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給極品親戚扒層皮
“你個小賤人, 竟然敢在外面造我謠, 真是反了你了。”雖然那天地頭的人都答應在秦父回來之前不會打草驚蛇, 但看到風光的白氏難免流露出不屑和鄙夷的神情,說話沒人搭理, 腆着臉湊過去衆人卻都轟然散去,明顯是不待見她。
白氏也在存心留意,終于捕捉到了些風言風語,沒想到竟然是窩裏反, 這小崽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陸安然剛從柴房出來,斧頭還沒放下就被堵了個正着,面對暴怒地白氏,肩膀抖了抖, 下意識縮成一團。
白氏四下望了兩眼,抄起角落的掃帚迎頭抽下來。
陸安然趕忙低頭,借着身材瘦小的優勢從她肥碩的蝴蝶袖下面鑽了過去,順便還在她胳膊上狠掐了一把,甚至還擰了圈,這才扯着嗓子大哭:“救命啊,要打死人了,救命!!”
以前的秦念知羞恥, 就算被打的血肉淋漓也恥于被人之後, 猛不丁竟然求救, 震得白氏手裏的掃帚幾乎掉在地上, 再加上這還是她第一次被偷襲, 傷在胳膊內側,簡直連心疼,白氏氣的翻着眼白,“你還敢叫,還敢擰我,我看你是活夠了,看我不打死你,我收拾自己孩子看誰來狗拿耗子?!”
白氏拎着大掃帚在院子裏轉着圈圍追堵截陸安然,好幾次都要抽在對方脊背上卻被及時閃躲開了,一腔怒火沒能及時發洩出來竄的更高了。再加上抱着小嬰兒站在一邊的白嬌火上澆油,看熱鬧不嫌事大地給白氏加油,大呼小叫地出招,更讓白氏堅定了今天肯定要抽死這個小兔崽子的心。
白嬌幸災樂禍,笑的花枝顫:“娘,你可注意點,千萬別打死了。”
“……”陸安然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竟然還能游刃有餘地聲嘶力竭大喊,“你們打死我吧,死了就一了百了,白嬌,我告訴你,我就算死了都不會讓你好過地!楚大哥都跟我保證過了,不管你有沒有錢,他都不會娶你的,這輩子都不回娶你的,你就死了這份心吧!”他喊得口齒清楚,驚得白嬌手裏的嬰兒都差點甩出去。
白嬌臉色頓時黑下來,追着陸安然驚慌問:“你說什麽?什麽楚大哥,你跟楚大哥說什麽了?他怎麽會說這話?”
到底還是小女孩,被心上人否定讓白嬌眼圈立刻紅了,繃着一張臉拉住白氏:“娘,你先別打,我還有話要問他。”
白氏對女兒的親事也上心,之前也相中了楚易,沒想到竟然被這個小蹄子給壞事了,她主動退到一邊抱過嬰兒,啐了一口:“嬌嬌,別聽他的,他知道個P。”
陸安然也不跑了,就站在白嬌面前和她對峙:“我問過了,楚大哥根本不知道你是誰,他不喜歡你,他……他反正不會娶你的。”說話間,臉色通紅,陸安然羞窘地低下頭去,小女兒般的嬌羞模樣。
“!”婊。子!白嬌一把拽住陸安然的胳膊,發狠一字一句問道,“他不會娶你,那是誰,你嗎?”
陸安然哽了哽,耳朵根都紅了,沒回答她的話。
白嬌要瘋了,拽着他的胳膊使勁一甩,“砰——”的一聲,陸安然的後腦勺重重磕在牆上,腦殼幾乎要碎掉,腳下發飄,眼前發花,疼痛就像是浪花一般一波一波地卷上來,陸安然下意識去抓面前虛晃的影子,可惜手腕被使勁一拽,咔擦一聲似乎是骨頭錯位了,一陣鑽心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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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會娶你的,我……”陸安然疼的龇牙咧嘴,甩手就給了她一巴掌,定定看着陡然愣住的白嬌,一字一句說道,“楚大哥說他絕對不會娶你,他都不認識你是誰,你做夢!!”
