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陸鳴殊原本還在氣惱,冷不丁被這麽抓了下,整條腿下意識往後縮了下。可腳踝還被人捉着、想動也動不了。
“陸少,你怎麽了?”偏偏某人還明知故問,仰頭似笑非笑地擡眼看他。
模樣太勾人了。
也挺會使壞。
陸鳴殊咽了下喉嚨,不錯眼珠地回望着。茶幾底下,顧浔的指腹貼着他的腳踝、時輕時重地擦着凸起的骨節。
“沒什麽、就是後悔了。”陸鳴殊沉聲說。
顧浔已經起身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上:“後悔什麽?”
“不想吃飯了、也不看電影了,跟我回家好不好?接下來我得出差幾天,好幾天不能過來、不能見你,我會想得睡不着覺的。”
顧浔挑着唇角,沒回答他那個回不回家的問題,而是問:“那陸少之前都是怎麽睡的?”
這顯然是句調侃,陸大少身邊從來不缺暖床的,要睡不着那才是見了鬼了。
但他既然願意拿這個話茬怼陸鳴殊,就代表這事兒有戲,還可以繼續往下談。
意識到這點,陸鳴殊感覺全身血脈噴張,連回家都有些等不及了,直接就想摁着顧浔,把人就地正法了。
被碰過的腳踝火燎了似的發着燙,陸鳴殊動了動腿,正要再哄幾句情話:“我——”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圓圓!”徐楚河的大嗓門從電話裏傳出來,驚雷一樣炸了陸鳴殊一跳,“有病吧你徐楚河,你家破産了還是你不行了?”
顧浔拍了下他膝蓋,然後起身從沙發上走開了,看樣子是去門外抽煙。
暧.昧不清的氛圍就這麽散了個幹幹淨淨。陸鳴殊心裏煩躁得不行,始作俑者卻跟個複讀機似的叫着他的小名,問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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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怎麽辦?你特麽倒是把事情說清楚啊!”陸鳴殊也有點想抽煙了,但顧浔才剛出去,這人或許就是特意留空間給他打電話才避開的,他再跟出去恐怕會被誤會成黏人。
而且還不确定徐楚河這個傻缺要說什麽、适不适合被顧浔聽見。
一番考量下來,陸鳴殊決定先忍着。
可煙瘾哪是那麽容易就忍得下來的,要不然也不會有那麽多戒不了煙的人。陸鳴殊越想壓着它、它就越百爪撓心似的纏着他。
“不說我挂了。”
“別啊——”徐楚河還在嚎,“時然、時然他把我拉黑了!”
草了。
還以為是什麽大事。
結果就這?
陸鳴殊幹嚼了一支煙,沒拿手機的另一只手用力揉摁着太陽穴,沒什麽力氣地問:“然後呢?”
徐楚河有些茫然:“什麽然後?”
陸鳴殊咬緊牙關,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時然拉黑你,然、後、呢。”
“從小到大,他拉黑你沒有一千次也有八百次了,值得這麽大驚小怪麽?”
還特麽把他小名給叫出來了,也不知道顧浔聽沒聽見,真是丢死人了。
“這次不一樣。”徐楚河抽抽噎噎的,聽聲音是真傷心了。陸鳴殊耐着性子問,“所以這次怎麽了?”
“我……我那個……”徐楚河支支吾吾半天,覺得這事沒臉說。可不說他心裏又憋屈、又急,他打這個電話來就是為了讓陸鳴殊給他拿主意的。
便閉着眼把事情交代了:“就前兩天本來吧……我倆約好了上他家吃火鍋去,結果我剛到,他就被他爸一個電話叫走了,我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能回來,等得實在無聊了,就在手機上找一個女明星聊.騒。”
巧的是,那女明居然正好和宋時然住一個小區,徐楚河以前睡過她一段時間,上下兩張.小嘴都特別厲害,徐楚河覺着反正閑着也是閑着,就幹脆給那女明星發了地址,把對方喊來了宋時然家裏。
剛開始他還記得那是誰的地盤,沒敢太胡來,後來實在是被伺候得太舒服了,菁x糊了滿腦子,飄飄然得連自己是誰都快忘記了,哪還記得什麽克制,提棍就是幹。騷話一句接一句:
“寶貝兒,你可真厲害。”
“一段時間沒見,本事越來越好了,在多少人身上練過,嗯?”
“是我厲害,還是那些人厲害……”
那女明星是明豔挂的,上下都豐腴,也很會勾人,雙腿纏在徐楚河腰上,媚眼如絲:“什麽呀徐少,人家心裏就只有你一個……”
“是麽寶貝兒,讓我看看你心裏怎麽有我……”
徐楚雖然渣,腦子卻不糊塗,他從來不會對人動心,更不會相信這些小情兒的情啊愛啊,愛不愛的不重要,身體.爽了就成。誰都可以是他的“寶貝”,但其實他誰都不寶貝。
酣戰正.濃的時候,鐵門嘎吱一聲開了,是宋時然回來了。
“你們、在做什麽。”宋時然手裏提着一個超市購物袋,臉色鐵青地站在門口。
徐楚河心裏驟然一緊,慫得要命:“時然!時然你聽我解釋!”他想都不想立馬從女明星身上下來,褲子還沒穿好就着急忙慌地想和宋時然解釋。“就我……我剛剛在等你,然後……”
“滾。”宋時然根本不想聽他說話。
“時然,我……”徐楚河還要解釋,偏偏那女明星還不知死活地纏上來,從背後貼上他的後背,嬌滴滴怯生生地問,“徐少,這是怎麽回事啊……他是誰啊……”
他是誰,他是我祖宗!
徐楚河一把将人推開:“你特麽給我滾!時然你聽我說——”
“你也給我滾。”宋時然指着門外,“立刻、馬上,給我滾。”
……
“事情大概就是這個樣子。”電話裏徐楚河聽着還挺委屈,“我當時腦子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就反正……反正就覺得無聊想找點事情做嘛。”
陸鳴殊簡直沒話說了。平時開玩笑說他滿腦子菁x看來沒冤枉他。
“然後他不是不肯聽我解釋麽,我就想要不然就暫時回家,等過兩天再過去,給他時間讓他消消氣。結果好家夥,等我第二天再過去的時候才發現他直接把家裏密碼都給換了,還把我電話微信拉黑了。”
“我在他家門口蹲了兩天,愣是連個人影沒瞧見。剛剛我又跑他公司去找人,你猜怎麽着,公司裏的人告訴我他丫的居然跑國外出差去了!”
“但我覺得他出差是借口,其實是為了躲我。圓圓啊,你覺得我現在該怎麽辦?”
能怎麽辦,換位代入一下,如果他是宋時然,這會兒姓徐的這濺人墳頭草都得有兩米高了。還能讓他有狗命在這唧唧歪歪。
這就好像他親眼看見顧浔和季辰羽在他面前搞。
絕對、絕對、絕對不能容忍。
陸鳴殊語氣涼涼的:“不怎麽辦、直接火葬場吧。”
“不是、至于麽,我也沒覺得我怎麽了啊。”徐楚河渣得人神共憤,“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是這個樣子,至于氣成那樣麽。再說了,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就是……嗐,就是一時沖動!大家都是男人嘛,這很正常!”
“而且我都跟他說了,他要是嫌沙發髒,我就給他換新的,要是覺得地板也不幹淨,我就找人把那地板撬了,重新鋪新的,再不行就是直接把房子換了也可以啊!”
“所以我真不明白他到底在生什麽氣。”
徐楚河語氣恹恹的,腦袋都快愁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