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不管白澤怎麽說, 應容都是雷打不動地說不行,見他搬出謊話來拒絕,白澤內心郁悶。他站在天臺一角, 望着底下如螞蟻般慢速挪動的車輛,心裏的郁結更重。

“哎,朋友沒人權啊,看來在你心裏胡悠悠比我還重要。”白澤自暴自棄說道。

他本來就是随便開個玩笑,哪知應容無比認真地說:“不然?”

“......”上揚的語氣令白澤自我懷疑。

什麽叫不然?

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罰錢, 必須重重地罰錢,罰得他褲衩都不剩,看他還敢這麽狂。

聽着兩人的交談, 胡悠悠不好意思了,臉燙燙的,就算是開玩笑,當應先生說出來他更重要時, 胡悠悠腦海裏好似有絢麗的煙花綻放。

他抓住龍龍身上的短毛,像烈馬兩邊有鬃毛,變幻成龍形後, 應容頭頂兩邊也有淺灰色的軟毛, 觸感柔軟, 根根分明,整潔又不雜亂。

和人形發質粗硬的黑發相比, 軟毛摸着更舒服,胡悠悠拿臉蛋蹭了下,滿足地眯着眼睛。

和哥哥相比,哥哥西方龍身體時很魁梧,像座小山, 遠遠望過去很有氣勢。

應龍不一樣,東方龍身體線條流暢又凜冽,全身是玄色,玄色又是古代個別王朝皇家的代表色,比起華貴的金色,玄色穩重又自持,很符合應容極具威嚴的氣場。

應容:“不說了,我要陪小家夥回家吃飯了。”

白澤:“......”他懷疑狗男人是在他面前炫耀。

還以為是什麽大事才換成原型載人,就為了一個吃飯?還回家?

孤寡了好幾百年的白澤被狠狠地戳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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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龍騰飛,天邊日落完全低于地平線,整個天空黑中透着一抹霞光的暗紅。

胡悠悠緊緊抓住龍角,抿着唇一動也不敢動,不過之前他也在哥哥身上坐過,心裏的承受能力大了很多。

之前是變成小狐貍坐的,換現在,他可不敢變成小狐貍騎在應先生的頭上。

玄色鱗片光澤而有質感,在此襯托下,胡悠悠露出的膚色顯得更白。

圓潤又漂亮的曲線勾勒出骨肉勻稱的小腿,吹着寒風,被冷得輕輕對顫抖,胡悠悠抱得更緊了,汲取着龍龍身上的體溫。

遮天蔽日的翅膀扇動,卷起一陣陣風,胡悠悠驚訝,原來應龍也有翅膀,可能剛剛龍龍夾着,胡悠悠坐的位置靠前,也就沒注意到。

翅膀遍布漆黑的鱗片,扇動時刮起淩冽的冷風,夾雜着一股淩人的氣勢。

胡悠悠斷言,放在那種修真小說裏,應先生一定是超級大的反派。

反派載着他,還擔心他抓不穩,應容的動作慢又輕。

玄龍穿梭在高樓大廈間,正在加班的人類是看不見空中有龍龍的。

站在遠處的白澤轉了下眼睛,對着背影拍照。他發給還在訓練營裏呆着的羅伊斯。

【白澤】:哎,你看看影帝,為了方便載人就載人,哪像你那麽小氣。

上次被當做免費勞動力時羅伊斯就和白澤加了好友,收到這條消息,羅伊斯還沒有理解是什麽意思。

影帝和載人兩者為什麽會聯系起來。他點開圖片,不到一秒鐘,圖片變得高清。

即使是随手一照,巨龍的威嚴躍然紙上,隔着屏幕仿佛都能窺見這條東方龍的威壓,他穿梭在直聳雲間的現代化大廈中,玻璃幕牆倒映着巨龍的影子。

所以應容也是龍嗎?

還是如此帥氣的龍,羅伊斯一時間忍不住對比起來。

鱗片沒他的閃,龍身沒他強壯!雖然龍角看上去是比他的要帥氣沒錯。

然後,羅伊斯就看到了巨龍身上的那一抹白。

身為龍族,羅伊斯自然有聽聞其他國家的龍,雖然外表各有各的不同,但是從遠古就流傳下來的只能載老婆的話在世界內都是十分統一的。

隐隐看見應容載人,羅伊斯疑問道:【影帝什麽時候隐婚了?】

白澤差點看笑:【什麽隐婚,載的是胡悠悠,你看不出來嗎?】

羅伊斯震驚地站起來,憤怒地打字:【應容什麽時候把我弟弟拐跑了!】

白澤對羅伊斯的發散思維感到十分佩服:【......沒拐跑啊。】

他簡單地講述了一遍事情經過,同是龍,應容載人就載人了。不像上次他要求羅伊斯載他,像是要他的命,侮辱他的清白一樣。

羅伊斯的火氣暫時被壓制下去,只要弟弟沒被拐跑就好。

不過看見應容載他弟弟,羅伊斯對于白澤的看法半信半疑。

他真心不覺得作為龍的傳統,應容會那麽容易地答應載他弟弟。

所以真相只有一個!

