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愛你所以不碰你
蘇漫回宿舍以後,宿舍其他人都已經回來了。一個多月沒住,大多還在整理,打掃衛生。
何文看見她眯着她狐貍一樣的眼睛把蘇漫從上到下打量了幾遍,狐疑地問:“蘇漫,老實交代,你這個寒假幹什麽去了?”
蘇漫不理她,把包放下開始收拾行李。
其他幾個舍友聞言也看向蘇漫,然後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
王靜靜說:“蘇漫,你現在臉上就寫着:老娘春風得意,陷入愛河。”
饒是蘇漫跟她們貧慣了,聽了這話臉也有點燙,回答說:“別那麽誇張行嗎?就是心情還不錯。”
何文湊近她耳邊,鬼鬼祟祟地問了她一句話,蘇漫臉更紅了,擡手打她,說:“才沒有,思想肮髒。”
其他幾個人好像也知道何文問了什麽一樣,聽見蘇漫的回答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蘇漫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大驚失色地問:“你們,你們難道---”
何文替大家回答:“小妹妹,諸位都是姐姐啦,加把勁哦!”
蘇漫大叫一聲說:“我又輸了!”
周三傍晚,她和何文在學校門口的小飯店吃了一頓晚飯。
回去的路上經過銀行門口的ATM機,她心念一動,打開包看見卡在,跟何文說:“你等我一下。”
拿着卡去機器上查看,看到餘額時,她數了一遍,吸了一口氣又數了第二遍。然後回頭跟何文說:“過來,讓你開開眼界。”
何文兩步走過去看了一眼屏幕,又看了一眼蘇漫,問她:“這是你的卡?”
蘇漫回答:“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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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文誇張地說:“蘇漫,你傍大款了吧!這大款是不是不行啊,給這麽多錢是封你的口吧?”
蘇漫把卡退出來,放回包裏說:“滾蛋!以後跟姐混啊,保證讓你吃香的喝辣的。”
何文馬上狗腿地說:“富婆,失敬啊失敬,以前有什麽不敬的地方,你多擔待啊!”
兩人又笑鬧了幾句。
這時已經是早春時節,雖說大家身上還穿着毛衣棉襖,但吹過的風已經是捎着春天的和煦,學校裏偶爾也能看見光着大腿的姑娘。
蘇漫和何文在昏暗的燈光下往學校走去,身旁絡繹不絕的都是滿臉膠原蛋白的年輕人,打打鬧鬧歡聲笑語。
何文是個來自兩廣的姑娘,個子高高又健美,皮膚是性感的蜜色,臉上輪廓分明,眼窩深陷,
有一雙妩媚的眼睛,笑起來一口大白牙,分外吸引人!
性格熱情又外向,這樣的姑娘,不論男人女人都喜歡。
她的感情史也很豐富,在蘇漫寝室一向以感情專家自居。
蘇漫問她:“我問你個問題,你別笑啊。如果一個男人老是不願意,不願意那個什麽。”
何文狐疑地看着她說:“你說不願意上床是嗎?你确定你說的是一個男人不願意和你上床?”
蘇漫連忙向四周看了一下,說:“你小聲點啊,我不想讓全校的人都知道啊。就是這個意思。”
何文說:“我現在懷疑你是不是傻,真的,我覺得你根本就理解不了男人的意思。要不然就你長這樣連個正經男朋友都沒有,學校裏只要不是歪瓜裂棗性格奇葩的,哪個還單着?什麽男人不想睡你,我告訴你,我認識的見過的男人,從來沒有這樣的。除非你認識的那個男人是另外一個物種。男人哪個不是有便宜就趕緊占,腦袋都被荷爾蒙控制着。哪怕不喜歡也能甜言蜜語,先把女人搞上床再說。他們只要精蟲上腦,讓他改姓他都能連眼睛也不眨,馬上會答應,就到這個程度。”
蘇漫想了想她說的話,更疑惑了,又問她:“如果那個人真的不願意,我怎麽才能,那個?”
何文聽了哈哈大笑,把蘇漫笑了個大紅臉!
