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許瞬和我
一陣劇痛讓我從噩夢驚醒過來,手心和後背全是冷汗。
我扶着酸疼的腰肢從冰冷的地上爬起來看着許瞬□□上身坐在床上惡狠狠的看着我。
“他媽的,就不能好好睡個覺。”
許瞬常年吸煙嗓音很沙啞。
“看來我又做噩夢了!”
我略帶歉意的自言自語,低頭站起身赤着腳走進衛生間拿起毛巾擦拭後背的汗,擡頭看着滿是水點有些發烏的鏡子。
鏡子裏的我瘦骨嶙峋,巴掌大的臉顯得眼睛格外的大,凹陷的臉頰,唯有嘴唇還算飽滿,我伸出手摸摸鼻梁上很有象征的黑色小痣。
為什麽還是會做那樣的夢,真實的就像昨天剛剛發生的一樣!
我打開水龍頭把冷水一個勁兒的往臉上潑最後幹脆把頭□□滿是冷水的洗手池裏。
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許瞬已經睡着了他占了床的三分之二,我輕手輕腳的回到床上萎縮到床角抱膝把頭埋進膝蓋裏只露出眼睛看着太陽升起漸漸被照亮得房間。
許瞬張着嘴露出常年吸煙有些黃的牙齒酣酣熟睡。
我翻身抱住他,臉貼在幹瘦的胸口上手放在他的肩膀,他可能感覺到什麽翻身手臂收緊緊緊抱着我。
“星,我們重新開始好麽?”
他如說着夢話一般自言自語不需要我任何回應。
“我發誓以後再也不吸那東西了”。
他說的是□□,因為這事争吵不休最後他摔門而去到了半夜又獨自回來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躺在床上睡覺。
“嗯”。
我一如往常點頭用鼻音發出一聲嗯。
我和許瞬是高中同學,畢業之後他說要帶我去大城市闖闖,在學校裏他幹什麽都帶着我,于是我義不容辭沒有片刻猶豫跟着他背井離鄉來到H市,我用我爸塞給我兩千塊錢租了一間只有一張床的房子,床很小裝我們兩個男人确實有些擠,有時我們相擁而睡,更多的是背對背入睡。
時間久了我開始習慣與他背貼着背入睡,如果他不在我會失眠到天明。
半年後。
許瞬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一批假貨內衣賣給了夜總會的小姐們賺了不少錢。
那晚我們把錢鋪在床上,買了啤酒和花生米慶祝最後我們都喝多了。
“我們永遠在一起好麽?”
我喝的微熏手臂搭在許瞬的肩膀上,想想我們在一起也還不錯,我習慣跟在他身後當他的狗腿他說東我從不去想西邊的事。
“嗯”。
許瞬紅着臉轉過頭看着我眼睛裏帶着一股火,他反手把我拉進他懷裏狠狠的在我嘴上啄一口。
我想的不是那個意思!
我想和他說清楚但又怕他惱怒把我攆走,我們相識九年從沒想過離開他的生活。
時間久了,我發現他只有在喝多的時候才會要求我和他做,平時都是擁着我像抱着寵物一樣入睡。
。。。
中午。
我穿着外套走下樓給他買了小籠包和米粥,回來的時候他已經醒了。
“星,一會把那包罩子給夜畫那幫騷x送去,他媽的給老子打了好幾個電話了”。
許瞬拿着刮胡刀走到我面前唠叨,我把小籠包放在桌子上,接過他手機的刮胡刀點頭。
“知道了,一會我就去”。
“真乖”。
他一把摟住我的腰,我們身體緊緊相貼□□之物頂在我腹部。
我全身緊繃着想推開他。
“別鬧,劃傷了你”。
我在他下巴塗滿泡沫熟練的給他刮胡須。
“從我口袋裏拿一千給你爸郵回去吧,都多久沒孝敬他了。”
許瞬的心要比我細,想想我已經三個月沒有給我爸寄生活費了。
自從半年前我爸在工地打工砸傷了腳行動變的緩慢起來,加上年紀大腦子迷迷糊糊沒有工地願意要就一直在家呆着,這樣也好剩的我整天替他擔心。
“嗯。”
我微笑着用毛巾擦去許瞬下巴上的泡沫和胡茬。
洗幹淨手許瞬坐到簡易的折疊桌前等着我。
“什麽餡的?”
