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事件九：少年們的青春
“湯姆，是不是我們的方向錯了？”阿爾法特翻着一本發黃的書頁，“我們也許不應該查馬沃羅這個名字？”
湯姆嘆了一口氣，擡頭看了看圖書館窗外明澈的天空。暑假快來了，他将完成自己三年級的全部課程。和三年前剛入學的時候相比，湯姆已經長大了很多。他的個子比之前高了至少一個頭，身材修長而不瘦弱；順滑的黑色的短發幹淨利落，有些突出前額被劉海遮了大半，只有一绺黑發優雅地垂在眉心；陽光灑在他直挺的鼻梁上，照亮了那雙黑而長的眉下面深邃的黑眼睛。因為出神，少年嘴唇和下颌的線條比平時柔和一些，陽光下的側臉留下讓人印象深刻的輪廓。
阿爾法特聽到不遠處傳來女孩幾近窒息的輕微嘆氣，不出所料地搖了搖頭。別說是女生，就算是男生為湯姆那張英俊的臉所傾倒的人也不在少數。某天奧巴瑟無意中看到湯姆低頭看書的側臉後，看湯姆的眼神都有幾分異樣。不過沒人敢招惹這位斯萊特林的無冕之王，年僅十四歲的湯姆·裏德爾已經成了整個學院裏名副其實的王者，就連已經畢業的前任的男學生會主席奧巴瑟·馬爾福，都對他禮讓三分。誰都知道奧巴瑟此人風流成性，四個學院裏跟他暧昧不明的男生女生數不勝數，但唯獨在裏德爾面前，他極少擺出自己輕佻的樣子。
“這是我外祖父的名字。”湯姆收回目光，落在好友臉上，“我父親和我教父那邊都沒有下落，就只有從這裏入手了。”
阿爾法特嘆了一口氣：“都查了這麽久了，還是一無所獲。”阿爾法特也已經不再是入學時的那副可愛模樣。他根據家族傳統留起了長發，卷曲的黑發被一根銀色的發帶随意地系在腦後，臉部原本柔和的線條也逐漸變得硬朗，卻沒有破壞他五官的和諧，反而讓他的面孔多了些成熟的意味。
是啊，都過了這麽久了。湯姆跟着阿爾法特在心裏感嘆了一句，心思卻飄到了另一個人身上。
哈利·波特，他已經整整兩年沒有任何音信了。亞歷克斯在去年暑假的時候蜻蜓點水般地看望了一次湯姆，也只是說了幾句話就匆匆離開了。亞歷克斯似乎也很久沒見哈利了，但照他含糊的說法來看，哈利應該還活着。兩年前亞歷克斯給湯姆帶回一封哈利的信。哈利在研究時受了傷，需要在德國修養一段時間，從那之後就再也沒了音訊，亞歷克斯也從那之後失去了哈利的行蹤。
麻瓜之間的戰争一直在持續，而巫師們也在打仗，敵方的領袖就是蓋勒特·格林德沃。雖然巫師的戰争沒有波及到英國，但是麻瓜的戰争卻影響到了生活在倫敦的巫師。胡珀的書店被迫關閉了，對角巷一片蕭索，很多商店紛紛關門歇業。不過湯姆已經找到了新工作來支持自己完成學業，放假後他還要回到那裏為他現在的老板工作。
“已經四點了，湯姆。”阿爾法特拿出一枚十二根指針的懷表看了看時間後擡起頭來。
“走吧，阿爾。”湯姆阖上面前的書。他将在寝室裏見幾個人。雖說那些人是他的手下，但也不能讓他們等得太久。湯姆在哈利離開後找到了填補心中空洞的代替品，那就是理想與目标。
身在斯萊特林，想要出人頭地就不可能缺少兩樣東西，第一是頭腦，第二是野心。
“你這個假期還要去打工嗎？”阿爾法特在湯姆的單人隔間裏問。
“當然，我得自己養活自己。”湯姆用一只手抵着下巴，眼神飄忽在車窗外面，“哈利并沒有留給我太多錢，要是指着他留給我的那點存款生活，我早餓死了。”
阿爾法特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他只有跟湯姆單獨相處的時候才會做出這些小動作，平時跟在湯姆身邊的時候都是溫順而安靜的。他和能夠橫着在學校裏走的奧巴瑟·馬爾福不同，那個家夥是唯一敢在湯姆面前放肆的學生，而湯姆能夠容忍他有時過于親密的舉動，也不過是因為馬爾福家族對他的幫助。阿爾法特對湯姆來說和其他人不同，他是湯姆的室友，也是湯姆唯一的朋友。
“假期裏你還來我們家麽？”阿爾法特換了個話題。
“我要打整整一個假期的工。”湯姆懶洋洋地回答，眼睛依舊看着窗外飛逝的風景，“如果有空，我會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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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法特再次撇了撇嘴。這是個明顯的借口，湯姆從來就沒有“有空”的時候。
“那麽你的監護人。”阿爾法特慢悠悠地說，“你不去找他？”
