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林至清他們還在與那幾十個人在混戰中。

林至清舍棄了弓.弩,将它背在身後,接過沐白丢來的劍,他的劍術雖不比□□出色,但也能抵擋他們一陣。

沐白和林長松他們雖然身手不凡,但也抵不住這十來個人的圍攻,而且他們的招數各不相同,實在難以招架,身上也受了輕傷。

赫連灼因為要護着林至清,所以不能一心一意的去對付殺手,也只是勉強讓林至清和自己不受傷。

可這以一敵十的打法,林至清他們明顯處于弱勢,而且這劍術林至清确實不怎麽樣,很快就被對手在手臂上劃了一劍,鮮血瞬間染紅衣袖。赫連灼餘光剛好看到了,可他自己也自顧不暇,無法脫身去幫林至清,心裏越來越急躁,收起長鞭,拔劍,一招比一招下手狠厲。

林至清忍着疼痛,咬牙繼續打。

萬重正則站在一旁觀戰,表情悠閑,臉上洋溢着喜悅之情,看到林至清受傷了還在硬撐着,不免洋洋得意,嚷嚷到,讓他們不要做無畏的反抗,乖乖停手,還能饒他們一命。

萬重正的話剛說完,林府大門就被人從外面破門而入,帶頭的竟是達奚力和丘童奚,他們身後還跟着十來個人,臉上都帶着半臉面具,應該是天音閣的人。

達奚力來不及和他們打招呼,直接就沖上來開打。有他們的加入,這艱難的局面很快就扭轉了,林至清他們越戰越勇,萬重正覺得這勢頭不對,拔腿就往門外開溜。可惜他意圖被林至清發現了,林至清立即甩開殺手,不與他們纏鬥,飛身向萬重正追去。

萬重正不會功夫,長得又胖,雖然有三四個人護着他逃跑,但還是很快就被林至清堵住了。而林至清身後還跟着一個殺手。林至清趕忙提劍,對付身後的殺手,萬重正被他們兩人堵着,根本跑不掉,他左躲右閃,避開他們的刀劍,以免被誤傷。

林至清的體力已經消耗了很多,他現在有些力不從心,他咬着牙,拼盡全力。殺手被他壓迫得節節後退,最後兩人一起倒在地上,林至清迅速起身壓住那人,舉劍朝他胸口刺去,那人哼唧一聲就不動了。林至清已經沒力氣去拔劍了,他喘着氣,剛要起身,突然看到一個影子在靠近,他向右上方擡頭,眼睛就被萬重正撒下的藥粉眯了眼,一股濃重的藥味,竄入他口鼻。這藥粉就是萬重正之前在林濟家屋裏拿的,是紫藍印頭、天仙子和白頭翁的混合藥粉,是林濟家準備拿來研究的另一種配方。

趁着林至清睜不開眼,萬重正正想趕快逃走,就被跑出來的赫連灼逮個正着,一掌下來,就暈倒在地。

林至清覺得眼睛又辣又疼,口鼻也吸入了一些藥粉,嗆得他一直在咳,眼淚鼻涕直流,赫連灼趕緊用自己的衣袖給他擦拭。

終于不流淚了,林至清擡頭看着赫連灼,眼前一片模糊。他已經嘗出這藥粉裏的藥草的成分,他趕忙掏出身上的所有小藥瓶,一股腦的全都吃了。

赫連灼抓着他的肩,看着他這幅模樣,焦急萬分,喚他,他也不應。

林至清吃完藥,才注意到赫連灼,他努力地眨巴眨巴眼睛,終于看清赫連灼近在尺咫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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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灼,我沒事,只是被眯了眼睛,一會兒就好了。”

“你真的沒事嗎?為什麽有一股藥味?你……”

林至清撐着赫連灼的肩膀,站了起來。

“我沒事。”

向赫連灼伸出手。

“我們得趕緊走了,小姑她還在等着我。”

抓住那手,站在他面前。

他們必須速戰速決,林俪蘭已經等不了了。

沐白達奚力他們打倒最後的幾個殺手後,也沖了出來。其中還有一個戴面具的,跑到林至清跟前就跪下了。

“公子,沐隐來遲了……”

“沐隐?”

