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梅子的臉受了輕傷;……

這天上午, 滕烨聯系了報國村的村書記何書記,何書記非常歡迎他們把巡回法庭搬進村裏,同時表示會在村裏幫忙宣傳, 鼓勵那天不上班的村民都來村裏旁聽。滕烨在電話裏再三表達了對何書記的感謝後把電話挂了。

梅子那邊比較麻煩,最麻煩的就是庭審直播怎麽搞。技術部門叫她先等等, 他們會想辦法解決的。

馮生海聽說案子要去村裏開庭, 一下子就慌了神, 當天就打電話來,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說話很客氣, 近乎哀求地請滕烨不要去村裏開庭。

“滕庭長,這種案子為什麽要去村裏開庭?我覺得還是在法庭開比較好。”

滕烨:“這種案子為什麽不能去村裏開?你媽媽她年紀大了,來法庭一趟也不容易,去村裏相對方便,我們也是秉着為方便當事人尤其是年紀比較大的當事人考慮的目的。”

馮生海說:“滕庭長,實話說,要是去村裏開庭了,過不了兩天全村人都知道我媽跟我打官司了。我好歹也是做點生意的,我老婆的弟弟也是當官的, 我兒子也是公務員,這要是傳出去不好聽哪!”

滕烨開始裝傻:“那又怎麽樣?你說的這些和這個案子有什麽關系?”

馮生海:“……”

靜默了十幾秒鐘後, 馮生海說:“滕庭長,要不先別開庭了, 你再給我點時間, 我一定會處理好的。”

滕烨:“如果沒有特殊理由開庭時間不能變更。而且,法院的每個案子都是有審限的,不是你想延長多久就能延長多久。你要是不來開庭不來應訴, 那麽我們只能根據原告以及另一個被告的陳述和證據做出最後的判決,你自己考慮清楚。”

馮生海沒辦法了,像個洩氣的皮球似的“噢”了一聲,然後把電話挂斷了,轉而給自己的兒子去了個電話。

一個開庭,再加上幾通電話,一個早上就這麽過去了。其他的活還一樣沒幹呢。下午還要回院裏開會,晚上還要進社區法制宣傳,真的一刻都不能停歇。

到飯點了,梅子收拾收拾準備下樓去吃飯,看滕烨還不起身,就問:“滕庭,吃飯了。”

“嗯,你先去吧,我把兩個保全裁定寫一下。”滕烨對着電腦說。

梅子說:“要不我來寫吧,你下午不是還要開會麽?”

滕烨轉過頭來看着她:“好。那就你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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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說:“集中精神的時候還會頭痛嗎?”

梅子一愣,說:“還好吧。”

“以前是不是受過什麽刺激?”

梅子捏住了自己的西裝衣角:“沒有。”說完就走,頭也不回。

梅子飛似的跑下樓,門禁卡還沒刷呢,外面怒氣沖沖地沖進來一個光頭胖子,朝着她就大吼:“周國民在不在!”

梅子吓了一跳,還是耐着性子對他說:“你是誰?你找周ting什麽事?”

胖子不由分說地把一疊材料扔梅子臉上了:“什麽事?叫他出來!”

梅子被砸懵了,這時正好周國民和駱揚下樓來,駱揚一個箭步沖下去擋在了梅子跟前,撿起地上的那一堆材料,粗略看了下後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門口負責安檢的法警冉妍見法庭裏要吵起來了,趕緊跑過來維持秩序,厲聲訓斥了胖子幾句。丁筱卿、郦勵、宋天意也過來了。胖子一看人這麽多,也就不敢放肆,态度也好了一些。

“錢富是不是?”駱揚一臉嚴肅地問胖子。

“沒錯,我叫錢富。”名叫錢富的胖子規規矩矩地報上自己的大名。

駱揚說:“你的案子今天早上九點開庭,傳票也發給你了,你也簽收了,我們都是有簽收記錄的。快開庭的時候周ting也打電話給你,打了好幾個,你都沒接。”

