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沈秋雨無言地收拾着垃圾，看看時間，淩晨三點。
啧。
收拾好垃圾，她慢慢悠悠地晃上了樓。
賈布嘉說布蘭恩是大小姐的吧？
那我會完吧。
完就完吧。
果然，她就完了。
周一上完課，沈秋雨照常跟賈布嘉打了個招呼，慢慢走出教室。
然後她被人蒙住眼，十分暴力地拉到了樓梯間。
她被人打了。
那群人不同于幾年前的那群小混混，不同于之前的小混混。
這群打的每一下都是貨真價實的。
她明白自己為什麽挨打，但她不想還手。
诶，我問你個問題哦。
我現在真的還像以前那樣懦弱嗎？
你說你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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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我也不知道。
草草草草草！好痛！
沈秋雨一直咬着牙，感覺渾身被打出內傷了。
那群人一直不說話。
草！
你們倒是說句話啊！
你們打人都不罵人的嗎？
直到最後，沈秋雨才聽見了一句：
“This time it's just a warning.”
你警告你揍這麽狠幹嘛啊？
然後呢？
然後沈秋雨被推了一把，摔下了樓梯。
然後就不省人事了。
總之，再醒過來，是在醫院了。
沈世輝和簡薇就守在她床邊上。
看起來悲痛欲絕。
簡薇先發現她醒了。
“怎麽樣小雨？有問題嗎？”
沒有。
诶？
怎麽說不出話來了？
媽，我說不出話！
诶？真的？
“怎麽光開口不發聲？”
“不會聲帶也受到傷害了吧？”
沈秋雨看看手，輸着液。
她勉強擡起一只手，指指喉嚨。
沈世輝趕緊叫來護士。
護士來了，先檢查了一下情況，然後說出了一串英文。
這什麽啊？怎麽聽不懂？
不回我的智力也受損了吧？
沈世輝聽完，點點頭，随後用中文轉述給沈秋雨：“就是說，暫時失聲，是正常的。還有啊，剛剛給你大概檢查了一下，沒有什麽新增的問題，你原來就是從樓梯上摔下來，磕着腦袋了。你被人打了嗎？”
最後才步入正題啊。
沈秋雨勉強笑笑，點點頭。
“那為什……”
“晚點再問，讓小雨休息一下吧。”簡薇終于開了口。
沈秋雨點頭。
“那小雨你就先休息，我們就在病房裏。”
沈秋雨睡着了。
簡薇起身，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你認為小雨是為什麽？”
“之前她那朋友不是說了嗎，做家教肯定不小心惹到了那家大小姐了，但也不至于這樣吧？”
簡薇蹙眉：“那孩子提前跟小雨說過的，小雨脾氣是不好，但在別人說過的情況下是肯定會收斂點的。”
“咱就不應該這麽放心讓她來，要是咱們來了，小雨也就不至于那麽拼了。”
“你說要告訴小侑嗎？”
“先別說吧，現在這事兒就咱家人知道，告不告訴小侑等她醒了再說，行不？”
“我猜吧，小雨不會讓咱告訴人家的，她打小就是寧肯自己受委屈也不要麻煩人家的那種性子。”
“嗯。”
二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望向病床上戴着氧氣罩的沈秋雨。
好好的就讓人給欺負了，還偏偏不知道還手。
忒氣人了。
嗯？
我他媽還在病床上？
那居然不是夢？
爸，媽。
還是出不了聲？
草！
“小雨，醒啦？”
沈秋雨點點頭。
“你說，要不要告訴小侑啊？”
搖頭。
沈秋雨又擡起手，搖搖手，指指戴着氧氣罩的嘴，再畫個圈。