蘇漫伸手推她,何文指着她說:“我真是被你笑死,又被你氣死。你說你一個要什麽有什麽的青春美少女說出這種話丢不丢人?在這種事情上,男人怎麽可能和女人較量,你只要厚着臉皮,沒有技巧,脫衣服總會吧?往他身上一躺,就是你的主場了!”
蘇漫半信半疑地說:“是不是啊?他要是不願意我又打不過他!”
何文聽了有對天長嘯的沖動,都懶得回答,她惡狠狠地說:“蘇漫,你肯定會當一輩子老處女!白瞎了你一身好皮囊。”
蘇漫為此心裏有點兒不服氣,急于擺脫老處女的身份。加上季耀坤總是拒絕她,他越拒絕她就越上心,這件事情壓在心頭,成了她的小心事。
在很長的相處中,他們最多仍然停留在撫摸階段,不管季耀坤有多激動,只要到某個點,他就會恢複理智推開她。
有時候會走開,跟她“說給我兩分鐘。”
不管她撒嬌還是威脅,都不能撼動季耀坤的決心。
蘇漫很洩氣,甚至開始懷疑起自己的魅力。
平時季耀坤又什麽都依着她,蘇漫有兩次故意胡鬧試探他的底線,結果他也毫無怨言縱容她,讓蘇漫生出錯覺,如果讓他砍一條手臂給她,他也會眼睛不眨一下,立馬取刀。
蘇漫為此偷偷翻了一些雜志和書,但凡和兩性有關的專題,她都格外留意,可從來沒有找到一條符合她這情況的。
有一次季耀坤又推開她後,她爆發了。
她氣憤地問:“我朋友說沒有男人會這樣,你是不是同性戀?”
季耀坤聽了這話,震驚地看着她,氣笑了,說:“你還和你朋友說這個?我是不是男人你感覺不出來?”
蘇漫嚷嚷道:“你從來不讓我碰你,我怎麽知道?除非,除非----”
季耀坤神色不明地看着她,沒有回答。
蘇漫往前貼,說:“除非你讓我摸一下,這是唯一證明的方式。”
季耀坤抓住她伸過來的手,說:“不要鬧!”
蘇漫雙手被抓住,臉氣得脹紅,叫道:“我就要摸,你還是不是我男朋友,憑什麽我不能碰你?”
說話間氣得眼淚都要下來了,季耀坤看她這樣心軟了,咬咬牙,直接把她的手按在了他那裏,說:“我真是欠你的!”
蘇漫哪裏還在聽他講什麽,她被害羞激動占據,伸開手指使勁抓住,又捏了捏,聽見季耀坤的喉嚨吞咽了一下,她又抓得更緊。
季耀坤從喉嚨裏擠出聲音說:“看到了?我是不是男人?”
蘇漫點了點頭。
季耀坤說:“看完了就放手。”
他的手放在蘇漫的手上,好像要去推開她,但手下卻按得更緊,好像在要求更多。
蘇漫看着他說:“我還沒有看。”
季耀坤額頭上的青筋跳了一下,說:“找死嗎?”
蘇漫不管不顧地去脫他的褲子,他任由她脫,只軟弱地叫了一聲:“漫漫”。
當那個東西跳出來,兇悍地暴露在蘇漫的視線裏時,蘇漫倒吸了一口氣,愣了一下,說:“和我在書上電視裏看到的不一樣啊,我沒想到那麽大。”
說着拿手去戳了幾下,手感滾燙又柔軟。
季耀坤吸了一口氣,抓起蘇漫使勁抱到懷裏,把所有的欲望放到嘴上,狂熱地親吻蘇漫,力氣之大讓蘇漫嗷嗷叫。
他斷斷續續地說:“你到時候就知道好了。當我是木頭嗎?”
