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松開手後, 沈瀾看見自己手臂上竟然還有印子。
其他在休息的學員看見應容過來,立馬起身規規矩矩地彎腰打招呼,應容微笑示意。
“練到哪裏了?”應容問他們。
“還在記歌詞記動作, 我們準備邊唱邊練。”幾名學員受寵若驚,說話都不順暢,畢竟他們之前被應容教訓過心态不行。
應容瞥了眼快抖成篩子的童圓,聽見對方細聲細語說:“我、我也是。”
“我有這麽吓人?”應容眼皮微擡看着他們,學員尴尬地笑了兩聲。
上午這個點蹲在直播間的粉絲很少, 她們也跟着笑:
【影帝怕不是忘了上次把那個練習生都快說哭了。】
【上次就差沒把練不了就退賽的幾個字寫在臉上。】
【不過正是這樣耳提面命,他們才能克服第一次公演的緊張和恐懼啊。】
胡悠悠接話:“不吓人呀,應先生可溫柔了。”
兩人一唱一和, 聽上去賞心悅目。
其他人聽到溫柔這個詞更是如坐針氈、如芒刺背。
也不知道胡悠悠到底是從哪裏看出來應容溫柔的。
見他們衣服領口處被汗水打濕,想着他們剛訓練完在休息。應容也不為難人,他釋放淡淡的笑意:“不用緊張,我随便看看, 你們回去休息吧。”
幾名學員乖巧應聲,坐回地板上靠着牆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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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上的事情看到了?”應容說,“已經澄清了。”
胡悠悠點頭:“嗯嗯, 剛看見。”
應容淡淡笑着, 擡手掐了把胡悠悠白白嫩嫩的臉蛋:“那就好。”
帶有薄繭的指腹貼着臉頰, 涼意從指尖傳過來,胡悠悠早就習慣他的動作, 一點也不掙紮。還微微擡起下巴仰着臉,一副任他揉捏的姿勢。
線條漂亮的唇張開,胡悠悠嘟嘟囔囔:“輕點、輕點。”
沈瀾和直播間都是一片酸:
【嗚嗚嗚,我也好想捏捏寶貝的臉蛋。】
【大家有沒有發現胡悠悠臉比以前胖了,不過更好看了。】
【今天又是羨慕影帝的一天。QAQ】
滿足後的應容走了沒多久, 在B號練習室晃悠的羅伊斯衣擺帶着風跑過來。
他站在門口大喊:“悠悠,一起去吃午飯!”
“好,馬上。”胡悠悠起身去洗幹淨手後乖乖跟着哥哥身後。
到了食堂,由奢入儉難,才吃過向日葵餐廳熱熱乎乎的流心蛋包飯,胡悠悠看着櫥窗裏沒食欲的食物,已經後悔沒趁沈瀾請客多吃點肉。
“胃口不好?”羅伊斯見他嘆氣,“想吃四川火鍋嗎?哥哥晚上給你買回來。”
腦中忽的閃過饞涎欲滴的毛肚,鮮香麻辣的牛肉,Q彈脆爽的鴨腸。
口水快從眼角流出來!
胡悠悠咽下口水,理智占據上風:“不行啊,導演不是說錄制期間不能吃外食嗎?”
“你看一下食堂有發現什麽不同嗎?”羅伊斯湊到他耳邊神神秘秘地說。
胡悠悠疑惑,他掃過食堂,菜色豐富但口味清淡,多汁的水果一樣不缺。
林艾艾和黃朗已經選好菜在那邊吃了起來。
“沒什麽變化啊。”他說。
食堂阿姨給羅伊斯打了份玉米炒蝦仁,看見帥哥,她心花怒放地打了滿滿一大勺。
羅伊斯:“你沒發現在食堂吃飯的人越來越少了嗎?”
胡悠悠震驚:“好像還真是這樣!”
羅伊斯神秘一笑:“因為其他學員都在悄悄開小竈。”
胡悠悠瞪大眼睛,食堂的人可是比平時少了三分之一。
他不相信!
難道真的會有這麽多人悄悄吃外食?
吃完飯胡悠悠想回宿舍睡一會兒,他和黃朗的腳剛踏進宿舍,立馬聞到空氣中的炸雞味。
“回來了,吃炸雞嗎?”沈瀾捧起桌上的大紙桶。
走廊外的學員來來往往,聞見味道往203瞟,見沈瀾在偷吃炸雞,他們心裏了然。
“先把門關上。”謝江亭嘴裏嚼着東西,說話含糊。
胡悠悠呆滞,他擡手機械地關門,見謝江亭桌面上擺着三層高的木質餐盒。
他不禁問道:“你也偷吃?”
