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日子過的很快,短短大半個月過去了,杜笛關掉手機鬧鈴,躺在床上緩緩睜開眼,有那麽一瞬間,看着天花板,他不記得自己在哪裏,好像現在不是在學校分配給他的單身公寓,而是又回到了大學的時候,那張硬硬的木板床,還有……一轉身就恨不得拍死的串門子大王甘锆。

說起那家夥,杜笛突然吸了吸鼻子,他覺得自己最近被甘锆摧殘的五感幻覺越加嚴重了,平白無故的就能聞到甘锆身上的淡香水味,那種不中不西不知道什麽玩意兒的味道,全天下就只有一個人會用。

杜笛翻了個身,打算趁假日再躺一會兒,側向床沿,眼睛猛然睜大,是幻覺嗎?除了嗅覺,連視覺也産生幻覺了,要不然,為什麽他鎖着門的公寓裏,會出現這個家夥?

「嗨,早安!」甘锆擡手打了個招呼,笑容有些無奈。

杜笛眨了眨眼睛,徹底清醒過來,他猛然起身跳下床,想要質問對方怎麽進來的,可因為動作太快,血壓不足,眼前一片漆黑。

甘锆見杜笛身子輕晃,瞳孔放大,心知原因,連忙伸手扶住他,一邊解釋道:「別急、別急,我是向樓下大伯借鑰匙進來的。」

「你憑什麽擅自闖進來?我……」杜笛越是說話,頭暈的感覺越是嚴重,他兩手在太陽穴猛按,試圖擺脫現狀。

「你先梳洗一下吃點東西,我等一會兒跟你說。」甘锆堅持。

杜笛心中一沉,再等了幾秒鐘,眼前的視力逐漸恢複,思維也活躍起來,他立刻甩開甘锆的手臂,擡起頭瞪着對方道:「到底出什麽事了?」能讓守門大伯允許外人不經通報擅自闖入,肯定不是什麽小事,杜笛一臉嚴肅,不得到答案,怎麽也不肯動。

甘锆擡手看了一下手表,似乎時間有些緊迫,見杜笛毫無妥協的意思,他無奈嘆了一聲道:「你得保證,一會兒先吃東西再出門!」

「好!」杜笛答的非常爽快。

再拖下去也沒意思,得了保證,甘锆神色嚴肅,低聲說道:「今天早上六點半發現一位女生在教學樓跳樓自殺,當場死亡。」

「什麽!」杜笛聽見這個消息,一臉震驚,而震驚過後,他臉色凝重,立刻套了件T恤便要出門。甘锆見狀,攔在大門中間道:「吃點東西再走,一會兒忙起來,根本沒時間吃。」

「你給我讓開!」杜笛冷聲道。

「不行!」甘锆堅持。

「你讓不讓?」杜笛臉色越加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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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锆不說話了,但神色不變,姿勢不變,依舊擋在門口。

杜笛冷冷的看了甘锆一眼,轉身拿了客廳裏顯然不是自己所買的面包,返回玄關,甘锆見狀,剛想勸他再喝點桌上的牛奶,杜笛已經一把推開他,穿上涼鞋幾步跑下公寓。

甘锆懊惱的捶了一下牆壁,拿起備用鑰匙,替杜笛鎖好房門,也追了過去。

◇◆◇

這次的跳樓毫無先兆,是早上晨跑學生發現的屍體,杜笛到達現場時,屍體已經被運走,地上還殘留着一灘血跡,兩個女生蹲在地上哭得站不起身,教務主任扳着臉不知道在和誰講電話,警戒線已經拉起,警察疏散着遠處圍觀的學生,悶熱的空氣裏彌漫着揮散不去的血腥味。

杜笛額頭青筋直跳,他等了等,教務主任的電話還是沒有停的跡象,他沒了耐心,上前幾步想要打斷教務主任的電話問清事件原因,甘锆老遠便瞧見杜笛的狀況,連忙快步跑來拉住杜笛,硬把他拉到一邊小聲說道:「你想知道什麽我可以告訴你!」

「你知道?那你說這裏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杜笛的情緒不是很穩定,眼睛始終不曾從那灘血跡裏離開。

