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此乃殺手锏

用過了點心,裴洛蝶與蕭隽書便也各自回房休息,不是她不想粘着蕭隽書,而是經過這番交手他也疲态盡顯,再要他陪着自己,就委實不太知輕重了點。

事後裴洛蝶有一點後悔,覺得自己下手太狠。好歹這個人曾經把她從封影閣那破地方弄出來,多少算是出手相助了一把。

不過在這樣的念頭出現了不過一會兒,便就被她抹得幹幹淨淨:什麽出手相助,這人明明看着自己被暗算、被拖走都不曾有一丁點的反應,直到自己變成了未死透的屍體才有了點人道主義精神,這充其量算是功過相抵,而且此人上次又透露他對自己“意圖不軌”,這揍地絕對不過分。

這麽一洗腦,裴洛蝶便又心安理得睡了過去。

平平靜靜到了傍晚,該休息的該心思活絡地都恢複了常态。清醒了之後,裴洛蝶終于意識到,她昨晚的行為是多麽的愚蠢,自己這麽心急如焚不僅什麽目的都沒達到,反到叫人看了笑話。

算了,人有失足,馬有失蹄。自己也不是第一次關鍵時刻智商低。

因着聶雲明天就要啓程離莊,這日的晚飯就算是為他踐行,陳少庭早早吩咐了下去,到了這個時間點下人們也都張羅地差不多了。

吃飯道別本是很稀疏平常之事,當然,和一個王爺一桌吃飯,多少有那麽點新鮮感。不過裴洛蝶的重點全然不在這裏,而是……那三人微妙的關系真的能坐在一起吃飯?

大概是因為長久未曾“思考”過這些無聊的東西的關系,裴洛蝶這會兒起了興致,便迫不及待地和蕭隽書探讨起這個問題。

“蕭呆書,你猜,過會兒誰會先憋壞?”裴洛蝶眼裏閃着八卦的金光。

蕭隽書失笑,這“蕭呆書”的稱呼她是不打算改口了?……罷了,由着她吧。只要她身子無恙,其他的便也不重要了。

“王爺,吧?”他安然笑道,也不知是怎的,瞧見她興奮異常又笑盈盈的可愛模樣,連從不喜議論別人的他也搭起了腔。

裴洛蝶一臉高深,“嗯,我也這麽覺得,穆輕言那麽癡情法根本就是個悲劇。”

蕭隽書不接話,目光裏卻浸透了寵溺。

時間好像回到了半個多月前,他在旦夕苑養傷的那段日子。那時的她也會像現今這樣和自己談天說地,聊盡山河。而他,即便只是傾聽她的話語,卻亦會有種心被填滿的感覺。那種感覺在潛移默化中悄悄變成了眷戀,最終讓他彌足深陷。

明明是性格大相徑庭的兩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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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他眼中的柔意又加深了幾分,叫是那眼神讓裴洛蝶感到心猿意馬,躁動難耐。

又沒給他吃過什麽藥,這目光灼灼地到底是搞啥!

“那,那個啥,影無笛那家夥會不會被我打殘了?我下手好像真的挺重的。”裴洛蝶口氣一轉,又扯了個話題出來。雖然聽上去很刻意,可她只能通過不停地說話來掩飾自己的緊張。

聞言,蕭隽書微微變了表情,聲音也浮上幾許涼意,“影幫主不會有事的。”

裴洛蝶察覺到他細微的變化,緊張感随之落了下來,心中轉而一喜。這種別扭的語氣,旁人一聽便知是什麽來路,又何況是身為當事人的她。她眨眨眼朝着蕭隽書壞笑道:“你的口氣好像有點吃味哦?”

“……”

伴随她餘音而來的是許久的靜默。或許也并沒有想象中那麽久。

從蕭隽書回過頭開始,裴洛蝶便無法估量他們相對無言的時間。她順手勾住他的胳膊,擡頭注視起他的側臉。

眼神來去之間,她竟是傻笑起來。

她果然是太過得意忘形。眼前的這個男人就算真的在吃醋,恐怕多半也是沒有意識的,他待自己如何,她早已看得清楚,現在又何必急着去确認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呢。

裴洛蝶拉着他,回到沒心沒肺的表情:“嘿嘿,當我沒說。”

“興許,是吧。”

便是在她放棄謀求那個答案的時候,他低低的聲音傳來,有些不自信,又有些小心翼翼,仿佛在期盼她的接納和肯定。

蕭隽書轉過頭,那道時常會顯現的紅暈果真又爬上了面頰,他惴惴不安地對上裴洛蝶的眸子,心頭湧動着幾許衷腸欲抒難訴。

他不是全然不懂,只是這些心緒在遇到她之前從未有過,它們的突然出現叫他措不及防,叫他不知用何種方式去應對。

他唯一清楚的,便是在一個未知的時間點起,她已駐紮在他心底,再也抹不掉了。

“蝶兒,我……”

話語止步。

只見裴洛蝶踮起足尖,将櫻唇貼上他燒燙的腮,帶着她的心意和感動,盡數印上他的肌膚。無需百轉千回的交纏,綿長動心的情話,輕輕一個碰觸,便已足夠。

末了,裴洛蝶離開他的面頰,微笑道:“這是獎勵你的。”

“獎……勵?”蕭隽書摸着臉頰,大腦又是一片空白。

“嗯,獎勵你的誠實。”

如果可以的話,下次換你主動點就好了。最後這句話,裴洛蝶沒有說出口,畢竟他已經努力在“進步”了,自己也不能的要求太多。

她的嘴角留戀于勾起的弧彎,見他被自己吻過後呆呆的模樣,又樂不可支作弄他:“又不是第一次,要不要這樣啊,這以後到了洞房花燭可怎麽辦?”

