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修) 闕楊老婆??

他怎麽在這?

他怎麽會在這?

他為什麽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個地點?

他站在這裏多久了?

一個接一個的問號從付思若腦子裏竄過,她覺得她可能是被雲歲傳染了酒量,也有點暈眩了。

岑寂一身黑色家居服,這顏色,襯得他整個人越發冷峻。他腦子裏還在回響着剛才雲歲說的話,面對付思若的疑惑,他輕一颔首:“好巧,你住在這?”

呵呵。

付思若覺得她就算是個傻子,也不可能信這個人的鬼話。

說他出現在這裏是巧合,還不如告訴她母豬會上樹,她信後者都不會信前者。

她皮笑肉不笑道,“是啊,真巧。不過不是我住在這兒呢,是雲歲住在這兒。”

演戲麽,誰不會似的,她付大小姐信手拈來。

“是嗎?”岑寂挑眉。

“是啊。”付思若冷漠。

不待他說話,付思若已然冷漠道:“我要去倒垃圾了,再見。”

付思若是雲歲關系最好的朋友,從小到大都是,她有多生氣,雲歲就有多生氣。岑寂深知以後還真離不開這位的幫忙,一點氣不敢有,還有些小孩似的做錯事的心虛,他握拳輕咳,“我正好也要去,我幫你倒吧。”

付思若瞪大眼,難以相信這是岑寂說出來的話,幾秒鐘過去,她都仍處于不敢置信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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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誰?

真是岑寂啊?

可別是來個男狐貍精披了層岑寂的皮?

她下意識後退半步,摸着牆往電梯挪,“不、不用!”到電梯口,她摁了摁按鈕,好在電梯就停在這兒,一摁就開,她腳底抹油似的溜進去。

要不說付思若是世界上最神經大條的人呢?——她門沒關。

岑寂大步邁入,看到剛才喊完複又趴在桌上的雲歲,漆黑若濃墨的眸子裏的心疼止不住地往外跳,“歲歲,我不在的這幾年,我原以為……你過得很好。”

後五個字,低沉到幾乎沒有聲音。

可他又怎麽想得到,從前他在時,她與家中的寧靜祥和都只是因為她羽翼未豐,不得不忍。

那些年,她其實過得一點都不好。

也不知道她從小到大,有沒有過…過得好的時候。

他根本無法将自己代入曾經的她,因為只要一代入,他就從心髒開始,痛得牽動五髒六腑。

據謝嶼他們說,他走後沒多久,不知發生了什麽點燃她情緒的爆發點,她就與家中徹底決裂。

決裂後,雲家很狠,所有的資金都給她斷了,真是一分錢不給她,她也有骨氣,怎麽也不低頭、怎麽也不認錯。

謝嶼他們知道後,要給她錢,她不收,他們說就算是借給她,她也不要。等他們想到辦法——婉轉地買她的歌以資助她的時候,都已是半年後。

那半年她是怎麽過來的、她過得好不好、手中是否有錢吃喝住行,他一概不知,但她有多苦、有多難,并非不可想象。

看着這樣柔弱的小姑娘,內裏像是火山一樣蘊藏着無盡的力量。岑寂像是一個無恥的竊賊一樣,單膝跪地,在她額間輕吻。

“歲歲,我回來了。”他聲音低沉而啞,看着她,那顆漂泊無依整整五年的心,才第一次覺得有了着落感。

他回來了,欺負她的人,他一個也不會放過。他這五年的意義,一大部分都是在于她。

——他寶貝若斯的人,他們怎麽敢如此對待?!

岑寂垂下眼眸,覺得他能就這樣安安靜靜地看她,看上一輩子。他的目光像是膠着在她身上一般,粘性大得難以挪開。

估算着付思若從這裏下去、扔垃圾、再走回來這一段路程所需要的時間,覺着差不多了,他才如來時般,悄無聲息地離去。

上一秒他剛關上自家的門,下一秒,付思若的電梯就到了。

雲歲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最近天天醉酒,但心情的确好了很多,沒有那麽壓着。

她醒來後,發現她躺在自己的床上。

四下逡巡,沒看到付思若,雲歲忍了忍頭疼,趿拉着拖鞋去找。

付思若給她熬粥呢,在廚房裏,背影像個賢妻良母。

——如果不是雲歲聞到糊味兒的話。

付思若忽然喊了聲:“哎呀——”

雲歲趕緊上前,表情是生怕晚一秒就給炸了似的慌張,“怎麽了怎麽了?”

付思若吐吐舌頭,“一不小心,煮幹了……”

雲歲把火關掉,一本正經地問:“是誰給你的誤解讓你重新覺得自己适合走進廚房這個門?”

“什麽叫重新嘛?”

“某人十四歲那年指天立誓,這輩子都不踏進廚房半步。”

付思若十四歲的時候想給她媽做個蛋糕,然後硬是把廚房給點了,整個別墅都差點給燒了,付爸攆着她打,打得她嗷嗷哭,哭完後她找雲歲接着哭,指天立誓以後再也不進廚房,氣死她爸,讓她爸後悔去吧。

而事實是,她爸知道後,松了一大口氣,喃喃着阿彌陀佛,不停地說:再也不用擔心家裏被燒了。

付思若被迫回憶了下那段往事,很悲憤地說:“你為什麽要提醒我!我不想回憶起來!”