眼前的一幕像是假的,他不敢相信清冷自律的謝江亭也在偷吃。
看胡悠悠見了鬼一樣的表情,沈瀾道:“用這麽驚訝嗎?我哥給我送炸雞,随便給他送吃的!”
位置上的黃朗掃了眼兩人的菜色,“你确定你哥是順便給謝江亭送?”
沈瀾一愣:“不然呢?我說你別瞧不起炸雞,我就想吃這個高熱量的東西,炸雞好吃多了,胡悠悠你說對吧!”
作為小狐貍,喜歡吃雞是他的天性,胡悠悠舔了下唇,“嗯嗯,炸雞更加好吃。”
沈瀾拿出一只手.槍腿:“吃嗎,這個給你。”
飄香的味道勾引着胡悠悠,他別過眼,連忙脫鞋回床上抱着胡蘿蔔睡覺,“不吃不吃,我要聽話。”
“切,你還真是乖。”沈瀾又問黃朗,“你吃不吃?”
湊巧的是,黃鼠狼也喜歡吃雞,黃朗也不在乎什麽規則,他拿過雞腿,咔滋咔滋的脆聲響起。
黃朗剛擡頭就對上趴在橫欄上胡悠悠哀怨的眼睛:“嗚嗚嗚,黃哥你也堕落了。”
訓練時間過得很快,主題曲《向陽》的歌詞不算複雜,畢竟節目組對主題曲的定位就是通俗易懂方便傳唱。
其中的英文歌詞不難,但黃朗沒學過英文,之前他都是靠死記硬背,這次胡悠悠像當初林阿姨教他那樣,教黃哥一個個念會後再連起來。
“這裏的這個單詞末尾不發音的,直接連着一下重音的“L”——”胡悠悠指着單詞,說話輕聲輕語,像小大人一樣糾正黃朗的發音。
“難怪我剛剛唱的時候覺得老別扭了。”黃朗恍然大悟,眼裏對胡悠悠十分佩服。
明明在人類世界混得比較久的是他,知識方面卻比不上胡悠悠。
其他幾名學員拿不準發音的時候也來問胡悠悠,雖然沈瀾也會,但是面對性格脾氣好的胡悠悠,他們會更加輕松。
“沒想到你的英文還真不錯。”沈瀾說。
胡悠悠有些不好意思:“沒有,是家裏的林阿姨教我的。”
【胡悠悠發音挺準确的,該有的調子都有,不錯不錯,至少聽上去沒那麽割裂。】
【家裏有阿姨?胡悠悠富二代石錘了。】
【重點不應該是阿姨竟然會英文嗎?】
【不就是會點英文嗎?吹成這樣我也是醉了。】
這首歌是S.A組合的全體成員共同原創,在編舞上可能是為了炫技,中間那段最難的動作加高音,差點沒把人送走。
沈瀾簡化了一下這段動作,再加上高音,一道下來身上大半體力都用掉了。
他坐在地板上休息,累得跟狗喘氣一樣:“莫不是有病吧,我看阚清河就是故意刁難我們。”
胡悠悠擡頭正想安慰一下沈瀾,猛地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阚清河導師進來了,好像還恰好聽見了沈瀾吐槽他的那句話,正朝這邊走過來。
直播間的粉絲爆笑如雷:
【危!!!】
【笑死我了,看見胡悠悠的表情沒有,都快裂開了。】
【提前為沈瀾默哀一秒鐘。】
“你說是不是,這高音差點沒把我弄死。”沈瀾打了個哈欠,拿過放在旁邊的毛巾擦汗水,絲毫沒察覺到練習室突然靜下來的環境。
沈瀾還在繼續抱怨,胡悠悠輕輕踢了下他的小腿,沈瀾就跟個二愣子一樣沒反應,估計以為是他不小心踢到他,還在繼續叨叨。
“咳咳咳。”胡悠悠咳嗽加狂眨眼睛,黃朗也憋着笑,兩人不正常的反應絲毫沒引起沈瀾的警覺,反而得到他耿直的一句:“你眼睛抽了?”
【哈哈哈哈哈哈,為什麽我之前從來沒有發現沈瀾這麽搞笑!】
【救命,救命啊啊啊。】
“故意刁難你?”
