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僅是想掩藏，更是想讓自己安心。但他從沒想過因此放棄這段關系，也可能只是不知道怎麽抗拒——唐如彧想到這種可能，對時懿川這種糟糕的處理方式多少有點不滿，卻仍然把人的要求答應。“知道了。”他嘆口氣，好在答應之後是否貫徹還是他來決定。抓着人在要求後的一點愧疚心，唐如彧趁機又把人搞上床，讓人做了點之前不願意的姿勢，在滿足後，又一個不小心反落入對方的手心。“學得真快啊，川哥。”開始他還有力氣去逗對方，沒多久就被頂得說不出話。能出口的只剩下呻吟，而呻吟在宿舍只能被壓抑。

所以，一切終究是歸于沉默。唐如彧去洗澡，而時懿川靠着床柱發呆。一切像他們第一次的荒唐那樣，但卻早就不一樣。

時懿川有意拉開他們在班級裏的距離，但總有不可避免的狀況讓他們靠近。運動會，高三了依然進行，不過是大部分人都沒那麽在意。但參加還是要參加，作為剩下身體健康的男生，他們不可避免地都報了項目，湊了個人頭上去。除了接力，時懿川報的長跑，唐如彧則是跳高，時間正好錯開，便被班主任分成一組相互照應，在對方有比賽的時候給送水和提醒。“能不能……換成連凱。”時懿川聽完分配後冒出來這麽一句，卻直接被唐如彧捂住嘴拐跑。“老師，他瞎說的，我們很好，不用換了。”話音剛落，他捂好時懿川的嘴就把人帶走，出了辦公室才松開手。

“……你，手好髒。”總算得了解放，時懿川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表達嫌棄。扯過唐如彧的手，從口袋裏拿出濕巾給人擦了擦指間和手心。他做這事也許真是因為嫌棄，但就這點接觸也叫唐如彧有點開心，“哎，真賢惠啊，川哥。”“……別這麽說話。”“幹嘛，實話實說而已。”等時懿川擦完，唐如彧順勢握住他的手指。“讓我牽一會吧。”

時懿川沒能扯出來，垂下眼，見附近也沒什麽人，就随他去。沒走兩步，唐如彧還是忍不住因為剛才的事開口，“幹嘛不要我啊？”

“什麽？”

“為什麽要換成連凱？”

“他沒比賽，”時懿川說，“你不是……感冒剛好，還要比賽，就、就想讓你……多休息。”

他說得吞吞吐吐，換了別人唐如彧可能還會覺得他是心虛，但換成時懿川這種舌頭本來就不利索的，他反而對他的話願意相信——至少相信也是讓他自己高興。聽完人解釋，他尾巴就忍不住翹到天上，不過臉上還是要裝作漫不經心，“哦，原來是關心我啊。”

“是，”時懿川說，“沒不要你。

不是不想要，甚至還有點期待，像是現在糾纏在一起的手指，時懿川曾以為自己排斥這樣的動作，然而一勾上對方，才發現自己也可以饑渴着這種皮膚的觸碰。“你手指真長……也好看，”唐如彧卻不知道他的想法，被順了毛就在一旁絮絮叨叨，不止是絮叨，還開始騷擾，“晚上給我舔舔嗎，哥？”

“……”時懿川毫不猶豫地把手指從人手裏抽出，“滾，傻逼。”

雖然被罵了，但沒有被沒有明确拒絕。唐如彧自覺從人話裏解讀出這一層意思，一回宿舍就去做這點見不得人的勾當。舔了手，還有別的地方。他跪在他的腿間，時懿川背着單詞，而唐如彧在給他口交。很快就背不進去，一半是因為爽，一半是因為疼。唐如彧做這事太不熟練，時不時牙就磕上性器，其中一次讓時懿川差點直接軟在他的嘴裏。好在最後還是沒做這種丢臉的事情。反而是唐如彧，在最後被射到嘴裏的精液嗆得不行，“我操……你要射也不先說一聲。”“……你也沒，先說，要給我口。”

好吧，确實是他先撲到人身上。但唐如彧不可能承認他的錯誤，只會抓住機會就無理取鬧。“我不聽我不聽……你快親我，安慰我一下。”

安慰沒有，反而臉被人捏了一把。“趕緊睡覺。”