白嬌被打的半邊臉都腫起來了,五根青白手指印尤其明顯,愕然一瞬之後立刻反應過來,雙手成爪就要撲上來。
他的反常看的白氏心裏也是突突沒底地跳:“這孩子要造反了,還敢打人了?”
打人,我TM現在就想掄鐵棍送你們歸西。
趁亂陸安然又薅了幾大把白嬌的頭發,嘴裏還一個勁叫着白嬌癞**想吃天鵝肉,楚易早就有喜歡的人了雲雲,氣的白嬌氣都快喘不上來了,完全是被壓。在地上打。
可惜對方有兩個人,白氏放下嬰兒立刻過來扯踩着摔在地上的白嬌後背的秦念,陸安然見勢不對,不戀戰立刻跑開。
白嬌忍着疼,嘴裏不幹淨地罵着,還要問他說的關于楚易的那幾句話究竟什麽意思!
白氏拉起來白嬌,撣了撣她身上的土,心疼地看着已經被打出血的嘴角:“你聽他瞎說,這狗日的嘴裏能有幾句真話。”說話間,白氏将力氣耗盡的陸安然堵在牆角,抓着那亂糟糟的長發哐哐哐在牆上砸了好幾下,“我看你就是不想活了,還敢打我們,我今天就揍死你,你TM給我說清楚,什麽楚易不會跟嬌嬌成親?你在楚易面前嚼什麽舌根了?”
“嬌嬌別怕,到時候娘去給你解釋,別哭了,眼睛腫起來就不好看了。”
好像有無數蜜蜂在耳朵邊嗡嗡嗡,陸安然支撐不住,順着牆角滑落下去,就在白嬌還要拽着他強行問話的時候,陸安然猛地一把推開兩人,踉跄着跑了出去。
白氏體積龐大,重心一個不穩,托馬斯旋轉後本能壓。在了上前來報仇的白嬌身上,一時間只能在後面幹吼,眼睜睜看着對方捂着還正在滲血的後腦勺開門不見了。
陸安然一邊跑,一邊哭,一邊喊:“殺人了,救命啊,求求你們……救我……”他眼前一片模糊,只能無頭蒼蠅似的亂撞,憑借記憶往村東頭跑。
“老天,這出什麽事了?殺人了,誰殺誰呀?”
“這是……念哥兒?”
“咋成這樣了,還在流血呢,裏正,快去找裏正。”
“這白氏也太狠了,沒想到一個女人心這麽惡毒,這哪是虐待人家留下的種啊,這完完全全就是,唉——”
“就是就是,上次聽那孩子說我還不信,現在就是不想相信也不行了。”
“秦念?!”熟悉的聲音,同樣寬闊解釋的懷抱,陸安然撐着最後一口氣擡眼,因為日頭太盛的緣故只能看到一片黑影,他張開幹裂到起皮的嘴唇,用氣音懇求道,“別,別送我回去,就算死,我……也要死在外面。”
楚易臉一黑,扔下鋤頭矮身就将人抱了起來:“王大娘,麻煩您去找劉大夫,讓他到我家去,還有順便叫一下裏正,也去我家吧。”他吩咐完,立刻大跨步朝着自己家走去。
在看到小孩滿手血的瞬間,楚易眼睛都紅了,恨不得拎着鋤頭把白氏那一家子全砸個稀巴爛。聽到小孩的“遺言”,心髒就像是被藤蔓箍住一般,撕心裂肺的疼得不到解救,他緊急替小孩止血,擦幹淨抹得到處都是的血漬,半跪在床邊捏着小孩柔。軟卻布滿傷痕的手心,眼神直勾勾盯着床上面色蒼白,眉心微蹙緊閉雙眼的人,靜等大夫的到來。
“沒事了,別亂動。”看着滿頭紗布的小孩,陸知書心疼不已,伸手想摸摸他的臉,卻礙于傷口胳膊懸在空中許久還是收了回來。
“真是作孽。”消息傳到陸家的時候,陸知書正收拾東西準備上地,蘇氏開的門,一聽見是小秦念出事了,立刻跟着過來了,沒想到會看到那麽慘的一幕……陸安然身上的衣服就是她換的,那一條摞一條的傷痕,可是常年日積月累積攢的陳年舊傷,就算是仇人也不見得能狠下心抽成這樣,“孩子,你好好休息,在這兒沒人敢欺負你。”
順着他的視線,陸安然在一衆圍觀熱鬧的人群中找到了白氏,也看到了立在一邊,眼神淩厲的幾乎要将自己活剮的白嬌,忙不疊縮回視線,使勁埋着頭指甲摳着床單。
“誰打他了,自己不小心撞的!”