甘锆知道杜笛在想什麽,以他的個性,這時候肯定很自責,其實最初甘锆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中也有痛心和自責,畢竟若是能早一點發現問題,這樣一個花季少女不會失去性命,而現在,看着滿地鮮血,怎能無動于衷?可是後悔自責都是無濟于事,他們還有很多事要做,必須振作。

甘锆伸手将杜笛的臉扳回,眼睛對着眼睛,死死的看着對方,輕聲說道:「那女生是剛入校的新生,一直有在服用fluoxetine,昨晚她室友聽說她失眠外出走走,就再沒回去,今早被高一屆的學生晨跑路過發現。杜笛,這不是你的錯,她服用fluoxetine的事瞞着所有人,更何況新生入校,還來不及調查……」

「但她是因為心理問題自殺的,這點不會錯!」杜笛深吸了口氣,壓下躁動的情緒,沉沉開口,找理由不是他的原則,他是這個學校的心理老師,學生自殺,他有無可推卸的責任。

杜笛掰開甘锆的雙手,倒退了一步,而這時,教務主任終于講完電話,一臉凝重的走過來,對兩人點了點頭,劈頭便是命令:「秦校長在外地考察不能回來,他已經作出指示,這件事必須妥善處理。小杜,你全權負責,一個星期,我必須看到一切恢複正常!」

甘锆想要插嘴,卻被杜笛搶先道:「是,請主任開啓大會議室,一個小時後所有老師開緊急會議,我會說明此事情況和善後工作。」

教務主任詫異的看了杜笛一眼,似是沒想到這個年輕老師這麽有魄力,不過他還是很配合的點了點頭道:「好,我會讓人通知全體老師十點在大會議室開會。對了,小甘,這兩個女生情緒不太對勁,你帶她們去醫務室穩定一下情緒,不要又出亂子!」

這話已是隐隐對甘锆有所不滿,似乎在教務主任的眼裏,杜笛進來沒多久,還不了解情況,但甘锆在學校兼職當心理輔導老師大半年了,發生今天的事,這責任有一半該由甘锆來負責。顯然,教務主任完全不清楚自殺的女生是九月剛進校的新生,那時候的甘锆已經不當心理輔導老師了。

甘锆沒有反駁,見教務主任又走去一旁講電話,與杜笛對視一眼,彼此都看到了眼中的沉重和無奈。

甘锆突然伸手抱了杜笛一下,在他耳邊說了句加油,趁他還沒反應過來前立刻放開,轉身去照顧兩個哭哭啼啼的女生。杜笛站在原地楞了三秒,深深看了眼甘锆的背影,轉身快步回自己辦公室準備開會材料。

一個會議從早上十點足足開到下午兩點,當會議結束時,杜笛坐在凳子上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老師們陸陸續續的離場,杜笛勉強收拾着材料,強迫自己喝了口水。

杜笛有些後悔,因為早上的面包只被他咬了兩口,實在吃不下,便随手扔進了垃圾桶,如今他灌了一肚子的水下去,又餓又漲,渾身的不舒服。

這時,有幾位年紀稍長的老師走到臺前,互相看了看,開口似乎有些為難,杜笛連忙撐着桌子起身道:「各位老師,有事嗎?」

在這幾位老師當中,一位中年男老師推了推眼鏡為難的開口道:「杜老師,我們這幾個做班導師的,都不是專業師範出來的,對你說的什麽危機幹預,不了解,恐怕做不好,怕到時候像你說的,加重學生的恐懼心理,所以,我們想請杜老師能不能抽點時間,為我們這些欠缺能力的老師作培訓,看是有哪些地方要注意的。」

「各位老師太謙虛了,當然可以,要不然,就現在吧,老師們有時間嗎?」關于危機幹預的處理,那是得越快解決越好。

杜笛想到明天一早學生就要上課,能培訓的只有今天,他也不便讓這些前輩老師等自己吃飯什麽的,反正忍忍就過去了,杜笛不想多做解釋,見老師紛紛點頭說好,他悄悄用手按了幾下隐隐作痛的胃,不動聲色的坐回凳子上對着麥克風道:「那請各位老師找個位置坐一下,我來講一下危機幹預裏要預防的問題。」

