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hapter 14
“你說什麽？”
他看着我，湛亮的藍眼閃着火光，看來有些生氣呢，也是，他這樣尊貴的人，我說這樣的話，自然是冒犯到了他。
只是，我卻伸手一撈，就将他抱在了懷裏。
他掙紮了幾下，雙眼瞪着我，額前的碎發彈跳着，小腿亂抖。
雖然他和長大後的路西法是同一個人，我卻沒法将他們當成是同一個人。面對他，會激起我滿心的疼惜愛憐，但面對成年後的他，我只會心慌意亂。
我當然，更願意面對這樣的他。
我好歹也養大了一個女兒，對付小孩子，還是有些手段的。
“我很喜歡你，你像我的女兒，不過我再也見不到她了。你當我兒子好不好？”
我輕聲的問着，與他額頭碰着額頭，輕輕的摩挲着，想到小小，聲音便有些哽咽：“我想保護你。”
我知道，這一刻我是将他當成了小小了。
她說的對，我成日都一心在放在工作上，沒有時間多陪她，除了給她塞錢，真沒做過什麽父親該做的事。
看見這個孩子時，心中的愧疚，和滿滿的父愛便盈出。
懷裏的小天使掙紮了一下，安靜下來，然後又掙開我的懷抱，飛到了空中。
“你說你喜歡我？”
他歪着頭問着，眼睛帶着笑。
“嗯？”
我楞了一下，他的注意力是不是放錯了地方？
“嗯。我喜歡你。”
我輕嘆一聲，他這般可愛的孩子，很難不喜歡，雖然，性子有些，臭屁。
不過，比我家的小小，要好多了。
小小小時候，才真是山大王一樣，幸好是在城裏長大，要是在農村，指不定變成怎樣的野猴子呢。
“你又在想你的女兒？”
他大大的眼睛又眯起，我竟然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沒有說話，只是看着他。
他卻是緊緊的蹙眉，我看着心疼。
便伸手撫平他的眉頭：“不要皺眉，你還是笑起來的樣子好看。”
雖然我知道他永遠不可能會愛上我，但是，我還是希望他會幸福，永遠不要受傷，永遠驕傲肆意下去。
“嗯，你不反對，我就當你同意了。”
“以後你就是我兒子。你叫什麽名字？”
雖然我知道他的名字，但是，我還是要問一問，才顯得正常。
“路西菲爾，不過，誰說我同意當你兒子的？你知道我是誰嗎？”他在空中翹着二郎腿，倨傲的表情，居高臨下的姿态。
要是換了旁的人，我定是會厭惡別人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但這人不是旁人，所以我只是微笑。
“你叫路西菲爾，我想，應該是路西法的兒子吧。只不過，你比他可愛。”
我說，我自然知道他不是，只是，我若反應太平淡，便顯得有些奇怪了。路西菲爾眉頭一挑，神情像個小大人：“怎麽，你很讨厭路西法嗎？”
“不，我不讨厭他，相反的……”說到這，我立刻閉嘴，懊惱，差點将自己心中事說了出來，何必徒增煩惱。
“相反的什麽，快說！”
他見我欲言又止，不高興了。
“嗯，他那麽尊貴的人，自有萬千人寵愛，我的什麽想法，又有什麽重要呢。小菲菲，你手這麽冷，小心感冒了，還是先回家去吧。”
我無意再繼續這個話題，這般說。
小鬼頭沉下了臉，陰沉沉的樣子，倒有幾分成年後氣勢。
“你在趕我走？”
“不是趕你走，只是時間不早了，你要是在這裏呆着，你家人定是會擔心的，你要是喜歡與我玩，明天再來罷。”
我無奈的說，小孩子果然敏感，一個不對，就生氣了。
他臉上，這才重新露出笑來，水藍色的眼睛彎彎如月亮，漂亮得像小小收藏的娃娃般，不，比那更好看。
“你送我回去。”
他吐出這麽幾個字。
我楞了一下，光耀殿？不，我不想再去那裏。
我打不過他，更加舍不得罵他。
只得無奈的笑：“好吧，那你睡我這裏怎麽樣？明天，你再回去？”
他小小的身體僵了一下。
“我說了，你送我回去。”
有時候，和孩子商量無果，可以使用大人的權力。
我将他抱起，放在了床上。
“我不會送你回去，要麽你睡我這，要麽你自己回去。”
他眨着眼，說：“你很怕去我家嗎？”
我臉上的笑退下，又搖頭：“不，我怕我去了後，就不願意走了。”
我怕看見成年後的他，好不容易堅定的心，會出現動搖。
他停止了掙紮，看着我不說話。
“我這只有一張床，你就委屈一下。”我輕輕一嘆，鑽進了被子裏，還感覺有些不真實，路西法，他竟然睡在我的身邊，我想，這段美好的回憶，可以讓我回憶許多年。
他的身體明顯有些僵硬，應該是很少有人與他這樣的同睡吧。
我伸手将他一摟進懷，“小心些，不要掉到了床下。”
他那雙大眼睛沖我眨了眨，明明淨淨的藍光，讓我想到我家房子後面，那片淺海，海水，也是這種藍，小小，喜歡在那裏玩水。
他平躺着，手放在被子外，老太爺似的冒出一句：“這床硬梆梆的，不舒服。”
我想了想，翻了個身，将他兩只手臂放進被子裏，将被子一滾，就将他如綁麻袋一樣的捆在了被子裏。
他只露了一張小臉，小臉氣鼓鼓的瞪着。
“這樣，你就不會覺得床板硬了。”
我輕笑的說，他這樣如蠶寶寶的樣子，還真是好玩。
不過我卻是沒有被子蓋了，幸好，我身體好，而且這裏，也并不是很冷。我一手撐着頭睡覺，聽見他說：“你和伊撒爾是什麽關系，你對他很不錯。”
我一僵，在黑暗裏，無法去判斷他的表情。
只是，輕輕說：“他是我朋友。”
便再也沒有了聲音。
我卻無法安眠，雖然今天的相處情景，本應該是伊撒爾的才對，我不知怎麽會變成這樣，但是，從他剛剛問的那句，我知道，一切不會有什麽改變。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