沐隐趕緊取下面具,的确是沐隐。沐隐是在城外遇到沙月和海樓他們,還偷看到了林至清的玉佩,便向他們表露了身份,與達奚力一同進城來。

林至清趕緊扶他起來。

“來得正是時候。”

林至清轉頭看着達奚力他們。

“我現在沒時間了,就不多說多問什麽,至清多謝阿力和童奚出手相救。”林至清擡手作揖,給他們深深的鞠了一躬。

“是大當家讓我們來幫忙的,那些人是游待聖人的手下。我們都知道事态緊急,至清公子就不要多禮了,去救人要緊。”

“好,我們走!”

戴府。

“世然,這樣下去話赫連鐵鷹的計謀就要得逞了……我們必須阻止這場惡鬥,能拖一刻鐘也好。”

林世然看了看一臉焦急的王沁,又看了看對面的赫連鐵鷹,沉默半刻,才道:“好,希望至清他們快一點過來。”

戴威狐現在已經打紅了眼,舉着劍向唯一還沒倒下的人刺去,林世然飛身到他倆之間,天樞及時擋住了戴威狐刺去的劍。

“大家快住手!戴威狐不是主謀!主謀另有其人!”

戴威狐也打累了,衆人也被戴威狐的身手鎮住了幾分,沒有多少人想沖上去白白送命。林世然站出來制止,也讓他們都歇了一口氣。

赫連鐵鷹正想着叫他的那幾個殺手上,卻橫生變故,而這萬重正也久久不見歸來,赫連鐵鷹心底有些隐隐的不安。他望向林濟家,林濟家也皺着眉搖搖頭,這變故他也沒有預料到。他們現在也只能靜觀其變,反正戴威狐現在已經沒有辦法說清楚自己與命案無關了。

“你是何人?”戴威狐問到。

林世然收起天樞,撥下鬥篷帽,露出自己的臉,他背對着林濟行。林世然轉過身,朝林濟行走去。

“世、世然……”

“噗通”一聲,林世然跪在林濟行跟前,接着給他磕了一個響頭。林濟行趕忙将他扶起來。

“你回來了……什麽時候回來的?”

“父親,世然回來了。”

林濟行還想跟林世然說兩句,卻被戴威狐打斷了。

“你,剛剛說主謀另有其人是怎麽回事兒,說清楚。”

林世然安撫似的拍拍林濟行的手,随後走到戴威狐跟前,這位置正好是人群的中央,他掃了一輪圍觀的人。衆人被他這一看,都有些慌神,怕他指着自己說是主謀。最後,林世然的目光還是停在了赫連鐵鷹的臉上。

“是他!赫連鐵鷹!”

衆人唰的向林世然所指的方向望去。

赫連鐵鷹笑了起來,道:“你有什麽憑據敢這麽說?我與你素不相識,你這麽幫着戴威狐,不怕林家被衆人讨伐嗎?”

“我是不認識你,但是這不表示我就不知道你做過的那些事,還有這麽多的命案。”

“你這是在說什麽,我怎麽一個字也聽不懂。”

“世然,別搗亂!”林濟家忍不住開口喝斥到。

林濟行也趕緊道:“世然,別亂說話,快回來。”

“父親,我沒有亂說。我現在的确拿不出證據,但赫連鐵鷹就是幕後真兇無疑。”

“哈哈哈,那你這話就說得太可笑了。沒證據就敢說我是主謀?而有證據的,你偏偏不願意承認。你自己說的這話,你信嗎?大家信嗎?”

衆人紛紛搖頭。

“是,我手上的确沒有證據。但是,如果這是一個長達十年,甚至是二十年的陰謀,大家還能這麽輕易地搖頭嗎?”

赫連鐵鷹終于收起了笑容,陰狠地盯着林世然看。

“赫連堂主,你的幼子,赫連灼的生母,王采采,你可還記得?八荒谷,王家,你可還記得?”

赫連鐵鷹的臉色瞬間就黑了,眉間有一股殺氣,他攥了攥拳頭,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林世然不再看他,而是面對衆人,問道:“大家可知赫連灼的生母姓甚名誰?”