周國民補充說:“我打了不下十個呢,都是有電話記錄的。”

錢富委屈地說:“我昨晚和小朋友喝了點酒,喝得有點醉了,早上睡過頭了,手機也剛好沒電了。我後來十點多的時候不是打電話來了嗎,叫你們等等我,我馬上趕過來,你們卻跟我說已經結束了,這個案子要重新弄過了。我要問問你們了,我作為原告都還沒來呢,你們法院憑什麽終結我的案子?我問過別人了,被告不來開庭是可以缺席判決的,原告不來是不行的,你們一定要等我來了才能開庭。”

“誰跟你說的?”周國民的脾氣要上來了。

駱揚趕緊攔住周國民免得發生不必要的争吵,自己卻跟錢富說:“你剛才說的被告缺席判決确實有這麽一回事。但是你說的後面那些,根本就是那個人胡說八道,法律上根本不是這樣規定的。”

“那法律是怎麽規定的?”

“你聽清楚了。民訴法第一百四十三條規定,原告經傳票傳喚,無正當理由拒不到庭的,或者未經法庭許可中途退庭的,可以按撤訴處理。”駱揚有理有據地說道,“我們發給你的傳票明确載明了開庭時間是今天早上九點,地點是本法庭第2號法庭。開庭前我們周ting還打了你那麽多電話,你都不接。既然如此,我們法院只能按照法律規定對你這個案子按撤訴處理,沒有任何毛病。你剛才說為什麽不等你?那我來告訴你,我們早上不單單只有你一個案子要開庭,十點整還排了其他的案子開庭。你要我們法院和其他當事人等你,你的時間是時間,我們法院和其他當事人的時間難道就不是時間嗎?你憑什麽要求我們大家都等你?再說,你剛才也承認了,你之所以無法出庭完全是個人原因,屬于無正當理由拒不到庭。我們法院是按照法律規定辦事,之前在電話裏也和你說得很清楚了,按撤後你可以再次起訴,就是這個案子的訴訟費我們要轉實收上繳國庫。”

周國民附和:“就是。你根本就是在無理取鬧。”

錢富:“我怎麽無理取鬧了?我一個老百姓不懂法,來讨個說法都不可以嗎?”

周國民回頭看看梅子,梅子捂着臉站在那,一聲不吭。周國民呵斥:“你還不是無理取鬧?把材料扔別人臉上算什麽事?”

錢富:“我剛手滑了。”

周國民:“你是手滑嗎?我們這裏這麽多人這麽多眼睛都看見了,你就是故意把材料扔在我們法官的臉上!你有什麽事可以好好說,幹嘛要動手動腳?這裏是人民法庭,不是你撒潑的地方!你知道你今天這個行為叫什麽嗎?你的行為已經構成了妨害民事訴訟行為,輕則罰款,重則拘留甚至承擔刑事責任。”

“你吓我的吧?”

“誰吓你?你不信可以去百度,民訴法第一百一十、一百一十一條。”周國民說完關心起梅子來:“小梅,你怎麽樣?”

梅子笑笑,手從臉上放下,左邊臉頰上赫然一條細細的刮痕,還滲着血。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圍過來了,驚愕地看着梅子臉上的那條血痕。

丁筱卿:“是紙劃傷的。”

冉妍:“梅子你疼不疼?”

滕烨也聞訊趕來,看了眼梅子臉上的傷,作為庭長又好好訓斥了胖子一通。

錢富理虧,不敢說話,同時擔心梅子真的追究他的刑事責任,就說:“我剛才也是氣糊塗了,不是故意的。美女,你是讀書人,別和我們老百姓計較了。”

郦勵厲聲道:“人家是女孩子,萬一破相了你拿什麽補償?”

滕烨說:“冉妍,把手铐拿出來,給他铐上!”