不要告訴所有人。
“嗯，好。”
她偏過頭，看着窗外。
還是在國外啊。
頭好他媽痛！
簡薇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你被人從樓上推下來了，頭被撞到了。”
哦。
繼續看窗外。
想回國了。
好像過幾個月爸得滿六十了吧？
到時候得回趟國。
醫生又進來看了看情況，跟沈世輝說了幾句，走了。
好煩哦。
過了幾天，沈秋雨能說話了，情況也不至于像之前那麽嚴重了。
沈世輝有時候有事，沒法陪着沈秋雨，就只有簡薇陪。
“怎麽被人欺負了？”
“之前做家教，人看上我了，想對我圖謀不軌，讓我給抛棄了。”
簡薇樂了：“還想對你圖謀不軌啊？我們女兒怎麽這麽受歡迎啊？”
沈秋雨給逗笑了：“怎麽着？還有好多人給我遞情書呢，我就是這麽受歡迎。”
簡薇笑而不語。
“到時候要找學校。”沈秋雨開了口。
“嗯。”
“對了，你走之前有沒有給小侑留東西啊？”
沈秋雨沉默了。
“有，一本相冊，一罐星星，一封信。”
“喲？還有信呢？我看看。”
沈秋雨指了指手機：“那裏面，你自己翻吧。”
“你不是隐私心這麽重的嗎？你不怕我侵犯你隐私權啊？”
“嘁，手機裏又沒什麽東西。”
簡薇笑笑，打開了手機。
沈秋雨的手機密碼從沒換過，一直是杜落侑生日。
相冊裏的照片基本都是在來國外之前照的，出國之後，只有風景和學習筆記。
很好找。
簡薇找出來，讀完。
“你寫的就這啊？還沒你爸當年給我寫的情書好呢。”
沈秋雨笑了：“還情書呢？你們以前那麽有情趣？”
“怎麽沒有，當時那些人都羨慕呢！”
“‘那些人’？”
“當時啊，大四學生畢業，搞活動，這個活動搞完我們就畢業了，你爸學習可優秀了，就在最後上臺演講，最後啊，那這張紙，照着讀，全校的都知道了，老師也是，他回去還遭到了他爹的一頓暴打呢，但最後……”
“最後你倆還是在一起了？”
“是啊是啊。”
沈秋雨突然又想杜落侑了。
“嗚嗚嗚嗚，我要早點回國，不然你們天天給我喂狗糧……”
簡薇笑了：“那信我還存着呢，在家裏，到時候回去拍照發給你。”
“您現在就能走了，慢走不送啊。”
簡薇白了她一眼。
“到時候我跟你們一起走嗎？”
“走哪去？”
“回國，爸六十大壽呢。”
“你光想着你爸，不想我。”
“哪能呢？到時候你倆一起辦呗。”
“行，你厲害，你就先在國內待着吧，到時候日子定了給你說。”
“好。”
簡薇說了一聲，就出去了。
過了一個多月，沈秋雨好了，二人也回國了。
她沒再去做家教，斯邁特也被勒令退學了。
大學日子平靜，而又悠閑。
這下就不能經常跟賈布嘉玩了，她就一個人在校園裏散步。
某一天在上課的時候，沈秋雨收到了一條消息。
下課了，她打開看，那是簡薇發過來的，沈世輝大學的時候寫的情書。
大四文學系的簡薇同學：
我喜歡你，或許你知道，或許你不知道，但那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喜歡你。
其實，我從不知道“喜歡”是一種什麽感覺。別人說，那是一種幸福。我一直不信。
現在，我信了。
你讀過《海上日出》嗎？你就像巴金筆下海邊初升的太陽，是明亮的，柔和的。
你不同于中午陽光的毒辣，你是溫暖，卻又不刺眼。
你就如同清晨的陽光，用你的光亮照亮我，指引我。
你的柔和包裹了我，使我感受到了“喜歡”的真谛。
那就是這種感覺。
我沒有試過喜歡一個人，也沒給別人寫過情書。
你是第一個，也會是最後一個；這是第一封，也會是最後一封。
沈世輝
19xx年6月xx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