語氣跟個老媽子一樣。唐如彧給人做個鬼臉，才去刷了牙，上了床。今晚他睡得不錯，沒有翻來覆去幾十分鐘才能睡着，不過是入睡之後，夢見在時懿川身上翻來覆去幾十分鐘罷了。

因此醒來時多少有點縱欲過度的樣子，惹得時懿川多看了幾眼，問他昨晚是不是去做賊。“嗯，做了個偷心賊。”唐如彧抱着書包，啃着一個瑞士卷，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甚至上課還又睡了一會——不是睡不夠，純粹就是他困。時懿川坐在他身後，看着歷史課上，這人低下去的頭，想管一管，又不知道什麽理由。只是不知道為什麽有點手癢，特別想去揪人翹起來的一撮頭發。上課當然不敢，下課還真這麽做了。一拔，唐如彧瞬間清醒，捂着腦袋轉過頭，狠狠瞪了他一眼，“還我。”“還你什麽？”“我的頭發！”

從時懿川手裏心疼地收回自己的三根毛，唐如彧拿張紙巾包好，又往橡皮上插了三根筆芯壓在紙巾之上。這莫名其妙的儀式感看得時懿川想笑，倒是扯開一點嘴角，罵他有病，反而被唐如彧又拔了幾根頭發。“哼，還笑，要你的給我陪葬。”他把新的頭發又包進紙巾，雙手合十，給他逝去的頭發超度。這下時懿川是真的忍不住，難得趴在桌上笑了兩聲，戳戳唐如彧的肩膀，“你怎麽，這麽幼稚。”“要你管？”唐如彧瞪他一眼，作勢要去揍他。

沒揍成，連凱在這個時候過來。唐如彧瞄了一眼，倒是很自覺，給他們讓出空間，“回宿舍再找你算賬。”轉過身，趴回桌上睡覺。這次把椅子拉得往前一點，和時懿川的座位隔開距離。他聽見連凱問時懿川晚自習能不能去小教室給他講題，時懿川答應，往後他也沒有再聽。

說起連凱，倒是高一就和時懿川在一個班裏。甚至初中和小學都是一個學校，唐如彧還酸溜溜地和時懿川說他們真是青梅竹馬。“吃醋了？”“那肯定。”“嗯，知道了。”時懿川就給他這麽個反應，氣得唐如彧跳腳，在床上逼人給自己說點好話。

“說什麽？”

“你只喜歡我。”

時懿川照念，“你只喜歡我。”

唐如彧沒想到還能被人反将一軍，“哼，不想說就不說。”

“也沒有……”倒也不是不想，只是這種話對時懿川來說有點說不出口，他不善于表達情感，也确實還沒有足夠的感情推動。他還想解釋一下，半天又不知道說什麽才好。想去親人，反而被唐如彧推開，“滾滾滾，不理你，我要和你冷戰五分鐘。”

畢竟時懿川表現出來的态度實在太叫人生氣，不過唐如彧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幾分鐘就能和時懿川和好，勉強接受對方親他，不過，也沒再湊上去聽他說什麽不中聽的話。

雖然誤會着連凱和時懿川的關系，但對連凱他是沒什麽意見，平時和對方也是正常交往。他想開得很快，時懿川不喜歡他，或者沒那麽喜歡他，那能這麽親親嘴打打炮就好，反正連凱是個直男，時懿川也得不到對方。唐如彧最多是在時懿川和連凱說笑的時候有些不爽，但想想自己也沒有不爽的立場。又不是男朋友，也不是他爸。唐如彧想當對方的這兩個角色都當不了，只能無奈地繼續在班裏假裝和人不熟的模樣。

好在也不用再裝太久，不到一年，到高考後就行。

06

到運動會之前，冬門的天氣已經開始轉涼。時懿川套上長袖長褲，而唐如彧仍然心大地短袖上陣。還沒浪兩天，直接在運動會前的幾天感冒。整個人一臉頹喪，訓練沒了心思，學習也是一樣。三節晚自習，

第一節水完作業，剩下的兩節直接請假回宿舍睡覺。總有點不習慣，時懿川擡頭看自己前面的座位，只剩下桌上散亂的課本。連帶着課間也沒有人在他附近閑聊。明明是該覺得清靜，實際卻是覺得冷清，最終，是讓時懿川感覺自己有病。

不是有病也不會覺得課間少了個人說話是什麽冷清。不過，沒了唐如彧，班裏确實少了一塊自發的聊天室，李兆安不來，和唐如彧玩得好幾個女生也直接到走廊上去。和隔壁班一比，确實安靜不少。很适合學習——但哪怕是時懿川這種常年占據年級前幾的，也沒有每時每刻都想着學習。

回宿舍之後，時懿川多少沒冷酷到底，雖然有點生硬，但還是發自內心地關心了一下對方，見他實在難受，第二天體鍛，時懿川讓家裏的阿姨給帶了點水果，又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