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愛情詐欺
“恩陽?”劉思遠推開門, 看到牆上鼓囊囊一團, 笑着上前就想掀開被子, “起床啦。”耳畔一陣風,迎面拍過來一個枕頭。雖說是鴨絨的沒什麽重量, 但也吓了他一跳。
“幹嘛?”兩世陸安然都被伺候慣了,別說賴床,就是一天到晚躺在床上都沒人敢叫自己起床,他起床氣極大, 吼了句“出去”,翻了個身繼續睡了。
顧恩陽喜歡自己,對他幾乎言聽計從,別說随意進出房間, 就是在他房間開Party都不會皺眉,劉思遠怔愣地看着地上的枕頭,再看看床上已然睡熟的顧恩陽,一股極致的羞辱感湧上心頭,撿起地上的枕頭想要拍回去,可就在脫手的剎那紅了眼眶,将胸口的酸澀苦悶盡數咽回,緊攥着拳頭轉身離開了憋悶的房間。
昨天他雖然偷聽了顧恩陽的電話, 但理論上他應該還是不知道吃飯被取消的事情, 他坐在沙發上等着顧恩陽, 等對方跟自己道歉, 等對方跟自己說計劃有變的事情, 可他等啊等啊,等到時針轉了一圈又一圈,等到太陽都已經挂到正中間,也沒等到顧恩陽下樓。
顧澤陽……忘了說過要自己轉達的事情嗎?還是顧恩陽忘了?
這兩兄弟到底把自己當什麽?可有可無的人嗎?
劉思遠手腳冰涼,抱緊了剛才被當成兇器的枕頭,仿佛只有牢牢抓住什麽才能勉強平息他的怒氣,和不安全感。抱了一會,顧恩陽的枕頭變成了顧恩陽,他發了瘋似的使勁拽着顧恩陽的頭發,掐着顧恩陽的脖子,撕扯着顧恩陽那張嚣張的臉蛋。眼底閃過肆意的笑容,搭配着那副苦相尤其詭異。
顧恩陽,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生不如死,而——顧澤陽,你是我的,只能是我一個人的。我要把你關起來,讓你眼裏,心裏永遠都只能接受我!
茫然地在床上趴了好久,陸安然看着房間裏現代化的設備,終于想起來這已經是第三個世界了,摸過手機。
十一點了,原主跟學長約好的是十二點還是一點多來着。
使勁晃了晃腦袋,把原主腦子裏的垃圾——劉思遠都拖到一個文件夾,右鍵,粉碎性删除,點擊确認,又晃了晃了腦袋,重啓。
好的,大腦頓時清爽了,毫不費勁就找到了想要的信息——十二點十分,學校門口的“老味”私房菜。
抱着被子在床上又滾了滾,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了長寬都在近乎兩米五的瑞士軟床,天知道硬木板床雖然對腰好,但很不适合自己這種享受主義者,綿軟的被子,清香的空氣清新劑,陸安然嘴角勾出惬意的弧度,完全忘了早起發生的對于劉思遠來說單方面的不愉快。
濃郁的芝士味道撲鼻而來,陸安然鼻翼動了動,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看廚房裏忙碌的身影,挑了挑眉角下樓。
“這個點?”他抱胸倚靠在廚房門口,“早飯中飯?”
劉思遠被他吓了一跳,回頭看了一眼,拍了拍胸口臉上挂着溫和的笑:“你早上沒吃,我想着你起來肯定會餓,就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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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真賢惠。”
“還不是因為你。”劉思遠颠着鍋鏟的手頓了頓,轉頭就看見陸安然一臉笑意地望着自己,回想到剛才那一抹嘲諷的弧度,下意識緊了緊手。
看錯了吧,視線重新回到鍋裏單面熟,璀璨金黃的雞蛋上,劉思遠想,如果手裏有一瓶百草枯就好了,都來不及送醫院。
不過……百草枯?
《為情所傷,顧氏小少爺悲痛欲絕,以身試藥》這個新聞标題一定能引起大轟動,到時候顧澤陽身心俱傷,自己陪在身邊無微不至地照顧他……還怕日久生不了情?