“阚清河炫技?”
“還不如去死?”
頭頂上傳來靈魂三問,沈瀾聽着這聲音脊背一僵,他一轉頭就對上阚清河導師皮笑肉不笑的臉。
沈瀾連忙解釋:“沒沒沒,你聽錯了,我的言外之意其實是這首歌簡直太棒了。”
他說完還不忘對胡悠悠使眼色,像是在說人來了你怎麽不提醒我。
胡悠悠也很無奈啊,他覺得自己提醒的挺明顯了。
“後天就要考核主題曲了,我看你們練得不怎麽樣啊。”阚清河說。
沈瀾下意識反駁:“還不是因為你。”
阚清河眯了眯眼睛,嗓音聽上去冷嗖嗖的:“嗯?”
“......”沈瀾幹笑一聲,最後自我放棄道:“阚清河導師牛逼。”
整個練習室和直播間實在憋不住,都在哈哈大笑。
阚清河理了下衣領,轉身對胡悠悠說:“跳跳中間那一段,我幫你看看。”
胡悠悠一愣,他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嗎?”
“嗯,來吧。”
其他學員吹起口哨鼓起掌,自動退到一邊留出中間的位置。
能讓阚清河這種原創舞者一對一指導,還搞得這麽隆重,胡悠悠也有些受寵若驚。一整天都在運動,也不用做熱身,他拿出手機直接跳到中間那一段高潮的前奏,熟悉的鼓點響起。
胡悠悠靜了一秒,踩着節奏擺動舞姿,同時唱起歡快的歌曲,音色如清冽的山泉,幹淨又空靈。
在他表演時,坐在邊上的學員眼中有些黯淡和欽羨,他們練習的時間少說也有一年了,可在海選時他們都知道胡悠悠才練了一兩周。
跳舞可以靠後期練習,可唱歌是需要天賦的,唱歌技巧可以學習,但是幹淨不摻一點雜質的音色全憑老天爺賞飯吃。
唱到高音時,胡悠悠有着和沈瀾剛才一樣的毛病,有點唱不上去,偏要使勁唱上去反而變成大白嗓和破音。
胡悠悠喘着氣,白皙的額上流着汗水,沿着輪廓線條滑落至小巧精致的下巴,最終滴落在地面上,一滴跟着一滴。
嗓子就像吃了大巴列面包,幹喇喇的,音色的優點也被掩蓋,結束後,不用阚清河點評,胡悠悠都知道自己的問題。
真的是太難了,就像沈瀾剛才說的,簡直就是刁難,如果讓他站着不動說不定練習三天還能唱上去,但是現在又要跳又要唱。
嗚嗚嗚,太難了。
胡悠悠扁着嘴,微翹的嘴唇線條柔和,配上一對藍汪汪的眼睛,就好像在說:沈瀾說的對,就是在刁難。
“真的是太難了。”胡悠悠說起話來軟軟的,就像小貓趴在身上踩奶一樣撒嬌。
看得阚清河心軟了一分,他輕咳了兩聲嗓子:“不難怎麽選出中心位呢對吧,要是全體人員都能100%表現出這首歌來,誰來當中心位。”
胡悠悠咬着嘴唇,接受他這個說法。
一邊的沈瀾目瞪口呆地看着阚清河。
剛剛你是這個态度嗎?
你的雙标怕不是在應容那裏學的吧!
阚清河:“你的問題在于動作和歌聲還沒有完全融合,你在唱歌的時候,注意力肯定全部放在高音上,又忽略舞蹈動作,肢體的美感一下大打折扣,要不是你長相尚可,舞臺效果更會削弱。”
【長相尚可???】
【胡悠悠這樣的臉都是尚可,又讓我想到那句名言了。】
【我也想尚可一下!】
說到了點子上,胡悠悠一下有了改進的方向,他迫不及待地問:“還有呢?”