“好嘞!”冉妍真的從腰間摸出了銀光閃閃的手铐。

“別,別……”錢富見這陣仗是徹底地怕了,對着梅子又是鞠躬又是道歉的,光是道歉就道了十幾遍。

梅子也不是個計較的人,對他說:“今天的事就算了,以後做事情不要這麽沖動,不是所有人都和我們這樣不跟你計較的。”

錢富感激涕零:“謝謝法官,謝謝!”

最後胖子灰溜溜地走了,大家夥也都去吃飯了,席間又說起剛才那個胖子,你一言我一語,憤憤極了。

邬建芳在旁邊的廚房裏聽到他們在說梅子的事,等其他人都走了,她才進來,看到梅子還在那緩慢地扒拉米飯,過去問:“怎麽,今天的菜不合胃口?”

梅子擡頭說:“沒啊,很好吃,我就是有點吃不下。”

“你的臉怎麽了!”邬建芳盯着梅子臉上的那道細小的血痕,大呼起來。

“我沒事,就是剛才幹活的時候不小心被紙劃了一下。”

邬建芳愣了一下,然後飛快地騎着小毛驢走了。過了幾分鐘,她又回來了,梅子還在吃飯。她拎了一袋東西,酒精、棉花、鑷子、藥膏等。梅子見狀,覺得奇怪:“阿姨,你買這些幹什麽?”

“我給你的傷口消消毒。”邬建芳要梅子配合她,梅子拗不過她只好乖乖配合。邬建芳很小心地給梅子臉上的傷口消毒,邊消毒邊說:“女孩子的臉很要緊,有點閃失男人就會把你甩了。之前不是有個女明星叫什麽來着,唱歌的,被火燒傷了,雖然和男朋友結婚了,但結了沒多久就離婚了,說到底男人沒辦法接受那個樣子的她。所以啊,我們做女人的,一定要保護自己才是。”

梅子笑道:“如果這麽在意我的相貌,那我不嫁也罷。”

“胡說。小鄒是個好孩子,你們一定會白頭到老的。”邬建芳消完毒就給梅子擦藥膏了,“這支藥膏祛疤的效果特別好,你拿回去,每天兩次,不出一個星期你的臉就能和以前沒劃破過一樣細皮嫩肉的了。”

“謝謝阿姨。”梅子說,“阿姨,我和我媽受了您那麽大的恩惠,真不知道該怎麽報答您。”

邬建芳含淚笑道:“不用報答,只要你開開心心、幸幸福福的,我也就安心了。”

梅子拿着邬建芳給的藥膏回辦公室,一路上都在想一個問題,她們一家和邬建芳非親非故,萍水相逢的,邬建芳對她們好的似乎有些不尋常。

回到辦公室,看見自己的桌上多了一個創口貼。正在疑惑,對面正對着電腦劈裏啪啦打着字的滕烨說:“我抽屜裏剛好有個創口貼,不知道哪一年買的,應該還能用,你将就用一下吧。”說着打完裁定書的最後一個字後收拾收拾東西,風風火火地回院裏開會去了。

梅子拿起那塊創口貼仔細一看,這哪是幾年前的存貨,生産日期分明就是今年上個月,新鮮熱乎的很。

她聳聳肩,拆開創口貼貼在了自己臉上。

她一整天都是頂着這樣一個創口貼走來走去,見當事人啦,調解啦,回家啦,買菜啦,買戚風蛋糕啦,見到她的人都會熱心地問她臉怎麽了,還介紹她祛疤的好方法。就連家樓下的那些流浪貓,看到她頂着個創口貼回來,也都從四面八方趕過來抱她大腿安慰她,同時撒撒嬌,讨點好吃的。她自然是不會虧待了這些流浪貓,把她買的熟食拿出一半,慷慨地分給它們。

路過的鄰居說:“梅子又在喂貓了啊!看這貓多肥啊!”

