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他喜歡我,我絕對少活……

喻婉将車票改了簽, 改到了下午。

她的行李沒地兒放,只能又去求助吳歸,把行李放在他那裏, 幸好吳歸他爸媽都不在家,不然她去了過後, 估計又得被吳歸爸媽再炮轟一頓。

但凡她多幾個真心朋友, 倒也不至于這麽凄慘, 可怎麽辦,她就是這麽凄慘,偌大的北城, 除了吳歸,她沒有其他人可以依靠。

在她以為或許偶爾可以依賴一下自己的小徒弟時,現實給了她重重一擊。

也是。

人吧,就是不能異想天開。

吳歸家餐館最近請了個新廚子,跟吳歸輪着來,今天恰巧輪到吳歸休息。

喻婉到餐館時,已經是中午了,這個時間點兒正是人多的時候。餐館裏人滿為患,忙得不可開交。

吳歸媽今天該去醫院複查了, 他爸媽都去了醫院,即便今天吳歸休息, 他也在餐館裏忙忙碌碌,點菜、收盤子。

喻婉将行李放到一邊, 她也撸了撸袖子接過了吳歸手中的髒盤子, 端去了後廚。然後又馬不停蹄的上菜。

等午餐的高峰期過去後,喻婉累得癱坐在椅子上,吳歸給喻婉開了一瓶唯怡豆奶, 然後叫廚子給喻婉炒了幾個她愛吃的菜。

吳歸站在後頭給喻婉捏肩膀按摩。

喻婉很享受的歪着腦袋,甚至還很得寸進尺的使喚着:“使點勁兒。”

她剛準備擡起胳膊給吳歸指一下後頸的位置讓他按摩,結果胳膊一擡起來,就傳來一陣兒刺疼感,被姜暮柔掐的。

原本痛感不太明顯,可忙了這麽一會兒,稍稍一動就疼得厲害。

“怎麽了?”喻婉剛才那瑟縮的小動作還是沒能跳過吳歸的眼睛,他還以為是喻婉幹活累着了,心疼的說:“胳膊酸?我給你揉揉。”

吳歸的手剛伸過去,還沒碰到喻婉的胳膊,喻婉就往裏一收,随便甩了兩下,并沒有說出實情,大大咧咧的撇了下嘴:“沒事兒,哪那麽矯情啊。”

廚子将炒好的菜端上桌,吳歸給喻婉盛了一碗飯,喻婉捏起筷子就開始狼吞虎咽的扒拉着米飯,夾起一塊糖醋排骨就往嘴裏塞。

餓得像這輩子沒吃過飯似的。

她吃相向來狂野毫無形象,吳歸倒是早就習慣了。他坐在喻婉的對面,一邊給喻婉夾菜一邊問:“你不是在你小徒弟那兒住得好好的嗎?怎麽又搬出來了?”

一提到這個,喻婉幹飯的興致瞬間被滅下去一半兒,她将排骨骨頭吐進垃圾桶裏,似乎将垃圾桶當成了姜暮柔,一臉鄙夷和氣憤,啐罵了句:“別提了,喬寄月他媽就是個傻逼。”

吳歸不解的歪着腦袋:“你到底是在罵喬寄月,還是在罵他媽,咱能稍微斷斷句嗎?”

喻婉無語的斜了吳歸一眼,一字一頓的強調道:“喬寄月、他、媽!”

然後喻婉又給吳歸講了講整件事兒的來龍去脈,越講越氣憤。氣得她咬牙切齒,恨不得砸碗。

吳歸聽了過後,憤憤不平的猛拍一下桌子:“靠!居然還把你吉他給砸了?還真他媽是個傻逼!!”

吳歸往角落那邊看了一眼,瞟見了喻婉放在行李箱旁邊的吉他包,臉都憋得通紅一片,就跟自己的愛琴被毀了似的,磨牙霍霍:“你怎麽不呼呼給她幾巴掌啊?拿出你大姐大的氣勢啊!這裹小腦的玩意兒你還尊老愛幼呢?”

喻婉的舌頭頂了下臉頰,冷冷的哼笑了聲,沒說話。

吃得太快,噎着了。喻婉拍了拍胸脯,拿起豆奶喝了幾口。

吳歸稍稍從憤怒的情緒中抽離出來,非常冷靜的理了理整個思路,忽然靈光一閃,他又是激動的拍了下桌子,恍然大悟:“我想明白了!你說你小徒弟是偷偷把房子租給你的。他該不會對你有想法吧?”

“那詞兒怎麽說來着?”

吳歸臉色深沉,他若有所思的撓了撓後腦勺,在絞盡腦汁用盡畢生所學之後,終于想到了準确的形容。

“啪”打了個響指,中氣十足:“金屋藏嬌!”

“咳咳咳。”

喻婉差點兒被豆奶卡死。

她捂着嘴,彎着背撕心裂肺的咳嗽。

“你想啊,他那種豪門家庭,他爹在外頭能沒有個三宮六院的?他在這種環境下長大,還不得有樣學樣啊。”吳歸分析得頭頭是道。

喻婉終于緩過勁兒來了,她深吸口氣,對着吳歸翻了個白眼,很是不耐煩:“藏你大爺啊。我看你才裹小腦了吧,哦不,你是小腦病變,神經。”

喻婉擺了擺手,不以為然:“別瞎猜,他不是那種人。”

吳歸立馬來勁兒了,胳膊撐在桌子上,腦袋朝喻婉靠近,伸出一根手指頭左右晃了晃,那表情簡直就是名偵探柯南上線了----真相只有一個!

“你也別太早下定論了,你們才認識多長時間啊?你就這麽了解他了?”吳歸煞有介事,“我跟你說,他根本就不像表面上那麽純純小綿羊,這哥們兒有兩副面孔。”

喻婉被他說得勾起了興致,“嗯?”