“他還打我了,你看我女兒的臉,這巴掌印……”白氏推着白嬌,撥開淩亂的頭發,露出腫成一片的臉,因為打的巴掌多,指印全沒了。
“不是!我沒打,我力氣小,打不過你們,那是你跟白嬌一起打我的時候笤帚把戳她臉上了,當時你還說是因為我所以打我的打的更狠了,你們看這些,這鞭痕是能撞出來的嗎,你去撞一個試試?”陸安然陡然擡臉,壓抑着聲音裏的顫。抖反駁道,說到最後完全泣不成聲,雙手捂臉低沉着嗓音哭泣,“你們怎麽能睜眼說瞎話呢。”
“……!”白氏眼神立刻變了,張嘴還想說什麽卻被早已知曉他們家破事的村民們給堵了回去。其他不說,就念哥兒那小身板還能打得過五大三粗的白嬌?栽贓都不走心,還扇耳光?咋不說大力金剛掌?
委屈的白嬌捂着半邊臉,對上眼楚易眼神裏的厭惡,立刻慌了:“你胡說什麽?我沒有,是你打我的,你……”
“鞭子還在你們家柴房裏,我就睡在柴房,不幹活你們打我,心情不好也要打我,一反抗就在我爹那告狀,還說要趕我出去。”陸安然哽咽着擦眼淚,“我……我不知道去哪兒。”
周圍安靜下來,一直站在一邊沒說話的楚易忽然握住他的手:“你住我家吧,後面院子是空的。”
“不可以!”白嬌眼眶紅紅,瞪着眼睛想要撥開前面的人,卻被嚴嚴實實擋住,“誰打你了,誰知道你在外面跟哪些不三不四的人接觸,弄得一身傷回來……
“我沒有!”
“沒有人家都來提親了?秦念,你個婊。子!”
“啪——”
“——你打我,你竟然打我,你算老幾你敢打我!”白嬌張牙舞爪就要去抓蘇氏的臉,被身邊的人一手抓一只胳膊攔住,眼神很不得将蘇氏生吞活剝了,腿下也不安分,使勁蹦着想要踢人。
“這巴掌是我替小念的娘打的,再敢亂說撕爛你的嘴。”蘇氏個頭不比她小,居高臨下咬牙切齒的模樣吓得白嬌立時住了聲,還是氣不過但也只敢小聲罵罵咧咧。
“替他娘,你憑什麽替他娘打我女兒?”白氏一看自己女兒吃虧了,立刻沖上前來想要支援,可自己也被困住了,大叫道,“你們幹什麽,幹什麽,別動我,我還抱着小孩呢。”
她這樣一說倒是不少人松了手,讓她擠了過來:“你一個外家子憑什麽管我們家的事,還有陸知書,秦念又不是你兒子,你積極個什麽勁?”
這明擺着諷刺當年秦念的娘和陸家走的近,兩人關系不正常,陸知書臉色頓時黑了下來,他一個大男人本來就嘴笨,又不好跟女人計較,幹站着不知該說什麽。
蘇氏臉色一冷,張嘴正準備反駁被楚易冷冷打斷:“要吵出去吵,病人需要休息。”
蘇氏怔愣一瞬立刻反應過來,使了個顏色給陸知書,示意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無關人員先轟出去。
白嬌不願意出去,還湊在楚易面前想說話:“楚大哥,你聽我說,你別相信秦念,他學壞了,他……”
眉頭狠狠皺起,楚易看着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也沒抽回來直接帶着她走到門口使勁一甩,對方直接摔在了地上,瞪圓了眼睛委屈地看過來。
白氏也懵了:“楚易,你什麽意思……”
楚易冷聲道:“你是自己走還是……”
被他冰塊一樣的眼神吓到,白氏打了個抖,嘟嘟囔囔地跨出門,臨走前還回頭叫罵:“小兔崽子早點回來,跟誰學的連家都不着。”
楚易瞪眼,使勁推了一把:“他今天不回去了!”