也有人說:“梅子啊,你以後能不能別喂貓了。這附近的流浪貓都讓你招來了,我們住底樓,家裏跳蚤多的不得了!”

梅子起身道歉:“不好意思李伯伯,我改天給這些貓洗洗澡吧。”

李伯伯:“也不是說不讓你喂,就是數量要控制一下。貓一年能生好幾窩呢,這樣下去怎麽受得了?”

“噢。”梅子若有所思。

喂完流浪貓回家,還在樓下就聽到了母親的笑聲從屋裏傳出來。

推門進去,果不其然,鄒暢在家裏,大男孩正穿着圍裙在廚房裏做飯。他剛才在切洋蔥,毫無防護的他剛切下去就被洋蔥的氣味刺激到了,當場打噴嚏流眼淚,惹得梅母哈哈大笑。梅母進到廚房,奪過鄒暢手中的菜刀,說:“小鄒,你快出去看電視,我來切。”鄒暢不肯:“伯母我來,您快出去坐。我就不信了,我連一個洋蔥都搞不定!”這個時候,梅子開門進來了。

“梅梅回來了啊!”梅母回頭,“哎呀,你的臉怎麽了!”

廚房裏的鄒暢聽到聲音馬上沖了出來,捧起梅子的臉好好地端詳了一番,說:“臉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哎呀,你們別大驚小怪了,就是一點輕傷而已。”梅子把創口貼摘了下來。

梅母急了:“怎麽弄的啊?是不是……是不是媽媽之前得罪的那些人報複你?你快告訴媽媽。”

“不是,媽你別急嘛。我在單位不小心弄傷的,沒事的哈。”梅子盡量把事情往簡單裏說,省得給母親造成精神上的困擾。

鄒暢也看出來她的意圖,暫時沒有戳穿她。

梅子拎着菜往廚房走:“鄒暢,你來給我打下手吧。今天我給你們做個牛肉粉絲湯、上湯西蘭花和白灼蝦,怎麽樣?”

“好,好極了。”梅母和鄒暢幾乎異口同聲。

梅子做飯,鄒暢打下手,倆人在廚房裏偶爾鬥個嘴,鄒暢故意輸給她,待她得意忘形時冷不丁地在她小嘴上輕輕一吻,吓得她立馬低下頭去,臉蛋紅得跟火燒雲似的。

梅母隔着玻璃門看到裏面相親相愛的一幕,心情格外的好。

吃完晚飯,鄒暢又留了兩個小時,在梅子的催促下才不依不舍地離開。

到了樓下,他才拉着梅子,撕下了她臉上的創口貼,問:“現在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了吧?”

梅子聳聳肩:“好吧,還是逃不過你的法眼。”她把在單位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給了鄒暢。

鄒暢聽後大為憤慨:“公檢法裏面,也就你們法院最容易受欺負了。他敢來跟我們叫板試試,跟檢察院試試?也就看你們好欺負才蹬鼻子上臉。你呀,幹嘛不給他點教訓呢?拘留個五天十天也好的。”

梅子說:“算了吧,沒多大意思,浪費精力。再說我這傷又不是很嚴重,結了疤就好了。”

“你叫我怎麽辦好?”鄒暢把梅子攬進了懷裏,心疼地說,“看到你受傷我的心都在滴血,恨不得我替你去受傷。”

“沒事的啦,我才沒那麽柔弱嬌貴呢。不過,當時被吓傻了倒是真的。嘻嘻。”

“還笑的出來。以後一定要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知道沒?再發生這樣的事,你就辭職吧,我來養你。”

“不要。我絕不會辭職的。”

“好好,不辭職,但你要答應我,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別讓我擔心好嗎?”

