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在和你秋大佬聊騷,內容很顏色
第四十四章“在和你秋大佬聊騷,內容很顏色。”
周嘉清和程榆一起乘坐地鐵回家。
明天就正式放國慶了, 這個點正處于高峰時段。人擠人的車廂內早已站無虛席,還陸陸續續有乘客上來摩肩接踵,程榆和周嘉清就被人流怼到小角落裏無聲自閉。
“如果有私家車接送就好了……”周嘉清小聲嘟囔。
只是他父母雖然有私家車, 卻更加寶貝他們那位灰溜溜轉去外校的長子周駿熙,而自己作為私生子, 自然是沒命享受那個待遇。
周嘉清正不動聲色的傷春悲秋着,耳畔忽然傳來一道閑散的聲音。
“擠過地鐵,你才知道什麽叫做人生。”和他不一樣,程榆想的很開。哪怕車廂裏面再擠, 哪怕一深呼吸就能聞到別人胳肢窩的氣味。他也能苦中作樂,“……感受到了沒,夏天尾巴的芬芳。”
“………”
周嘉清不知道咋說, 覺得他榆哥好像跟秋大佬相處久了被傳染了。“夏天尾巴的芬芳”都出來了……
沒忍住轉頭看過去,周嘉清問:“榆哥, 你在和誰發消息啊, 秋大佬他答應了嗎?”
程榆下意識把手機塞回口袋, 主動忽略前一個問題,“答應了。”
“哦, 那你剛剛是在和誰發消息啊, 能給我看看嗎?”誰知周嘉清一點不肯放過這個問題。眼底好奇心快要溢出來。
程榆:“……”
他榆哥從上車起就一直在看手機,在這麽擁擠惡劣的環境下, 還能心無旁骛地敲字, 這肯定!是對榆哥而言!非常重要的人!
而且憑借第六感, 他敢肯定, 對方絕對不是程璟彥。該不會秋大佬還沒出軌, 榆哥就先出軌了吧!
對上周嘉清驚恐又八卦的眼神, 程榆簡直無語。
Advertisement
但他怕實話實說後周嘉清會更八卦, 又不好意思把聊天記錄拿給他看,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換種說法直接讓對方閉嘴。
“在和你秋大佬聊騷,內容很顏色很暴力,你确定還要看嗎?”
周嘉清:“……”
周嘉清緩慢且沉默地搖兩下頭。
算了,少兒不宜。少兒不宜。
見他放棄,程榆放下心來。兜裏又傳出振動,程榆額角一抽,心說真是沒完沒了。
看着對方發過來的密密麻麻的表情包。忍了再忍,實在忍不住,程榆按下語音,冷冰冰地開口:“都說了我不會哄人,你是什麽巨嬰嗎?”
沒多久,手機那頭的人亦回他:“不會哄可以試着學呀,我很好哄的。我也只願做你的巨嬰呢~”
對于少年的态度,秋思凡不僅心情沒半點不好,反而還熱臉貼着冷屁股,嗓音低沉撩人。
手機調着擴音,聲音一放出來,程榆就直覺不好。
他條件反射地看向周嘉清,這一眼,果然看到後者用一副“城會玩”的表情凝視着自己。其中甚至還摻合着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羨慕。
四目相對,周嘉清立即識相的低頭,自顧自地跟着玩手機。
他一邊朝和班委魏徵葉筱筱建立起來的小群裏發消息:[什麽秋大佬三天沒來文科樓看望榆哥是因為有未婚妻,那都是謠言!]
一邊抽空擡起頭對程榆說:“榆哥不用管我,就當我是空氣。”
程榆:“……”
程榆奇怪地看他兩眼,沒說話。
殊不知那堪稱偷雞摸狗八卦第一名的四人小群,早已被刷屏刷爆了!
魏徵第一個冒泡:[我靠神馬情況,什麽叫都是謠言,你又知道什麽了?!]
葉筱筱:[我早知道是謠言啦,我們榆哥這麽優秀,秋大佬怎麽可能會出軌呢!]