力量相差太過懸殊,白氏滿心怒氣也不敢發出來,憤恨地扶着女兒起來,結果對方黏在地上一般,哀怨地看着楚易,後者連個眼神都不給她,轉身回了房間又客客氣氣将其他人都請了出去。
門外鄉親們将白氏母女圍了個圈,指指點點說個沒完,也不敢靠近,像是怕沾到髒東西一般。
白氏氣的發抖,還趾高氣揚地大叫:“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更引得衆人不屑,鼻子嗤過之後紛紛離開了,而白嬌,卻呆呆看着緊閉的房門,雙拳緊攥,一想到剛才心上人對自己的冷漠态度,她就想沖進去掐死秦念。
要不是秦念,要不是他,楚大哥……怎麽會用那種冷漠的眼神看自己。
果真是婊。子,還跟自己搶男人,她一定會讓秦念後悔的!
屋內就只剩下陸知書,蘇氏,他還有床上的陸安然。
“搬出來吧,小念,跟蘇姨,還有陸叔住在一起吧。”蘇氏嘆了一口氣,挨着床邊坐下,将陸安然攬在了懷裏。在陸知書伸手想要點煙前瞪了對方一眼,陸知書讪讪收回手去,摸了摸鼻子轉開視線。
“蘇姨,我……”陸安然咬着下嘴唇,噙着眼淚努力不掉下來,“還是不了,我不能再給你們添麻煩了。”
“你別管,小念,聽她們胡說八道,沒人信。”陸知書冷哼,“自己心術不正,就愛用歪心眼想別人。”
蘇氏揉着他的腦袋,小聲安撫:“沒關系的,蘇姨和陸叔行的端坐得正,不怕他們亂說。”
“可……白氏不好惹。”陸安然低落地說着,揪着被子角,“她、沒人性的,誰都敢罵。”
楚易從上到下,看着小孩瘦削的身體,心裏只剩下心疼,皺眉說道:“還是住在我家吧,就跟我剛說的,後院有空房間,掃掃今晚就能住進去。”
“這怎麽可以。”陸知書果斷拒絕,“小念到底是個哥兒,你們家一個大男人一個小男人,住着不方便。”
“方便的,只要小念願意就方便。”楚易聲音低沉,直直望着陸安然,透過那雙旋渦一般深邃的黑眼球,陸安然仿佛看到了隐藏在這具軀殼內裏的人,只看見對方唇。瓣微動,耳邊傳來睦骁低低的呢喃情話,尾音上揚似乎在等自己回答,被蠱惑一般陸安然點了點頭,只要對方肯下一秒他就能去死跟着走。
陸知書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楚易說的什麽意思,視線挪到自家媳婦臉上,有點鬧不清楚這倆毫無交集的人怎麽會湊在一起的。
蘇氏眯了眯眼:“楚易,這可不是小事,你……”
“蘇姨,我知道你擔心什麽。”楚易站的筆直,視線凜冽但落在陸安然身上卻變得溫柔缱眷,喜歡一個人是隐藏不住的,他的眼裏滿滿都是小秦念,不管以後如何,現在……這個人确實是愛着小念的,鄉下人沒那麽講究,只要兩人看對眼了家裏也同意,請大家吃頓飯當天晚上就能接過來住一起,所以……
“我考慮過了,會一輩子對小念好的。”
“安安,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一輩子?就是從我見到的你的那瞬起,到我徹底咽氣呗。”