衆人搖頭。

“赫連灼的生母喚王采采,乃八荒谷王家家主王景之的幼女,當年王家被滿家滅門,一把火燒成灰燼之事,大家可有聽聞?”

不少人點頭,表示略有耳聞。

“那大家知不知道,站在這裏的這個人。”林世然轉過身,指着赫連鐵鷹,接着說到:“他不僅是王采采的丈夫,也是他們王家的仇人!王家滅門一案就是他一手策劃的!”

赫連鐵鷹冷笑道:“赫連灼的生母的确是王家的王采采。當年阿采身負重傷,倒在路邊的草叢裏,我剛好路過,便順手救了她。

她醒來後,就與我說了她被人追殺之事,我便好心收留她,讓她逃過殺手的追殺,之後王家被滅門之事也傳開了。阿采傷心欲絕,幾番想随他們去了,我都攔了下來,勸了她良久,她才放棄輕生的念頭,同我一道回了塢城。

而在回來的一路上,我被阿采的溫婉多情所打動,這是我們族人女子都不會有的一面。”

赫連鐵鷹似是在回憶當年的王采采,面色柔和,字裏行間都透着一股柔情,還帶着淡淡的哀傷。

他接着道:“我對阿采暗生情愫,平日裏便對她多加照顧,最後我還是忍不住同她說,我赫連鐵鷹定然會護着她一輩子。

沒想到阿采她竟然說願意嫁給我,這可讓我高興壞了。或許你們會覺得我這是趁人之危,但是我從不後悔娶了阿采為妻,這是我這輩子做得最英明也最值得的一件事。

可惜,這幸福的日子不長,阿灼出生不久,阿采便患了重病。我找了很多大夫,都沒能救活她……要是我早一些找到林大夫他們,或許阿采現在還活着……”

赫連鐵鷹垂眼沉默片刻,才道:“王家滅門之時,我正在回塢城的路上。八荒谷在南,而塢城在西,我怎麽可能是殺害王家的真兇?如果是,我又怎麽會救阿采,還娶她為妻?我不知道你現在說的這些是從哪裏聽來的,而且都是将近二十年前的事了,想查也查不清楚。你分明就想幫戴威狐拖延時間,才不惜編造假話來糊弄大家,大家可不要輕易就上當,忘了我們現在要做的事。”

“不就二十年嗎?三十年,四十年,只要我活着,我定然能找到你作惡的證據。”

話畢,林世然手上多了一柄象牙骨的小折扇,扇墜已經不見了,只餘一小節細繩。

“赫連堂主可認得此物?”

林世然打開折扇,正面畫着一株含苞待放的梅花,無字,右下角有一枚印章,背面空白。

赫連鐵鷹有些緊張了,這面折扇是當年王采采帶出來的,她十分寶貝它,王采采死後,他便好好的收着,無一人知道它在哪。看來赫連府裏有內鬼。不過,這麽多年他都沒有發現這面折扇有什麽問題,林世然拿它來做什麽?

“赫連堂主怎麽不說話了?難道是心虛了不成?我聽說八荒谷的鄒家也來人,林某可否請鄒家人出來認認這面折扇?”

鄒地坤站了出來,給林世然作了一揖,接過扇子。

赫連鐵鷹終于說話了,道:“這是阿采生前最愛之物,我一直好好珍藏着,沒想到林公子還是個大盜。”

“赫連堂主這可真是冤枉林某了,這物是昨日夜裏有人送到我手上的,那人就是赫連家三小姐赫連喬喬派他來的。”

竟然是赫連喬喬,她不是被軟禁着嗎?赫連鐵鷹轉頭怒瞪着方詠,方詠也很吃驚,被赫連鐵鷹這一瞪,連連後退了兩步,搖頭表示自己對此事也一無所知。

鄒地坤仔細看完那面折扇,将它還給林世然,道:“這面折扇确實是王采采小姐之物。這面折扇原來我們八荒谷老谷主之物,他覺得這折扇小巧秀氣,便把它送給王小姐做成人禮。這件事也是在王家被滅門之後,他老人家無意中跟我們提起的。扇上的那枚印章就是我們老谷主的私印。”

