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望着手上的文件，一大疊需要張繼堯簽字的，猶豫着該不該進他辦公室。
都怪秘書長，覺得我是個無用的花瓶，不是讓我打印文件就是整理文件，做的都是這種沒腦的小活。
算了，進吧！我是有任務在身，我安慰着自己，碰的推開門。
“我不同意，老大，楚飛沒人性，你這樣等于”
戛然而止的對話，怔楞着回頭的兩人讓我猛然驚醒。
我閉着眼，将門關上，又象征性的敲了敲，這才走進去，畢恭畢敬：“張總，這是需要您簽字的文件。”
室內一片寂靜，我低着頭，死命咬着下唇，不讓自己洩露半分情緒，努力做出一副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半響，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帶着一絲戲谑：“趙秘書，下次記得等我回答了再進來，我怕你看到不該看的。”
這丫的，是在告訴我上次他看到我的米老鼠嗎？
“是，張總，沒事我先下去了。”我呸，說的我跟丫鬟似的。
關上門，我依稀聽到裏面傳來的哀嚎：“老大，我一時心急忘了關嘛，誰知道她會闖進來”
斂去竊笑，我回頭看着關緊的門，張繼堯，你到底在私底下做些什麽？
這樣心裏裝着事，渾渾噩噩就過了一上午。
這裏午餐歸公司管，許是終于找到了伴，剛到時間田小甜就逮着我下去搶王師傅大勺裏的辣子雞。
美滋滋的搶到一大勺，我們兩舔着臉占地，剛拐角，就撞進一個硬邦邦的胸膛。
我捂着鼻子擡頭望，眼淚泛濫：“誰呀，走路不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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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沒長眼還要賴別人，哼，惹禍精！”男人說完，留了個白眼就走了。
田小甜挽起袖子就要追：“哎，怎麽說話呢你，跟杜西哲一塊呆久了不會說人話了是吧”
“行了行了。”我趕緊拉住她，“小方從一開始對我就不看不順眼，我都快習慣了。”
小方是張繼堯的左右手，跟西哲一樣，只不過，這厮很明顯的讨厭我，從三年前那一次，到虞城事件，他都覺得我是個禍害，沒給過我好臉子。
還以為不跟他一個部門就沒問題，沒想到今天在餐廳竟然撞上了。
得，又多一個不待見我的！
草草的吃完飯，我拿着飯盒就進了洗刷間，也許我下來的最早，吃的最快，洗刷間只有我一個人。關掉水龍頭，我剛要走出去，就聽到小方的聲音傳過來。
“改了地方對，老大會跟我們一起去，這次不能再失手了我知道。”
他在跟誰通話？
不管是誰，這段話讓我更加确定，張繼堯他們肯定馬上就要行動了！
只不過，我該怎麽才能知道他們的時間和地點呢？
好不容易等外面沒聲了，我抱着盤子走出去，上樓拐角處，田小甜正對着西哲的背影做敲打狀。
我花花腸子拐了拐，一手托着下巴，嘿嘿笑了起來。
***
海風飒飒，幾艘雪白的船已經初現輪廓，岸上一字排開的衆人，肅殺安靜的觀望着海面。雖然全部都背對着我，我還是認出了在中間的張繼堯和楚飛。
波浪滔滔，擊岸嘯嘯，群影斑駁。在電視上看過的黑社會大戰難道就要在我眼前開始了嗎？
我躲在他們時候幾十米處的油桶後面，一邊兩眼冒星星，一邊絞着手指頭。
下午的時候，我賭了一把，以一套美男寫真集錦誘惑田小甜，讓他去撬西哲的嘴，
我當然沒傻不拉幾的說自己要跟蹤他們，只是說，我的暗戀對象是小方，我覺得他太讨厭我，想給他個驚喜，所以讓她不動聲色的幫我問問情況。雖然地點沒套出來，好歹大體的時間知道了。
我就讓田小甜給我請了假，一大早坐在車裏觀察動向。
熟悉的賓利從停車場出來後，我就跟了上去。張繼堯他們的能耐我是不敢小觑的，沒跟的太近，拐了好幾個彎，才找到這個已經很少通用的海港碼頭，環境跟在電視上看到的大戰場面不大一樣啊，除了一些大油桶和堆積的木材之外，沒有別的東西，難道待會他們在海邊徒手大戰，然後把人當死魚一樣扔下去，毀屍滅跡？
我心裏一股惡寒，手裏攥着手機，不知道該不該摁下去。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這裏面似乎有些蹊跷，所以遲遲下不去手，告訴張雪凝也沒用，要是報警的話，那張繼堯
再等一會吧，也許只是普通的交易，誰會在虞城那種地方大喇喇的說出不法交易，即使都是些沒頭腦的女人。而且，張繼堯也沒有派人監視我，也許真的是我會錯意也不是不可能。
我默默想着，将手機扔進了包裏，繼續觀察。
幾艘雪白的船慢慢靠近岸邊，上面插着的小旗也現了原形，難怪能在這個碼頭暢通無阻，原來是打着英國的名號。
難道他們是在叛國？
我心裏一寒，目光鎖在最中央那個颀長的身影，拿着包包的手慢慢攥緊。
船身越來越近，我的心跳不知道為什麽也越來越快，攥着的手越來越緊。
一點，還有一點，就快靠近岸邊了。
“呦呵！你這個娘們還真是陰魂不散！”我繃緊的神經在領口被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拎起來之後徹底崩斷，映入眼簾處是黑黝黝的脖頸。
“飛哥，虞城的娘們！”
我被像小雞一樣拎過去扔在地上，還來不及感覺一下痛楚的滋味，就被齊刷刷轉過身子來的一群人吓的僵硬住身子，飛哥陰鸷的雙眼直勾勾的盯着我，像毒蛇一樣，張繼堯複雜中帶着惱怒的目光，西哲擔憂的神色，小方詫異又氣憤的眼神，還有一群像盯着食物一樣j□j裸的眼神。
我應該感謝那個把我扔在地上的人，不然看見這陣勢，我一定吓的腿軟，站不住。
一片靜默之後，一聲嗤笑慢慢響起：“張總，現在不要告訴我，她是愛上你了來纏着你的。”
張繼堯眉心微鎖，卻是微微的笑，似乎一晃之下變成了什麽都漠不關心的陌生人，眼神冰冷一片，淡淡的看着我：“孟家的女兒看來很是難纏，從虞城到我家，再到我的公司，現在還跟到這裏來，難道孟老太太不僅賣你，連這種不入流的手段都用上了？”
我一愣，他再說外星語嗎？
又難道是，跟八點檔一樣，為了營救事先說一些本來不想幹的話迷亂敵人的心智？
大腦還沒反應過來，我就本能出了反應，盡量撿安全的邊往上靠，微低了頭自嘲：“既然你都猜到了我的來意，那你更清楚我在孟家的地位，這都不是我說了算的。”
他點點頭，似是在同情我：“本來，我還是蠻喜歡你的。”
這句話說在這個時候，我連半點臉紅心跳的反應都沒有，就像念劇本一樣。
飛哥陰鸷的眼在我們之間來回掃蕩，似乎要盯出個窟窿來，随即微微一笑：“本來嘛，該斷則斷，長得漂亮的女人多得是，回去我補是個給你。大熊，把這礙事的女人拉一邊去，看好了，貨到之後”後面的話沒說完，一個眼神即使遞了過去。
再傻我也能猜到他這是要殺人滅口毀屍滅跡。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