“都快趕得上李媽了?以後畢業不愁找不到工作了。”陸安然說,“就算經濟形勢緊張,保姆的工資還是很高的。”
劉思遠正盛雞蛋的胳膊不着痕跡地僵了僵,奶油濃湯和面包早就已經擺在桌上了,蛋黃醬和藍莓醬蓋子都是打開的,他端着一盤子熱騰騰的煎雞蛋放在陸安然的面前,臉上笑容可掬:“你真會開玩笑。”
“我說的都是真的。”陸安然情真意切建議道,“你學的是金融,但學校不怎麽好,又沒考CPA。”他頓了頓,“哦,你連會從都沒考,思遠,你以後想做什麽?”
劉思遠臉皮抽搐,只想揪着他後腦勺的頭發,把人摁進面前的奶油濃湯裏:“我,我還沒想好,最近還在看實習……”
“……确實不好辦。”陸安然沉思半晌,“財務和投資融資你做不了,文秘人力也要專業匹配,就算我哥願意讓你去公司鍛煉,怕是其他人會不服,估計你也做不開心,要不還是換個方向吧……”
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吃飯都堵不住那張嘴,劉思遠面包咬的咯吱咯吱響,一點不明白為什麽顧恩陽忽然話裏話外都帶着刺……難道自己私下裏挑撥他和那幫子富二代關系的事被發現了?
不可能!這些小動作他從小就在做,早已經熟練到三兩句話就能引起別人對顧恩陽不滿還不會當面說出來的程度,畢竟顧恩陽說話的語氣和內容确實……很能拉仇恨。那方才,就只能是這家夥無意的了。
呵,不知民間疾苦的小少爺,他們這些生來就站在頂峰的人,天生自帶嘲諷技能。劉思遠心中冷笑,總有一天,他會讓顧恩陽體驗,被踩在腳下,渾身沾滿污泥的感受。
“趕緊吃飯吧,待會要涼了。”為了岔開話題,劉思遠趕緊将藍莓醬推到了陸安然面前,就差直接塞進他嘴裏了。
“我不吃。”陸安然懶洋洋靠在椅背上,一個眼神都沒賞給劉思遠。
“我記得你喜歡吃這個的。”劉思遠心裏咯噔一下,心裏有了猜測。
“中午我要出去吃飯,現在該走了。”陸安然擡頭看牆上的電子表,“約了十二點,下午直接去學校。”他也沒換衣服,在衛生間照了照鏡子,覺得勉強能見人,随便抓了抓頭發便出去了,留下劉思遠一個人舉着刀叉,雕塑似的坐在原位。
是去見顧澤陽吧?
為什麽不帶自己?
難道是他發現自己喜歡澤陽哥了?所以才找借口不想自己進顧氏,所以才吃飯不願告訴自己?
顧恩陽,你對我的喜歡就這麽自私嗎?你喜歡我,憑什麽我就得喜歡你?你喜歡我,憑什麽就阻擋我追求自己的真愛?
刀叉在盤子裏來回摩。擦,發出尖利撓心的聲音,劉思遠面目猙獰,盯着大門的眼睛幾乎冒出火來。
顧恩陽,你不喜歡我嗎,那就更喜歡我一點吧。
看着自己喜歡的人一點一點将自己摧毀的感覺,一定會很爽的,顧恩陽,你會喜歡,我送給你的禮物的。
顧澤陽,只會是我的,即便你是他的親弟弟也不能搶走!
