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調戲
卿一笑瞥了饅頭一眼,饅頭沒心眼,覺得這是天大的好事,但是卿一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起先她一沖動說要搭船就後悔了,現在人家還願意帶他們去京城,非親非故人家幹嘛這麽熱情。
卿一笑覺得此事有蹊跷,立即回身,想去找曲殺歌商量卻沒見到她人,卿一笑折回容無缺的房間,卻沒也見到人。
奇怪?
卿一笑在疑惑中最先反應過來是不是他們去吃飯了,忽然就聽到外面一陣喧鬧聲,卿一笑沖出去就往前跑的冬至,她一把扯住冬至詢問:“出什麽事了?”
冬至喘着氣急紅了臉,嘴大得可以塞下一只雞蛋,卿一笑連忙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別急,冬至好不容易順過了氣,道:“打起來了,阿曲和容公子……追去最前面那艘船了……”
“什麽?”
卿一笑驚嘆一聲,也等不及冬至說完,足尖一點,風一樣地朝着船上飛去,好在這八艘船一直是相隔不遠地前行,要不然不會水的卿一笑真不知道怎麽辦。
卿一笑剛飛過去,就看到那艘船上燈火通明,十幾個蒙面的黑衣人擋在甲板上,盯着船頭的曲殺歌和容無缺,随時有打起來的意思。
卿一笑剛落到船上,立刻引起了黑衣人的警覺,卿一笑走到他們身後,壓低聲音問:“容哥哥,曲姐姐,發生什麽事了?”
曲殺歌還沒說話,隐在黑衣人身後的碧衣女子走了出來,她仰起頭,眼角一掃卿一笑等人,道:“公子讓你們進來。”
黑衣人聞言,自動地讓開一條道,警覺的目光依舊盯着卿一笑他們,卿一笑趕緊去看容無缺。
容無缺低聲道:“有人進了我和曲姑娘房間,我們一路追過去,追到了這裏。”
“有這種事?”
卿一笑本來心中還在疑惑這些人怎麽會答應讓他們一路跟到京城,這下卻明白事情根本沒那麽簡單,這些人意有所圖。
卿一笑想到那因暴雨被封的路,難道那并不是一個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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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背後設局一路引他們來到這裏、讓他們上船?
要是沒上船是不是還有更多的“意外”等着他們?
難道他們從上京開始就被人盯上了?
為什麽呢?
一連串的問題在卿一笑的腦海中盤旋,不過現在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她跟随着容無缺往裏面走。
越往裏走,脂粉香氣越濃,穿過幾重簾幕,絲竹聲聲入耳,軟玉溫香的纖纖腰肢透過薄薄的紗簾在眼前晃動。
碧衣女子撩開最後一層薄紗,卿一笑腦中轟地一聲,直覺自己是進了青樓。
大得誇張的房間內,香粉浮動,舞娘妖嬈,正前方的紅衣男子歪倒在一張白色的狐皮毯上,雙手雙腳都在被美人們揉捏着。
他青絲未束,胸膛半晌,正認認真真地在翻着手中的書……看書?
卿一笑驚訝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再細細地看去,只見那書上美人嬌笑,男子溫柔,兩個人摟在一起正……
略過、略過,非禮勿視!
她就知道這男子肯定不會看什麽正經書。
碧衣女子面不改色,像是對眼前這香豔場景習以為常,她微微揚手,那群舞娘立刻知意,水袖一甩施施然地退了下去。
那男子見音樂聲停了下來,一擡頭才看到眼前的卿一笑等人。
他将手中的書往後一扔,碧衣女子身影一閃,卿一笑甚至都沒看清她是怎麽出手的,就見她把書輕輕松松地接在了手裏,叫一旁的侍女拿下去。
男子嘴一撇,媚笑着看着他們道:“美人?才剛剛分開,又見你了,這船也忒小了,回去得換一艘大的。”
卿一笑惡狠狠地瞪着他,姑奶奶不出手不代表你可以肆無忌憚地調戲我。
她剛準備上前,眼前劍光一閃,一道身影已經沖了過去,碧衣女子準備出手阻攔,但曲殺歌的劍更快,已經直指男子的咽喉。
那男子臉上竟不見絲毫慌亂,含笑看着曲殺歌的劍逼近,突然手指一動,夾住了劍夾,曲殺歌眼中閃過異樣。
她像是不相信般地想用力推劍前進,那劍卻像是被定住了,停留在男子的咽喉前無法前進一分。
碧衣女子見曲殺歌刺殺自己的主子,衣袖一動對曲殺歌出手,卿一笑只見她袖中青色一閃,忙出言提醒:“曲姐姐,小心。”
卿一笑只聽耳邊一陣風聲,身旁的容無缺上前一步,也不知道他彈出了什麽,那青蛇剛從女子袖中飛出就被打落到旁邊的柱子上。
同時,一只精巧的珍珠耳環滾落在地上,卿一笑見到那耳環有點眼熟,手不自覺地摸上耳側,才發現自己的那對耳環,不知道什麽時候少了一只。
卿一笑心中一松,到不知道容無缺隐藏了這樣的好身手。
他側首朝容無缺看去,容無缺姿态優雅,挑挑眉道:“公子船上藏龍卧虎,今夜有人不請前來,到我和曲姑娘房中翻找東西,我們追那人至此失了蹤跡,公子想必身份不同凡響,留一賊人在船上未必妥當。”
“你的證據呢?”男子冷笑起來,夾住曲殺歌的指尖微微用力,往旁邊一扔,曲殺歌想再刺,那男子淡淡道,“我不想扔你們下水,諸位好像有不會水的?”
