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蕭程穿了修身的西服出來,正在和邊兒上的工作人員交談。過了幾秒覺得被誰看着,于是擡頭,對上祁夜的目光。
他們安靜地對視了幾秒。
周群這時候才“嗯”了一聲,告訴祁夜:“蕭教授也來參加簽名會。”
祁夜側頭斜看了周群一眼:“怎麽不早說?”
“誰來又不重要。”周群說,“簽名會不止蕭教授,還有指揮和幾個大提和小提,總不能只讓蕭教授一個人擋着。”
話音剛落,蕭程就走了過來。
他看了眼周群,似乎沒怎麽搞清狀況,祁夜見着那樣子,于是舉了下手裏的索尼機子,笑笑說:“過來幫忙。”
蕭程勾了下唇,眼底帶了淡淡的笑意。
在周群身邊的同事見狀,介紹說:“我叫楊東,和周群一起在燈光組。”
“你好。”祁夜大方打了招呼。
見着這場合也不好再和蕭程說什麽,于是跟着周群到座位後,又調試了下燈光和機子。
最後還剩了三十多分鐘,也沒什麽事兒,祁夜就坐在劇院的最高處臺階上,看着下面的人忙活。
因為是下沉式劇院,所以入場也得從最上層往下走。
祁夜把塞在口袋裏的志願者牌子挂上,他的指尖摩挲着相機的鏡頭,不知在想什麽。
身後的腳步聲近了,緊接着蕭程的聲音傳過來:“身體好點了嗎?”
祁夜一愣,對上了他的眼睛。
Advertisement
“蕭教授,你怎麽知道……”
“周群說的。”蕭程把藥片遞給他,又把一瓶礦泉水放到他身邊,“不舒服就不要來了,怎麽還勉強自己。”
祁夜笑笑:“沒事,我就跟小強的生命力一樣,早滿血複活了。”
說着,他活動了下脖頸,擺了大力水手的姿勢。
那樣子本來是想讓蕭程放心,卻沒想到手上的相機滑了下,沒抓緊就一下脫了力。
見着相機順着落下去,蕭程眼疾手快地伸手,和祁夜同時間抓住了相機的帶子。
周圍似乎一下就變得很安靜。
像是偌大的劇院只剩了他們兩人,無論是場內的工作人員,還是場外排隊的觀衆,都消失了。
搖搖欲墜的相機靠在祁夜膝蓋那兒,蕭程和他仍拉着相機帶,而他們此時的手掌碰在一起,連着溫度,呼吸,心跳,都在此刻相觸相連。
隔了半晌,祁夜倏然回神,把相機拉上來。
“這鏡頭要是摔壞了……”似乎是想要掩飾什麽,他笑了下說,“半個月的家當都沒了。”
真是奇怪,明明是和蕭教授一觸即離,但現在卻像是着了火,又燃在指尖上,熱得很。
蕭程的手上有練琴的繭子,這其實對任何一個接觸音樂的人來說,都不是稀奇事,包括祁夜也是這樣。
日積月累下的練習也讓他的手指帶了薄繭。
但直到今天,祁夜才發現,蕭程那雙手帶着的琴繭,遠比他想象中的厚。
“在想什麽?”蕭程在祁夜旁坐下來。
祁夜笑了下:“沒什麽,只是想到自己練琴的時候了。”
“以前練琴的時候?”蕭程問。
“也不是什麽痛苦的事兒。”祁夜回憶着,“剛開始接觸吉他的時候,就發現這樂器挺神奇,也挺感興趣的。只是沒想到現在會走上這條路,要靠這個混飯吃。”
蕭程勾了勾唇角,淡笑了下:“挺好的。”
“沒有蕭教授厲害。”祁夜說,“前天晚上都忘記和你說了,那天你上臺的演奏,是我見過最厲害的,沒有之一。”
蕭程很安靜地在聽着,眼底似乎帶了什麽情緒,又轉瞬即逝。
他的眼睛依舊是很漂亮的深邃黑色,只不過,在落地窗外照進的陽光下,瞳色變得更加奪目,像是從黑夜深處折射出來的星耀。
望着那雙似笑非笑的眼尾,只是隔了幾秒,祁夜就樂了。
這不,一眼就看穿他想說什麽。
“蕭教授,給個面子呗。”祁夜朝他使了個眼色,“別說,我們都懂。”
“你知道我想說什麽?”
