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阿浔喜歡這個視頻電話麽?”陸鳴殊呼吸還有些不穩,臉上是長時間浸泡熱水而泛起的紅。當然或許還要再加上點別的什麽原因。

說這話的時候他已經從湯池裏起來了,躺在旁邊的軟榻上喝紅酒,姿态閑散,心情看着很不錯。

他視線落在手機屏幕上,但其實屏幕漆黑一片,他什麽也看不見。

“別害羞啊阿浔,為什麽要把鏡頭遮住,我想看你、讓我看看你。”

然而顧浔怎麽可能會給他看呢,他手掌蓋在鏡頭前,緊抿着唇,打定主意絕不給陸鳴殊看見自己。

在辦公室裏做出這種事,顧浔已經沒臉見人了,更別提陸鳴殊這個罪魁禍首還用這種語氣揶揄他。

“好了好了,知道我的寶貝臉皮薄,不逗你了。”顧浔的反應成功取悅了陸鳴殊,他笑得不行,“顧醫生是第一次在辦公室做這種事吧?”

說着不逗了,下一句又是沒正經的。顧浔心裏氣惱,臉又沉下去三分,酸溜溜地說:“想必陸少是老手了。”

也不知道和之前那二三十個情人都玩了些什麽手段,不過看這人熟練的程度,應該不會比剛剛遜色。

想到這裏,顧浔臉色越發不好看。

“啊。”陸鳴殊忽然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摸了摸鼻子替自己解釋,“我說沒有阿浔會信麽?”

顧浔冷冷道:“不信。”

陸鳴殊苦笑了下:“真沒有,我和他們,我就是發.洩下,男人麽,阿浔應該可以理解的吧?”

顧浔不理解,也不想理解。他覺得自己突然變得有些小肚雞腸,耿耿于懷陸鳴殊的那些情人。

明明這個人現在已經是他的了,他心裏卻還是過不去、還是會想着。嫉妒着。

比得到這個人前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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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怎麽可能和他們玩這些,只和你、只有你。”陸鳴殊深情款款地說,“只将把柄交給你一個人。”

把柄自然指的是剛剛那通視頻。“我沒有錄屏。”顧浔終于松開手,通過鏡頭直視着陸鳴殊。

他臉上神色還是很不自然,但看着陸鳴殊的目光卻認真而堅定。

他在向陸鳴殊證明,自己絕不會做出任何有可能傷害他的事情。

陸鳴殊心口窒了下,他忽然有點不敢去看這雙眼睛。在剛才那種情況下還雲淡風輕游刃有餘的人,卻被這道坦蕩深情的目光被逼得差點丢盔棄甲。

但也只是短暫的一瞬。他很快收斂起心緒,俯身在鏡頭上親了一下:“為什麽不錄,我身材不好麽,阿浔不喜歡麽?”

這特麽什麽虎狼.之詞,顧浔額角隐隐作痛。“陸少不怕也弄個什麽門出來麽?”

“不怕。”陸鳴殊回得沒有半點猶豫,“只要是為你做過的事、任何事,我都不怕,也不後悔。”

太犯規了。

其實心裏知道這些不過是陸鳴殊張口就來的情話,他可能對着費爾清說過、對着許嘉譯說過、對着所有跟過他的情人說過……

是當不得真的。

然而顧浔還是信了。

酒店那晚,他對着陸鳴殊點頭的那刻,就注定着他會一敗再敗、徹底向這個人臣服。

“陸鳴殊,我等着你後天回來。”顧浔說。

陸鳴殊挑眉笑了下:“嗯,然後呢?然後你想讓我對你做什麽,說出來、阿浔,我想聽。”

錯了。

是我想對你做什麽。

但說出來會吓到你。

所以我現在還不能說,只能對着你直接做。

到時候你想逃也逃不了。你也不會再像現在這樣笑。

會……哭都哭不出來。

顧浔心想。

他咬了下腮幫子,從肺腑裏呼出一口濁氣:“陸鳴殊,馬上就是我生日了,我等你回來。”

說完這句,便直接撂了電話。

陸鳴殊對着斷掉的通話記錄,有一瞬的啞然。這是敢挂我電話了?

但他沒覺得怎麽生氣,反而莫名其妙笑了起來。然後明知故問地給顧浔發了幾條消息過去:

——這是問我要生日禮物的意思麽?