吳歸繼續說:“就那次咱仨一起吃大排檔,你不是去接電話了嗎。你一走,他整個兒一面癱冰山杵我面前。你別看他年紀小,氣場還真不是蓋的,而且我總覺得他看我那眼神陰陰森森的,就好像對我多大怨氣似的,搞得老子心裏直發毛。”

喻婉将信将疑:“有這麽玄乎嗎?”

吳歸極力證明自己:“我還能騙你不成?最關鍵的是,你一回來,他立馬就又變成純純小綿羊了。絕對的,以我多年來豐富的感情經歷,我看得出來,他絕對對你有意思,不然平白無故幹嘛對你那麽好。”

“多年來豐富的感情經歷.....你真好意思說。”喻婉一針見血的補刀,“你被甩的經歷倒是挺豐富的。”

吳歸被踩到了痛處,臉色一變:“嘿,你這人,好賴不分呢你。跟你說正經的。”

喻婉挑釁般笑了笑。

不過卻在心裏頭很認真的細品着吳歸的話。

她不由自主想起了這段時間和喬寄月相處的每一個細節。

他給她買早餐,買解酒藥。甚至還會有意無意的暗示,明裏暗裏的撩撥。

她之前也自作多情的猜測過喬寄月會不會對她有別的心思,可又總覺得不可能,這會兒吳歸也這麽說,她倒是有點不太确定了。

然而這時候,腦海裏突然蹦出來姜暮柔的那張傲慢無禮讓人讨厭的嘴臉,喻婉立馬一個激靈醒過神來。

猛的搖了搖頭,一臉抗拒:“千萬別。我可不配讓他喜歡,我跟他命裏犯沖,他要喜歡我了,我絕對少活十年。”

如果真是這樣,估計到時候,姜暮柔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就他們這種有權有勢的人,玩死她一個北漂的小蝼蟻,輕而易舉。

喻婉垂着頭,筷子在米飯裏戳了戳,眼神看不太清楚,“也別糾結這些了,反正我跟他也不會再有聯系了。這種富二代啊,還是離遠點兒安全。”

她剛才一氣之下拉黑了喬寄月的微信,後來喬寄月又給她打電話,她也毫不猶豫的拒接,然後拉入黑名單了。

三天後,喬寄月從香港飛回北城,他沒有回家,而是第一時間去了公寓找喻婉,結果發現喻婉的東西已經全都不見了,客廳也是一片狼藉,遍地都是音樂稿子的碎片,薯片殘渣。

喬寄月像是意識到了什麽。

喻婉拉黑了他的所有聯系方式,他找不着人,便去了她上班的酒吧,然而得知喻婉前兩天就已經辭職了。

無奈之下,喬寄月只能找去了吳歸的餐館。

這會兒吳歸正在忙着炒菜,抓着鍋子在火上颠簸兩下,菜在空中翻了個兒,鍋鏟在鍋裏攪和。

他手裏忙得不可開交,嘴上倒也停不下來,義憤填膺的數落:“我說喬老弟,你們有錢人是不是都一個德行啊,看不起我們這些窮人幹嘛還來招惹呢。你自己對魚丸兒有非分之想,你媽還覺着你吃了大虧似的,跑過去又吵又鬧還把她吉他給摔了,你知道那吉他對她有多重要嗎。”

果然是姜暮柔做的。

喬寄月的臉色凝重陰沉,唇線不由緊抿,壓抑着情緒,語氣發沉:“她去哪兒了。”

吳歸更是沒有好臉色,陰陽怪氣的:“你管她去哪兒了。你趕緊走吧,讓你媽知道你來我這上不了臺面的小破餐館了,還不得把我這點小本買賣攪和黃啊,我們窮人惹不起你們,躲總行了吧。”

喬寄月的手不由自主握緊,暴躁的戾氣在眉眼間彌漫開來。

可他最後只滿含歉意的說了句:“替我跟她說聲對不起。”

他離開餐館之後這才回了家,司機早就将他的行程告訴了姜暮柔,這一次喬寄月也沒心思再掩飾什麽了。

回到家,面對姜暮柔,他的表情冷到了極致,還不待姜暮柔興師問罪,他便先發制人,冷聲問道:“媽,您為什麽要把她逼走。”

“你好意思問我為什麽?”姜暮柔火氣沖上來,“你背着我在外面養了個女人,搞了這麽多名堂,編了這麽多謊,你居然問我為什麽?”

喬寄月鄭重其事的強調:“那個房子,是她租的。”

姜暮柔才聽不進去,橫眉冷對的指責:“你自己看看你因為她都變成什麽樣了,又是泡酒吧又是撒謊,現在還為了這麽個不三不四的酒吧女來頂撞我?我看過你電腦了,你早就收到了offer卻遲遲沒有回複,怎麽?你難不成還想為了她連學業都不要了?”

喬寄月向來溫潤的面孔似乎不複存在,此刻只剩下冷漠,漆黑的瞳孔在微微收縮着,眯了眯眼,諱莫如深。

“對。”沉默須臾後,喬寄月輕描淡寫開了口,“我沒有回複,也不打算回複。”

姜暮柔雖然早已料到了答案,可當聽到喬寄月親口承認,她還是會大受刺激,她氣得發抖:“你真是瘋了你!你簡直鬼迷了心竅了!”

相較于姜暮柔的歇斯底裏,喬寄月顯得過于平靜,他面上沒有一絲情緒起伏,漠然的注視着姜暮柔的眼睛,一字一頓說:“媽,我向來尊重您。希望您也同樣能尊重,我喜歡的人。她從來都不是您口中的那種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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