雲歲把她從廚房拎出去,“乖啊寶貝,我們叫個外賣。”

付思若氣鼓鼓地往沙發上一攤,有些對自己廚藝不精的遺憾和頹喪,她廚藝不精,這世界上可就少了一個大廚!眼看她短時間恢複不了精氣神了,除非來一杯奶茶。她喊着:“我想喝奶茶,你給我順便叫一杯吧寶貝兒。”

雲歲各種依她,大有一副“只要你不進廚房,什麽事都好商量”的慷慨。

付思若……更氣了。

忽然,她想起什麽似的,鯉魚打挺地蹦起來。

雲歲被吓了一跳,眨眨眼:“怎、怎麽了?廚房還有什麽沒關嗎?”

付思若嘴角一抽,一臉受傷和警告:“能不能不提廚房!”

“行行行,你說。”

“你猜我昨天看到誰了!”

“嗯?”

“岑寂!我看到岑寂了!”

付思若驚訝得像是知道了什麽火星把地球給撞了的消息一般,她表現出了激大的不可思議,連表情都在用力地扭曲。

雲歲:“……”

她這才想起這兩天太忙,又動不動醉酒,竟是忘了跟付思若說這事兒。

付思若見她怔愣,反應過來:“你知道了?”

雲歲磕磕巴巴的:“啊,忘了跟你說,我也是知道沒兩天……”

付思若轉念一想,也對,就住她家對面呢,哪能不知道。她拍了拍額頭,嘟囔了句:“廚房是不是會降我智啊。”

雲歲也沒聽清,自顧自地說:“我也沒想到他突然回來,那天我也被吓了一跳。”

付思若生氣:“一聲不響地走,又一聲不響地回來,又一副對你賊心不死的樣子,他到底是想幹什麽?我家歲歲是他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的?”

雲歲捂她嘴:“別亂說。他跟我有什麽關系?我、我對他來說可能不算什麽,所以當年他走沒告訴我,可能是覺得沒必要跟我說吧。”

付思若恨鐵不成鋼地看着這妞兒。

合着岑寂的賊心,全世界都知道,就她到現在還糊裏糊塗。

不算什麽?怎麽可能不算什麽?!

她眼珠子一轉,忽然覺得這樣也挺好。她不開竅,岑寂就沒法把她叼回窩。他的行為那麽過分,過分到令人發指,是需要點教訓,不然他都不知道她家歲歲有多寶貝。

付思若豁然開朗,不再解釋什麽,只點頭:“那我們就不理他!”

雲歲有些低落,“雖然說是這樣說,但我還是很生氣的。這五年,他哪怕跟我報一聲平安也好呀。”

他不知道她在突然找不到他時有多擔心,要不是後來有人告訴她他是出國了,她就要擔心五年了。他不知道這五年裏她有多想他,多少個夢裏都夢到過他。

她又不是小木偶,她也會生氣的。

付思若心疼死了,把人摟過來,“我知道,我都知道。”

雲歲穿着件寬松的白T恤,休閑的短褲,随意地坐在沙發上,被她一摟,左側的衣服些許滑落。從付思若的角度看過去,能看到若隐若現的半團雪白。她眼睛都直了,“歲歲,你……身材好像,好像又好了。”

“嗯?”雲歲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看她,順着她的眸光低頭,忽然跳開:“流氓——!”

付思若捂住臉。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一想到岑寂那個家夥什麽都還沒做到,她、她這都已經……她就有點小得意。

岑寂又怎樣,嘁。

雲歲和付思若點了白粥和一些開胃的小菜,又點了兩杯奶茶和一些炸雞,準備今天就在家裏窩着了。

前天談好的那筆版權費很快就會到賬,她的銀行卡裏能憑空多出七位數。銀行卡裏有幾個零,很大程度上決定了生活的舒适程度和她的享受程度。

外賣到的時候,她提前接到了電話,外賣小哥說他在電梯裏,讓她準備一下出來拿,雲歲卻遲遲沒有聽到敲門聲。

等了會,雲歲還是忍不住開了門,準備站門口等。

這一開門,她就看到了外賣小哥,只是他是在跟對面的人說話。

她聽到外賣小哥問:“不是你的嗎?”

雲歲意識到外賣小哥可能是認錯門牌了,忙問道:“是不是闕楊老婆的外賣?”

這一憑空出現的女聲,引得兩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

外賣小哥:“是啊是啊,是你的嗎?”

他卻沒有得到回答。

因為雲歲的目光驚訝地凝在了剛才被外賣小哥擋住的、對面的人身上。

雲歲:“岑寂?”

岑寂:“闕楊老婆?”

付思若匆匆過來,左邊看看,右邊看看,小聲地問雲歲:“你不是知道他回來了?”

那怎麽還這麽驚訝?

雲歲有些呆,“可我不知道他住在我對面呀。”

付思若:“……”

外賣小哥擡頭看門牌,拍拍腦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走錯了。給,闕楊老婆——”

雲歲下意識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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