“之前涼縣的黑衣人也是你派來的。”
曲殺歌恨恨地看着他,收了劍勢,她有一種直覺,他們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就被人算計了。
在涼縣的時候她見到了一個似曾相識的“故人”,那個人與當年的大火案逃脫不了關系。
當年她沖去大火中見到過那個人,差點還死在他手中,拜他所賜,她沒死卻毀掉了一張姣好容顏,那個人眼角有一道傷疤,他化成灰她都能認出來。
“哎……”男子突然笑了笑,長嘆一聲,道,“看來就是不該管閑事啊,我好心帶你們一程去京城,你們卻懷疑我圖謀不軌。”
“怕我們冤枉你,還怕讓我們搜屋子?”卿一笑哼聲道,她一擡眼,正遇上男子笑吟吟卻殺意淩然的眼神。
他保持着微笑,目光卻如流水般覆過她的眼、她的唇,滑過她的下颚停留在她隆起的胸前,故作嘆息地搖了搖頭。
長得不錯,身材還缺一點。
卿一笑也不是傻子,一看他那不含好意的打量目光,狠戾道:“你這潑賴亂看什麽?小心我挖你眼珠子。”
容無缺也皺起了眉,能讓卿一笑這小惡霸稱呼為潑賴的,想必也是這男子的造化,他不動聲色地移身掩在卿一笑身前。
卿一笑看着眼前挺得筆直青竹似的背影,看起來孤冷卻有着不可彎折的堅硬,她看着他擋在她身前,那種不願她遭受半點欺負的樣子,無聲地吸口氣,笑了笑。
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她,她明白。
紅衣男子端起矮榻上一杯酒,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掃了一眼被容無缺身後的卿一笑,道:“你們想搜屋子,可以是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讓她陪我——”
他手指向卿一笑:“吃頓飯。”
“行啊。”
卿一笑想也沒想地答應,她正愁找不到機會整他一頓,吃飯是吧?姑奶奶讓你吃得進茅坑。
容無缺還沒出言拒絕就聽到卿一笑答應了,他在袖中握成拳的手青筋暴起,想動手又一點點地松開了。
那男子聽到卿一笑答應得這麽爽快,哈哈一笑,看起來心情預約,他手一揮對他們道:“請吧。”
曲殺歌第一個踹開了房門,将船上大大小小的房間搜了個遍,卿一笑和容無缺也跟在曲殺歌身後,将那些箱子、櫃子翻了個底朝天,哪裏找得到半個人影。
曲殺歌沒搜到什麽,逼問道:“甲板上的黑衣人是怎麽回事?”
“我請的保镖。”男子笑,“本公子好歹身價不菲,請幾個人保護不為過吧?你要是還想問他們為什麽穿黑衣,本人統一發給他們的職業裝,有意見?”
“你——”
曲殺歌鬥嘴鬥不過這個人,她的目光掃過房間各處,卿一笑聽見了極其細微的骨頭摩擦聲,她曲姐姐是個性子直的人,劍術高超卻與人打交道少,嘴頭肯定要吃虧,卿一笑走上前拉住曲殺歌,示意她算了。
卿一笑注視着那男子,用眼神示意容無缺一起走,只不過她剛走兩步,那碧衣女子走上前攔住了她,卿一笑沒好氣地瞅着她:“又怎麽了?”
“公子讓你留下。”
女子涼涼的聲音像是一條蛇滑過心上,聽得人很不舒服。
卿一笑瞥向那蜷縮在柱子旁邊,被容無缺用耳環打中的小蛇,暈了?還是死了?
卿一笑低低嘆息一聲,吃飯是吧?
還好姑奶奶我帶着不少好東西,每一樣給你灑一點,吃不死丫的!
容無缺他們被碧衣女子“請”出去了,卿一笑再三保證她一定沒事,半推半送地要容無缺和曲殺歌先走,在他們耳邊輕聲道:“我拖住他,你們再暗中去查查線索。”
卿一笑目光灼亮地看向容無缺,要他相信自己,回頭走向那男子,胡口道:“吃飯是吧?本姑娘奉陪,不過我口味刁,沒有山八珍、水八珍、海八珍我不吃,上八珍、中八珍、下八珍我只吃前三樣,禽八珍、草八珍我吃不慣,喝的要紫玉漿、玄玉漿,三十年的女兒紅我看不上。”
“美人好大的口氣,熏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