狗男人看上他的弟弟了!

越想越覺得自己猜想的對,生怕弟弟輕易被拐跑,羅伊斯問:【影帝載我弟弟去哪兒?】

白澤實話實說:【回家吃飯啊。】

拿到白澤給他的地址後,羅伊斯立馬變成龍往地址上的方向飛過去。

龍在飛向天空的時候,動态一下被妖怪管理局的衛星監測探儀測到了,這條消息傳到白澤手機裏。

他眼睛一亮,不禁想着又可以讓羅伊斯幫他打工,正興奮地想着抓捕,恍然間又想起羅伊斯已經有飛行資格了。

痛失一大筆罰款的白澤捂着胸口。

覺得心超級痛!

龍飛行的速度是可以調控的,要真的用全速度,幾分鐘就可以飛回別墅,不過想到林姨飯菜應該還沒有做好,應容用緩慢的速度不慌不忙地飛行,飛得慢胡悠悠也不覺得冷了。

抱着超大的龍身,胡悠悠欣賞着燕市的景色。

這個時間點燕市的天還沒有完全黑,萬家燈火也未亮起,比起上次哥哥帶他看的景色來說,乏善可陳。

所以飛了一會兒,胡悠悠就重新想到剛才應先生說的那句話。

臉蛋微微泛紅,他趴在龍的身上,指尖撚着柔軟的灰色毛毛,他悄悄地問:“剛剛怎麽會那樣說呀。”

雖然心裏知道應先生那樣說是為了拒絕白澤,他也知道他們是多年的老朋友。

但是不載白澤載自己。

是不是說明應先生對他也有不一樣的感覺。

細言細語飄散在空中,應容的嗓音一貫清冷:“剛剛?”

“是呀,你說給白澤哥哥的理由。”胡悠悠緊張得渾身緊繃,掌心沁出一層薄汗,濕潤了漆黑的鱗片。

好緊張,感覺耳朵燙燙的,胡悠悠想捂耳朵,可是手又不能放開,不然就掉下去了。

于是他放出自己的狐貍耳朵和尾巴,燙燙的耳朵變成雪白的狐耳後,尖尖就變成粉紅色。

他靈活地用尾巴遮住尖尖,掩飾自己的不對勁。

應容微微一怔。

飛行的速度放慢,眼神低斂,思考着該怎麽回答胡悠悠的問題。

剛才不過是借着拒絕白澤,悄悄宣洩一下自己的小心思。

“你是在問我為什麽說你是我的老婆嗎?”

應容惡劣地又借機說了一遍,仿佛多說幾次就會成為真的一樣。

果然這樣一說,胡悠悠更害羞了,白皙的臉蛋更加紅了,指尖微微蜷着,捏着毛毛的力度收緊,然後胡悠悠又用兩條尾巴來遮住自己發燙的眼眶。

三條尾巴,物盡其用,頭一次發揮出這麽齊全的功能。

“嗯......”胡悠悠小聲小氣說着。

音量實在是軟,落在應容的耳朵裏,像拿着一根羽毛輕輕掃過。

沉默半晌,應容的嗓音有些啞:“因為這樣就可以拒絕白澤了。”

得到答案的胡悠悠眨了下眼睛,聽到意料之中的回複,他不知道怎麽有些失落,尾巴有氣無力的離開發燙的眼眶,清澈的眼眸裏氤氲着水霧。

“哦,只是這樣啊。”胡悠悠有些失落地說。

應容察覺到捏着自己頭發的力度變松了一些,小狐貍平時也藏不住事,說話時裹挾着濃濃的傷心,應容心生漣漪,他不禁歡喜,小朋友是不是和他一樣,有不一樣的想法。

但是他又擔心胡悠悠的喜歡,是對家人,對朋友一樣的喜歡。

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加上胡悠悠現在還在參加選秀,萬一說了實話後,擾亂胡悠悠比賽的心情。

“沒別的了嗎?”胡悠悠壓低嗓音說,隐約能聽出那股倔強的勁和聲音中的希冀。

沉默很久,應容言語中透着直白:“還有其他的原因。”

背上的小家夥果然興奮地用腿蹭了下他的身體,手上的力度也收緊了。

“真的?是什麽原因呀。”胡悠悠極度依賴地抱着龍龍,偏着腦袋想去看應容的眼神。

應容嘴巴緊抿着,面對小狐貍的追問,他垂着眼斂,語氣沾染上深刻的悸動。

“還有因為喜歡你——”

砰砰砰!

竄天巨大的聲響在夜空響起,整個昏暗的天被絢麗的煙花照亮。

應容低頭往下看,許多人類倚靠着湖周的石圍欄邊,紛紛擡頭仰望夜空多姿的色彩。好像是在舉辦煙火大會。

爆裂的聲音離他們很近,剩餘的煙花蓄勢待發,看着那規模并不小。

喜歡熱鬧的胡悠悠睜大眼睛看着前方不遠的煙花,欣賞美景的同時,隐約記得剛剛好像聽見應先生說了什麽。

好像是說喜歡他。

胡悠悠有些不确定,見應容沉默,他有些急了。

“應先生剛剛是不是說......喜歡我了呀。”

胡悠悠低着頭,心裏傷心又郁悶。雖然煙花很漂亮,但是為什麽在這麽重要的時刻來打擾他!

