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先別急着拒絕,聽我跟你分析啊。”陸鳴殊一本正經地說,“我那麽大個房子空着也是浪費,我們倆都已經在一起了,住誰那裏不是住,何必多花這個租房的冤枉錢,你說是不是?”
“倒不如把這筆錢省下來,拿去做別的事情,比如去旅游什麽的,顧醫生,我們好歹在一起那麽久了,還沒一起出去過呢,你就不想跟我出去嗎……”
他大概是怕顧浔不高興,全程賴在人身上,半哄半勸着。眼神時不時往顧浔臉上瞟,時刻關注着他的神色變化。
之前的那些事讓他變得謹小慎微,生怕一個不小心又惹得男朋友不高興。
顧浔也發現了。他反思了一下自己,想究竟是哪裏出了錯,才讓陸鳴殊把他當成了個一點就炸的煤氣罐。
心裏覺得好笑的同時,也被陸鳴殊說得有些心動了,面上卻沒表現出什麽,故意誘人繼續哄自己。
“對了阿浔,你房子租了多久的,半年還是一年?”陸鳴殊把顧浔手裏兩袋奶糖接過來丢進購物車裏,又一氣兒掃空了半個架子的奶糖,“怎麽想吃糖了?你不是不愛吃甜的麽?”
顧浔先回答了他租房的問題:“三個月。”然後說,“有時候會碰到小朋友,拿來哄小朋友的。”
這話半真半假,給小朋友是真的,但最主要的是給自己備着。有時候工作忙,在手術室一站幾小時,吃飯不規律,經常會低血糖,所以習慣性在口袋裏放幾顆備着。
不過這個不用跟陸鳴殊說,免得他擔心。後者果然也信了,把注意力重新轉到了房子上:“三個月?”
“嗯。”
“那還挺人性化啊。”
确實是。談合同的時候顧浔其實是想長租的,但盛澤軒的那個朋友考慮到他是明星,擔心小區安保不行,便和他先簽了三個月短租,讓他先住段時間看看,覺得合适再續簽。
這下倒便宜了陸鳴殊:“那是不是快到期了?”
顧浔:“嗯,11月20號。”
“那不就是下個月?!”陸鳴殊牽着他的胳膊來回晃,“所以別續簽了好不好?我們一起住,我那個房子有個超大的廚房,我們可以一起在裏面做東西吃。”
他湊過去,壓低聲音、拖長音調:“而且每個房間……包括陽臺的隔音效果都很好,不用怕被人打擾,也不用怕被人聽見,我們可以盡情地……做。”
最後一個字幾乎是用氣音說的,灼熱的氣息悉數拂在顧浔頸側。
顧浔喉結滾了滾,感覺自己好像又發燒了。
他現在租住的房子就是普通的小高層,物業和小區環境都算不上好,隔音也……真的很一般。
有一回兩人動靜鬧得大了些,之後幾天在電梯裏碰見樓下鄰居,對方總拿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他們,搞得兩人頭皮發麻,頭都不敢擡一下。
也不知道鄰居是真的聽到了什麽動靜,還是單純看他們兩個男人進進出出覺得奇怪。
反正他們自己心挺虛的,在那之後就收斂了許多,再也不敢鬧得太過。陸鳴殊手腕上這會兒還有之前晴.動時自己咬出來的牙印。
想到這些,顧浔既心動又心疼,反過來牽住他的手,摩挲着上面的牙印:“好。”
陸鳴殊語氣雀躍:“真的?什麽時候搬?!”
顧浔:“下月吧,等房租到期,就搬。”
“好!那一言為定!到時候我過來幫忙!”
“對了,家裏牙膏好像快沒了,去拿支牙膏吧,小支的就夠了,正好用到下個月……”
在醫院時陸鳴殊那句改天約是敷衍,秦峰卻當了真,三不五時打來電話催問。
陸鳴殊煩得要命,找了個時間,叫上徐楚河和宋時然,還有其他幾個朋友,在豪情組了個局。
秦峰興致最高,當晚陸鳴殊這個主人還沒到場,他就已經在包間裏玩開了。
他左邊一個美人,右邊一個男孩,自己被擁在中間,享受兩邊讨好,美人喂過去一杯酒、男孩兒送上去一個香吻。
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安安靜靜坐着另一個小孩兒,膽子很小,聽見包廂門開合的聲音下意識望了一眼,又在撞上陸鳴殊的視線後瑟縮了下,跟只小兔子似的。
“喲,還真是你會喜歡的寶貝。”與他錯開一步、跟在後面的徐楚河揶揄道。
他沒刻意放低聲音,這話自然就落進了秦峰耳朵裏,後者立馬開始得瑟:“是吧是吧,這可是我特地給陸少準備的,比照着您之前那些小情兒找的,您要是不喜歡,那我從今天起改吃素!”