魏徵:[你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葉筱筱]
班委:[到底怎麽回事,不妨展開說說(閏土吃瓜.jpg)]
[……其實那什麽,榆哥說內容很顏色,我怕你們會hold不住。]周嘉清剛發完,群裏立馬滿片問號和卧槽,他想了想還是委婉地向幾人表述出來龍去脈。
前幾天高一年級裏新上任個八卦鼻祖,號稱“小喇叭”,據說從小學就開始搜刮校園戀情。那邊最近正因為轉學生自稱是秋思凡未婚妻一事,鬧得風風火火,各種各樣的謠言都傳遍了。
有說程榆三,也有說轉學生扯犢子,而周嘉清人輕言微,為了給他榆哥正名,他第一步就是得和幾個熟人分析出結論,想清楚解決辦法,然後一起為他們榆哥辟謠!
三?笑話,咱們榆哥才是正宮!
秋大佬不親自出面辟謠,親友團來辟!
一向含蓄腼腆的人,現下卻對着手機笑得一臉春心蕩漾。程榆不清楚周嘉清打着什麽算盤,只覺得對方很反常,很不對勁,而這種感覺告訴他準沒好事發生。
身子故意往旁靠了靠,程榆壓低眼睑,恰好瞥見這人正往群裏發點關于他的什麽,腦子裏一根弦刺啦一聲就斷了。
“你要再和他們說我在和秋思凡聊顏色,我就先給你點顏色瞧——”
車廂門随着一道播報打開,大波的人潮水似的湧入進來。
話戛然而止,程榆和周嘉清被這波人流怼得腦袋差點磕到一起。一擡眼對上前者要笑不笑的神情,周嘉清心一慌,雖然他也不清楚自己在慌什麽……可手就是不小心松開了,所以等到車廂門重新關上,周嘉清原本握在手中的手機也不見了。後者頓時如同五雷轟頂般愣愣釘在原地,良久,更是急得快要哭出來。
程榆瞧他這個樣子,氣不打一出來,卻又無可奈何,心嘆了句“感天動地的同學情”,就彎下身子挨着人群幫他找。
找了一會兒沒能找到,心想總不可能飛出去,多半是被人撿到了。
稍作遲疑,就在少年掏出自己手機準備撥個電話過去的時候。
一只塗着黑色指甲油的手兀地伸向自己面前。
那只手纖巧白嫩,胳膊上卻刺着花裏胡哨的紋身。
手裏拿着的赫然是周嘉清的手機。
程榆沒忍住擡眼看過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位紅頭發的少女,看上去不超過二十歲,可能還更小。卻畫着成熟的濃妝,飽滿的大紅唇以及曼妙的身材曲線格外吸人眼球。
兩人個頭相差不大,程榆目測她脫了高跟鞋應該也有175+
“帥哥,這是你丢的手機嗎?”
少女笑着開了口,聲音如鹂鳴脆生生的:“下次可注意點別再弄丢啦,我瞧這手機的牌子還挺貴呢,得五千出頭吧,我這輩子都買不起這麽貴的手機。”
“……”怎麽說呢,雖然對方的穿着打扮怎麽看怎麽像氣氛組,正處于籌錢還債階段的程榆卻覺得她異常的親切。
同是被這資本主義的世道荼毒過的“貧窮人”。
程榆禮貌說了句謝謝,從少女手中接過周嘉清的手機。少女見他轉身就要擠回去,突然想起什麽似的,開口道:“這位帥哥朋友,你是黎垣附中的學生嗎?”
程榆給了她個肯定的點頭。
“哦~我就在這附近的小酒館裏工作,經常會有你們學校的學生來玩。前幾天剛有你們學校學生預訂了個十人卡座,說是為同班同學慶祝月考年級第一……哈哈,也不知道是好面子還是啥,這麽扯淡的理由都扯的出來,可想而知我們酒館的服務有多受歡迎。”
程榆:“………”
“服務?”
他臉色登時一言難盡起來。
“別誤會啊,我可不是什麽陪酒女,不幹不正經勾當。只是推銷,算提成的。”少女倒是直言不諱,“有空的話你也叫上幾個朋友來光顧下呀,看你長的好看,給你打折。這是我的名片——”
對方太過熱情,說話聲音也不小,能感受到周圍有人不時往這邊看,程榆不太好當衆掃她面子,于是遲疑地接了過來。
名片是少女自己手制的,他低頭,看見上面歪歪扭扭地爬着兩個字:殇雨。
“殇”還是個錯別字。
滿滿的非主流網名既視感,程榆面上不動聲色,心底已經開始汗顏了,他想問這不是真名,眸光倏然頓住,“你胳膊怎麽了?”