“痛!”四處亂濺的火星迸到他們的身邊,應容有堅硬的鱗片防禦,皮膚細膩的胡悠悠不小心被花火燙到。

應容心一緊。

掃視四周,瞥見一處高度合适的住宅樓,變回人形抱着胡悠悠落在天臺邊上。

胡悠悠還沒有回過神,就發現剛剛還騎在龍龍身上的自己被應先生抱在懷裏。還是那種臂力很大的單手抱的姿勢。胡悠悠側身被抱着,他攬着應先生的肩膀。

然後,他發現自己的小屁屁被應先生緊緊掌着。

“......”臉紅的胡悠悠羞得頭越埋越低,試圖用蓬松的耳朵來遮住自己害羞的表情。

不遠的夜空中煙花繼續放着,花火照亮應容的臉,深邃清隽的輪廓一半在陰影中,另一半深刻又明亮。

硝煙的氣味彌散在空中,胡悠悠蹙眉,應容頓了下,用身上的靈氣包裹着他,風裏融進清冽淨透的味道,溫柔又缱绻。

應容沒動。

胡悠悠也不說把他放下來這回事。

煙花落在兩人的眼裏,盛大又燦爛。

胡悠悠還記得自己要問正事,他鼓起勇氣,冒着自作多情的風險問:“那個......”

“嗯,我喜歡你。”

還未問完的問題被應容磁沉的嗓音打斷。

胡悠悠的手緊緊抓着應容的衣服,覺得身體酥酥麻麻的,被應容掌着的那塊皮膚像過了電,胡悠悠熱着耳朵說:“放我下來吧。”

攬着纖細又軟綿的腰,應容抱着胡悠悠,讓他坐在天臺邊。自己往下跳,跳到天臺外圍一圈石板上。

胡悠悠雙腿岔開,手撐着天臺,微凸的指骨細小又幹淨。

以應容的身高,站在石板上,肩膀還是要比胡悠悠高出些。

兩條細白的小腿漂亮得如上帝傾注心血手繪的藝術品。

胡悠悠輕輕晃動着腿。迎着花火,他軟軟地說:“剛剛,是不是表白呀。”

應容動了動唇,冷峻地眉眼中流露出心跳加速的節奏:“嗯,是告白,我喜歡你。”

“嘿嘿嘿。”胡悠悠傻笑了兩聲,手慢慢往應容垂在身側的手移動,漂亮的指尖輕輕觸碰着對方的手背。

“我也喜歡你。”

“是哪種喜歡。”應容喉結上下滾動,手背感受着細膩的觸感。

莫名的緊張。

夜空中一簌簌的煙花綻放生命後一下冷卻,殘留着未燃盡的白霧。

“是心跳會加速的喜歡哦~”胡悠悠眉眼彎着,笑得很甜。

應容的心髒不受控制,跳得極為響亮。

目光落在胡悠悠的臉上,視線一寸寸勾勒着精致的五官,想把煙花下明媚的笑印在心裏。

“還有,是想親親——”的喜歡。

未說完的話咽了下去,唇瓣上覆着溫熱。

胡悠悠眨了眨眼睛,烏黑纖長的眼睫輕輕地到掃過應容的鼻梁和眼睛。

濃郁的靈氣飄進嘴巴裏,胡悠悠下意識舔唇,應容眸光微動,一只手摟着胡悠悠的腰側,一只手落在他的臉頰,溫潤如白玉的觸感透過掌心滲入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吻是纏綿又略帶侵略性的。

應容沒有任何的技巧性,只是用最本能的渴望用嘴角輕輕蹭了下胡悠悠那軟軟甜甜的嘴角。

在之前,他注意到很多次胡悠悠的嘴唇,淡淡的粉色,很漂亮。

目光落在微翹的唇瓣上,微微張開留着一條縫,應容喉結滾了滾,只要他用舌尖輕輕一撬開,就能嘗到甜甜的味道。

沒有任何經驗的胡悠悠乖乖地被抱着也不亂動。

澄澈又幹淨的眼睛落在應容心裏,他輕輕咬了下果凍一樣軟的唇瓣,很想探進去嘗甜甜的味道,又怕吓着人,便極力克制着慢慢離開。

應容咽了下口水,離開的時候,攬着胡悠悠的那只手重重地捏了下對方腰側的軟肉。

“唔......”胡悠悠忍不住發出暧昧又黏膩的聲音。

對上應容晦澀不明的眼,胡悠悠覺得對方好像有更想做的事情,不過在努力壓抑着。

“還要親親嗎?”胡悠悠兩只細細的胳膊主動攬着應容。

他知道親親是表達喜歡的最好的方式之一。

心跳狂跳,在夜裏響亮,應容動了下唇。

又一輪新的煙花在頭頂綻放,照亮胡悠悠如月的眼睛。

這回,應容不再掩飾心中的欲念,他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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