“那當然,沒有之一是因為一個沒有呗。”祁夜挺樂呵,并且引以為傲,“了解我,真兄弟。”
蕭程笑了,他看着祁夜,笑意漫至眼底。
冬日的暖陽懶洋洋地打在他們身上,又沿着白色大理石紋路,在身後拉成了長長的背影。他們有句沒句地聊着,從提琴到吉他,說了挺多的。
歲月靜好。
這時候的祁夜就想到這一句話。
“簽名會就今明兩天。”蕭程說,“明天下午結束後,就沒有其他的劇院活動了。”
祁夜點點頭:“末場是這周天,對吧?”
“嗯。”蕭程點頭。
“末場多好,之後就能休息了。”祁夜笑着說道,其實他聽聞過劇院裏的末場,可能粉絲會有一些自發的活動,或者其他的什麽。
總之就是挺有意義的。
祁夜這樣想着,又開始略微出神,就在這時,他見底下的楊東揮了揮手,看上去有什麽事,于是拎着礦泉水瓶,起身往樓下走去。
蕭程見狀,跟着他一起到了會場。
周群見着這兩人過來:“你們什麽時候這麽同步了?”
祁夜笑笑:“藝術感染。”
周群瞥向他,順帶甩了個白眼。
不過,下一秒看向蕭程的時候,又收了神色。
“蕭教授。”周群說,“Amy說她等下把要簽名的場刊帶過來,不麻煩您再去取一趟了。”
“Bella來了嗎?”
周群:“剛來,正在上妝。”
蕭程聽聞點頭:“嗯,麻煩了。”
祁夜聽着這語氣,微怔了下。
其實蕭程的神色說不上冷淡,說溫和也不為過,但祁夜突然感到他的眉眼間透着一種距離,就像雪松下泡着的涼茶,明明映着青山白雪,卻感受不到絲毫的溫度。
還是挺有距離感,祁夜想。
只不過,讓祁夜有點不明白的是,無論是在剛才,還是之前的幾次相處,印象裏并沒有感受到這樣的距離感。
每次和蕭程單獨在一起時,這讀空氣的雷達就徹底失靈了似的。
“等下就在後排拍一些就行。”周群又轉身對祁夜說,“場景,主持,還有簽名互動都來一點兒,還有最後的大合照,會有人過來打光,不用着急拍。”
祁夜笑說:“別擔心,我是專業的。”
即便這樣,周群依舊把一些事項翻來覆去地講,直到把祁夜的耳朵磨出繭子,距離觀衆進場也就十分鐘不到的時間了。
祁夜站在固定機位前,眼神卻不經意往瞥向休息室的方向。在不久前,蕭程就回到了休息室,應該正和其他簽名會演員一起進行補妝。
僅僅是這個動作,就讓周群抓了個正着。
“老哥,你那對象今天也來了啊。”周群用手臂拱拱他,壓低聲音笑說,“別賣關子了,就告訴我是誰呗。”
祁夜有些無奈:“什麽對象不對象的,八字還沒一撇呢。”
面對周群的滿臉八卦,祁夜這麽說着,也沒繼續說下去,而周群也懂了,擺明了人家現在不想多說這事。
“行。”周群難得放棄了一回,“那等見面會結束,我再來打探軍情。”
祁夜拍拍他的肩膀:“不是不想說,以後會告訴你的。”
周群:“我知道,革命尚未成功呗。”
祁夜聽着樂了,笑了下。
這一次的簽名會規模不大,差不多邀請了十名左右。聽周群說都是團裏人氣比較高的,或者較為受歡迎的演奏家,這樣粉絲的熱情也能調動起來,為大末場做宣傳。
當然,專門沖着蕭程的也不少。
此時的他坐在長桌的最右邊,周圍不少粉絲對着他,相機一頓咔咔咔。
祁夜見着蕭程身後的工作人員不停地接着禮物,不一會兒,大捧的鮮花——玫瑰,向日葵,繡球花都放在蕭程旁的矮桌上,而花籃則堆在他身後。
果然美人得配鮮花,祁夜想着,下意識把鏡頭對向了蕭程。
伴着相機飛速的讀取聲,簽名會不知不覺就結束了。等現場的觀衆都走得差不多,幾個工作人員開始清場。
祁夜坐在看板旁的監控臺上,正等着楊東用完電腦。
“我這邊差不多結束了。”楊東把筆記本電腦遞給祁夜,“電腦上Photoshop和lightroom都有,機子呢也跑的動。如果有時間,下午也可以在咱們後臺這裏修圖。”
祁夜見着楊東要去後臺的樣子,于是試探着問:“蕭教授他們回休息室了嗎?”
