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旁人的視角
到了晚飯的時候，張姨篤篤敲了兩下門，拎着只保溫桶推門進來。
“小楚堯，來吃飯。”
她把保溫桶放在餐桌上，又掏出兩顆那種很古早的紙包糖果一并放下。“又在忙活什麽呢？該吃飯了呀！”
楚堯從電腦後面探出頭：“哦。先放着，我等會兒吃。”
“不行。吃完了再忙。”張姨不容分說，徑直就要過來拽楚堯。驚得他趕緊站起身熄了電腦屏幕。
“這就吃。還不行麽......”楚堯撇撇嘴。
見他走到餐桌跟前，張姨也跟在旁邊坐下。
打開飯盒，裏面有米飯炒菜，還有一份例湯，沒那麽大量，但葷素搭配很适宜，一看就是吃起來會很舒服的那種。
楚堯拿勺子舀了一勺湯，擡頭問道：“張姨，你跟小美都吃過了嗎？”
張姨笑了笑：“我吃過了。她還沒回來。哎呀~你不用擔心，我給她留了！”提到自家女兒，張姨又在絮絮叨叨，說現在的年輕人，一個個的都喜歡單身單着，就算談了戀愛，也死活拖着不願意結婚雲雲。
楚堯揉揉眉心，忽然想起來什麽，拿起手機道：“對了，我改交房租了。那現在給您。”
他在轉賬金額那一欄底下輸入了個10000，按下指紋密碼點擊了确認。
張姨的手機那邊傳來了到賬聲。她低頭看了一眼，問：“這次還是先交半月對吧？”
“啊，半月......”楚堯撓撓頭。半月？他怎麽記得這房租應該是一個月才對？想到這裏，頭又開始疼了。
張姨蹙眉盯着他：“你最近氣色不怎麽好啊，又哪兒覺得不舒服嗎？”
楚堯苦笑道：“張姨，你是我親姨。房租便宜點我就不頭疼了。”
張姨将桌上的兩顆糖往他身邊推了推：“吶，這個随身帶着。好好按時吃飯，少點生病，這房租不就等于是便宜了？”
楚堯也沒辦法反駁什麽，嘴裏咀嚼着晚飯，只能乖巧點頭。他翻了翻過往給張姨的轉賬記錄，确實是半月一交，有的月份貌似比現在還多些。他正疑惑，又聽見張姨絮叨：“你啊，要是能自己自覺做飯吃飯，那價錢還能再便宜些。”
“啊？那今天這......”楚堯指指保溫桶裏的食物。
“當然是另外算的啦......”張姨道。“哎，小楚堯你怎麽回事？最近記性好像也不太好哦！”
“......”楚堯尴尬地笑笑：“呵呵，忙暈了。勞您費心了......我這兒.......沒事。您放心，飯我自己會吃。”
張姨又指指那兩塊糖：“這個別忘了，飯後記得吃。”
“嗯嗯。”楚堯連連點頭，但張姨依然沒有要走的意思，直到......他将保溫桶裏的飯吃幹淨，又剝開一顆糖放進嘴裏。
古早的糖果吃起來口感并不怎麽樣，楚堯嚼了一下，實在很想吐掉。可張姨在盯着他，他只好喝了口涼開水送下去。
張姨笑了：“那顆也吃掉吧。”
“啊......”楚堯再次拿起水杯。
他不太忍心當着張姨的面吐掉，或者拒絕。畢竟這個和藹的房東對他一片好心。又或者說，她是在他最窮困潦倒的時候，還會願意給他倒杯水做頓飯的人。當然，這些會被記在房租裏，但至少足夠讓他緩過一口氣。
但房租該是太貴了。
楚堯開始考慮是不是真的讓歐陽鑫過來跟他一起幹，兩個人的房租總好過一個人交。如果他會做飯，那就不用總是麻煩張姨，是不是又能省下一筆。
他正想着，歐陽鑫也敲敲門進來。“哎呀，大家都在啊，你們都吃了嗎？”
“吃完了呀。”張姨将保溫桶裏的碗碗盤盤收拾起來組裝在一起，對歐陽鑫說：“我可按照你的囑咐盯着他吃完了哦！”
“真是麻煩您了。”歐陽鑫感激道。
張姨對他點點頭，拎着保溫桶走了。
楚堯哀怨地吐槽：“張姨，好像咱們認識的時間才更久一點吧？怎麽好像你那麽聽他的！早上我就發現了！你......”
“哎呀~這就是緣分。緣分！你知道吧？”歐陽鑫笑眯眯地按下楚堯指着張姨背影的手。
他拉開餐桌椅子，将從外面打包回來的漢堡紙袋放在桌上，長出一口氣坐了下來。“我吃這個，簡單對付一下就好。才跟小凡聊完，啊.....他走得急匆匆的。”
“你那邊有什麽收獲嗎？”楚堯托腮問。
“也算......有一點吧。”歐陽鑫從紙袋裏拿出漢堡，剝開包裝紙就準備咬。
楚堯皺眉啧了一聲：“你不先洗個手嗎？”
“我這不用包裝紙在拿嗎？”歐陽鑫順口怼了一句，眼見楚堯鼓着腮幫子瞪他，瞬間蔫了。他一聲不吭地放下漢堡，趕緊起身去洗手。
等他洗幹淨手再回來，兩人總算又回複了“舒服”的談話狀态。
“鐘小凡跟我講，對于陸成洲，他志在必得。今晚就準備動手......”歐陽鑫湊近楚堯的耳朵，神情謹慎，悄聲細語。
“他是......在跟他爸爸賭氣？”楚堯思忖着猜測。
歐陽鑫驚訝的盯着他：“你也發現了！是吧？！我跟你說......今天他在商場蹲點，就是專門去堵他爸和陸成洲的！”
“專門？”楚堯也很意外，瞪大眼睛聽歐陽鑫繼續講鐘小凡視角的前後始末。
鐘小凡原本确實只是去還陸成洲衣服的。他沒有提前跟陸成洲約時間，而是想突然出現在診所，給陸成洲一個驚喜。
但這個驚喜，卻變成了他給自己的驚吓。
他進了商場，卻發現了自己那本應該出差在國外的父親的身影。
他悄悄跟着鐘天祐，果然發現他去了陸成洲的牙科診室。
鐘天祐這一進去，就很久都沒有出來。
鐘小凡急了。
他拎着衣服袋子來到診所前臺說明來意，讓前臺小姐姐放自己進去。
鐘小凡不是一般的客人，前臺小姐姐不好攔他。但鐘天祐也不是一般的客人，前臺小姐姐也不敢打擾到陸成洲與他的會面。作為緩和處理，她放鐘小凡進了VIP候診區，又打電話給陸成洲說明了情況。
陸成洲得到消息之後，很快出來見了鐘小凡一面，再借口說自己有預約的患者，哄着鐘小凡出了門。
再後面的情景，就是楚堯和歐陽鑫一起看到的情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