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糙漢子×精致人兒

當天晚上幹了大半夜,第二天一早沒起來,于是他們就坐了後天的車去了縣集上,正好趕上了年前的最後一場大集會。

先去集上買了肉,留着等過年那幾天慢慢吃,因為一到了阖家團圓的日子就沒人賣了,必須得這時候囤起來。

買完了牛羊肉又去買蔬菜,但是蔬菜的品種确實少,因為北方的冬天很幹澀,綠油油的青菜幾乎沒法在這臘月裏活下來。

張良漢一手提着肉放進了背簍裏,一手拎着菜挂在了肩膀上,背簍裏面還有一些瓜子花生巧克力,他甚至又買了一副新的對聯留着給竈王爺。

“你吃不吃?”

程問喜走在他的左手邊,他們走路的時候牽着手,回去的路上他說他不坐車,理由還是覺得車裏面味道大。

張良漢搖搖頭,把那剩下的那兩串糖葫蘆握在右手邊,只是看着他吃就已經夠甜了,而且他真的一點兒也不覺得累。

“那簽子別扔,留着回去使,我也學着做一做糖葫蘆,以後你就不用買了,吃我做的。”

他的占有欲其實很強烈,簡直恨不得程問喜全身上下都是自己的。他的背簍裏還有一些竹篾片,是用來建大棚子的時候固定用的。他們這兒的天氣幹燥又經常澇,所以就連竹子這種頑強的植物也不生長。還有一些黑色的塑料膜在背簍裏,這一趟下來花了他小二百。

不過過年就是這樣的,一出門就是錢錢錢。馬上就要過年了,這回事真的、真的,馬上就要過年了。

于是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很激動,就一直都是笑呵呵的,可也不知道咋的眼皮也一直跳跳跳,沒完沒了的瞎蹦跶。

“是嗎?”程問喜伸手替他揉了揉卻沒有摸到啥東西,疑惑的看向他,仔仔細細又摸了摸,“沒有沾上東西……”

“估計是被風吹迷了眼……你再揉揉。”他放下了這些亂七八糟的年貨蹲下來,然後順勢坐在田坎上歇了會兒。

北風輕輕吹着他,程問喜也輕輕吹着他。但北風吹是涼涼的,程問喜是暖暖的。

張良漢慢慢把他的手揣進衣兜裏,好像變魔術一樣掏出來一個銀戒指,又悄無聲息的給他戴上,笑眯眯的說道,“我剛給你買的……結婚的時候就一個素圈戒,這個是銀的,以後再給你買金的。”

說完他又笑了笑,耳朵有些紅紅的,可是眼皮卻已經不跳了,心情也七上八下的怪忐忑。

Advertisement

程問喜沒說話,坐在他旁邊取戒指,他本來就只有這一個的,現在忽然多了一個有些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要不給我吧?我幫你存着……”

他輕輕點點頭,然後把戒指交出去。張良漢接過戒指就想戴自己手,結果發現小了不止一點點。

“算了……我還是幫你存着吧。你現在主動親我一下,這事兒就算完了。”

他一直都沒有戴戒指,因為程問喜從來都沒給他買。想到這裏還怪害羞的,于是真就過去親了下。

“再親右邊。”

他把得寸進尺玩兒得爐火純青,但是吃人的嘴軟拿人手短。程問喜于是就又親了親右邊,親完很不耐煩地睨了他一眼。

“親下巴。”

“不親!”

他被逗得發火了,張良漢笑樂了,摟着他的肩膀在田坎上休息着。今天外面沒下雪,土地裏只有一層薄薄的積雪沒融化。

遠遠看去已經可以瞥見村東頭的蔬菜棚,試點的項目已經開始了,目前只占了左右還不到二裏地。

今年冬天算比較冷,所以如果成功了就代表他們這裏是可行的。

國家正在大力支持他們搞農業,你說好巧不巧呢,正好張良漢家裏一輩子都是農民。農科院的科學家專門下鄉來幫他們,又給種子又教技術,說是成了以後明年開春的時候就要開始給農民上課了。

張良漢還依稀記得村裏面的那個小學校。村裏面一到六年級的所有學生都在那裏上課。雖然一共就只有三層樓,但這三層樓是村裏面唯一一棟有三層高的超級大大大建築。學校門口的操場上還有一面旗,每周一的早上都有雷打不動的升旗式,而且好像現在的孩子學習環境更好了,據說縣裏面有一個領導來看過了,想要引資來給他們村修一個塑料的、彩色的、紅綠相間的大操場。

生活似乎越來越好了,北風呼啦啦的吹,席卷而過留不下一片綠葉子。

張良漢爬起來拍了拍一身土,又轉着圈把他身上的土也拍幹淨,頭也不擡的想了想,漫不經心地提醒道,“等進了城,我就帶你去領證。”

他們結婚的時候只擺了席,因為年齡不到所以就沒有證。

張良漢過了年就二十一,程問喜過了年就一十八。

他們好像都是春天生的,前後不差太大,一個四月一個三月。

程問喜聽後點點頭,然後把吃完的糖葫蘆簽子往他背簍裏面一插,說道,“那我悄悄回家去取一下戶口本?”

他們倆結婚完全是盲目的,之前沒有了解過,甚至根本就不認識。那媒婆是只收錢不辦事的黑心婆,程問喜的父親就更灑脫了,鬧過一次被打跑了之後就再也不來了。

一轉眼就過年了,張良漢嘆口氣,嘆完以後又很無奈似的笑了笑,調皮說道,“就這麽喜歡我?偷偷的都要跟我結?”

“不是你說……”

“昂,我說的,那你真就這麽聽話啊?”

“你有病!”

程問喜被他氣得發了火,撒開他的手往前走。

“老婆!”

張良漢哈哈的笑起來,背着一身的年貨往家走。

快要走到院門口的時候停下來,兩個人齊刷刷的皺起眉,眼睜睜看着程向忠朝他們走過來,都不太想跟他說話。

“問喜!”

程向忠揮揮手,自顧自地跑過來,他的臉再也不像從前,仿佛一夜之間老了二十歲。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