“應該是吧。”楊東說,“他們大概都出去吃午飯了。”
祁夜“哦”了一聲,沒再吭聲。
其實想想也是,音樂家肯定都有固定圈子的,更何況身邊還有一群演奏家,都是每天待在一起的劇團裏的人。
而他就是過來混個兼職,也沒必要一定要趕着讓人家帶着去吃飯什麽的。
但不知為何,腦袋在這時候又隐隐作痛起來。
不僅疼,還暈。
在委婉拒絕了周群他們的午飯邀請後,祁夜一邊揉着太陽穴,一邊把數據導入電腦。工作在這時的他看來,簡直就是止痛的良藥,甚至超過了酒精麻痹的效果。
寬屏電腦的亮光打在他身上,祁夜專注地看着加載的進度條,絲毫沒察覺遠處響起的腳步聲。
過了十幾秒,數據庫導入到99%,蕭程的聲音響起:“沒去吃飯嗎?”
祁夜一愣,轉頭看去。
就見蕭程逆光站在距離不到十米的位置,手上提着兩個紙袋,似乎剛從外邊回來。
“在劇院旁輕食店買的。”他舉了舉手裏的袋子,“咖啡和沙拉簡餐,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慣。”
祁夜“嗯”了一聲,不知為何,只剩下笑的份兒。
不用想,笑得肯定夠傻。
“剛做出來,都是熱的。”蕭程走到桌邊,他把紙袋子擱在桌上,再拿出西式簡餐——到現在為止,祁夜還沒覺得有什麽奇怪的地方,直到看到蕭程的目光越過他,停留在加載完成的屏幕上時,才覺着有什麽不對勁。
“蕭教授?”祁夜見着他愣神的樣子,忽然有些疑惑,于是順着目光看去。
只見剛才所拍攝的照片已經全部加載完畢,顯示在屏幕上。
從第一張開始,再到第二張,第三張……全部明晃晃地、毫無保留地在他們面前顯示出來。
幾乎都是蕭教授一人的近照。
作者有話說:
推一下基友的主攻文~
《我不信,你撒謊[快穿]》 作者:林玖肆
何炀在朋友圈刷到個調查問卷,點開鏈接只有一道題:你撒過謊嗎?
他用了半秒鐘回顧過往人生,果斷選了“否”。
【恭喜您成功綁定謊言成真系統~】
【根據系統評級,您的謊言指數五顆星哦~】
謊言重複一千遍就成了真理,何炀對此深信不疑。
世界1:他對養在掌心的金絲雀說,我喜歡你。
世界2:他對生性多疑的小皇帝說,我這條命都是你的。
世界3:他對重生歸來的魔修徒弟說,為師不信天道,只信你。
……
何炀鬼話連篇硬拗深情人設,都是為了攻略對象那句通關口令:我不信,你撒謊。
然而,他得到的統一回複卻是:“我信你。”
金絲雀:沉溺在他編織的謊言裏,總好過徹底失去待在他身邊的資格。
小皇帝:待朕羽翼豐滿,定要将他碎屍萬段,置于萬劫不複之地。
魔修徒弟:重活一世,他的信任我早就棄如敝履。
一句話概括:假作真時真亦假。
PS:翻車是不可能翻車的,老何拿的爽文劇本,受都是一個人,結局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