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抱你
秦一然在星凝,皮相自然不必多說,除了皮相之外,又是公認的黃金單身漢,鑽石王老五。
至于公司上下,到底得了多少女孩子青睐,向來是圈子裏,茶餘飯後經常被拿出來猜測兩句的。
這頓飯賴司硯很難吃爽,畢竟換作誰,得知自己的女人,在自己推波助瀾下,每天有半天時間,在辦公室和一個無論身家地位,還是樣貌身材都出衆的優秀男士單獨相處,都會吃了蒼蠅一樣。
可謂是,為他人作嫁衣,還生怕不夠速度的真實寫照。
偏偏賴司硯的人設,一向比較端着比較裝,就算裏子波濤洶湧,早就擰巴成一團,也斷然不會失去面子。
只在顧遂到場之時,目光才從秦一然身上抽離。
俯身湊近顧遂,眼神冷厲,同時說話毒舌:“顧遂,我果然高估了你的智商。”
顧遂才剛和胡先生寒暄結束,突然迎來這麽一句沒頭沒尾的打壓貶低,完全找不着北。
顧遂今日西裝革領,袖扣在燈光下熠熠生輝,他擡手撫摸着下巴,朝賴司硯挑眉看去。
前幾天還一句一個“阿遂”的請他幫忙,并表示欠他許多,要請他吃飯的賴司硯。
此刻眼角餘光駭人,恨不得吃了他。
別看賴司硯面無表情,等閑喜行不于色,偶爾這麽瞧人的時候,顧遂這麽厚臉皮的人,都有些頂不住。
只得不好意思笑笑,“故意針對我拿我撒氣?看見鐘意,不應該很開心?”
說到這裏,他刻意朝鐘意那邊掃一眼,指尖抵着桌面,敲了敲,壓低聲音邀功:“秦總監帶鐘意過來,我提前就知道的,還是我默許的呢,還想着,給你一個驚喜!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所以拿我開涮?”
賴司硯往後仰,手臂一搭,笑起來讓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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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心情不好?”
顧遂轉手指了指雙眼,“兩只眼睛都看到了。”
“還沒瞎?”他慢悠悠低下頭,輕晃手中的高腳杯,慫恿他,“那就剜了吧,反正也沒什麽用。”
這輕飄飄的語氣,真當得起一個薄情寡義。
顧遂一口酒差點噴出來,劇烈咳嗽起來。
他手忙腳亂去拿紙巾,擦了擦嘴巴,偷看賴司硯一眼。
扔掉紙巾,又偷看他一眼。
試探性地詢問:“咱倆有什麽深仇大恨?我得把眼睛剜了謝罪?”
賴司硯沒答,只抿了嘴皮子看他。
顧遂隐約意識到——
深仇大恨沒有。
不過也快了。
奢靡華麗的房間內,五光十色燈紅酒綠。
業界精英圍坐在原木色高腳凳上,對玉盤珍馐冷落不屑,只舉着酒杯針砭時弊、談笑風生。
顧遂帶着一抹薄醉,走到吧臺旁,說着并不太好笑的笑話。
燈光陰暗的沙發一隅,賴司硯提着玻璃杯,視線時不時落到鐘意身上,又旁若無人挪開。
這會兒,他手裏的威士忌,換成了酒精度數更高的龍舌蘭。
耳旁掌聲響過一陣,他第n次借着環顧四周的機會,去掃鐘意。
鐘意才覺察到什麽,側了眸,回頭,迎上深邃視線。
大抵飲了酒的緣故,賴司硯的眼神熾熱,絲毫不加遮掩,那越過重重阻礙,與她對視的欲、望,赤、裸到吓人。
盡管今晚出席的人,有幾位不管是能力,還是談吐儀态,都非常出衆的優秀女性。
卻絲毫掩蓋不住鐘意的獨特。
越是周遭混雜腌臜,越顯得她格格不入。
更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
鐘意沒有賴司硯厚臉皮,先一步敗下來陣。
平淡地垂下眼眸,托着腮沉靜了會兒。
突然
不适感侵襲——
胸口有些悶,想咳嗽。
擡起來手,眼前光影,還在若有若無地不斷重疊。
鐘意蹙起來眉頭,伴着喧鬧的場景,越來越重的症狀讓她很是疑惑。
于是不打招呼從高腳凳上跳下來。
徑直推門,踉跄着去外面。
反射光影的玻璃牆走廊,燈光有些昏暗。
鐘意只覺得雙頰滾燙,很熱,說不清的煩躁,頭暈目眩。
這是……醉了的症狀?
可又為什麽,有些憋得慌?
對于喝酒鐘意雖然沒什麽經驗,只能說她嘗過味道,可以前喝酒,從來不覺得呼吸不暢。
秦一然得知她沒怎麽喝過酒,還特地點了一杯香槟。
告訴她:“這個度數極低,放心,等會兒有人過來,你只需淺抿。”
是以淺抿小半杯香槟的鐘意,還是第一次遇到醉酒的情況。
如今這酒量,真讓人驚訝又震撼啊!