“好,你真啰嗦。”

……

宋天意這些天都沒找潘蓉主動說話,兩個人各自上班下班回家,吃飯也是分開吃,睡覺更不用說了。他把自己關在閣樓裏幾天,想了好幾天,才最終下定決心和潘蓉好好談談。

潘蓉這幾天也挺心虛的,不知是想贖罪還是怎的,一向在宋天意面前高傲得跟女王似的她居然主動洗手做羹湯,小心翼翼地伺候宋天意,盡量不去激怒他。

這天晚上她特地提早回家做了兩個菜,從沒下過廚,好好的鴨肉愣是被做成了黑暗料理。

宋天意一口都沒吃,他回家的路上帶了份牛柳煲仔飯回來,一邊吃一邊看電視。

“天意,嘗嘗我做的紅燒鴨肉。”潘蓉好心地給他夾了一塊鴨肉。

宋天意立馬把鴨肉夾了丢在飯桌上,冷冷地說:“我怕騷。”

潘蓉受不了了:“你到底想怎麽樣啊!”

宋天意把筷子往桌上狠狠一扔,怒氣沖沖地說:“我想分手!”

潘蓉一愣,說:“不要啊天意,我不要分手。我知道錯了,你打我罵我都沒關系的,不要分手啊。”

宋天意思來想去已經下定了決心:“我給你三天時間從我家搬出去。這些年你讀書的錢我就不讓你還了,但是你工作以後就是前段時間找我借的那兩萬塊錢你必須還。”

潘蓉驚了:“天意,你真的要和我分手嗎?你忘記我們當初是怎樣歷經磨難才在一起的嗎?你舍得放棄這段感情嗎?”

宋天意:“這番話應該由我來質問你才對。你忘了當初是誰冒着被學校開除的風險硬是要和你在一起了嗎?你忘了當初是誰省吃儉用,一個月工資只有兩千塊,把一千八百塊給你當生活費了嗎?你忘了當初是誰求自己親媽幫你老家的房子翻新重蓋了嗎?不是我要舍棄這段感情,是你要放棄!”

潘蓉的臉都變了:“你真的這麽絕情?”

“我絕情嗎?”宋天意說着說着就拽緊了拳頭站了起來,那天的那幕瞬間湧上腦海,心好像被刀狠狠戳了似的疼得死去活來。

“我能忍你到現在我覺得我已經很不容易了。你不妨去問問別的男人看,遇到這種事是什麽反應?我告訴你,非把你們這對狗男女打殘了才解氣!我這些天想了很多,也想的很透徹了。潘蓉,我們确實不适合,這麽多年來,一直都是我在遷就你,為你解決你生活學習中的所有困難,而你從來都是理所當然,從來都沒有付出過什麽。我覺得我們的關系根本不像是正常的男女朋友關系,更像是女王和奴仆的關系。所以我決定終止這段不正常的關系,放過你,也放過我自己。”

“我沒付出嗎?”潘蓉哭喊了起來,“我那麽小就跟了你,你敢說我沒任何付出嗎?”

宋天意嘆了口氣,說:“是我錯了,當年不該招惹你。我這些年來真的把你當公主一樣寵,我媽也是,我們一家都把你當自家人看待,你怎麽能做出那種事來?我媽還不知道我們的事,我打算解決了我們之間的事再和她說。潘蓉,分手吧。”

“你太自私了!憑什麽你說分手就分手?要提也是我提才對!”潘蓉有些失心瘋地大嚷了起來,“一天到晚把媽媽挂在嘴邊,沒一點主見,你就是個媽寶男!叫你辭職出來和我一起奮鬥,你呢?嫌出來太累太苦寧可在體制裏拿着低微的工資。別的男人每天想的都是怎麽賺更多的錢給自己的女人孩子更好的生活,你每天想的就是游戲該怎麽打,裝備買些什麽!”

“夠了!”宋天意的自尊心被重重地傷害了,“這就是你出軌的理由嗎?潘蓉,你現在就給我走,滾去那個男人那裏!”

“你別推我,我自己會走!”

