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蘇垣覺得特別郁悶,他這種以前不信鬼神的人,一度經歷了靈魂穿越,又是一連串的倒黴事接踵而至,現在甚至都有點想去拜拜了。

他這麽跟蕭以谌說的時候,對方卻是嗤之以鼻:“別搞笑了,這跟黴運有個屁關系,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已經問清楚了,我真沒想到蘭檸那小子會這麽不識擡舉,這件事怪我,我會處理的。”

蘇垣張了張嘴,還沒等說什麽,蕭以谌擡手制止了他:“不用替他求情,這孩子太不懂事,該吃點苦頭長長記性。”

蘇垣無語地扯了扯嘴角:“我求什麽情,你當我腦子被門夾了嗎?我是想說你要處理可以,這次麻煩蕭總做事果斷點,該斷幹淨的斷幹淨,別拖泥帶水,你要是不喜歡他就讓他徹底死了心,我因為他受一次傷也就算了,我不想等喬淮回來了還要為這件事買賬。”

蕭以谌目瞪口呆地聽着他不按常理出牌的發言,半晌後驀地笑了:“我是說你沒這麽善良。”

“放屁。只是善良也是要分對象的,”蘇垣翻了個白眼,“對了,他手裏有幾張照片,你記得想辦法讓他銷毀了。”

“照片?”

蘇垣把之前的事簡單地說了一下:“本來沒打算跟他計較的,只是沒想到今天會出這麽件事,你既然要管,就好人做到底,畢竟本來就是因為你的風流債他才盯上我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蕭以谌聞言臉色一沉。

蘇垣從眼角瞥了他一眼,擡手一拳錘在他肩膀上:“算了吧,你也別來這套,做朋友的替你背次黑鍋怎麽了,畢竟你幫了我那麽大一個忙我還不知道怎麽謝你,這次就當作兩清了好了。”

“兩清?”蕭以谌惡劣地牽了牽嘴角,“一筆歸一筆,我們之間可沒那麽容易兩清。”

蘇垣捂着臉扭開頭,心裏靠了一聲。這貨的确不愧是一個優秀的商人,腦子轉得飛快,還真是糊弄不過去啊。

兩人下午就乘上專機,兩個小時後回到了W市。

石膏要打至少一個月,真人秀暫時是不能拍了,蕭以谌以他的手腳不方便為由強制性地收容了他,即使蘇垣覺得一個大男人根本不必那麽嬌氣,又不是說四肢都殘了,至少還有一條腿可以挪,還有一只手可以做事啊。

可蕭以谌明顯心懷鬼胎,不顧蘇垣的拒絕,直接把他帶回了近郊山上的那棟獨門獨院的莊園,畢竟方向盤在他手裏,蘇垣是沒有條件反對的。

蘇垣之前來過這裏一次,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卻有種時過境遷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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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裏拒絕蕭以谌的時候本以為以他的身份,必然會因為自尊心受挫而惱羞成怒從此形同陌路,沒想到現在他居然成了唯一一個分享了他的秘密的戰友。

人生中果然有許許多多的可能性是完全無法預知的。

上次來的時候還看到過管家,這次卻一個人影都沒有見到,蘇垣好奇之下問過才知道,莊園裏除了管家還有十多個工人,只是這些人都住在後面的幾棟小樓裏,除了工作時間絕對不會出現。

蘇垣心想有錢人還真是講究。

餐廳裏已經準備好了熱氣騰騰的晚餐,兩人飽餐了一頓,蘇垣拄着蕭以谌為他準備好的拐杖,跟着他來到了一樓的一個房間。

“這一層就這麽一個房間,小是小了點,不過你現在手腳不方便不好爬樓梯,就先湊合住一下吧。”

蘇垣看着足有幾十平,還帶着一個小陽臺的房間,心想這如果算小的話,那麽他當初住的房子簡直就是狗窩了。

不過估計這裏的狗窩(有的話),大概比他的房子要豪華一萬倍。

“房裏的東西已經讓人全換上新的了,下午我讓助理照着喬淮的尺寸買了些衣服,都挂在衣櫃裏。我的骨架比喬淮大一些,我的你穿着肯定不合适,不然我肯定更想讓你穿我的衣服,一想到你被我的氣息包裹——”

調12情的話只說了一半,蕭以谌讪讪地閉上了嘴,因為蘇垣已經舉起了拐杖。

被抽一拐子的滋味肯定不好受,而從以往的經驗看來,蘇垣絕對不會對他手下留情。他摸了摸下巴,心想總有你看不到老子就渾身難受的那一天。

“這裏推門進去就是浴室,”蕭以谌打開了房間一角的推拉門,裏面隔着四十公分還有一個玻璃門,“洗澡的時候如果需要幫忙我很樂意為你效勞。”

蘇垣皮笑肉不笑地道:“不用了,謝謝。”

蕭以谌頓時一臉失望。

蘇垣快被他氣笑了:“又不是沒看過喬淮的身體,至于的嗎?”

