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年宴

燕國使團嚴肅抗議南辛拖時間的行為,氣急敗壞地說要帶着公主回去。結果他們在半路上還未走出南辛地界就遇到了“劫匪”。

使團裏的頂級高手竟然不是那些劫匪的對手,兩三個回合就落了下風。

公主被人劫走了。

更令天下恐懼的是,這支劫匪竟然會用火器。

燕國使團氣急敗壞:“人是在你們地界被劫走的,你們得負責賠償!”

鐘闌聳肩:“可這支劫匪是用火器劫走公主的。世人皆知只有你們燕國能産出火器,這不明擺着是你們燕國的劫匪嗎?”

鐘闌派人好生将那一群氣得頭掉的使臣再次“送”到邊境。

世道越來越亂了。

那些劫匪手上的火器又是哪裏來的?

鐘闌正心煩意亂,反思自己為何嘴上說着退休,卻又要為這一大堆天下事煩心。好在,李全給他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殿下回來過年,明日入宮。”

聞姚跨坐在高頭大馬上,身着一頂全黑的鬥篷,身後衆人也都戴着鬥篷。

遠處,一群彪形大漢騎着駿馬奔馳而來。

“殿下,我們搶來公主了!”

公主輕躍下馬,靈巧地落地:“感謝殿下說到做到。如今我已是自由之身。”

“孤不是言而無信之人。你的商隊能幫上孤,孤自然會按約定回報。”

燕國君萬萬沒想到,聞姚的學習能力極強,并且當年統領南穹時,在天下重儒、重武的氛圍中挑選出很多頭腦聰慧的人專攻器術。

他們有了足夠多的樣本,很快就從中找到了制備火藥的辦法,但先前由于南辛缺少許多原料所以一直實驗失敗,此時由商隊暗中從別國運入原料,火藥的制作自然不在話下。而且,相比燕國他們使用了金屬的配件,而這一切也都依賴于商隊的幫助。

雲誠之前在燕國君手下掙紮,碰不到半點軍事或是武器,最多只能在燕國君睜只眼閉只眼的情況下組建一些“倒買倒賣”的隊伍。如今她提供商隊資源給聞姚,讓聞姚能夠快速組裝一支配置着火器的新隊伍,才能讓自己得以從燕國手下脫身。

常小将軍在一旁有些擔憂地發問:“我們搶走公主,會給陛下添麻煩嗎?”

“不會。”聞姚說,“燕國君既然打算用他的胞妹去聯姻換取錢財,自然沒有将這段血緣看得那麽重。”

雲誠捏緊了拳頭。

聞姚繼續:“一支裝備着金屬火器的劫匪隊伍聲勢浩大地劫走燕國公主,勢必會吸引全天下的目光。先前只有燕國掌握火藥的制作技術,如今壟斷被打破,他們會比任何國家都要緊張。燕國君非但不會責難南辛,相反,他們會嘗試與南辛合作來圍剿我們。”

常小将軍詭異一笑:“他們并不會料到,我們換身衣服便會藏回南辛軍隊之中。”

“是。”聞姚點頭,“但如果我們不動,燕國遲早會懷疑到南辛內部。因此,我們需要在他們為難陛下前脫離出來,有明面上的其他身份來轉移注意。”

“你真的太為他考慮了。”雲誠公主挑起柳眉,打量他,“他怎麽不珍惜你呢?”

“誰知道呢?”聞姚自嘲似的咧下嘴角,眼神冰冷,“不過,他之後會不得不珍惜。”

他的語調讓周圍人都打了個顫。

雲誠:“你和他的矛盾終究是個刺,只要不解決,那表面上再甜再美,人心裏總隔着一道溝。你先前同我說,他将你當替身,那只有身位替身的你反過來成為主導,才能徹底讓關系從替身中走出來。回去過年,別心軟。”

“自然。”

火器劫匪的事情沸沸揚揚。果然,燕國并未對公主的事情發難,像是将她整個人遺忘幹淨了,不僅把聯姻這麻煩事翻過,還态度溫和地向南辛提議一起圍剿那股劫匪。

聽說燕國君大怒,将管理火器的官員上下清洗了一遍,想要查出哪個庫房裏丢失了火器,不少人不僅因此丢了烏紗帽還丢了命。

他們也懷疑是南辛搞的鬼,但幾番調查發現南辛缺少很多原料,根本無法制作火藥。

這支火器綁匪,如流星而來,又如流星而去,除了留下一陣神秘的恐懼,再也沒有蹤跡。

春節在人心惶惶中到來。

在北邊衆國遭燕國掃蕩、南邊衆國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的鄰居被燕國占領後,南辛可能是如今世上唯一還能好好過上春節的國家。

家家戶戶都挂上大紅燈籠,然而卻不點鞭炮。聽聞那傳說中會炸開的東西,聲音就與鞭炮一樣,連帶着鞭炮聲都顯得不吉利了。而且聽說那些從燕國手下逃竄出來、跑到南辛流浪的小國之民,聽到那種聲音會渾身哆嗦。

街道上安靜平和,屋內卻鍋碗瓢盆。大雪如鴻毛紛飛,灑在房頂,蓋上一層柔軟的棉被。

亂世将傾,這安穩異常難得。

宮中年宴将散。豪華馬車候在宮門口,接上各家主君回府邸與妻兒老母同樂。

熱鬧的宮殿慢慢靜了下來,在深沉的夜晚裏與漫天飛雪共舞。

李全站在宮門外:“殿下留步。您回京後便直接來這年宴了,也沒與陛下說過體己話,陛下念得很。”

聞姚正想搖頭,忽然擡頭看到一道身影坐在屋檐上,抱着單腿,仰頭飲酒。

話都喉嚨口,轉彎就變成:“好。”

房間裏擺着燒好的熱水。聞姚沐浴更衣後,推開寝殿的門。

鐘闌的肩頭還落着薄雪。

不,我該與他保持距離的,一旦靠近,我會控制不了我自己……

聞姚擡手将他肩頭的雪給抹去了。

鐘闌轉頭,皺眉:“你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不要回答他,他的心思深沉,說的話又能信幾分?既然不信,就不要回答……

聞姚:“陛下心裏,不是還有其他人嗎?”

鐘闌瞪大眼睛:“你在說什麽?朕還能有誰?”

你瞧,他果然不會回答的,都說了,別再說話了,轉身離去……

聞姚:“陛下,你從不承認。”

鐘闌怒了,一把拉過他的領子,将他狠狠抵在門板上,熱氣打在聞姚的脖頸上,像是要殺人。

“簡直莫名其妙,找的這借口也太奇怪了。你這些日子到底為何躲着我?”

不要回答,推開他,離開……

一股熟悉且無法拒絕的香氣彌漫在鼻尖,聞姚的眼角微微泛紅,雙手不自覺環住鐘闌的腰。鐘闌對他的吸引是致命的,是無法抗拒的,是令他神志不清的。

鐘闌故意露出一邊白皙且嬌嫩的脖頸,用那邊的皮膚蹭着聞姚,感受着聞姚越來越加速的呼吸。

忽然,聞姚像是在理智崩潰的邊緣搶救回來似的,一把推住鐘闌的肩頭,禮貌地說:“抱歉。”

鐘闌露出了驚天動地的吃驚表情,呆呆地看着聞姚,像是驗證了自己的猜測。

緊接着,他的表情變成了憐憫,像是憐憫聞姚,也像是憐憫自己。

“聞姚,你編出奇怪的借口,還對我的邀請不為所動。果然,你……”

他哽咽了下。

“你的壓力別太大。男人不行沒關系的,可以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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