迎着亮晶晶的目光,阚清河說:“你的動作不夠輕盈。”
胡悠悠這回是真的受教了,當他問到如何把動作練輕盈時,阚清河嘴角勾起:“重複的次數,一遍遍對着鏡子找到這個動作最漂亮的幅度與角度。”
當彈幕讨論起當年阚清河訓練是有多麽努力時,A號練習室的學員恍惚想起來,當年阚清河也是這麽過來的。
下午幾位導師都來過,哥哥羅伊斯還來了一段即興表演讓學員們欣賞放松。
表演完羅伊斯走過來悄悄對胡悠悠說:“今天晚上父親想和你視頻。”
“父親?”胡悠悠有些別扭地叫出這個陌生的詞語。
自從上次和媽媽視頻後,每次視頻,胡悠悠都只能聽見爸爸聲音和看見屏幕裏筆挺的西服。
當他問起爸爸為什麽不露臉時,貝爾伯格在一邊說他有些不知道怎麽面對走丢多年的孩子,他這麽多年也沒找到胡悠悠,要不是這次的偶然,還不知道以後能不能找回孩子,這樣一想,貝爾伯格更是自責和內疚,也更加沒臉面見胡悠悠。
“那個,你真的不怪父親嗎?”羅伊斯有些忐忑不安。
胡悠悠想起照片上那位混血的英俊男人,雖然看上去冷冰冰的,但是照片裏看着小狐貍眼神中的愛意不是假的。
“不怪他,我也很想見他。”胡悠悠在空閑時也上網查了好多關于父親的消息,但都是平面的照片,希望晚上會有話題聊,也不至于怯場和尴尬。
一直訓練到晚上結束,胡悠悠的分級服裝被汗水浸透,節目組一共發了兩套分級服裝,晚上回去手洗幹淨後可以換着穿。
冰涼的水浸濕紅色衣服,鮮紅變成暗紅,胡悠悠打上肥皂揉搓,沈瀾跟着有樣學樣,兩人合力把衣服挂在陽臺上,栀子花香随着風飄進來。
胡悠悠洗完衣服準備去食堂吃飯,沈瀾和謝江亭的飯菜還是有人送過來。
沈瀾再一次邀請他一起吃,看着深陷美食誘惑的黃朗,胡悠悠再次感嘆:“一步錯,步步錯,再也回不了頭~”
差點沒被噎死的黃朗:“......哥只是吃頓飯而已,也沒那麽嚴重吧。”
胡悠悠搖頭:“不舉報你們是我最大的退步!”
見他一臉嚴肅,沈瀾也差點笑噴:“這次可別再打小報告了!”
胡悠悠扭頭就走,“嘭”的一聲,腳上傳來一陣劇烈的痛楚。
他擡起腳用手抱着被撞得狠的地方,白皙的腳腕立馬起了粉紅印子,再一看兇器——是黃朗健身的啞鈴!
其他三人也被這聲音驚動,他們起身圍着胡悠悠,擔心地問:“你腿沒事吧?”
胡悠悠坐在凳子上還沒緩過勁來,差點就疼哭了。
漂亮的眼睛蘊着水霧,他吸了吸鼻子:“沒事,就是疼,讓我先緩緩。”
沈瀾蹙着眉看着地上的啞鈴:“你健身完了收好啊,上次我差點也被絆倒了。”
“抱歉,悠悠,對不起啊,都怪我。”黃朗把随地擺放的啞鈴踢回床下。
“沒事。”胡悠悠揉了揉腳腕,“現在已經不怎麽疼了。”
“真沒事?”黃朗放不下心地問道。
胡悠悠起來擺擺手:“沒事沒事,我去食堂吃飯了。”
出門後胡悠悠去對門問林艾艾要不要一起去食堂。
林艾艾坐在座位上敷着面膜,看了一眼快要暗下來的天色,“現在都晚上了,我就不吃了,你自己去吧。”
去了食堂,因為飯點已經過了,只剩下一下水果和酸奶之類的零食,胡悠悠選了一些水果,剛坐了沒多久,白荼也拿着幾樣水果走過來。
“我能坐在你旁邊嗎?”白荼輕聲說。
胡悠悠剝開橘子,捏了一塊滿是白色紋路的橘子送進嘴巴裏:“你坐吧。”
他和白荼不算很熟,他也不知道白荼為什麽突然提出要和他一起坐,他們都沒說話,一時間只有吃水果的水聲。
橙汁順着白皙帶粉的指尖流到微凸的指骨,胡悠悠覺得黏黏糊糊的,他捏拳搓了下手心。
白荼看見後說:“食堂外面有洗手的地方。”
“好,一會兒我吃完就去洗。”胡悠悠又拿起熟透的水蜜桃吃起來。
吃完飯,胡悠悠也沒機會像白荼說的那樣去洗手,因為他和白荼剛出食堂就被導師李二炳喊了過去。
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見疑問。
“你們吃完晚飯了?”李二炳笑眯眯地把手放在背後,弓着腰問兩人。
白荼:“嗯,剛吃完。”
胡悠悠:“導師好,我們剛吃完,想着回宿舍休息一會兒再去練主題曲。”
“正好,我找你們也是有事,跟着我過來。”李二炳說。
兩人走在李二炳導師的後面,天色漸晚,路燈早早的亮了起來,照在李二炳身上,地面出現長長的巨大的影子,看上去黑黑的。