當甘锆走進昏黃的會議室時,會議室裏只剩下一個蜷縮在座椅裏的痛苦身影,甘锆眼裏閃過一絲怒意,大步走過去,一手摟住杜笛,一手搭向他的額頭,惱道:「胃病又發作了?怎麽不叫我!」

杜笛疼得是一身虛汗,可是感覺到甘锆的靠近,他還是抵觸的掙紮了一下,甘锆想要帶他回醫務室,杜笛不肯,堅持要回自己的辦公室,甘锆心情更糟,口氣也沖了起來:「杜笛你發什麽瘋,胃穿孔就可以不管事了是不是?」

杜笛臉色蒼白,抿着唇強撐着站起身來,因為疼痛而被迫彎曲的身子,胃的位置用手死死按着,他聲音輕微卻堅持道:「我讓老師宣傳了……我辦公室的電話,學生如果……如果有需要會打電話,我要去值守。」

「你……」甘锆瞪着杜笛,想罵又罵不出口,這小子工作起來還是老樣子的拼命,真以為沒人心疼是不是!

眼見杜笛踉跄着挪着身子要上樓,甘锆心裏憤憤的咒罵了幾句,加快腳步,一把撈過他的手臂,攬過他的腰,将他一半的重量架在自己身上,半拖半背的将人送上三樓的辦公室,一放下人,又立刻去學校的餐廳請師傅單獨煮了碗白粥,弄了點小菜,再回自己的醫務室拿了點急性胃炎的藥,匆匆趕回。

杜笛縮在椅子裏喝着白粥,甘锆坐在桌子上低頭看着,兩人誰也沒開口說話。突然,一陣手機鈴聲傳來,杜笛微微擡頭,只見甘锆從衣袋裏掏出手機,看了看號碼,神色凝重的按了接聽,然後只見甘锆嗯了幾聲,說道:「好的,我馬上過來。」

甘锆挂了電話,低頭看向杜笛,杜笛垂下眼繼續喝他的白粥,甘锆暗嘆了口氣,開口道:「學校要徹查患精神疾病的學生,這事你別插手了,如果胃還難受,打電話給我,我馬上過來!」

「嗯……」杜笛捏緊了杓子,悶悶的應了聲,另一只手悄悄的揉着腹部,減緩疼痛。甘锆發現了這些小動作,可也知道這小子是說不聽的,想想只好自己多照顧些,瞧了眼時間,他争取早去早回,便快步離開。

等人走了,杜笛臉上淡定的神色立刻垮了下來,他渾身哆嗦了一下,連忙給自己倒了杯熱水,抿了一小口,再抿一小口,剛剛舒緩下來,擺在辦公桌上的電話猛然響了,杜笛吓了一跳,強作鎮定的咳了兩聲,接起電話聲音柔和道:「你好,這裏是心理輔導中心,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

這一晚有五個電話,杜笛每次趴着睡了沒多久,就被電話聲吵醒,但他還是盡心盡力的開導電話裏學生提出的困惑,就這樣熬到天亮,胃也不疼了,電話也結束了。

杜笛嘆了口氣,想到今天還要給跳樓的那個班級上一節心理課,還有三份報告,一個會議,熬夜的頭就又疼了起來。甘锆這晚沒再過來,杜笛說不出心中是慶幸還是失望,可他卻不知道,在晚間時刻,保全會将教學樓和教務樓一樓樓道的閘門上鎖,所以甘锆根本沒辦法上來。

「杜老師!」一位女老師的聲音在身後不遠處響起,杜笛走在教學樓樓道裏的腳步一頓,轉身看去,是那位李萍萍老師,正一臉焦慮的走來。

「李老師,有事嗎?」杜笛挂着招牌笑容關心道。

李萍萍手裏抱着一堆作業本,一臉慚愧的說道:「杜老師,昨天我沒趕上會議,手機也沒電了,今天早上才知道,那個自殺的女生,是我的學生……我都不知道該怎麽開導這些孩子,早上第一節就是數學課,學生一個個都無精打采的,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杜老師,下節課就是你的心理課,拜托你開導開導他們……」