“下輩子?你換個人喜歡吧,我怕你膩歪我,讨厭我,讓我們的記憶永遠停留在熱戀相愛期,等你忘了我,就讓我一個人記着你,能遠遠看着你,知道你過得好就行。”
睦骁……是你嗎?陸安然唇角扯出一抹苦笑,覺得自己在做夢。
蘇氏皺眉:“現在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就算你們兩個都沒父母了,也總得注意影響吧,這八字還沒一撇呢,小念住下來不合适。”
陸安然回神,狠狠咬了一口舌尖強迫自己精神起來,他半撐着坐起來,被楚易眼疾手快扶住肩膀,小聲說:“蘇姨,我想住下來。”
不光是陸知書,就連蘇氏都有些生氣了:“小念,你還小,不知道嚴重性,你怎麽能随便住在其他男人……”
“不是,他不是其他人,他是我未來的丈夫。”陸安然腦海中閃過睦骁的臉,睦骁說的話,擡手摸了摸無名指,那裏已經沒有戒指了,他粲然一笑,“今天就算陸叔跟您,給我們做個見證吧。”
“小念……你,不必……”
“不是您想的那樣的,楚大哥一表人才,又踏實能幹,我……喜歡他的。”說這話的時候,小孩微微低着頭,看不清楚表情但微紅的為多見出賣了他此刻害羞的心情,隔了好一會,才鼓起勇氣接着說道,“遲早要住在一起的,如果去了您家才不方便,小寶還小,也住不開。”
陸知書和蘇氏面面相觑,兩人見他拿定主意了,都嘆了口氣,篤定小秦念不是因為感激最近楚易的照顧就是急于想尋求一格避風港灣,雖然同意秦念住下來,但對于這場親事抱得希望不大,好在小念是哥兒,就算以後和離還是能找到下一個的,懷揣着滿腹心事離開了。
天漸漸暗了下來,燭火搖曳,楚易送了人回來就看見小孩半靠在牆角,目光呆滞地盯着床尾一床大紅的被子看,眼神都沒聚焦,就連自己開關門的聲音都沒聽到。昏黃的燈光氤氲在側臉,小孩整個人都散發着柔和的氣息,直到燈光被擋住才茫然地擡起臉。
楚易和他面對面坐下來:“還疼嗎?”
“啊?”陸安然恍然意識到他在問自己的傷勢,搖了搖頭。
“後院和我們這邊是分開的,相當于兩家,不會有人說閑話的。”楚易倒了杯熱水,遞在他手裏,“小心你掌心也有傷。”
陸安然沒接,定定看向楚易,微長卷翹的睫毛,細柔上挑的眉毛,介于狐貍眼的媚和貓眼的圓中間的可愛的一雙眼睛,小巧的鼻子下面一張還泛着水光的嫩粉色的唇,看上去就很柔。軟,因為身體虛弱稍顯蠟黃的臉莫名浮現出兩抹暈紅。他眨巴眨巴眼睛,貓一樣地聲音問道:“楚易,你喜歡我嗎,真的能一輩子對我好嗎,從現在開始到你閉上眼的那一刻,把我放在你心尖上……”
楚易抱抱他,語氣低沉:“嗯,我發誓,只要有我楚易活着一天,我不敢保證讓你過上皇上的生活,但我絕對能為你努力,竭盡全力滿足你想要的一切,直到我閉上眼。”
溫熱的水滴在楚易的肩膀上,陸安然泣不成聲:“楚易,你要對我好。”讓那個人能看到,我很好。
楚易問:“你……喜歡我嗎?”