蘇漫喘-息着說:“那就不要當木頭,我們明明都想要。”
季耀坤聽了這話心裏的警報又響了,整個人安靜下來,然後試圖站起來走開。
蘇漫拉住他,把他重新壓在沙發上說:“好,你不願意做沒關系,讓我幫你。”
季耀坤掙紮着說:“漫漫,你不需要這樣。”
蘇漫根本不給他抗議的機會,手就伸了下去。
她帶着好奇去感受硬的軟的每一個地方,她的眼睛緊緊地盯着季耀坤的臉,手上全憑本能,看他皺了一下眉頭,馬上問:“弄痛了嗎?”
季耀坤惡聲惡氣地說:“繼續”!
他閉着眼睛,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咬牙,臉上慢慢挂上了汗。
蘇漫迷戀他的失态,只在她面前為她失的态,屬于他們兩個之間的秘密。
慢慢地季耀坤的身體不再平靜地躺着,有些不滿足的扭動,他的手壓在蘇漫的手上帶着她動,然後一切平靜了。
蘇漫手上都是他的液體,她有一瞬間不知所措,然後回頭從茶幾上扯了紙清理幹淨。
季耀坤閉着眼睛一動不動,只有呼吸還有點亂。
想想這個男人因為她而失态,蘇漫就感覺渾身發熱。她感覺到一種強烈的依賴感,她把臉貼在季耀坤的臉上,覺得滾燙,她仿佛對着空氣訴說:“季耀坤,我愛你!”
季耀坤捧起她的臉,嘴唇貼上她的不帶任何欲望的,只是撫慰和表達地親吻她。
季耀坤喃喃地說:“我的漫漫,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別想把你從我身邊帶走。”
生活,就是不管我們曾經多麽堅信的事,曾經下了多少決心要守護的人,它總是有辦法不動聲色地讓我們放棄遺忘,更可怕的是,有時候哪怕心受煉獄之苦,眼含熱淚,也要裝作雲淡風輕,舍棄放手!
炎熱的大三暑假終于還是來了,這是蘇漫大學的最後一個暑假。
放假前宿舍被一種沉重的情緒籠罩。大學就像一座工廠,專門散播催熟劑的工廠,一批批青澀的果子運進來,在這裏過一下運出去就是一批紅彤彤的果子。果子裏面是不是仍然苦澀堅硬,沒有人在乎,而果子們自己無一不茫然惶恐。
倪倪的出國手續基本都已經辦妥,馬上就要出去,男朋友知道她的計劃後,痛罵了她一頓,馬上跟她分了手。
她的心情不太妙,約蘇漫放假出去逛一圈。蘇漫本來的計劃就是7月回家,8月待在學校參加一些輔導班,因此很痛快地答應了。
季耀坤知道計劃以後很不放心的樣子,想阻止又沒有充足的理由。
“就你們兩個?去哪裏?住哪裏?”
問題多得讓蘇漫翻白眼,她嫌棄地說:“季先生,我馬上大學畢業了,別把我當小孩子好嗎!”
他不以為然,問:“錢夠不夠?”
“大概夠我在外面住幾年吧!”
“無論到了哪裏務必住好一點的酒店,不要吃路邊的小吃,千萬不要坐黑車,不要随便跟別人搭話,哪怕跟你們年紀差不多看起來很友善的人,不要透露自己的個人信息。”
蘇漫打斷他:“是是,謹遵輔導員的教誨。”
她為了不讓他唠叨,直接用嘴去堵他的嘴,他總算轉移了注意力。
誰想到直到上飛機前,季耀坤想起來就會說上幾句,諸如“無論到哪裏随時跟我聯系,如果我的電話沒有接到第一時間打回來,不然我會默認出了什麽事情。”“身上不要放太多的現金,掏錢的時候,也注意點!”
蘇漫忍無可忍,說:“季先生,以前你也沒這麽啰嗦呀,這段時間難道是光速老化?你幹脆跟着我們去好看着!”
