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本以為蕭以谌這回是真的被他傷着了,沒想到第二天下午,蘇垣正跟宋唯己對戲的時候,一陣熙熙攘攘由遠及近。

蘇垣不由自主地轉頭去看,宋唯己也随着他的目光轉了過去。就見蕭以谌戴着棒球帽太陽鏡,穿着花襯衫牛仔褲,又是一身流氓扮相粉墨登場。

蘇垣覺得他頭上那頂帽子有點眼熟,等他走近了才發現,帽子帽檐上繡着兩個不大不小的大寫字母:QH。竟然是之前他去K吧接他回家時強行給他戴的那頂帽子。

蘇垣知道喬淮有很多衣服配飾都是品牌特意給他定制的,标着他本人名字的首字母。那天他走的急,随便抓了一頂帽子戴,現在才注意到這居然就是定制款的。他瞪着眼睛看着蕭以谌招搖過市,卻又怕別人還沒看出來他倒自己先不打自招了,忍着沒說什麽。

蕭以谌也沒搭理在網上被稱為“鴻途娛樂親兒子”的宋唯己,把蘇垣拉過來,招呼着助理把帶來的保溫箱打開。

裏面裝着碼的整整齊齊的十幾個餐盒,一打開一股香氣就撲面而來,确實讓人很有食欲。

“我親自空運過來的,怎麽樣,夠意思吧?”

“……”大老板親自來探班,那是多大的面子,何況劇組這麽多人看着,蘇垣也不好說什麽,眼珠一轉笑道,“蕭總是聽說唯己這幾天胃口不太好,特意給他送來的吧?”說完扭頭去招呼宋唯己。

蕭以谌嘴角含笑,眯着眼看着他,神情卻冷了幾分。

還站在原地的宋唯己表情更是冷淡,瞥了蘇垣一眼,轉身鑽進了旁邊的保姆車。

蘇垣臉上的笑容尴尬起來。

蕭以谌輕輕“哼”了一聲,聲音倒不大,還算是給了蘇垣一點臉面:“是啊,我就是擔心你們吃不好。”那個“們”字說得尤其重。

蘇垣還不至于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跟他打嘴仗,把秦長軍他們都喊了過來。今天拍攝現場人多得很,大多都也不好意思過來吃,倒也不會不夠分。

一下午,蕭以谌就坐在蘇垣的休息椅上,懶洋洋地看着他拍戲。宋唯己除了拍戲的時候全程都是冷着臉,蘇垣本來就不想招惹他,可卻又有點心虛。

畢竟當初跟他說過,他和蕭以谌已經分了。雖然明明是事實,按說他應該坦蕩蕩的,可看宋唯己那态度,卻莫名其妙地給人一種被捉女幹在床的錯覺,心中不由感嘆,喬淮其實也挺不容易的……

小鎮上沒酒吧沒kTV,自然也沒什麽所謂的夜生活。收工後,大家在賓館的院子裏搞了個燒烤派對,招待了“百忙之中抽空探班”的蕭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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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明天還要拍戲,也不能玩得太晚,還不到十二點就結束了。

大家都以為蕭以谌要走,秦長軍拉着他客氣道:“蕭總路上小心。”

“路上?我定的明天中午的飛機。”

“我是說您回酒店的路上……”

蕭以谌理所當然地道:“回什麽酒店,這不就是酒店嗎?”

“這個……”秦長軍有點為難,“鎮上的賓館都住滿了,H市離這裏不遠,這樣,我給你打個電話定一個酒店吧。”

“不用,助理睡車上,我跟喬淮擠擠就行。”

已經走到樓梯口的蘇垣隐約聽到他們的談話聲,腳底抹油就要開溜,秦長軍扯着嗓子喊:“喬淮,蕭總要跟你擠擠!你方便吧!”

你覺得我方不方便啊!

蘇垣感覺得到,周圍的視線一瞬間都落在了他身上,頓時一陣無語。秦導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蕭以谌拍拍秦長軍的肩膀:“秦導,以後繼續合作。”

秦長軍呵呵笑道:“承蒙蕭總厚愛。”

分分鐘被出賣的蘇垣硬着頭皮打開了房門。蕭以谌嗖地一下竄進來,撇了撇嘴:“這都是什麽條件啊,這麽簡陋?”

“哐”地關了門,蘇垣冷冷道:“有的住就不錯了。”

蕭以谌打開了空調,感覺到絲絲冷風拂面而來,這才稍微滿意了點,轉身躺在了床上。蘇垣過去踢了踢他的腳:“起來,幫我把床搬開。”

“搬什麽搬,兩米大床不比單人小床睡得舒服?”

“你睡地板我沒意見。”

蕭以谌幽幽嘆了口氣:“喬淮,我們都好久沒做了吧。”

蘇垣瞪着眼看着他。

“我從以前就發現了,你是不是姓冷淡?”

“……”什麽鬼。喬淮……姓冷淡?

“每次在床上都不吭聲,以前是我沒照顧好你,現在不一樣了,我會讓你享受到的,再試試怎麽樣,我保證你會喜歡。”

“滾!”

“喬淮……”

“你是不是想挨打?”