湯姆的眉毛一挑，終于把臉轉了過來：“這是我的私事，阿爾法特·布萊克。”頓了一下後，湯姆把目光再次投向窗外，“也許連梅林都不知道這個家夥現在在哪裏。我就算去了德國，又怎能找得到他？”
“明明還沒死心，偏要嘴硬。”阿爾法特小聲嘀咕着，看到湯姆眉頭皺了一下，知道是被他聽到了，連忙跳起來往外跑。但湯姆明顯不願意放過這個能在校外施魔法的機會，阿爾法特還沒拉開隔間門，就被湯姆石化在了原地。
“你什麽總要惹我生氣呢，阿爾？”湯姆把好友轉過來面對着自己，看着阿爾法特一臉想哭又哭不出的表情，唇角揚起一個邪邪的笑容，“是不是只有被我‘特殊優待’一番，才能讓你記住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湯姆一揮魔杖給他解了咒，阿爾法特立刻垂頭喪氣地耷拉下嘴角：“我只是說說而已。”
“如果換了是埃弗裏或者多絡霍夫說了那些話，可不是一個石化咒就能得到我饒恕的，阿爾。”湯姆用一根手指擡了擡阿爾法特的下巴，“別讓我老提醒你好嗎？”
“我是你的朋友，不是你的手下，我跟他們不一樣。”阿爾法特不耐煩地撥開湯姆的手，理直氣壯地仰頭盯着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友人，“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只是想關心你。”
湯姆瞪着阿爾法特灰色的眼睛，最終把頭偏到了一邊，坐回自己的位置：“下不為例，阿爾，即使是你。”
“我知道了。”阿爾法特也坐了下來，依然有些氣鼓鼓的。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敲了敲門。
“裏德爾先生，我是萊斯特蘭奇。”半透明的玻璃外面是那個深紅色頭發的男孩，湯姆看向阿爾法特，後者對他伸出食指，湯姆有些郁悶地盯着那根食指看了一秒，極不情願地點了點頭，阿爾法特這才收起剛才肆無忌憚的樣子，起身打開隔間門。
快下車時湯姆的那幫跟班才從隔間裏離開。湯姆換下巫師袍子，阿爾法特立刻跳到了他面前，一臉奸計得逞後的狡猾笑容。
“剛才可說好了。”阿爾法特笑得燦爛無比，“你不許反悔！”
“我知道了。”湯姆既無奈又惱火，“假期裏我會去幫你搞你要的東西，這一學期都別來找我第二次。”
“夠了夠了。”阿爾法特興高采烈地說，“一年都夠了。”
湯姆搖搖頭，也只有阿爾法特敢這樣從他手裏讨自己喜歡的東西，也只有湯姆知道阿爾法特其實很喜歡麻瓜。他最近迷上了插頭，總是在偷偷收集各式各樣的插頭，而這種麻瓜的東西整個斯萊特林學院只有湯姆才會為他搞到手。
和阿爾法特在車站道了別，湯姆像往常一樣拉着箱子向公寓的方向走去。湯姆沒有搬家，自從找到新工作後他比過去有錢得多，并不是付不起更好房子的房租。公寓的主人已經在戈爾太太之後換了兩個，最近的這個房東是個脾氣很差的老人，非常貪婪。如果不是哈利還有可能回到這裏，湯姆早就找別的地方去住了。
湯姆對哈利還會回來這件事已經不抱什麽希望了。他已經不像小時候那樣把那個男人當做自己唯一的神明，一年級時哈利的違約破壞了他在湯姆心中的地位。在起初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湯姆都認為哈利并沒有抛棄自己，但現在他已經不這樣想了。戰争的影響越來越大，說不定哈利已經死了，或者徹底丢下他這個累贅開始了新的生活。湯姆現在已經能夠平靜地接受這種讓人不快的想法，雖然這個念頭會讓他有一種想哭的沖動。
這個假期将是湯姆最後一次住在這座充滿回憶的房子裏，假期快結束的時候他就要搬出去。這裏不是家，沒有那個人的家，不算家。
用鑰匙打開門後，湯姆立刻察覺到了房間裏的異樣。房間的保護魔法還在，氣氛也依然像往常一樣冷清，但那些魔法清清楚楚地告訴他屋裏還有一個人。湯姆覺得有些氣喘，想立刻丢下箱子沖了進去，但剛一邁開步子，就把腳又收了回來。
萬一，屋裏的人是他不認識的巫師，那該怎麽辦？
屋裏的人似乎還沒有發現房間的主人已經回來了。湯姆咬了咬嘴唇，慢慢放下海德薇的籠子，從箱子裏拉出魔杖攥在手裏，輕輕關上房門。
屋裏的人，會是……他麽？
湯姆把魔杖舉到胸前，慢慢地向屋裏走去，心髒在胸腔裏狂跳不止。起居室的門半開着，湯姆無聲地推開門，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滞了。深呼吸一口氣後，湯姆邁開腳步走進房間，然後他看清楚了那個躺在安樂椅上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