她扯着領口,獨自下樓,順着鵝卵石羊腸小道繞過假山,看見一個臨水的小亭子。
清風徐來,夜晚清靜又安谧,對岸燈光繁華,實在有些不錯。
也不知過去多久。
賴司硯丢了衆人追出來,環顧一圈,便撲捉到亭子下面,一抹纖細又熟悉的背影。
他不自覺松口氣。
嘴角染上慵懶笑意。
而後雙手交扣,從容不迫朝她走去。
腳步放輕,輕到直至走到水邊,轉身背靠雕刻花紋的石頭欄杆,都沒驚擾她。
眼前人額頭抵着支撐亭子的柱子,閉着眼輕蹙眉頭,很難受的樣子。
賴司硯這才發現不對勁,眯了眼皮子。
上前兩步,俯身蹲下。
“怎麽?”
鐘意睫毛動了動,有氣無力睜開。
帶着濃濃疲倦的眼神,看到賴司硯這一刻,緊縮了一下。
然後躲開不看他。
敷衍:“沒事,你怎麽在這?”
黑色眼眸轉深,“這副樣子,你跟我說沒事?”
鐘意這會兒很難受,摁着胸口忍不住咳嗽兩聲,也不想跟他争辯,只覺得就連肺裏都不舒服起來。
她閉上眼緩了緩,進氣少出氣多,嘴唇有些泛白:“看出來我難受,還在這裏問……”
耳邊一陣寂靜,半天沒等來反駁。
鐘意眼睛睜開一條縫,打量過去。
只見賴司硯站起來,背過去身,單手搭在勁瘦的腰上,捏着手機臨水而立。
一抹光影照射在他身上,大抵是鐘意喝醉了,竟然覺得,寬背窄腰,身材莫名的好。
電話接通,賴司硯不多時便開始講電話,“我,賴司硯。”
他說了一些鐘意的症狀。
神色凝重地低下頭,“她以前對酒精不過敏……只對花粉和動物毛發過敏,”他回頭看了她一眼,“你是說,去醫院查一查是不是高敏體質?”
後面鐘意閉上眼,就沒再聽。
賴司硯踱兩步,走遠一些,不知又給誰撥了一個電話。
徹底講完,轉身回來。
端坐在正對面,手肘撐了膝蓋,兩手交扣着,一瞬不瞬凝視她。
“剛才給醫生還有你們顧總打了電話。”
頓了頓,又睇過來眼皮子,“你這次可能屬于酒精過敏,不去醫院也沒辦法确定,酒勁兒還沒退,睡一覺會比較舒服……”
男人慢條斯理擡手,幫她撫去臉龐的發絲,青筋凸顯的手背,随意一搭。
“我,顧遂,還有你的那位秦總監,我們三個男人,從理智分析,你想跟誰走?”
鐘意倚着石柱,雖然不情不願,也不得不看向他。
“你肯定已經先斬後湊了,我有的選?”她問。
賴司硯揚了揚眉梢,嘴角挂上慵懶笑意,“這麽了解我?”
鐘意用力咽了咽不适,胸口起伏不定掃他一眼。
難受之餘,額頭輕抵冰涼石柱。
“了解你不很正常,前夫哥……”
賴司硯背過去身脫外套,聞言動作一頓,擡眸,神色不明地瞧她一眼。
下一秒外套兜頭丢過來,“我抱你。”
卷着木質香的西裝迎面而來,把她精致低挽的發型弄亂,鐘意反應了一下,胸口起伏,不耐煩扒拉下來。
“臭——”
一擡頭,兩人氣息交織,男人的臉龐近在咫尺,喝酒後的唇色略深,脖頸也染了一絲紅。
性感,又帶着難以言說的魅惑。
而今夜,鐘意青澀之餘,也不小心染了幾絲病弱嬌态。
“什麽?”他柔聲詢問。
“你衣服臭死了!”她刻意打破暧昧。
賴司硯眯了眼皮子,存着質疑皺眉。
在她耳邊輕呵,“撒謊,今天李澤林剛從洗衣店拿回來。”
氣息在耳邊拂過,謊言被揭穿,鐘意條件反射地,縮了身子,後背一陣陣發毛。
趕緊別開頭,擡手推搡他,“那你得多臭,剛拿回來就——啊——”
“那麽難聞”四個字來不及出口,立馬被驚呼代替!
賴司硯不打招呼直接手臂用力,一把将她橫抱了起來!
鐘意整個懸空,上半身閃了一下,立馬被吓到,兩條手臂趕忙勾住他的脖頸。
一晃一拉,兩人距離一瞬間更近。
她不知是呼吸不暢還是驚慌過度,臉頰更熱更紅。
頓時有些狼狽,沒幾斤重量的身段,深吸一口氣,軟弱無力的時候,還試圖挑戰男女體力的懸殊,“放我下來…我有腳……”
賴司硯低沉性感的聲音,在她頭頂警告:“藏好,否則被秦總監他們看到,你可能會百口莫辯。”
“到時候再傳出來一個——星凝集團職場新人,借着商務酒會對賴氏高層投懷送抱什麽……屆時,別人問我是不是真的,我就只笑笑。”
鐘意這麽要面子的人,立馬就安分了。
眼看走到人來人往的院子中央,趕緊扯了賴司硯的西裝,一把兜頭蓋上。
她病恹恹枕着他的肩膀裝死。
“投懷送抱,你戲真多。”
“說起來投懷送抱,”他擡着下颌目視前方,一路走來氣息平穩,“我怎麽記得,鐘小姐确實做過這件事……”
“……誰沒有過年少無知!”
“果然啊,”他挑眉淺笑,“還是無知的時候可愛。”
作者有話說:
二非:50個紅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