那你這輩子別想沾葷腥了,我還真就不喜歡這款的了。陸鳴殊心想。
他朝秦峰點了下頭,坐到旁邊的空位上,和那個小孩兒隔着老遠的距離。擺明了就是不想碰。
可秦峰好像半點看不出來,或者看出來了當作沒看出來,擡了擡下巴朝小男生說:“坐那兒幹什麽呢,去,還不過去好好伺候陸少!”
那小孩兒又縮了縮身體,然後真就起身朝陸鳴殊走去。
“陸少,這就是我電話裏跟您說的鎖骨有痣的那個寶貝,是個剛入圈的小歌手,幹淨着呢,您放心吧!”
秦家不比陸家,很多生意都得仰仗陸家,所以秦峰捧着陸鳴殊不奇怪,只是今晚卻尤其明顯。
在座幾個都是人精,自然猜出秦峰這是有事想求陸鳴殊。徐楚河哈哈笑了兩聲,故意說:“秦少左一個陸少又一個陸少,還有美人相贈,怎麽我和時然,我們就不配擁有這個待遇嗎?”
“這哪能啊!徐少說的這是哪裏話!”徐楚河是個活閻王,喜怒不定,秦峰聽不出他這話是真是假,怕真把人惹怒了,急出一腦門子的冷汗。
“誰不知道徐少最近佳人在懷,哪裏還看得上我送來的胭脂俗粉啊……”
說的是徐楚河前不久剛摘下的某朵流量小花,長得确實好看,圈子裏少有那個型的美人,聽說追求的人不少,最後卻跟了徐楚河,也不知道是看上了徐楚河哪點。
而徐楚河這回似乎也動了點真心,把人藏得好好的,輕易不放出來見人。
“哈哈哈哈……”秦峰的話果然取悅了徐楚河,後者笑了一陣,沒再說什麽。倒是旁邊坐着的宋時然陰沉着臉,一副誰也別同我講話的模樣。
秦峰難得雙商在線一回,沒有自讨沒趣,轉而繼續巴結陸鳴殊:“陸少,您先驗驗貨,小尋鎖骨上的小紅痣長得可精致了!”
說話間小孩兒已經扭捏着站在陸鳴殊面前,似乎想挨着陸鳴殊坐下、又沒那個膽子,臉上青紅交錯,是急的、也是委屈的。
陸鳴殊這才似乎來了點興趣,半掀起眼皮掃了小兔子一眼:“他剛說你叫什麽?”
“小尋啊,尋找的尋,”秦峰趕在小兔子之前替他回答,“怎麽了陸少,有問題?”
問題特麽可太大了!我放着正主阿浔不要,跑過來找這麽一個冒牌貨?
這不是有病嗎。
“沒什麽。”
“噢——”秦峰放了心,“還愣着幹什麽,你是木頭嗎?趕緊坐下,給陸少敬酒啊!”
小兔子眼睛都瞪圓了,手忙腳亂地從茶幾上拿了杯酒,挨過去作勢要往陸鳴殊身上貼。
“別……”陸鳴殊想說別過來、坐一邊去,包間門卻在這時被推開了,餘下幾個朋友居然前後腳走了進來。
陸鳴殊和幾人打招呼的時間,那只小兔子已經忐忐忑忑地把自己縮進了他懷裏。“陸、陸少,您喝酒。”眼底濕漉漉的,模樣無辜又可憐。
“喲!陸少好福氣啊!還有美人投懷送抱!”
“啧啧,前幾天秦少在群裏說的寶貝就是這個吧,藏着掖着不給看,非說要給陸少一個驚喜,這小模樣……啧,秦少夠誠意!”
“怎麽我們就沒有這種福氣,秦少你不厚道啊……”
朋友們有些是自己來的,有些則帶着伴,見了剛剛那一幕,卻都不忘開陸鳴殊的玩笑。
誰都知道陸鳴殊喜歡這一挂的,這幾句玩笑更像是追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