“對,對不起,我想嫁給你,楚易,我嫁給你好不好……”陸安然摟着楚易的脖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還要抱着人家的臉胡亂地啃,“楚易,你抱抱我,抱抱我。”
沒得到想要的答案,楚易也不生氣,害怕碰到他的傷口,小心翼翼環着他的腰,輕撫他的背部,低頭看着他良久,将吻印在了他的額頭,攥住他緊掐着被角的手:“嗯,放心,以後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
既然秦念已經搬出去了,陸知書也就不再顧忌其他,第二天一大早就去秦家通知了白氏關于秦念的娘留下來的錢的事情。當然他只說了要白氏将秦風當時上繳的拿出來,很聰明地沒有提自己手上的那部分。
白氏自然是不願的,直接将陸知書趕了出來,出了院子才看到家門外圍了一圈看熱鬧的人,拎着掃帚就開始叫罵趕人。昨天她已經見識過這些鄉親們的冷漠了,她不是這村子的人,所以他們都針對自己,既然如此那表面的和諧也不用維持了,反正關系好了他們也不給自己錢,浪費精力。
顯露出來的兇悍模樣吓了大家一跳,雖然見過念哥兒身上的傷,但還是親眼目睹對方的殘暴更直觀些,不禁唏噓念哥兒真可憐。
陸知書站在門口:“白氏,當時你們都是簽過字畫過押的,由不得你昧下。”
白氏呸一聲,籬笆門使勁一甩:“不是我簽的字,我家掌櫃的還沒回來,難不成你看我們母女倆好欺負還要強搶?”
幾次三番領略這女人的厚顏無恥,陸知書氣極,反而笑了出來:“白紙黑字別說秦風回來,就是秦念他娘回來這筆錢都是秦念的。”
雖說只有一半,但數額也是不少的,秦念的娘雖算不上大戶人家的姑娘,但她奶奶是當時一戶人家的丫鬟,手裏也是有兩個錢的,還有那家小姐賞賜的一些首飾什麽的。秦風當年就是個種地的小子,還是倚靠秦念的娘拿出來的錢才慢慢發達起來。
這要是落在白氏手上,可真就糟蹋了。
“滾滾滾。”白氏臉色徹底黑了下來,不再糾。纏直接趕人,她嫁進來之前是知道這件事的,一直責怪秦風傻子,沒給自己争取些東西,好在秦念好控制,降那些錢她早都用在自己和孩子身上了,壓根沒想到已經進了自己口袋的錢還有飛出去的可能,陰鹜地環視了一圈,在對上衆人探尋的視線後直接進了門。
陸知書可不是孩子,被兇了就不敢再跟進了,他也不怕把事鬧大,不依不饒在門外提醒道:“秦兄弟再過三四天就回來了,我到時候再來,正好給你留點收拾的時間,我想……你臉皮應該還沒厚到全部用完吧,分開給也成,當然是需要利息的。”
“砰——”瓷器摔在門上的悶響,四周發出細細索索的嘲笑聲,“可不是用完了麽,我看她那臉皮,跟豬皮似的。”
“哈哈哈哈,可憐豬到底犯了什麽錯?”
“……她要是拿不出來怎麽辦,這早前就想直接貪下的吧。”
“都滾滾滾滾,在我們家做什麽?”自從母親改嫁之後,白嬌就真的嬌貴起來了,不幹活不說,吃的穿的用的全都是村裏最好的,走哪都是大家目光的焦點所在,哪受過今天這侮辱,心浮氣躁,臉紅脖子粗的。她長相本就粗狂,猛地一開門叫罵面目更顯猙獰,明明只是個小女孩硬生生吓到了正說話的大男人。
“……”
“卧槽,吓我這麽一蹦,這是……白嬌?我還以為大白天見鬼了。”
被楚易拒絕之後,白嬌失魂落魄,回來在房間裏枯坐了一。夜,沒換衣服也沒洗漱梳妝,此時确實有些蓬頭垢面,可也沒那人說的那麽誇張……她氣的臉更紅了,抻着脖子大聲罵。白氏以前就不是省油的燈,在以前的村子裏和鄰居都處不好,動辄就是潑婦罵街,白嬌從小耳濡目染,自然學到了不少髒話,此時一串帶一串不過腦子全蹦了出來。
本來置身事外的其他人面色逐漸凝重,這孩子……沒家教,男人聽了不願意跟小女孩計較,冷笑着走了,有些話饒是成親數十年的女人們也不願在公衆場合說出來的,丢人,現在從一個未嫁的女孩嘴裏聽到……心情複雜。
