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祁嘉還有什麽是他所不知的
作者有話說:抱抱小祁~
祁嘉是被路白菲的幾條信息叫出門的,去玩密室逃脫也是路白菲的意思,後來吃火鍋、唱K,每個安排都加重了他生病的可能性。
路白菲覺得自己考慮不周,也因此更難拒絕祁嘉。
祁嘉又說,“我這是小感冒不要擔心。只是這麽晚了,你就順便落個腳吧。”
晚也說不上很晚,以往路白菲在錄音棚兼職,比這回家更晚的時候多了去了。
但是祁嘉的聲音啞啞的,人看着也沒什麽精神。路白菲嘆了口氣,問他,“你家裏有藥嗎?”
祁嘉說,“有,胡秘書準備了常備藥箱。”
“那走吧。”路白菲應承下來,和祁嘉一起走向小區六棟。
他們乘電梯上了樓,祁嘉輸入密碼鎖時,和路白菲說,“密碼是2559。”
路白菲失笑,“你不用告訴我。”
祁嘉也笑了笑,“沒事,多一個人記着也穩妥。”
路白菲想不明白家門密碼這種東西,為什麽多一個人記着能叫穩妥,祁嘉已經推開了門,一間精裝修的兩居室公寓呈現在眼前。
室內有24小時恒溫設置,比外面暖和得多,他們二人站在玄關脫外套,祁嘉取出一雙拖鞋放在路白菲腳邊,說,“裏面那間是客卧,你就睡那兒吧。睡衣什麽的也有,你等我找一下。”
一想到自己成功說服了路白菲在家留宿,祁嘉高興得就連聲音都有點打顫。
他剛一說完,路白菲就将他拉住,說,“先去吃藥。”
祁嘉愣了愣,才點頭說好。
路白菲也不跟他見外,徑直去廚房燒水。祁嘉蹲在儲物櫃邊查看藥盒包裝,視線卻很難聚焦在那一排排小字上,總想轉頭去看路白菲。
可能是發燒加劇了他對路白菲的感覺,就算知道同住一晚不會發生什麽,祁嘉仍然感到心跳很快,有種如在夢中的恍惚感。
他坐在地上,拿了一盒泰諾在手裏,聽着廚房裏沸騰的水響。沒過一會兒,路白菲端出一杯溫水,走到祁嘉跟前蹲下了。
路白菲穿着一件貼身的薄毛衣,淺棕色,和他的瞳孔顏色接近。現在夜深了,萬籁俱寂,他一張俊美無暇的臉,近距離看着似乎更為驚豔。
“喝點水,把藥吃了吧。”路白菲态度溫和地對祁嘉說。
祁嘉接過杯子,一邊看着路白菲一邊喝水,大半杯水被喝光了,藥片還在錫箔板裏沒掰出來。
路白菲哭笑不得,大概是覺得祁嘉已經燒傻了,從他手裏拿過泰諾,低頭查看藥盒上的劑量說明,問,“你吃一片還是兩片?”
“兩片......一片吧。”祁嘉知道這種決定很幼稚,但他不想康複得太快。
路白菲淡淡看了他一眼,替他決定,“先吃兩片,把病症壓下去了明天再減量。”
說完,掰出兩顆膠囊放在祁嘉手裏,又拿過杯子,“我再給你倒點水。”
祁嘉在路白菲的監督下吃了藥,時間也快到十一點了。路白菲催促他去休息,祁嘉按照之前胡秘書留給他的公寓使用說明,從儲物櫃裏找出全新的睡衣、毛巾、洗漱用品,堆成一摞放在客卧床上,然後折返回客廳,對路白菲說,“換洗的衣服放床上了,你就跟在自己家裏一樣,不要客氣。”
路白菲說,“我随意睡一晚上行了,你趕緊睡吧。”
祁嘉還是不放心,擔心怠慢了他,又問,“還有什麽需要的嗎?”
路白菲起先說沒有,祁嘉走到浴室門口了,路白菲突然想起今晚十二點學校的教務系統要開放一批補選的課程,有些熱門課非常搶手,要等明早起來就沒戲了。
“借用一下電腦行麽?”他叫住祁嘉,“今晚12點我要選課。”
祁嘉聽聞,轉身就去主卧取了一臺筆電放在茶幾上,說,“這臺基本是新的,你随便用。”
路白菲并不遲鈍,也能覺察出祁嘉對待自己與其他人有所不同。他只當作是祁嘉初來乍到,在棠城這裏沒什麽朋友,加之雙方父母熟識所以對自己格外信賴,因此也不反感與他走得近些。
祁嘉去浴室沖了澡,出來時穿着一身寬松的浴袍。
路白菲正盤腿坐在沙發裏,電腦放在腿上,錄音棚的老板靳鵬給他發了幾個demo讓他試聽,他一面守着下載的進度條,一面在看歌詞。
祁嘉經過客廳,和他道了聲“晚安”。路白菲應聲擡頭,祁嘉與他距離幾步遠,臉上神情倦怠,睡衣松散地搭在肩上,好像處在一種完全不設防的狀态。
路白菲微怔,看着祁嘉走到卧室門口了,他才想起來叮囑一句,“頭發吹幹了再睡。”
祁嘉應了一聲“好”,反手掩上門,過了不到一分鐘,他又開門出來,慢吞吞地對路白菲說,“你睡覺時,在客廳留盞燈吧......”
路白菲有點詫異地看着他,祁嘉心想自己今天在密室裏已經慫夠了,也不差這一點,就說,“家裏太黑我睡不着,習慣了在隔壁房間留點燈光。”
一邊說着,一邊趿着拖鞋走到路白菲跟前,擡手去擰沙發邊的挑高落地燈,“這個燈可以調節亮度。你離開客廳時把它調暗一點,像這樣,就行了。”
路白菲是坐着的,矮了祁嘉一大截。祁嘉給他示意燈光開關時,他仰起頭來,正好見到祁嘉伸出的左臂內側。
那上面分布了七八條雜亂的血道。有些已經變得淺淡,呈現出還未與周圍皮膚融合的痕跡,有些則仍然留有細而短的血痂。
祁嘉此前一直穿着長袖,若不是這件寬松睡袍在他擡手時垂下了衣袖,路白菲本來不會看見的。
祁嘉把燈擰暗了,又再擰亮。路白菲幾乎是憑着本能,以最快速度收斂起錯愕的表情,擡眼對祁嘉笑了笑,說,“沒問題,我記得留盞燈。”
但他心裏的震驚卻久久未能平複。直到祁嘉進入卧室了,路白菲仍然盯着阖上的房門,眼前仿佛還浮現着那條細白手臂上深淺不一的傷痕。
盡管他不願意往太過陰暗的方向推測,但祁嘉手臂內側的劃傷深淺相仿,長度均等,不像是外力或打鬥引起的,倒像是自己拿刀慢慢劃的。
祁嘉有自殘的習慣,路白菲暗想。失眠、自殘、醉酒傷人......祁嘉到底還有什麽是他所不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