“很好,既然赫連堂主已經承認了,還有鄒小公子作證,那這柄折扇就是王采采之物,不容置疑。那麽,我們接下來再看看,王采采給我們留下了什麽話。”

赫連鐵鷹一驚,難道這扇子還有夾層?不對,不對,自己仔細查看過了,根本就是一面普通的折扇啊。林濟家在一旁也有些慌神了,現在大家似乎都被林世然這一出吸引了注意力,都沒人想着戴威狐這一茬。林濟家轉頭望向赫連鐵鷹,想暗示他趕緊行動,不要管它那麽多,可赫連鐵鷹根本沒有注意到他,他還在盯着林世然手中的折扇看。

“戴盟主,可否讓人拿一壇上等的烈酒來。”

“寧恒。”戴威狐手一揮,寧恒轉身跑去拿酒。

不一會兒,寧恒就回來了,林世然接過那小壇酒,聞了聞,喝上一口。

“好酒!”

說完,就将酒倒在折扇之上。酒滴滴噠噠地落到地上,慢慢被烤幹,酒香四溢。折扇被一點一點浸濕,空白的背面竟然慢慢的顯出字跡來。

不僅是衆人很吃驚,赫連鐵鷹更吃驚,他現在不僅是緊張了,還有一絲害怕……

“吾乃八荒王景之幼女王采采,王家滅門始末吾已查明,此乃仁恕堂所為。仁恕堂欲謀八荒谷《木萬化》之術,挾王景之助之。王景之不依,遂殺之。采采不知,被赫連鐵鷹蒙蔽,嫁之,并為其誕下一子,喚赫連灼。吾欲攜子以死謝罪,吾憐子幼,未果。故吾欲逃回八荒谷,留下此書,若遇不測,以此為證,望族人明之。”

“赫連鐵鷹你認不認罪!為了盜取《木萬化》,你不惜害死王家五十二口人,外加賓客九人,請你給八荒谷,給王家一個交代!”

衆人已經完全被王家之事吸引了注意力,尤其是那些熱血的剛正志士,已經對赫連鐵鷹目露兇光。

林濟家聽完,連連咳嗽。

赫連鐵鷹已經有點打抖,大吼道:“簡直一派胡言!這扇子是阿采的沒錯,但這上邊寫的這些就不一定阿采寫的了。我現在很懷疑是戴威狐指使你誤導大衆,栽贓他人,為他脫罪!”

“赫連鐵鷹!我為何要誣陷與你?我與這位小兄弟素不相識,何來指使一說?沒想到你不僅是十年前不老實,你二十年前就開始謀劃了!我當年就不該放虎歸山,姑息養奸,造成今日這麽多人受害。我今日定要為王家,為死去的衆友人,讨回公道!”

戴威狐話一落,就提劍朝赫連鐵鷹飛來,赫連鐵鷹趕忙抽出自己的大刀,擋住戴威狐的攻勢。

林世然已經快速退到一旁,和衆人一同觀戰。

戴威狐招招靈活狠辣,赫連鐵鷹扛着大刀,應付起來有些吃力,但戴威狐之前已經消耗了不少體力,所以現在兩人實力相當,在場上打得難舍難分。

衆人不知道要不要上前幫忙,因為他們現在也被攪得一團霧水,不知道要相信誰的話。

林濟家已經急得冒汗,在這樣糾纏下去就要壞了。

“大家不要被戴威狐騙了!你們別忘了剛才三哥說的話!戴威狐他抓了我二哥要挾林家!我那侄子也是被脅迫的!”林濟家拼了命地喊出這些話。

林濟行的心裏比衆人更亂,一個是他弟弟,一個是他兒子,到底要相信誰的話?

赫連鐵鷹抓住與戴威狐打鬥的空隙,喊道:“戴盟主不解釋一下水泱珂的死嗎!”