原來那個班的班主任就是李萍萍,杜笛也是一楞,見她又是焦急又是愧疚的,他連忙點頭道:「嗯,我會處理的,一會兒中午你過來一下,我跟你說說要做什麽吧!」

「好,謝謝杜老師,真的太謝謝你了!」李萍萍點頭又鞠躬的,正巧上課的預備鈴響了,杜笛匆匆說了句中午再說,便急着趕去上課。

◇◆◇

杜笛腳不沾地的忙了一上午,正想去吃中飯時,辦公室門口已經響起了李萍萍的聲音:「杜老師在嗎?我是李萍萍。」

「請進。」杜笛看着時鐘顯示超過午飯時間已經半個小時,無奈的打算再次拖延,甚至放棄,誰知李萍萍剛跨進門,後面又有敲門聲響起,還不等杜笛說話,那人已自己推開門說道:「聽說你中午又沒下去吃,我幫你帶了點飯!還有昨晚……啊……這位是……」

甘锆立在門口臉色稍稍差了一些,李萍萍剛坐下,見狀機靈的起身道:「原來杜老師還沒吃飯,是我來的早了,我過一會兒再來。」

杜笛不快的瞪了眼甘锆,甘锆神色複雜的回視,杜笛無奈,伸手接過便當,一邊微笑着對李萍萍道:「李老師,沒關系,若是你不介意,等我五分鐘就好。」

「你……」甘锆想說些什麽,但礙着外人的面,又不想說太多。

杜笛沒理會甘锆的心情,他扒了幾口飯,把肚子填了五分飽,便将便當收拾了,瞧着甘锆還杵在這兒,一臉平靜看着他說道:「甘醫生,謝謝你帶飯來,不過我和李老師針對學生的問題還有些事要談,不方便跟外人說,所以……」請出去好嗎,只是這話不用說出口,杜笛的動作已經表明了一切。

甘锆臉色更加難看,看了眼杜笛,又看了眼李萍萍,強忍不快道:「那我先走了,兩位慢……慢……聊!」

等人走了,李萍萍才猶豫的開口道:「杜老師,甘醫生好像也是心理學畢業的,他在這兒沒關系吧!」

杜笛微笑的走到另一張沙發上坐下,搖頭道:「李老師,這牽扯着保密原則,甘醫生是校醫,關于學生的心理問題,還是我們談就好。」

「哦……」李萍萍不是很明白的點了點頭。

甘锆心情煩躁的回了醫務室,明明知道杜笛和那位女老師只是工作上的關系,可一想到剛剛杜笛的态度,他就萬分不爽。他重重的捶了一下桌子,又起身來回走了數趟,情緒沒得到發洩,反倒更惱怒了。

甘锆也知道這不該怪到杜笛身上,可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杜笛的身影,哪裏還有平日的理智可言。他也不懂自己,為何對着其他人可以手到擒來,可對着杜笛,他忍了這麽久,等了這麽久,卻還是落得一廂情願,得了個閉門羹……甘锆閉上眼,皺着眉想了許久,也得不出答案,直到一陣紛亂的腳步聲接近他的醫務室,他才猛然清醒,表面上恢複如常。

腳步聲沒一會兒就到了醫務室門口,甘锆擡頭看去,驚的立刻起身迎上,而送人前來的男老師不等問話就飛快說道:「甘醫生,杜老師剛剛在會議室門外昏倒了,你快看看是怎麽回事?」

甘锆急忙道:「屏風後面有床,先把他扶到床上。」

兩人合力将人搬到床上,甘锆連忙拿着儀器檢查了一下,又詳細問了些具體情況,才松了口氣道:「沒什麽大礙,他是累的,睡一晚就沒事了。」

送人來的老師也松了口氣,這時,醫務室外又來了幾位主任,紛紛詢問杜笛現狀,甘锆只好再解釋了一遍,幾位主任又發表了幾句感言,見沒有大礙,便也放心走了。甘锆以病人需要安靜為由,勸走了前來關心的數位老師,關上門,下意識的反鎖了,才終于嘆了口氣,放輕腳步緩緩走向病床。