許瞬拿起桌邊的小鏡子照照自己。
“圓蔥牛肉”。
我打開小籠包的盒子推到他面前,掰開衛生筷子放在他手裏。
“嗯,我最喜歡的”。
我給倒好醋放在他面前,找來塑料凳子坐下。
“叮叮叮”。
電話響起,許瞬不耐煩的掏出手機看見來電顯示深吸口氣接起來。
“喲,華姐這馬上送去,這批可都是好貨,知道LA PERLA麽,意大利的呀,好好,十分鐘就到”。
許瞬還沒有放下電話就用腳踢我的腿示意我。
我放下手裏的筷子站起身扛起門口的蛇皮袋打開門回頭看看還沒有吃上一口的小籠包咽了口吐沫。
許瞬吃的狼吞虎咽頭也沒擡說:“小心點,最近查的嚴”。
“嗯,知道了”。
夜畫夜總會。
我颠颠肩膀上的蛇皮袋看看四周走進去。
“小星,你怎麽才來,我姐們都等急了”。
豐乳肥臀的華姐穿着緊身裙讓我感覺像爆掉的烤腸。
油膩沒有任何食欲。
“對不起”。
我跟在華姐身後有拐右拐的來到她們化妝間,房間裏幾乎全是鏡子燈光也不明亮。
我如釋重負的把蛇皮袋放在地上打開拉鏈。
原本坐在沙發上悠哉悠哉的陪酒女看見露出的內衣蜂擁而上。
“這個好看”。
“我的才好看”。
女人就是這樣虛榮且喜歡攀比。
“挑選好到我這裏交錢”。
我現在茶幾上看着她們如狼似虎的背影喊。
“這個,多少錢?”
“200”。
我頭都沒有擡随便給個價。
“小星我們都是老顧客了,便宜點了”。
今天戴了一頂粉紅色假發的陪酒女花花套近乎的貼近我。
“花花,我這賺的都是辛苦錢誰像你們喝喝酒都能賺錢”。
跟着許瞬我也學會了不少怎麽對付這些喜歡讨價還價的女人。
“小星沒有他家許瞬的恩準怎麽敢随便便宜”。
“哈哈哈”。
我和許瞬的關系早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但是被這樣□□裸的說出來還是有些別扭。
“這些都是真貨麽?”
我心裏不禁嘲笑提出愚蠢問題的女人,當然是假貨了,這個品牌的內衣200塊錢你連一個肩帶都買不到。
“當然真的,如假包換”。
我說話的口氣把我自己都騙了,要讓她們知道它就是真的。
一百多套內衣一掃而光我拍拍鼓鼓的錢袋準備給我爸彙些生活費。
剛到銀行我的電話就響起來了。
是我爸的電話。
“喂爸,我剛要給你彙錢,最近腿怎麽樣了?我給你寄的風濕膏。。”
“你楊姨去世了”。
我爸口氣裏有些着急。
“楊姨?哪個楊姨?”
我啐口吐沫現在ATM機前點着錢袋裏的零錢。
“寧恒宇他媽媽”。
寧恒宇?
是他?
我腦子一片空白後背像是被利器狠狠打中。
“哦”。
我裝作漫不經心的回應。
“你14歲的時候在寧家住過幾個月,你楊姨對你那麽好你是不是應該去看看最後一眼”。
“我覺得沒有必要吧,我們家和他家十幾年都沒有聯系過了”。
我查錢的手變的顫抖早已忘記錢的數目。
“李星河!你怎麽這麽沒有良心,你14的時候咱家發洪水要不人家收留咱倆你早死外面了”。
我爸情緒有些激動。
“大不了給點份子錢,反正我是不去。”
“行,你不去,我去”。
啪,我爸挂斷了電話。
“我靠”。
我再無心查手裏的票數随意塞進錢袋裏用力踢了一下提款機。
一夜輾轉難眠即使許瞬在身邊。
“叮叮叮”。
電話聲響起,我看看時間居然淩晨4點。
“爸!”
“給我訂一張去J市的火車票,要今天下午的,我問了必須到你那倒車”。
“爸,你不知道你腿腳不好麽?這麽大歲數萬一走丢了怎麽辦?”
“別管我,我可不能像你這麽沒有良心,你楊姨對你多好”。
我爸口氣裏滿是瞧不起和斥責。
從小我爸就倔得很,歲數大了反而變本加厲了。
“爸,我和你一起去吧。”
我實在不放心他一個人去。
萬一他真的有什麽三長兩短那我在這個世界上連一個親人都沒有了。
挂掉電話,我回頭看向坐在床上目光有些呆滞的許瞬。
“瞬,下午我和我爸去J市參加葬禮。。。”。
我放下電話走近他。
“去吧,那什麽,我出去一趟”。
他手指顫抖的從抽屜裏掏出一把錢穿上外套急匆匆的跑出門。
“許瞬?”
我想追上去但他不見蹤影了。
J市距離這裏不是一般的遠,坐火車要一天一夜,我有些心疼我爸買了兩張飛機票。
我爸第一次坐飛機顯得很興奮東看看西看看對他來說什麽都很新鮮雖然我也是第一次坐飛機。
。。。
四個小時後飛機降落。
剛出機場一輛黑色商務車就沖着我們閃車燈。
“老李”。
一個身體發福的中年男人從車上下來沖着我們揮手。
“老寧”。
爸爸快步走上前握住寧叔叔的手,寒暄起來。
“過來,星河”。
我爸總算想起傻站在一邊的我了。
他勾着我的肩膀把我推到寧叔叔面前。
“寧叔叔好!”
我露出标準八顆牙齒,這微笑我現在鏡子前反複練習了一上午。
此刻我的微笑絕對是真誠又單純。
作者有話要說: 挖新坑了,構思很久最後決定還是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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