赫連鐵鷹使出全力,劈下去,戴威狐擋住了,卻比不上赫連鐵鷹的蠻力,連連後退,最後不得不跳出來,赫連鐵鷹也沒再追過去,兩人算是半場歇息了。

“赫連堂主為何總是抓着一個水泱珂不放?雖然林大夫說了水泱珂極有可能是戴盟主的人所殺的,但林大夫可沒說其他人也是戴家人下的手?”

“你是何人?”

衆人也轉頭在找那個說話的人。

王沁站了出來,赫連鐵鷹一看到他的臉就知道事情不妙了,他們是有備而來的。他讓萬家找了這麽久的人,竟然在這個時候出現了,萬重正現在還遲遲不歸,一定是出事了,難道他們與林至清也有聯系?還有赫連灼那裏,應該不會也有問題吧?

“赫連堂主追查我這麽多年,竟然連我的是誰都不知道,您是不是太大意了?”

“……王沁?”

王沁抱拳,給衆人行禮,道:“我姓王,不錯,我就是那被赫連鐵鷹滅門的王家之後。我茍活至今,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手刃仇人!

赫連鐵鷹,你娶了我表姐王采采,讓她給仇人誕下子嗣,是何其殘忍!而後表姐出逃,被你抓個正着,結果你賜她一杯鸩酒。要不是赫連喬喬對王采采之死的猜疑,找到這面折扇,王家命案的真相就随着表姐的死,随風入土了。

我這麽多年的暗查,你這麽多年對我的追查,你發現赫連喬喬與我聯系後将她和她的幼子軟禁,以此要挾赫連灼不得查明他娘親被害死的真相,并且又派人來殺我,要不是林世然護着,我估計自己今日就不能活着站在你面前。

當年你派人追殺我,将我打成重傷,沒想到我還一直活得好好的吧?如今證據确鑿,你還有什麽好狡辯的?而今你還變本加厲,聯合林濟家、萬重正和百裏玉鳴,殺人栽贓,扳倒戴威狐,又使各門各派受到重創,然後你坐收漁翁之利,将盟主之位收入囊中。

王某在此懇求各位,不要饒了這惡徒,讓他的陰謀得逞!”

王沁的話明顯地把不少人給激怒了。林濟行更是一臉愕然地看着林濟家,想開口問他,卻遲遲不敢。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千真萬确!”

“這麽說我們宋副教主其實是這厮殺的!”

“不錯!”

“哈哈哈,哈哈哈。”赫連鐵鷹仰天長笑,眼淚都被擠出來了。

衆人都停下來看他,萬俟少辛怒斥道:“你這個魔頭笑什麽!”

赫連鐵鷹終于不笑了,他抹了抹眼角,道:“我說小舅子啊,你怎麽就這麽輕信他人呢?我可不認為這字跡真阿采的。喬喬從小就愛作弄他人,你應該是被她騙了。我軟禁喬喬,證據呢?我追殺你,證據呢?我勾結林濟家、萬重正和百裏玉鳴他們把宋賢他們殺了,證據呢?這不都是你的一面之詞嗎?你怎麽能幫着外人陷害你的姐夫?”

“誰說我們沒有證據。”

赫連灼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衆人齊刷刷地望過去。

林至清、赫連灼、林長松和沐白走了進來,眼睛利的人還可以發現他們身上的衣裳,沾染了點點血色。

“這是我娘親當年抄寫的經文,我沒想到你還一直留着,這是赫連喬喬找到的,拿去比對一下,就知道那是不是我娘親的字跡。”

赫連灼将手中的經文交給林世然,讓衆人傳閱。赫連灼故意站在王沁身側,還喚他一聲舅舅。

衆人這時才注意到赫連灼竟與王沁長得如此相像,要不是那綠眸,定然不會有人認為赫連灼是赫連鐵鷹的兒子。

赫連灼在赫連鐵鷹的身後尋到了方詠,道:“方詠,你還在猶豫什麽?你的妻兒已經被我朋友救出,你還要再為這個六親不認的人隐瞞下去嗎?”

