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只能指望我超超超超——常發揮了。”
倒确實超常發揮了一回。省質檢,唐如彧考了個省前五十。和時懿川就差十幾名,吓得他二模馬上被打回原型,又變成市前百的水平。不過二模沒考好的不止是他,還有時懿川。成績單發下來,他倆其實心态都還行,甚至回宿舍還趁着考完後暫時的松懈,抽空打了一炮。反倒是他們的朋友以及班主任替他們擔心,晚自習的時候将他們分別叫出去談心。“對了,沒談戀愛吧。”班主任突然問時懿川這麽一句。“……沒。”他眼神沒變,只是右腳的腳尖往走廊不遠處,唐如彧和李兆安的方向拐了過去。他已經有點留不住,好在老師給他鼓勵了幾句就把他放離。他沒直接回班,在門口又等了唐如彧一會。“傻站這幹嘛,不複習啊。”唐如彧和李兆安聊完,看到時懿川,愣了下,就熟練地來和人勾肩搭背。把人勾進班裏。“等我?”“……沒有,吹吹風。”他這麽說,進門前,卻又問唐如彧晚上還做不做。“啧啧啧,看錯你了,時懿川。”唐如彧投來奇怪的眼神,又大膽到直接在班級後門去捏他的性器——當然,沒直接伸進褲子裏去,“夠饑渴啊,不過看在你這麽主動的份上,爸爸今晚就好好滿足你。”
“……”時懿川黑着臉掐了把唐如彧的手,甚至想直接繳獲犯罪工具。涼飕飕的眼神在唐如彧身上一掃,叫後者瞬間老實立正請人先進。“爸,你是我爸。”為了避免晚上屁股遭殃,唐如彧知情識趣地先給認慫,等人放下警惕,回宿舍再翻身做主。
“時懿川,我覺得我們還是要抓緊一下我們的學習。”宿舍裏,唐如彧正義凜然地拿出從辦公室偷摸出的文綜卷,原本是明晚的作業,他現在就放到桌上,讓時懿川寫。看着确實蠻為人着想,如果他的手指沒有插在人的後穴也許更好。他還自認為貼心,放慢了抽送的速度,拉長了戰線,不給人一個痛快,只讓不到位的快感持續着輸送。“你……快、快點,要熄燈了。”時懿川實在受不住,眼前的題目看不進去,反而因為這些正經的文字而感到羞恥。“那就關着燈做。”唐如彧卻一點不想把他放過,畢竟今天是對方自己送上他手,“或者——哥,你求求我?”
沒得到想要的回答,倒是意料之中。低頭什麽的太難在時懿川身上發生,不過能看到這人的窘迫,唐如彧就覺得足夠。時懿川的這張臉讓他願意為他的大部分表現妥協,而偶爾,他也會驚訝于時懿川的妥協。在他準備放過對方的時候,“……求你,唐如彧。”聲音很小,就像快一年前,在他家時一樣。“別用手了……你直接,操我。”
他沒有猶豫地照做。
後來很少再有這樣的坦誠,尤其是他們再次見面之後。時懿川那時倒能正常說話,然而唐如彧卻有點懶得将人推至這樣的窘迫。“哦,怎麽,你喜歡這樣啊——但我不喜歡了呀。”二十七歲的唐如彧趴在沙發上抽煙,對時懿川的疑問給了這樣的答複。他沒看時懿川的臉,想來臉色不會太過好看。但他并沒那麽在意,至少不像現在這樣。連時懿川顯露出一定的難受都會為他調整自己的動作,“……咳,弄疼你了?”“沒有,我自己、撞到了。”時懿川舔了下嘴唇,“你繼續。”
他的聲調很平,床上說話和床下似乎沒有太大的差別。總讓唐如彧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和人上床還是在和人寫題。不過,寫題,偶爾也能有點性高潮的感覺。這是時懿川自己的形容,在班級裏一本正經地說着這樣有點下流的語句。“……你是變态吧?”唐如彧自覺沒有對方的境界,看着面前的題目一點也不想和它們深入交流,更別提通過寫題獲得什麽所謂的高潮。“不覺得嗎?一點點,剝開,推進,深入。被困住,被絞緊,然後突然有、思路,朝着那個方向……最後把、把空格填滿,的感覺……”
“操,哥,你牛,別說了。”唐如彧拿本書擋住臉,一點都不想和人在衆目睽睽之下讨論這種奇怪的問題。不過,做同桌也就是這個方便,說話還比較有私密性,連帶着做點小動作也是可以。唐如彧伸出手,掐了把時懿川的腰,“趕緊滾,和你的題目做愛去。”
時懿川憋笑,一手握拳,抵在嘴邊,欲蓋彌彰地咳嗽兩聲,馬上又被唐如彧掐了一把,“笑個屁。”“誰笑了。”時懿川反掐回去,眼看着又要和人打起來,下一秒就被班主任按上肩膀,“你倆幹嘛,跟我出來一趟。”
沒想到高三還能被老師拎到走廊罰站,時懿川瞪一眼唐如彧,唐如彧也不甘示弱地瞪回來,等班主任走了,才去踩時懿川的白鞋,“都怪你。”“怪我?”“當然怪你。”好在唐如彧這情緒上下不定的,上一秒還再和人打架,下一秒瞟一眼辦公室的方向,又瞟一眼班級,給時懿川抛個眼神,“溜回去?”