病床上的杜笛昏睡着眉頭仍是緊蹙,甘锆擡手輕輕撫平,又皺起,撫平,又皺起,甘锆輕笑,他從沒有這樣的機會可以這麽放心的接近杜笛,而不用擔心他反感厭惡的眼神,他瞧着那緊閉的雙眸,疲倦的神色,略微泛白的嘴唇,鬼使神差的伸出手一點一點輕撫着,手指流連在眼睛、鼻子,又慢慢滑到嘴唇上,一點一點摩挲,感受着那別樣的觸感。

「為什麽要再出現在我面前呢?我都已經決定放手了,為什麽還要給我希望……給了希望又給絕望,你到底在想什麽,你在試驗我的耐心嗎?」甘锆喃喃自語,聲音飄忽。

突然,杜笛無意識的抿了抿唇,甘锆身子一僵,感覺手指被吸住的觸動,再難忍受蠢蠢欲動的心,他俯下身,輕輕将吻落在他的眉間、臉頰,慢慢移到唇上,感受着他的氣息。

杜笛的唇很薄、涼涼的,有種被露水打過的草藥味,清新卻又隐約帶點苦澀。甘锆放肆又溫柔的吻着,汲取着他的津液,品嘗着他的味道。

昏睡的人毫無反抗的意識,順從的放松了牙關,甘锆趁虛而入,靈巧的舌鑽進他的嘴裏,逗弄着他的舌。慢慢的,杜笛似乎因為呼吸不暢,小幅度的掙紮起來,津液從杜笛的嘴角緩緩流下,薄唇又紅又腫,甘锆起身,見到這一幕,眼神越發深邃了。

「杜笛,如果你拒絕,就現在說出來,否則……中途我不能保證我還有理智停下……」低喃的聲音在杜笛耳邊響起,帶着比以往更深沉的音色,像是無聲證明着對方的耐心在一點點喪失。然而,意識還處在辦昏半醒狀态的杜笛,只在鼻音裏莫名的嗯了聲,也不知是湊巧還是真的聽見了甘锆的警告。

等同于得到肯定答案的甘锆,感覺自己腦海裏理智的那根弦,在那聲鼻音中啪的一下蹦斷了,他手指微顫的脫着杜笛身上的那件T恤,然後是下身的那條休閑褲,再然後是純棉的白色內褲。

床上的人沒有任何抗拒的反應,閉着的雙眸像是在邀請對方的享用,甘锆眼中燃起的欲望在見到這完美的裸體時更加熾熱,但他在觸碰之前,似是為了長遠目的,從口袋裏掏出手機,咔嚓咔嚓的拍了數張照片,才将手機扔在一邊,傾身而去。

就算到了這一刻,甘锆也不想帶給杜笛一絲肉體上痛苦的經歷,看着那緊蹙的眉頭,甘锆一遍一遍親吻,試圖挑起杜笛的欲火,他含着杜笛一側的茱萸,一手玩弄着另一個,感覺舌尖上慢慢硬挺起來的小東西,他又一點一點往下,點燃那白皙的身子上一片又一片的紅雲。

杜笛似乎有些難耐的動了動,依舊未醒,甘锆輕笑出聲,看見杜笛下身那慢慢擡頭的分身,他伸手輕輕撸動,一腳跪在床沿,将杜笛的一條腿架在自己肩上,低頭親吻着他大腿內側,慢慢的吻上去,吮吸着嫩滑的肌膚,看着那上面留下一點點的紅痕,感覺手裏的分身一圈圈擴大,甘锆眼中笑意更甚,他從身後拿起一個軟墊,抵在杜笛腰後,将他整個臀部微微擡起,從這個角度,緊閉的菊花已經清晰的落在了甘锆眼前。

甘锆伸手輕輕在菊花外側按了按,如他所料,杜笛在這方面顯然從未經歷過性事,甘锆從身後的抽屜裏撈出一瓶護膚甘油,擠了一點在手指上,再慢慢往菊花裏打轉。

當中指的第一節指頭進去的時候,甘锆明顯的發覺杜笛的眉頭皺的更深了。甘锆将杜笛的兩條腿曲在兩側,成W型打開,然後上前親吻他的唇和他兩邊的茱萸,慢慢挑起他的火,讓他忽略身後的不适。