沒如願見到自家弟弟的顧澤陽當然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所以晚自習回來,陸安然遠遠就在自家別墅門口看到一個,身高腿長,斜斜慵懶倚靠在車門上的人正低頭抽煙,手指夾煙的姿勢無比騷氣?帥氣并存的男人,身後的邁巴赫氤氲在昏黃的路燈下,削減了銳氣,更襯托出了男人通身淩厲的氣息。
眉心跳了兩跳,腦袋緊急回憶兄弟倆相處的場面。好在顧恩陽除了眼瞎,戀愛腦之外,就是一個家庭幸福,活潑開朗,心內單純的普通小孩。至于性格,和被在溫室裏養了兩個世界的陸安然還真像。
“哥,你怎麽來了?”語氣嫌棄,但唇角還是不自覺勾了起來,是原主遺留下來的情感,但也屬于陸安然。連帶本身,他每一世的親人都十分極品,所以尤其奢望正常的家庭。雖然不完全屬于自己,但深愛自己的爸爸媽媽,還有哥哥,一個正常,甚至是溫馨的家庭,誰能拒絕呢。
在原主深陷戀愛陷阱,被劉思遠诓騙着洩露顧氏商業機密還不知悔改,和顧家鬧掰徹底脫離關系後,又被劉思遠抛棄,被顧氏集團其他股東告上法庭,是顧澤陽卧病在床還為他奔走,不知花了多少人脈財物,才讓他免收牢獄之災,只可惜——真正的顧恩陽完全不懂珍惜,非但沒有振作起來,還日益消沉。
顧恩陽被推下樓之後,顧澤陽徹底病入膏肓,拖着病體起訴,申訴,最後被方氏集團以诽謗,誣告等罪名送入監獄,執行的前一天晚上因病去世。
這個哥哥,陸安然是服氣的。
“怎麽,有小秘密了,我還不能來看看你了?”顧澤陽掐了煙,擡手扇掉周圍的煙味,原本深思的冷硬面容在見到自家弟弟的瞬間冰雪消融,甚至還帶了三分委屈,“電話怎麽打不通?”
“嗯?”陸安然摸了摸口袋,果然三個未接,九點,九點十分,還有九點十五,現在……九點半,到了才打的電話,還是因為電話沒打通趕過來的,陸安然沒問,“下課跟袁教授聊了下畢業論文的事情,怎麽不進去等?”
“估計你也沒回來,屋裏悶,想抽根煙。”顧澤陽落後兩步走在他後頭,狠狠揉了一把面前毛茸茸的小腦袋,“昨天跟誰過生日去了?哥還比不上你那些同學朋友?”
“沒!”陸安然矮下。身子躲過他的爪子,狠狠瞪他一眼,“白天找了一天的數據,回來眼睛都花了,早睡了。”
“沒過生日?”顧澤陽皺眉,看他開密碼鎖,“那……今晚請你吃飯,你不是喜歡麻小,我們去江邊那件攤子?”
“別別別,又不是小孩子了,也沒見哥你整天惦記着自己生日……”開門的聲音引來劉思遠,他剛洗完澡,穿着睡衣,藍白格子棉麻布的,上面三顆扣子都沒扣,露出胸。前一片雪白,順着鎖骨流入衣內,下。身是同一套的睡褲,寬松版式所有有些長,兩條褲腿都高高挽起,長短不一露出兩條纖長的小細腿,腳上一雙粉紅色的甩着長長絨毛尾巴的小兔子拖鞋,“恩陽?”在看到陸安然身後那人的瞬間,劉思遠驀地瞪圓了眼睛,“澤陽哥?你怎麽來了?”
和劉思言看到顧澤陽的興奮意外完全相反,顧澤陽看向劉思遠的眼神滿是審視和……不悅。
劉思遠的心思他是知道的,這也是為什麽他盡可能避開對方,也是他能同意顧恩陽和他搬出來的原因之一,可……
他對自己的不是喜歡,而是勾。引吧?
勾搭不上自己,所以目标改成了恩陽?
顧澤陽眼眸深邃,凝望着劉思遠半晌後不動聲色轉開視線。這孩子從小心眼多,但耐不住顧恩陽喜歡,左右翻不出大浪花,顧澤陽也就沒插手,只嚴格約束顧恩陽的品行和學習,但……如果顧恩陽對劉思遠的喜歡,是被人刻意引導的呢?顧澤陽臉色微變,越發覺得劉思遠心機深沉,不宜親近。
他不着痕跡看向陸安然,這一眼……
“嗯,剛好在門口看見我哥了。”陸安然緊盯着劉思遠半露不露的部位,滿眼紅心心,就差把愛慕兩個字刻在臉上了。
顧澤陽:“……”防火防盜怎麽還要防……心好累。
“思遠,不冷嗎?”炎炎夏日,即便室內開了空調也沒有到冷的地步吧,陸安然看傻子一樣地斜睨了顧澤陽一眼,扯出谄媚的笑臉迎着劉思遠,“這是上次我送你的睡衣?你穿着真合适。”
本來是想濕身誘。惑顧恩陽的,劉思遠回過神來臉色剎那間紅了,立刻攏住衣襟,邊扣扣子餘光瞥向顧澤陽:“嗯,我剛在洗澡,聽見外面有聲音就出來了。”解釋了自己衣衫不整的原因,劉思遠忐忑地又說道,“澤陽哥怎麽來了,吃飯沒?”