“是節目組突然安排的環節嗎?”白荼有些疑問。
胡悠悠跟在後面,他身上穿的還是短袖,夜晚氣溫比白天低。
他搓了搓手臂:“應該是吧,我看好多綜藝裏都有安排這種情節。”
李二炳聽見轉過頭,眼睛還是眯着,和平時一樣和藹,路燈的光照在他臉上,有些看不清,他說:“到了。”
訓練營的入口停放着一輛黑色的大型轎車,可以乘坐七八人的那種。
胡悠悠和白荼更加暈了,車門開着,撇過去,胡悠悠看見裏面坐着幾位練習生,有些面生,好像是C班、D班的。
他們認識胡悠悠和白荼,笑着打招呼。氣氛緩和了一些,胡悠悠和白荼坐上去。
李二炳坐上駕駛位,聽着後面交流的聲音,他笑了下:“今天晚上呢,在鼎盛酒店,就是聚餐那天投資商們吃飯的那家酒店,你們還記得吧?”
胡悠悠知道,就是夜晚還發着金光,裝修華貴的五星級酒店,離這裏并不遠。
幾位男生又問:“那我們是去幹什麽呀?”
“是這樣的,澎湃娛樂公司你們聽過吧,也是這次最大的投資商之一。”
看見他們點頭,李二炳繼續說:“他們準備出幾張宣傳的MV,你們幾個外形條件都不錯,他們看中你們了,準備今晚吃飯商量下,你們平時不是還要錄制節目嗎,白天也沒時間。”
後排的幾名練習生都有些興奮,似乎沒想到這樣的好事竟然落在他們的頭上。
胡悠悠覺得哪裏有點奇怪:“這種事不應該和我們的經紀人聯系嗎?”
李二炳笑笑:“他們想見見真人,你們也知道,從電視上看畢竟帶着濾鏡,這次晚上簡單吃飯見一下,用不了多久,晚上我會把你們送回來。”
胡悠悠給群裏發了個消息:【今晚我遲一點回來。】
宿舍的幾人問是怎麽回事,胡悠悠剛想再解釋一下,手機沒電關機了。他問白荼能不能借用一下手機,白荼搖着頭說:“我出來吃飯沒帶手機。”
說話的期間,車子穩健地停下,幾人下車後,李二炳在前面帶路。
“到了,你們就自己進去吧。”李二炳推開門。
加上胡悠悠和白荼,一共六名練習生走了進去,一桌子的大菜已經布好了,裏面坐着七八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
有點奇怪的是,空着的板凳都是一個隔着一個,就好像專門等着他們過來坐下去。
有位戴着眼鏡的帥氣男人招手:“來了,都過來吧,胡悠悠是吧,坐我這邊。”
胡悠悠他們幾人局促地坐在位置上。
房門關上,外邊路過的沈斐停下腳步,跟在後面的服務員立馬問道:“沈先生,請問怎麽了?”
沈斐有些奇怪,他聽謝江亭和沈瀾說過胡悠悠,只是這麽晚怎麽會在這裏吃飯。
“那個包間裏是?”沈斐問。
服務員深表歉意:“抱歉,沈先生,這個我們不方便告知。”
沈斐理解:“嗯,知道了。”走了幾步,他還是掏出手機把這件事給謝江亭說了。
包間內,氣氛是肉眼可見的尴尬和沉默,兩方人根本就不是一個年齡段的。
胡悠悠觀察着剛剛招呼他的人,年齡在三十歲左右,渾身充滿着成功人士的儒雅和沉穩,就是看上去有些沒精神。
他從腦海中搜索形容詞,最後在腎透支的廣告中找到最符合的成語——縱欲過度。
“放輕松,大家吃菜吃菜。”路鳴笑着,把手搭在胡悠悠的椅子靠背上,“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澎湃娛樂公司的總經理路鳴,其他幾位是行業裏的一些前輩。”
“這次來的目的李二炳應該有和你們說過吧。”
桌上的練習生點點頭,臉上還帶着稚嫩和興奮。
胡悠悠瞥了眼搭在自己椅子上的手,短短粗粗的,小拇指的指甲留得老長,看着就不舒服,他想着應先生的手洗眼睛,順便往前坐了些。
每個人面前的酒杯摻滿白酒,光是聞着就熱辣辣的。
路鳴舉起酒杯:“來來來,我先敬大家一杯。”說着他不等衆人反應,一口白酒直接下肚。
其他幾名所謂的前輩也吆喝着練習生們敬酒,“來來來,喝酒,喝酒。”
突然面臨酒桌文化,練習生們都還有些懵逼,但是見前輩們都幹了,縱使不會喝酒也不好意思拒絕,再說了今晚還要商量宣傳MV,澎湃可是大公司,每年發行的唱片無數,也捧出很多藝人。
輪到白荼時,他蹙着眉,猶豫後還是喝了。
就只剩胡悠悠沒喝酒了,所有人都看着他,路鳴偏頭笑嘻嘻的,“你不喝?”