倆人推搡了一番,潘蓉被趕出了家,宋天意一頭倒在沙發上,頭痛欲裂。

過了一會沈庭來了,她就住在兒子邊上的小區裏,過來只要十分鐘。

“天意,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剛才蓉蓉打電話給我,說了很多難聽的話,你們到底怎麽了?”

“媽,我們分手了……”

“為什麽呀?”

宋天意簡單地把那件事跟親媽說了說,省略了很多細節和前因後果,親媽一聽就明白了怎麽回事,她說:“分了好,與其以後大家心裏都有根刺不如現在幹脆分掉。天意,你也別太難過,人嘛總會遇到點挫折的,你的這個挫折不算大,挺一挺就過去了。”

宋天意委屈地說:“被綠了還不算大挫折啊?”

沈庭:“當年你爸因公殉職,我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你還小什麽都不懂,家裏的房子沒錢裝修,老家的父母一個癱瘓一個老年癡呆,其他幾個兄弟姐妹都不肯贍養老人。哎,那十年真的太苦太苦了!所以天意,你的這個挫折和媽媽的挫折一比,真的不算什麽。相信媽媽,堅強一點挺過去,你一定會遇到一個你愛她又愛你的好姑娘。”

宋天意:“媽,我錯了,我以前還怪你不肯拿出錢來給我們買房買車。”

沈庭:“都過去了。我們要向前看。天意,有媽媽支持你,你要相信你自己一定可以邁過這道坎的。”

……

晚上閑聊群裏聊得火熱,大家從随案掃描聊到了時事新聞、娛樂八卦。聊到明星薪酬的時候,整個群都炸了。明星拍個戲動不動就上億,一個基層法官幹到死也賺不了這個錢。後來宋天意也加入了,從頭到尾都沒露過面的就只有郦勵一人。

郦勵和老公章啓銘又大吵了一架。起因是章啓銘準時下班回家,和郦勵說起今天晚上單位裏的幾個同事陪領導吃飯去了。

郦勵問:“那你為什麽不去?”

章啓銘把外套脫了挂衣櫥裏,雲淡風輕地說:“那種應酬不參加也罷,沒什麽意思。”

郦勵當場發飙:“什麽叫沒意思?你不應酬領導怎麽能看到你的閃光點呢?你越是不應酬就越會被邊緣化,什麽升職啊,漲薪啊,都輪不到你了。”

章啓銘說:“我只要做好我自己的工作,對得起我這份工資和我的良心就好了。我做的好不好總有人看得見的。”

“人頭豬腦!”郦勵恨得直戳老公的腦門,“人家可能就靠這個飯局就謀了個一官半職,你可能要花好幾年的工夫才坐的上那個位子。有捷徑走你也不走你說你是不是傻?”

章啓銘被戳得腦瓜子生疼,也火大了:“我是傻,行了吧?你知道我為什麽不去參加那種應酬嗎?如果僅僅是我們自己單位的人吃吃喝喝也就罷了,問題是還有工程方的人,你說這種飯能吃嗎?你是要我違反八項規定然後被抓進去才開心嗎?”

郦勵無法可說了,違法違紀的事當然不能做,這個現在抓得還挺緊的。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轉身回房。她覺得自己前途渺茫之外,老公的前途和整個家的前途都很渺茫。

她一個法院事業編,一進法院就是天花板,所以只能把希望放在老公身上。結果老公是個不喜歡拍馬屁只懂得埋頭苦幹的鐵憨憨,不讨領導喜歡就意味着升職加薪都沒戲。

升不了職,加不了薪水就意味着沒有錢,沒有錢就買不了房子,買不了房子女兒就沒書讀了。

注:1、作為原告,收到傳票必須按時出庭,否則就要按撤訴處理。按撤訴處理後原告起訴的時候預繳的訴訟費需轉實收上繳國庫。按撤訴處理後還可以再次起訴。

2、《關于改進工作作風、密切聯系群衆的八項規定》,具體有八個方面的規定,這裏不再贅述,想了解的可以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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