當一種狀态存在的時間長了,知覺便慢慢麻痹,甘锆見杜笛的眉頭緩緩松開,又擠了點甘油,将中指一點一點往裏推。其實在有潤滑的狀态下,一根中指的感覺并不會太難受,當整根中指都沒入菊花的時候,甘锆內心的沖動越加強烈,但他知道現在還不可以,他忍了這麽多年,不差這一時半刻。

甘锆緩緩動着那根被熱度緊窒包裹的中指,從緩慢到快速,時而将中指彎曲一下,作着擴張的前戲。

杜笛臉上的不适和愉悅交錯着,甘锆始終沒忘觀察杜笛的神情,也沒有放棄對杜笛分身的挑逗,而杜笛身後的手指,也已經從一根擴張到兩根、三根。

看着前戲進行的差不多,甘锆嘴角勾起一抹懾人的笑容,他一邊脫着自己的西裝褲,一邊在杜笛耳側輕輕說道:「這一回,你我都沒有退路了,我不會再讓你有機會逃跑……」

杜笛皺着眉,眼眸微微動着,好似掙紮着要醒過來,卻又醒不過來,甘锆沒再多說什麽,他擡起杜笛的雙腿,将它們架在自己的肩上,順勢托起杜笛的臀,而自己早已經豎立起來的分身,抵在了那因為潤滑而濕潤柔軟的洞口。

甘锆額上沁着汗珠,他深吸一口氣,猛地沖了進去,而瞬間被充實而引起的疼痛和沖擊感使得杜笛瞬間清醒過來,然而他還沒弄清身在何地,下身那私密的地方,已經在身上人的動作下不随自己意志開始吞吐承歡。

「誰?你……啊……」杜笛的神智不甚清醒,一個深深的頂入,迫的杜笛來不及詢問其他,呻吟已自口中溢出。

甘锆眼中再無憐惜,他的一雙手就像魔術般的挑起杜笛內心的渴望,杜笛甚至還沒感受到那股錐心的痛,就已經被鋪天蓋地的欲望所淹沒。

「別,停、停下,混蛋……啊……」一聲驚喘無法克制的響起,杜笛伸手欲推,可是抓住對方手臂的雙手卻因為身體裏猛然擊中的敏感點而顫栗不已。

「還有誰比你更心口不一的?你自己說別停下,就別怪我把你做哭過去。」甘锆沙啞的聲音帶着情欲的味道,他已經找到了杜笛的敏感點,這就由不得他說不了。

深入淺出的力度,每一下都朝那個點撞去,淫靡的水聲成了喘息外最清晰的聲音,杜笛的神智又開始渙散,張大的嘴好像怎麽都呼吸不夠,低低的呻吟自肺腑裏發出,一聲又一聲,撩人心弦。

甘锆加快了速度,他的呼吸也變得濁而沉,一下下,他不放過杜笛的任何表情,那張媚惑撩人被情欲所俘虜的臉,讓他更添了征服的快感。

「嗯……嗯……」杜笛還未飛回的理智被本能的欲望所取代,他睜大了雙眼,卻失了焦距,模糊的只看見一個黑發的輪廓在自己身上馳騁,而自己揚起了脖頸,在他人身下迎合承歡,甚至挺起腰,讓對方插的更深、更充實,只為了更加滿足內心的欲望。

「快……快點……」杜笛無意識的呢喃着,雙手緊緊抓住甘锆的雙臂,高漲的分身前端已經溢出了不少精液。

甘锆聽從的加快了速度,嘴裏低笑喘息道:「杜笛,真該讓你見見自己現在的樣子,在我身下渴求承歡的媚惑模樣……」

一聲杜笛,像是當頭一棒,将杜笛的神智拉了回來,他身子驟然一顫,下面驀地一縮,甘锆未曾預料,再也控制不住的一洩千裏,全部射進了杜笛的裏面,而受此刺激,杜笛的分身也無法抑制的射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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