“我不會喝白酒,也不想喝。”胡悠悠十分淡定。
桌上所有人都沒想到胡悠悠這麽直白,就不怕得罪路鳴嗎?
路鳴盯着眼前面容昳麗的少年,目光從美得驚心動魄的臉移到纖細的腰肢,如毒蛇一樣的打量的眼光令胡悠悠很不舒服。
“不喝沒事,我們來說說這次的合作吧。”路鳴說。
談了有十多分鐘,路鳴很詳細地介紹這次的宣傳MV,還說請了某某專業的老師為大家編舞編曲,希望合作愉快。
坐在路鳴旁邊的另一位練習生問道:“為什麽會選擇我們啊,除了胡悠悠和白荼,我們幾個明明......”
“不出名?”路鳴笑了笑,把手搭在他的大腿上拍了下:“我很看好你們,不過想不想參加就看你們的了,你們也知道,澎湃這麽大的公司,想推一個人很簡單。”
“當然,毀掉一個人也很簡單。”
語氣意味深長,胡悠悠蹙了蹙眉。
除了拍,路鳴還捏了下那名問話的練習生的大腿,眼睛裏含着笑。
而那名練習生,看着停留在自己腿上的手,瞬間明白這是潛規則。
他腿有些發抖,不知道應該怎麽辦,只是被摸的話,好像忍一忍就過去了,而得罪他的話,從剛才威脅的話中似乎都能明白,以後他們幾個就不用在娛樂圈混了。
路鳴吃豆腐的動作像一種信號,其他幾位前輩也說着笑着借着機會揩油。一會兒捏捏手,摸摸腿,摟摟腰。
有的前輩甚至還說:“不然你們幾個今晚就在鼎盛酒店睡吧,別回去了,反正離訓練營那邊也近。”
他的話不言而喻,幾名練習生驚慌失措,他們緊緊咬着嘴唇将目光投向比他們有名的胡悠悠和白荼。
見胡悠悠只是蹙着眉沒說話,路鳴一步步試探,身子離胡悠悠越來越近。
他有打聽過,胡悠悠和白荼兩人都沒背景,也沒家人。
現在這兩人有很大的概率能出道,有一點醜聞爆出的話影響更是不好,以後要在這個圈子混還不是要看他們這些人的臉色。
就算聽說影帝和羅伊斯幾個看好胡悠悠,他就不信那幾人會不顧自己名聲和利益得罪他們來替胡悠悠出頭。
反正包間裏又沒攝像頭,還不是任他們拿捏。
他擡手慢慢往胡悠悠細腰方向移動,指尖快觸碰到衣服。
“嘭”的一聲巨響,桌上的人還沒反應過來,路鳴凳子連人被胡悠悠一腳踹到地上。
地上開着的酒瓶被撞倒,叮叮當當,酒水順着瓶口流在地面上。
路鳴手心被酒水打濕,他沒戒心才猛地被胡悠悠一腳踹在地上。
他捂着肚子傳來的陣陣抽搐,眼神像刀子鋒利:“你他媽竟然敢打我,你知不知道得罪老子有什麽下場?”
“打你就打你,還要挑日子啊!”胡悠悠站起來,氣勢洶洶地走過去。
他擡腿用力往路鳴下三路踹過去,路鳴發出豬嚎的叫聲,他捂着下面打滾。
胡悠悠:“叫你潛規則,惡不惡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