“不階級鬥争了?”
“嘿嘿,晚上再打,晚上再打。”唐如彧在走廊和班級門口反複橫跳了幾下,沒人出來抓他,他就放心大膽地扯着時懿川回了班級。一坐回座位,時懿川開口,“你是不是忘了,老師,他,可以看,班級的監控。”
“……”唐如彧想罵人又不敢罵。只能瞪時懿川一眼,扯過人耳朵,“你不早說!”
他的話很多時候都說得太晚,只是這一點時懿川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明白。有些話是他确實沒說,有些事是他以為自己已經表達清楚。但沒有什麽東西能完全替代語言在表達上的清晰度,他人也沒有義務去猜測或理解那些不被語言表達的感受。再等等。他的膽怯總是阻止某些語言的出口。
離高考只剩最後一個月。他們的生活一切如常。想象中的焦慮與躁動并沒有發生,唐如彧偶爾也還是會和李兆安去操場上打球。時懿川寫着他的題,連帶着唐如彧的那份一起分析。睡前做做愛或者看看電影。某個周末唐如彧不知道從哪薅來兩瓶白酒,想把時懿川灌醉,結果自己也一起神志不清。扯着時懿川到宿舍樓的天臺上發瘋,剛親上嘴就被舍管阿姨抓了個現行。也幸好喝醉了酒,一切還能被當作玩笑。他們被打包送回宿舍,一關門,時懿川将唐如彧摁上門板,把在天臺上沒做完的事情繼續。一人又操了一次,最後一起摔進浴室,靠在牆上重新沒完沒了地開始折騰。所有不敢說的話在酒精的作用下總算得以出口,卻無法在清醒的時候被他們想起。“唐如彧……”時懿川湊到他的耳邊,“……我好喜歡你。”
他們說要一起去京市,最好能考到差不多的片區,周末可以約會,但唐如彧拒絕每天都和時懿川打半小時的電話。他是外向的人,卻反而沒那麽在意無時無刻和人保持聯系。“那……一天十分鐘行不行……”反倒是時懿川抱着他,腦袋靠到他的肩上,有點像是撒嬌地和他讨論關于未來的構想。“啧啧啧,時懿川,看不出來啊,你怎麽這麽黏人。”“我哪裏……那你答不答應?”
他們說大二就可以在學校附近租個房子,搬到一起。時懿川說他以後想學法律,而唐如彧對哲學更感興趣。畢業之後,他們說如果還在一起,那就和家裏說清。還有,唐如彧說他大概會繼續讀研,而時懿川說他更想直接畢業。“但我……都可以。”時懿川腦袋越來越暈,卻強撐着和人說下去,“你想要我怎麽樣,我就怎麽做。”
他們的幻想很多,趁着酒一股腦地說清。甚至忘了他們根本還沒在一起,忘了清醒時時懿川從沒有真正坦誠過自己的心緒。而這些難能的坦誠,醒來時唐如彧一樣會給忘記。他也忘記自己為什麽會和時懿川兩個人衣冠不整地擠在同一張床上,以過分親密的姿勢抱在一起。只會踹對方一腳,“熱死了,操!不要亂摸我!趕緊給我醒了!傻逼!”看人狼狽地摔下床,露出一個惡毒後媽的笑容,下一秒發現自己的褲子被人一起扯掉,吵吵鬧鬧地又和人打到一起。至于酒後的告白,對未來的構想,全部被抛到腦後,似乎都是不曾發生的事情。
十天。高考倒計時終于要從兩位的數字邁向一位,老師不再上課,只剩下無窮無盡的自習。第一,第七。唐如彧和時懿川的差距也随着日期縮進,雖然顯然無法邁過那個天分和積累上的差距,但偶爾會有好運氣。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