麻花團在手上的羊毛圍巾倏地松開了。
被那道熟悉而深邃的視線捕捉到,蘇葵的臉頰毫無懸念地燒了起來。
安良很快停在她面前,英俊而高大的身姿裹挾着傾略性極強的荷爾蒙,烏黑的短發微微汗濕了,沒有平常看起來那麽蓬松,額前的碎發撩撥着劍眉星目,襯得臉部輪廓更深,皮膚也因為長時間劇烈運動透出淺紅色,少了幾分散漫,多了許多性感。
蘇葵兩只手絞着圍巾,一時間仿佛夢回高二年級賽的賽場,他第一次朝她走來主動問她要水喝的場景。
安良一只手攥着洗手後擦幹水的紙巾,垂眸問她:
“什麽時候來的?”
蘇葵愣愣的:“剛到不久......看到你踢進絕殺球了。”
安良喘順了氣,忽然朝蘇葵招招手:“你過來點。”
蘇葵疑惑地看着他,腳步不由自主地往他那兒邁。
“怎麽啦?”
嗓音甜甜的,像風鈴一樣清脆。
安良低聲道:“過道裏太擠了。”
不方便抱你。
後面這句話他沒說,但是用行動表示了。
蘇葵一只腳甫一跨到他面前,整個人登時升空足足半米,忍不住驚呼出聲。
安良抱着她的腿根,小姑娘也非常默契地摟住了他的脖子,兩條腿剛開始有點怕羞,最後也環到他的腰上。
現在的蘇葵比安良還高出半個頭。
周遭一片起哄和倒抽氣兒的噪音中,安良仰頭吻住了女孩嬌嫩的唇。
蘇葵也低下頭,胸腔內心跳如雷,胡桃色的長發宛如流蘇滑落下來,輕輕地垂在男人寬闊而緊繃的肩膀上。
好愛他呀。
小公主吸了吸鼻子。
喜歡一個人四年之後,原來會連他的汗味都覺得好聞。
我怕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