蕭隽書一聽“洞房花燭”四個字,思緒更是亂作一團,“洞,洞房……”

“哎,吃飯啦吃飯啦,才不跟你糾結這種事。”裴洛蝶搶過話茬,把蕭隽書的較真扼殺在了萌芽的狀态。

這走着走着就到了膳廳,也的确是不能再跟他讨論下去了。

裴洛蝶看了看周圍,這才發現,原來他們是要在一張圓桌上吃飯。她把聶雲自動帶入了大家長的角色之後,頓時覺得,這根本就是親戚妯娌聚在一起吃家常便飯的氛圍嗎!

她面上一囧。

由于聶雲是名義上的長輩,還真得等他入席之後,他們才能跟着入座,所以裴洛蝶只能光看着美味佳肴,其他的,什麽也幹不了。

彼時,蕭隽書終于滅了顏上的火,見她捂着肚子,目光牢牢鎖在那一桌子菜上,不禁又憐愛地笑起來,“又餓了?”

“廢話。”裴洛蝶瞪他一眼,憋屈地回道。

雖知她肚子空空心情不佳,但此刻他的腦子裏停留着先前裴洛蝶的“無心之言”,便是一門心思鑽了進去,“蝶兒,方才你說……”

“嗯,我什麽都沒說。”裴洛蝶又把話給堵了回去。

蕭隽書這回到是不依不饒,按着她的身子将她轉過來面向自己,認真道:“蝶兒,你究竟……?”

她故意裝傻,回:“啊?”

早知如此剛才就不開那種玩笑了!裴洛蝶十分懊悔,可他的态度如此堅決,她的心又搖擺不定起來,只能和跟他打馬虎眼,企圖蒙混過去。

“随我來。”蕭隽書見她總在顧左右而言他,也不管飯局在即,拉着裴洛蝶就奔了出去。

一路飛奔,說是心急火燎地都不為過。

“到底幹嗎!”本就饑|餓難|耐,還被他從一堆食物面前拖走,裴洛蝶怎麽說還是有點怨言的。

二人的目的地原來是蕭隽書的房間。

蕭隽書去翻了翻包袱,随即走過來在裴洛蝶面前站定,鄭重其事道:“蝶兒,上回是我不夠誠意,這是蕭家祖傳的玉佩,原本我是随身佩戴,只是近幾日思慮衆多,便是将它收了起來。”他把包着玉佩的布攤開,執起裴洛蝶的手,将之置于她掌心。“蝶兒,我想你做我的妻,你是允還是不允?”

這是……正式求婚?

裴洛蝶木楞地盯着他,一時語塞。

她一直認為,他們之間的感情,她掌握着絕對的主導權,因為知道他對自己有情,便一直引導他靠近自己。

現在到是……

裴洛蝶真的有些手足無措,她的矯情和堅持本就很沒道理,現在在他如此直接的求婚攻勢之下,她又如何能堅定自己的立場?拒絕一次尚且算是意外,再拒絕一次,她也忍不下心啊!

她毛躁地抓抓腦袋,“蕭隽書,你真的要娶我嗎?我什麽都不會,一點不淑女,娶回去估計就是給你惹麻煩的料。”

“可我喜歡。”

蕭隽書牽着她握着玉佩的手,“即便如此,我仍舊喜歡。”

“……”在他真情流露的言語中,裴洛蝶停止了思考,整個人沉浸在巨大的沖擊裏,再也說不出半句話。

一種收獲似地滿足感油然而生,她好像很幸運,也很幸福。

蕭隽書見她久久未有反應,不由得胡思亂想起來:早先時候她說過要考察自己,可自己又沒能沉住氣,這般急躁地跟她提親事,會不會就此吓跑她?

念及此事,他自覺處事又是不妥,便立刻改口道:“蝶兒你不答應也無妨,是我……”

“笨死了。”她甜糯的聲音複又傳入他的耳畔,攪亂了一池春水,“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現在想收回可不行了啊。”

裴洛蝶捂緊了手裏的玉佩,同時回握他,笑逐顏開:“書齋不是在天水城嗎?怎麽也得回了根據地才能成親吧,話說我好餓,可不可以去吃飯。”

即便對她的措辭不甚明了,可蕭隽書知道,她已然答給了他确定的答案。他将喜悅包含在那陽光般的笑容中,點頭道:“嗯。”

作者有話要說: 給晉江的和諧詞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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