——雖然我已經提前準備好驚喜了,但是沒關系,阿浔有什麽要求盡管提,我都會滿足。

——所以阿浔想要什麽,想要我回來做什麽?

——怎麽不說話,還在害羞?

顧浔一直沒有理他。

“怎麽了,怎麽笑成這樣?”宋時然終于打完了電話,從外間進來,奇怪地看他。

“沒什麽。”陸鳴殊從軟榻上站起來,“還泡麽,不泡的話回去?”

宋時然心情似乎也烏雲轉晴了:“回去吧。”

顧浔的生日在8月23日,處暑這天。距離陸鳴殊從Y市出差回來僅隔了一周。

這期間兩人只見過兩次面,每次沒超過半小時,就只來得及匆匆忙忙吃頓飯。

陸鳴殊手裏談了新項目,忙得不可開交,公司離寵物醫院又遠,來回都得快兩個小時。也就只來得及一起吃個飯,再想做點別的什麽那是想也別想了。

那晚溫泉湯池裏的那個電話,誰都沒提起過,就像夏夜裏一個充滿绮念的夢,只适合刻在心裏、不必拿出來說。

“寶貝兒,明天中午我有飯局,可能沒法過去陪你,但晚上我肯定在,就是天塌下來我都會在,你別生氣行不行?”顧浔生日前一晚,陸鳴殊在電話裏哄人。

寶貝不寶貝這個問題,自從兩人開誠布公談了一次之後,顧浔就沒再怎麽抵觸了,随他叫。陸鳴殊得了允許,叫得格外順口,左一個寶貝、又一個寶貝,名字是不肯好好再叫了。

顧浔剛洗完澡,頭發半濕的耷拉在額前。他眼窩很深,垂着眼睛半掀起眼皮看人的時候眼眸顯得尤為深邃。“有事你就忙,沒關系。”

他現在不覺得陸鳴殊拿他當床半了,更像是直男哄自己愛生氣的女朋友。他想陸鳴殊到底是從哪裏看出來他是這種無理取鬧的人。心裏都快氣笑了。

“嗯,我知道,但我心裏過不去這關,咱倆在一起之後頭一次給你過生日,我居然不能時刻陪在你身邊,一想這個心裏就窩火。”陸鳴殊說,表情也确實懊惱。

“但是我給你準備了個大驚喜,你肯定會高興的。”

顧浔收到陸鳴殊這個所謂的大驚喜是第二天十點差五分。他當時正在給新租的房子做大掃除。

租房是臨時起意,公司提供住宿,雖然和室友相處得不太愉快,他也從來沒想過要搬走。反正除了拍戲之外,他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寵物醫院,公寓就是個睡覺的地方而已,他對此沒多大的要求。

但現在和陸鳴殊在一起了,陸鳴殊要讓他跟着自己回家。那他呢,他總不能有一天把陸鳴殊帶去公司的公寓吧?

且不說會不會撞上兩個室友,到底人多眼雜容易惹麻煩。

搬出去是遲早要考慮的事情。

也正巧盛澤軒有個朋友想出租名下一套房産,就友情價租給了他。

前天剛簽完合同、拿到鑰匙,盛澤軒特地給他放了兩天假,讓他有時間搬家。

顧浔東西不多,要搬的也就是些衣物鞋子之類的,兩個行李箱就裝完了。這兩天主要就是打掃打掃衛生,房子挺多年沒住人,落了許多灰。

但租房的事情他沒提前告訴陸鳴殊,就是想在今天給對方一個驚喜。如果陸鳴殊願意,他今天就可以把他帶回家。

不會有人打擾他們,他們可以肆無忌憚的擁抱接吻,可以窩在沙發上看電影打游戲,也可以什麽都不做的只是兩個人待着。

陸鳴殊說他們是家人,那這裏就可以是他們的家。

只要陸鳴殊願意。

經紀人刑姐的一通電話将顧浔從紛亂的思緒中拉扯出來。他當時已經放下手裏的抹布,正在查兩張卡裏的餘額,計劃着什麽時候可以把這裏買下來。

“顧浔,你馬上過來一下公司。”電話裏經紀人語氣很沖,明顯是在忍着火。不待顧浔開口問一句,便直接撂了電話。

顧浔在覺得莫名其妙的同時,還是換好衣服,走到附近的地鐵站,趕往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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