有幾個小孩捕捉到了沒聽過的詞,仰着臉天真問道:“娘,什麽是爬灰,什麽是長得好看就能張着腿賺錢啦,我也想張着腿吃糖。”
真是要死了,大人黑着臉使勁在問話的孩子後腦勺拍了好幾下:“胡說八道什麽?你看她是不是瘋了,瘋子的話你也聽,就不怕也瘋了。”
一番話吓得懵懵懂懂的小孩立刻捂住耳朵,還要趕緊把之前聽見的忘掉,村口就有個瘋子,整天穿着髒兮兮黑漆漆的衣服,撿垃圾吃,去年冬天被凍死了,可慘。
圍觀群衆離開之前打定主意以後一定不能和秦家再有來往,尤其是住在附近的,直接嚴令禁止小孩去秦家跟前,這白氏一家……确實腦袋有問題,衆人甚至盤算着要不要跟裏正商量,将這潛在的危險弄出村子,可秦風……好嗲也是原著居民,真是難辦……
當天晚上,按耐不住的白氏馬不停蹄趕去找了秦念,她打聽了秦念現在的住址,可因為楚易的寸步不離,一直無法接近秦念,甚至還在楚家後門口蜷縮眯了大半夜,對方都沒從楚易的房間裏出來。
一大清早,白氏頂着露水回了家,坐在桌邊發呆。
白嬌兩三天沒睡好,原本就糙的皮膚更顯憔悴,身上衣服也沒換,皺巴巴的,不像是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倒像是三十六七歲整日圍着鍋臺轉等不到夫婿回來的中年婦女,眼神渾濁又哀怨。
“那個雜種住在楚大哥家了?”白嬌一天沒出門,但門口長舌婦的說話聲穿過門板,騷擾了她一個晚上,她當時就想出去找楚易,可因為小嬰兒沒人看管只能按捺住心思,現在……自然火冒三丈,恨不得沖進去直接抽死秦念。
“是呀。”白氏還在頭疼那筆錢的事,用了倒不是她最憂慮的,他根本不需要對方好心延期,因為她從來都沒想過還回去。
得到了肯定答案的白嬌扭頭就要出去,被回過神來的白氏一把拽住:“你幹什麽?”
“還能幹什麽,我要殺了那個賤人。”白嬌咬牙切齒,手指關節咯嘣咯嘣直響。
“你瘋了。”白氏被女兒眼底的青黑和眼神流露出來的決絕吓到了,連忙伸手去探她的額頭,“你發燒了,快點回去睡覺,秦念那邊……”她沉吟半晌,“還得想個法子讓他主動把錢讓出來。”
“可是娘,他現在都住在楚大哥家了,外面那些人都說楚大哥要娶他,不可以,絕對不可以!!”白嬌使勁掙脫着,手腕疼,心裏也疼,眼淚磅礴落下來,鼻涕也糊的到處都是,她扯着白氏的衣袖,“娘,你別拽我,我今天一定要給他個教訓,讓他知道什麽人不能動!”
“嬌嬌,聽話。”
“白嬌,你不要任性!”
“現在是說楚易的時候嗎,楚易不過是看他臉長得好,想玩玩罷了,什麽都沒有楚易要他幹什麽,你清醒點!”
“不,娘,不能夠,我不能眼睜睜看着楚大哥……”
“啪——”一陣響亮的耳光聲,白嬌趴在桌子上捂着半邊臉不可置地看着白氏,半晌後大吼道,“你打我,娘,你為了那個小賤種打我?”她索性滑落坐在地上,自暴自棄大哭起來。
吹了一晚上冷風的白氏腦殼疼的不行,又被吵了這麽長時間腦袋早就快炸了,青着臉瞪她:“你今天要是敢出門一步,我打斷你的腿。”說完她抄起茶壺,可卻發現裏面一口水都沒有,更是心情暴躁,踩着白嬌的衣角出去燒水了,只留下白嬌一臉愕然,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涼氣侵骨,直涼到了心上。
她在她娘的心裏,還不如那點銀子,眼淚自眼角無聲地落下來,這不是哭給白氏看的,而是心情失落下自然而然落下來的。
※※※※※※※※※※※※※※※※※※※※
入V啦,感謝大寶貝虞恬恬的支持~
更新時間:早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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