陸安然被顧澤陽生拉硬拽進了客廳,視線卻黏在緊跟其後的劉思遠,抱怨道:“誰知道他來幹什麽,在外面站着當門神吓人。”
顧澤陽:“……”我這哥哥可能不是親生的。
劉思遠面色微變:“怎麽不進來,冰箱裏還有小馄饨,恩陽吃了沒,我煮……”雖然是問陸安然,但他小心翼翼蹭到顧澤陽身側。
“我不吃,我在外面吃過了。”陸安然踹了顧澤陽一腳,“還說我不在就不想進來了,你看,失誤了吧,思遠可以給你下小馄饨吃呀。”
“……恩陽,胡說八道什麽呢。”劉思遠面色微紅,像極了含羞帶怯的小姑娘,可在明白陸安然說的話之後,臉色登時黑了下來……什麽意思,顧恩陽不在,他就不進來了嗎,那自己呢,就一點看的價值都沒有?
從剛才就一直在默默觀察劉思遠微表情的顧澤陽終于舍得開口,冷淡地說道:“我吃過了。”說完看向陸安然,“恩陽,我這次來是想我問你什麽時候搬回去?”
劉思遠眼睛一亮,當初他根本沒想過要和顧恩陽搬出來,畢竟在顧家大宅還能偶爾見到顧澤陽,可顧恩陽一意孤行,他只能勉強答應。就在他傷感以後不能和心上人朝夕相處的時候,顧恩陽卻在耳邊興奮地暢想未來的二人世界,滿臉的童真和喜悅刺眼至極……
“诶?之前你怎麽沒提過?”陸安然脫了拖鞋蜷縮在沙發的角落裏,不舍地看了看劉思遠,“我不是很想搬回去呀。”
“說正事呢,別鬧。”顧澤陽皺眉看着他脫掉奶白色的襪子,露出更加白皙的腳,纖細的腳踝上兩顆紮眼的水泡,弟控哥哥眼睛登時就直了,俯下。身捏住他的腳腕,“怎麽回事?”
“有雙鞋磨腳,啊!”陸安然惱怒瞪着顧澤陽,“哥,你謀殺呀!”
“什麽鞋磨腳,磨腳你還穿!”顧澤陽簡直要被這個蠢弟弟氣死了,在家二十年也沒讓他穿不合适的衣帽鞋襪,這才在外面住了幾天就這麽委屈自己了,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問道,“你的鞋不都是定做的,面料不合适?”顧恩陽左腳比右腳稍微胖一些,市面上合适的鞋碼穿起來右腳比較空,走路不舒服,所以他的鞋都是在顧氏集團旗下的品牌店定做的,還都是帆布鞋……怎麽會磨腳?