順着他視線,少女下意識捂住手臂上的淤痕,目光閃避,“啊,沒事,不小心撞到的。”
“這可不是撞能撞的出來的。”
程榆毫不留情拆穿她。
見對方抿抿不言語,萦繞在她身上的那股游刃有餘的氣場瞬間消散。程榆沒打算追根刨底地詢問,別人的事他管不了那麽多,但微不足道的小忙還是可以幫的。
在擁擠的車廂內,程榆拉開書包拉鏈,取出一瓶沒用過的跌打酒。程璟彥怕他拍打戲的時候磕碰到,故而塞了瓶跌打酒在他書包裏,不過因為程榆沒怎麽磕碰過,就一直沒有用。
如今倒是發揮了作用。
殇雨怔了怔,然後看向他的眼神裏都欣喜地充滿光。
她忙不疊鞠躬道謝,還追着問他叫什麽名字,程榆被她的反應吓了一跳,連說好幾不用,真想道謝的話以後就注意別傷到了自己,說完又立馬轉身,準備事了拂衣去,不留身後名——
“記得要來啊!來了可別忘記報我名字才能打折啊!”
身後的少女話頭一轉,高聲提醒他:“小酒館叫‘緋瑟’,千萬別搞錯了!”
程榆無話可說,背對着她揮揮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話雖不多,人卻既耐心又溫和。而且……殇雨握着跌打酒的手緊了緊,她見過各式各樣的人,像這種長得好看還沒什麽架子的人卻見之甚少。
臉上不禁洋溢出一抹笑,殇雨在下一站下車。剛出地鐵,一卷早秋的涼風刮過,凍地只穿一件單衣黑裙的她瑟瑟發抖。
吸吸鼻子來到酒館門口,補完妝的殇雨正打算和以往一樣繼續工作,背後冷不丁有人叫住了她。
不是她的顧客。
因為對方喊的是她的真名。
“白商雨。”對方嗓音裏帶着譏諷的意味,“你怎麽能這麽不要臉?”
白商雨聞言僵在了原地,她沒有出聲,偏偏背後的人還在無止境地謾罵她。
“一個女生大半夜的不回家,跑來這種地方工作,圖什麽?男人?沒了男人讓你寂寞的不行?呵,爸媽說的不錯,你果真是無可救藥。”
話音落下,白商雨頓了頓,然後回頭,對上面前這張看似純潔溫和的臉龐。
看吧,有的人長得還不錯,內心卻比誰都醜陋,連這樣惡毒難聽的話都說的出來。
“……我又不是你們親生的。”不錯,白商雨正是白家的養女,“你也不是我親哥哥,你憑什麽這麽罵我?”
白商霖這幾天本就因為跑去找秋思凡瘋狂道歉,卻連後者一個眼神都得不到,無數個“滾”字倒是得到了不少的态度搞得正在氣頭上,聞言立即瞪大了眼睛。
他大步沖過去,揚手就要給少女一巴掌,反而被對方截住了手腕。
印象中的養妹一直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手臂被截在半空,白商霖一時沒反應過來。
兩雙眼睛對上,白商霖看她頓時像在看一條白眼狼:“說你一兩句還不行了?爸媽讓你滾出去你就真滾出去,那我讓你去死你死不死?”
“自小到大你就一直吃我們白家用我們白家的,你說你現在這是什麽眼神?”
白商雨雙眼直勾勾地瞪着他,裏面蘊含了抵觸跟厭惡。因為遇見了那位少年,給她昏沉迷茫的人生帶來一星半點的光,雖微乎其微,卻讓她十分受用。
——以後注意別傷到了自己。
這人又憑什麽對她動手?
白商雨心想,老娘他媽已經忍得夠久了!
“什麽眼神?”畫着濃妝的少女輕蔑地笑起來,聲音響亮的在整個酒館口回蕩,“我在看一坨屎啊,你看不出來嗎?!”
作者有話要說:
白商雨:我,将會是一個助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