季耀坤用手指頭點了她額頭兩下說:“狼心狗肺說的就是你,哪天讓你也體會一下這種心情。上次你非要跟你同學坐火車回家,那兩天夜裏一到睡覺時間我就會想起各種社會新聞,有一次半夜坐起來,我就想架也要把你架上飛機。但是那個時候你連話都不跟我說。”
他的口氣頗哀怨,蘇漫聽了,笑嘻嘻地纏上他說:“現在有立場了,準許你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最後他要了倪倪的電話,并且叮囑蘇漫把他的電話給倪倪才罷休。
那個夏天的一切,事後回想起來,就像落日前的餘晖,分外的美麗。
蘇漫和倪倪嬉笑着走過南國的大街小巷,事後回想,灼熱的陽光都是回憶的佐料,讓回憶那麽辛辣鮮明。
她們擠在一張床上分享心事,在街頭男人的口哨聲中昂首闊步,以為青春無所不能。
蘇漫也因為季耀坤的處處查崗接受倪倪的嘲笑,害羞裏又有點得意。
有朋友在側,有愛人在心,有青春在手,所謂烈火烹油,不過如此!
8月蘇漫送倪倪上了去美國的飛機,拖着行李回了G市,住在季耀坤的家裏。
她報了幾個考研的培訓班,斷斷續續有些課。上課的時候坐公共汽車去學校,不上課的時候就在季耀坤家裏呆着。
關于這一段的記憶,她印象裏全是烈日蟬鳴和汗水。
夏□□服少,她和季耀坤擁抱得氣喘籲籲的次數越來越多,她有時候充滿仇恨地看着他,季耀坤每次笑着拍拍她的頭。
她剛從家裏回來那天,季耀坤去機場接她。
蘇漫還沒有在人群中看見他的時候,被他一把抱進懷裏,那可是在周圍全是人的機場!蘇漫沒想到季耀坤這樣的個性也能做出這樣的事,就是平時嘴上猖狂慣了的她,也忍不住臉有點發燙。
可惜也就那麽一次,以後他再也沒這麽做過。
他們都有點激動,回家以後,季耀坤甩上門把她壓在沙發上又啃又揉,說:“想死我了。我每天掐着日子過,你就不知道早點回來?”
季耀坤差點兒沒控制住,粗暴地扒她的衣服,那是第一次允許她在他面前脫光了衣服。
只是不許她動,用他的嘴和手游遍她全身。當他的嘴往下的時候,蘇漫驚慌地扯住他的頭發想要制止他,季耀坤溫柔地看着她說:“沒關系,漫漫,讓我愛你,我想給你。”
蘇漫渾身顫抖,有煙花在她腦中綻放。
一切都水到渠成,然而季耀坤眼睛紅紅地撤退了。
蘇漫不可置信地問他:“你到底在怕什麽?到了這一步了,做不做有什麽區別?”
季耀坤說:“漫漫,你看見我忍得有多辛苦,你想想我為什麽要跟自己過不去?你去看看我每天晚上都夢些什麽。換做任何別的女人我絕不會等到現在,但現在是你。有些話我不想跟你講,但現在看來不講,你又不知道胡亂想什麽。我的身份和年紀理應比你想得多,要替你想到很多事。我們要在一起有多不容易你知道嗎?我不能在任何細節上有任何瑕疵!在別人眼裏,你最多是年紀輕不懂事,而我,所有惡毒的想法惡意的揣測都會算到我頭上,我必須先想到。我有多想做成這件事就有多膽戰心驚,我不能讓這件事有任何閃失,一旦有閃失關系到的是你,我承受不起。我想一輩子和你在一起,其它的我都可以忍,你明不明白?”
“那現在就跟我父母說,我們在等什麽?”
蘇漫被自己的這個想法激動了,仿佛有種提槍上戰場的豪情,在她年輕的心裏急不可待地要一個最後的結果,年輕總是等不及,以為所有的事情只要努力就能得償所願。
季耀坤拉了她一把,說:“漫漫,這件事一定要聽我的。時機對我們來說很重要,你年紀越大,我們的勝算就越大。你父母會把你當成人看,認真思考你的決定。現在說,他們會理所當然地認為是我誘拐了你,而你頭腦發熱。一旦這樣的念頭形成,我們就沒有任何勝算!”
蘇漫覺得很挫敗,也很混亂。一方面她信任季耀坤,另外一方面,心裏很難想象,她一向開明的父母會這樣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