正準備接腔,企圖和顧澤陽搭話的劉思遠面色微變,果然聽到熟悉的帶着濃濃撒嬌的聲音:“沒有啦,是思遠送我的。”陸安然“嘶——”了一聲,拍掉顧澤陽的爪子,“我都長大了,老穿帆布鞋會被人笑話的。”
學校裏幾乎沒人知道顧恩陽的真實身份,不是他刻意低調,只是因為他原本就生活在富裕的環境中,對吃的穿的用的完全沒概念。他生性單純,從來不覺得有錢就高人一等,只覺得周圍沒有揭不開鍋的,大家都一樣,自然也沒有富二代的架子,相反,還因為良好的教養比其他人更為謙遜随和。再加上他身上的衣服鞋子都是私人訂制,沒牌子,只在隐蔽的地方繡了他的英文名,所以在不知情。人的眼裏,他完全就是土包子,沒錢佬。自然免不了會受其他人的排擠,但也都不嚴重,嚴重的是……身邊有一個惡意挑唆,刻意招罵的劉思遠。
“笑話什麽笑話,我看誰敢笑話你!”标準的霸道總裁語氣,但從氣勢淩厲的顧澤陽嘴裏說出來,不僅沒有中二氣息,甚至震懾到了陸安然,如果不是他半跪在面前捧着自己的腳仔細觀摩的話,這句話應該更具有殺傷力……
“還有,帆布鞋招你惹你了,怎麽就要被人笑話了?”顧澤陽沉了語氣,“搬出來不到半年,還學會攀比了?”這些都是小事,但顧澤陽現在急需要一個能将自家好弟弟和劉思遠分開的理由,不得不誇大其詞。
劉思遠越聽臉色越黑,一顆心慢慢沉到了谷底。言外之意可不就是自己帶壞了顧恩陽,心虛的同時更加為委屈,他小心湊過去想解釋,剛說了一個“我……”就被顧澤陽打斷。
“家裏有針嗎,醫藥箱呢,醫用酒精?”顧澤陽站起來,無視了劉思遠走到工具房。當初是他幫着搬的家,生活必需品也都是他準備的,很容易就找到了剛才說的那些東西,轉身看見劉思遠手足無措跟在自己身後,閃過他要接過去的手,掀開眼皮,“沒事,我來吧。”
小時候顧恩陽經常摔跤,三年級以後還添了跟人打架的壞毛病,以至于有段時間身上小傷不斷,這些事顧澤陽做起來很順手,陸安然也享受的心安理得。
顧澤陽用針尖小心翼翼點了點水泡:“疼不疼?”
“……”你這不是還沒挑開麽,陸安然眯眼,看他緊張程度還以為自己真的要去做開顱手術,但還是假兮兮地顫着音小聲說道,“哥,你慢着點。”
“現在知道疼了?”顧澤陽恨鐵不成鋼,但手上動作輕如羽毛,塞了一個抱枕在他懷裏擋住視線不讓他看,“疼死才好,看你以後還逞不逞強。”
兄弟二人相親相愛的時候,劉思遠就站在不遠處看着,伸手卻又立刻縮了回來,那溫馨的氣氛——自己從來都沒有真正融入進去。
他聽着顧澤陽“教訓”顧恩陽,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處理完陸安然腳上的“傷”之後,顧澤陽不死心地又提起了搬回去的事。這次陸安然沒有直接拒絕,下巴墊在抱枕上,苦惱道:“可家裏距離學校也不近啊。”
“那你搬我那邊吧。”顧澤陽解釋,“我在公司附近有一套三室一廳,戶型比較小,加班的時候有個去處,那邊距離你學校近,而且……”他頓了頓,“暑假了,你總不能一直在家待着,去公司實習兩天,豐富簡歷。”
陸安然苦了臉。
顧澤陽怒其不争:“什麽表情?”
“好煩,暑假只想窩在空調房裏吃西瓜看電影。”陸安然頹然地靠在沙發上,餘光瞄見還在一邊站着的劉思遠,“思遠呢,我要是搬你那邊,他……”
“我那地方小,思遠學校在這附近,就住這邊吧。”顧澤陽聲線冷淡,就算是顧恩陽在這也能聽出他的語氣不對勁,但陸安然宛若毫無察覺,只遺憾地叫了一聲,“好吧。”
這所別墅本來就是為了方便劉思遠買的,距離顧恩陽的學校即便坐出租車也有大半個小時的路程呢。
“思遠,你是不是不舒服?”陸安然注意到劉思遠唇色都在發白,擔心地想走上前去看看,被顧澤陽摁在沙發裏,“穿太少了吧,思遠,晚上天涼,你還是回屋吧。”說着他揉了揉陸安然的腦袋,“你腳上有傷,瞪什麽瞪,別動,我抱你去睡覺。”
說罷,也沒看劉思遠,起身抱着陸安然便上了樓,倒是陸安然偷偷摸摸沖着劉思遠吐了吐舌。頭,做了個敲打顧澤陽的鬼臉,親昵意味溢于言表,看的劉思遠心髒抽搐地疼。
他一個人,站在客廳裏,空曠的周遭讓他去渾身更冷了,仿佛被困在雪山,周圍白茫茫一片,除了他,什麽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