上次挨了一頓打,那滋味确實不好受,蕭以谌多少有點犯怵,只能暫時以退為進,想着總有讓他抓住機會的那一天。于是他乖乖地下了床,和蘇垣一起分開了床。

蕭以谌沒帶睡衣,蘇垣只能把自己的借給他。浴室裏的水聲嘩啦啦地流了半天,蘇垣起初沒有在意,直到某人一臉滿足地從浴室裏出來,換蘇垣進去洗。他擠了牙膏,剛準備把牙膏放下,眼睛一瞥,在洗臉臺旁邊的牆上看到了一灘不明液體。

蘇垣愣了愣,突然漲紅了臉,很快臉色又紅變青。他默不作聲地用花灑把牆沖洗幹淨,仔細地檢查過,沒有半點遺漏,才沉着臉洗漱出去了。

蕭以谌在床上翹着腿玩着手機,架着的腿一抖一抖的,心情明顯很好。

堂堂鴻途集團三公子,淪落到要自力更生的地步,也真是……沒誰了。雖然有人在自己住的房間浴室裏特不見外地打XX讓蘇垣有點難堪郁悶,但又覺得他挺好笑的。看那顏色和濃度,明顯是積了很久了。難道他真的就這麽惦記喬淮的屁骨?鴻途那麽多小鮮肉,多少人惦記着蕭總的床,怎麽他還對以前不屑一顧的男人念念不忘了?

好笑之餘,蘇垣更是察覺到了危機感。男人的裕望憋久了,會報複社會的,只怕那時候首當其沖倒黴的就是他了。

蕭以谌把目光從手機上挪開,挑了挑眉:“怎麽,看我這麽久,是不是突然想通了?”說着把手機丢到一邊,展開雙臂,“想撲過來就直說嘛,幹嘛用那種含情脈脈的眼神看着我。”

蘇垣翻了個白眼,轉身上了自己的床。見蕭以谌蠢蠢欲動,蘇垣慢慢拿起了放在床頭櫃上的煙灰缸:“你敢過來我就敢砸,你不要臉我也豁出去了。”

蕭以谌冷笑着躺了回去。

“我關燈了。”

某人哼了一聲以作回答。

黑暗裏,只有蕭以谌玩手機的燈光照亮了他的臉。蘇垣對着他躺着,時不時警惕地掀開眼睑瞄一眼,卻也因為太累,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蘇垣醒過來的時候手裏還捏着煙灰缸,蕭以谌還在床上睡着。

把煙灰缸輕輕放在桌子上,悄悄進了浴室洗漱,雖然已經足夠輕手輕腳了,可出來的時候蕭以谌還是被吵醒了。他打了個哈欠:“我讓助理送早飯上來,一起吃吧。”

蘇垣不置可否,坐在床邊吹起了頭發。

蕭以谌睡眼朦胧地看着他,蘇垣已經換好了衣服,今天穿的T恤有點緊身,背影的線條看着就覺得很趁手,如果擁抱的話一定非常舒服。

可惜別人眼裏溫柔如水的喬淮,自從跟他提出分手之後,在他面前就變成了刺猬,壓根就碰不得。

想他蕭以谌萬般手段,何嘗奈何不了一個喬淮。可不知怎麽的,就是不想強迫他。

就算是以前,他也從來沒做過什麽,都是喬淮自己硬要貼上來的。可那時候的喬淮,對他來說毫無吸引力,遠不及現在一分的靈氣。

男人就是一種征服欲極強的生物,越是像他這種事業有成的人,越是如此。

比起軟趴趴非要黏着他的人來說,攻略現在的喬淮,顯然有趣的多。越是不讓他碰,他心裏越癢癢。

在蕭以谌第三遍按住自己蠢蠢欲動的手的時候,蘇垣終于吹好了頭發,對上他那警惕和警告并存的眼神時,蕭以谌更不敢幹嘛了。

他目前說實話還是處于色厲內荏的狀态,除了嘴上過過瘾,還真沒能成什麽事。

吃完飯出門的時候,蘇垣又看到了挂在門邊挂鈎上的帽子:“你昨天一路就戴着這個帽子?”

“是啊。”

“……你故意的?”

“不然呢?”

那态度太理直氣壯了,蘇垣幹脆都沒脾氣了,伸手去拉門,蕭以谌又像個怨婦一樣幽幽地道:“我來一趟你知道耽誤了多少事嗎,臨走都不知道親我一下?”

蘇垣冷哼了一聲,徑自開了門,剛跨出一只腳,便感覺到身後蕭以谌帶着一陣風大步跨了過來。

他驚詫地回頭,眼前一花,胸口被一只手臂壓着,死死地按在門板上,嘴唇碰到了一個略厚卻柔軟的東西。他睜大眼瞪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迅速地擡手出拳,蕭以谌卻已經退開了。

男人邪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可惜了,你就不能反應慢一點,不然怎麽也得争取個舍口勿才差不多。”

真是不打不行了,這都饒過他,下次豈不是要把他給XX了?蘇垣捏着拳頭就要進去幹架,卻被一聲毫無情緒起伏的“淮哥”打斷了。

那一瞬有點眼前發黑的絕望感,他慢慢轉過頭去,宋唯己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走廊上。

心裏頓時“靠”了一聲。這是天要亡他嗎?這下可真的是捉12jian現場沒跑了。

青年黑色的瞳仁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那表情,明顯是看到了剛才的一吻,半點茍且的餘地也不給他留。

蘇垣嘴巴動了動:“我……”

雖然好歹說了一個字,可又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氣氛尴尬得可怕,誰都沒有說話。

他沒心情去觀察蕭以谌是怎樣的表情,眼裏全都是青年那失望透頂的眼神。

被那眼神紮得心裏發悶,雖然明知道那是源自于青年對喬淮的愛,跟他沒有半點關系,可心裏就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難受得慌。

他抿了抿幹巴巴的嘴唇:“我真的沒騙你。”

宋唯己就那麽冷冷地看着他。

蘇垣被他看得心慌,突然靈光一閃,回頭去看蕭以谌,對上的卻是另一張多了一絲邪氣卻同樣冷峻的臉,頓時就被絕了念頭。

讓他給他作證?這不明白的自找思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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