“你說得對,”蕭以谌點了點頭,突然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怪不得你總不讓我碰。”

“……什麽意思?”

“吃醋就直說啊,這的确是我的錯,沒考慮那麽多。好吧,在你回到自己身體裏之前,我不會再對你動手動腳了,oK?”

“……”

你TM是怎麽得出這麽個結論的!

蘇垣對蕭以谌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只不過如果嘴巴上吃點虧能讓蕭以谌停止那無所不在的騷擾的話,他倒是樂意至極。

蘇垣就這麽在蕭以谌的莊園裏住下了,郊外空氣好陽光都顯得暖和一些,對于修養的人來說再合适不過了。

這裏距離鴻途大廈開車至少要三個小時,蕭以谌一年其實來不了幾次,偶爾來也只是散散心開個派對什麽的。

當然蘇垣住在這裏就不一樣了,他好不容易找到了跟他同居的理由,當然不會錯過和他共處的時光。

只是倒也的确遵守諾言,沒有再随時随地發12情,頂多是吃吃嘴上的豆腐。

蕭以谌接到宋唯恩的電話時,蘇垣也在旁邊。

蕭以谌直接開了免提,兩人的對話一字不漏地全聽在他的耳中,臉色漸漸變得蒼白起來。

電話那端宋唯恩道:“他問我這件事鴻途是怎麽知道的,還是你自己跟他解釋吧。”

“我知道,麻煩二哥了。”

“說什麽麻煩,也沒能幫上忙……唉,唯己也不知道是怎麽了,這件事我本來不該幫他的,只是他以前從來不求我……我也不問你是從哪裏得的消息,這種事最好別讓它再傳出去了。”

“我會好好處理的。”

蕭以谌不時觀察着蘇垣的表情,在結束通話後,平日裏對着他的油嘴滑舌全都不知道去了哪裏。

他完全沒想到宋唯己居然連宋唯恩的話都聽不進去。

宋唯己雖說不至于對宋唯恩言聽計從,但他幾個哥哥裏,他最尊敬的并不是宋家的大哥,也不是跟他年紀差距最小的四哥,而是他的二哥,這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宋老先生和他的雙胞胎弟弟娶了一對雙胞胎姐妹花,生下來的兒子一個是宋唯己,一個就是宋唯恩。也因此,兩家的交往更近一些,幾乎算是不分你我親密無間。

宋唯己身為這個家族最小的孩子,從小到大被寵愛着長大,很少有來自父輩或者兄弟姐妹的指責,很多事大家都是由着他的性子來,唯獨宋唯恩會在他犯錯的時候說他兩句,漸漸就演變成只要大家有什麽不好開口的話,都是宋唯恩來充當這個傳聲筒,而宋唯己也很給二哥面子,基本只要不涉及他底線,他都不會拒絕。

所以這次蕭以谌才會把宋唯恩這個救兵搬來,只是沒想到宋唯己居然并不買賬。

蕭以谌認識宋唯己不是一天兩天了,兩家交往本就親密,他和宋家的老四還是同學,跟宋唯己也算是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

他了解宋唯己不比了解自己少多少,這樣預料之外的發展,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他錯誤估算了蘇垣對宋唯己的重要程度。

如果是以前,他或許會覺得這非常有趣,然而現在卻頭一次真實地察覺到了危機感。

“這兩個人該不會是兩情相悅吧”的想法在大腦中成型的一瞬間,蕭以谌就想搖頭把它甩掉,可如果宋唯己對蘇垣不是愛,哪怕只是愧疚,也絕對不會半點口都不松。

他霸占着蘇垣的身體有什麽用?既然蘇垣的身體成為植物人已經是現實了,也已經替他善後,該做得都做過了,如果公司想要把人要回來,以後由公司來負責,正常人怎麽可能不松手不松口?

以蘇垣的表情和表現來看,明顯是沒想到這一點。

蕭以谌又是慶幸又是僥幸。

他本來也不是什麽聖人,是宋唯己自己沒把握住機會,難道還不能讓他撿個漏了?蕭以谌覺得自己的想法挺有道理的,愈發不可能跟蘇垣點明宋唯己現在到底喜歡誰了。

只不過總有他回到自己身體裏的那一天,到時候這個秘密就瞞不住了。但是他僥幸歸僥幸,他卻也不會去做什麽阻撓蘇垣奪回自己身體的事。本來就答應幫他的,他不會食言。

他覺得自己絕對是愛慘了蘇垣,不然他蕭以谌本來也不是什麽善男信女的,耍點小手段小心機而已,他又不是沒做過,套路他想都不用想張口就來,反正宋唯恩幫不上忙,幹脆就拖着,拖到蘇垣愛上他了,再幫他變回自己也不遲,那時候宋唯己不過是個“前男友”,即使他在蘇垣面前表露真心,蘇垣也只會生出一種“啊原來他愛我只可惜我們錯過了”的惋惜而已。

可他完全不想這麽做。

畢竟他不是只想跟他上一次床就結束關系的,背後耍手段,只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總有東窗事發的一天。

真的愛一個人,自然要無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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