方詠在聽到赫連灼喚他名字時心裏非常慌張,怕赫連鐵鷹認為他與赫連灼密謀害他。可是他聽到赫連喬喬和赫連願現在已經安全了,他不免動搖了。又可是,赫連灼與赫連鐵鷹力量懸殊……

赫連灼看到方詠還在猶豫,加大聲音,道:“姐夫,你真的要舍棄我三姐和小願嗎?你這樣對得起他們母子嗎?你身為男人竟然不去保護你的妻兒,反而要助惡人來傷害你妻兒?”

赫連灼的出現其實也在赫連鐵鷹的意料之中,可是他竟然知道了王采采之事,并與王沁相認,這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赫連鐵鷹被親兒子指認,他找不出合适的話來辯駁,他只能盯着方詠,震懾他,讓他不要輕舉妄動,說不該說的話。方詠立即就避開他的目光,衆人竊竊私語,都在看着他。

“方詠,還不快和狼崽解釋解釋,小願不是幾天前就病好了嗎?他怎麽還在懷疑我,是你還沒有跟他說嗎?”

方詠覺得赫連鐵鷹的口氣簡直是要把他給吃了,他攥緊拳頭,擡頭看着對面的赫連灼,他是那麽的年輕氣盛,是非分明。而自己三十多歲了,竟然還不敢跨出一步,将妻兒護在身後,真是枉為人夫。

“赫連灼所說之事都是真的。父親,不。赫連鐵鷹他的确軟禁了喬喬和小願。我不知道您要做什麽,但是,回頭是岸,收手吧,我相信大家一定會給您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您就不要再執迷不悟了,我……”

方詠的話已經惹火了赫連鐵鷹,不等他說完,赫連鐵鷹一掌就打了過來,讓人防範不及。方詠被震到三丈開外,赫連灼飛身想截住方詠,卻已來不及,方詠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口鮮血就吐了出來。

林世然也已經朝赫連鐵鷹飛奔過來,将劍架在他脖子上。還有萬俟少辛也站到了赫連鐵鷹的身側,舉着刀,防他再對人出手。

“赫連鐵鷹你竟敢出手傷人!”

林至清也趕到了方詠身邊,想喂他幾顆丹藥,被方詠推開了。赫連鐵鷹這一掌使了十足的力道,方詠并不是正真的練武之人,這一掌已經要了他大半條命,如果現在立即救治,可能還能活,可是現在這個局面……

方詠抓着赫連灼的衣襟,道:“我、好想……見、他們……我、對不起、他們……”

赫連灼抿着嘴,沒有答話。

林至清忍不住開口道:“方大哥,他們都很好,他們還在等你,你一定要撐住。”

林濟行也拿着藥箱趕到了,赫連灼拉開方詠的手,又走到人群的中央,面對着赫連鐵鷹。

赫連灼拿出了百裏暄的長命鎖,百裏玉鳴終于也站了出來,走到赫連灼跟前,接過長命鎖,與赫連鐵鷹對峙。

“王公子所言皆是事實,我确實與赫連鐵鷹、萬重正還有林濟家勾結。除了水泱珂,宋賢、柳無聞、巫馬霄、任一止等人,都是我們設計殺死的。”

衆人嘩然。

百裏玉鳴不顧他人的指責謾罵,繼續說到:“我們就先從宋賢宋副教主說起吧。

宋賢是我們的第一個目标,是因為他恰好病,我們悄悄将他的藥湯換成夢迷水。

這夢迷水聞起來就和一般的藥水一樣,就算是大夫也很難察覺到不對,而它更為神奇的是,它明明是毒物,卻讓人診斷不出來。這夢迷水能使人無知無覺中昏睡過去,一睡就醒不來了,無藥可解。

雨燕是我僞造的,極鐵冰是萬家找到的,鑄造之法也是他們找到的。

服用夢迷水之後,宋賢就會開始犯困,再等一刻鐘,他就陷入昏睡,此時的他已經完全沒有了抵抗之力。我們安排的殺手,潛入宋賢房中,用僞造的雨燕,将其殺死,再将屋裏的東西弄亂,制造曾有人在這裏打鬥的假象。之後屍體被發現,引起蒼龍教與天玑門的不合。

接下來就是柳無聞……”

百裏玉鳴知道的雖然不如林濟家和萬重正他們知道的詳盡,但大體上還是能把整件事前因後果說清楚。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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