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郁守俊偶遇梅子,梅……
難得有個周末, 梅子決定好好安排一下,帶母親去附近的旅游景點逛逛。自打她上班以來就沒帶母親出去游山玩水過,母親的主治醫生說了, 多出去活動活動有利于母親的病情好轉。打定了主意,她二話不說訂了個民宿。就在早上一早要出發前往民宿之前, 男朋友鄒暢來了。
鄒暢看她們大包小包的, 就問她們這是要去哪, 去幹嘛。
梅母笑着拉着鄒暢,說:“小鄒啊,梅梅說要帶我去神仙山玩兩天, 怎麽她沒跟你說嗎?”
梅子趕緊對鄒暢說:“我昨晚問你周末有沒有事,你說要值班的,所以就沒告訴你我們要去神仙山玩。”
鄒暢說:“是是,昨天領導說所有人周末都要值班,可今天一早又改成了輪班制。那我跟你們一塊去吧,有個男人陪你們也安全一點。”
梅子問:“那你不值班了?”
“沒事,我跟他們換一下,回頭再補回來。”鄒暢說着給母女倆提行李,高高興興地下樓去了。
梅母還挺高興的, 拉着梅子的手說:“有小鄒陪着我們,我就放心了。”
“媽, 有我陪着你你就不放心嗎?”
“人家畢竟是男人,又是警察, 有他在就沒人敢欺負我們。梅梅你嘛, 是很能幹,做攻略,訂民宿, 做了不少的事,可你畢竟是女孩子,真遇到點事有這個心也沒那個力哪!”
“媽,我發現你現在是越來越偏心了。”
“那是。小鄒可是我的準女婿,我真是越看越歡喜,越看越滿意。梅梅啊,你們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呀?”
“還早呢。”梅子害羞了,拉開車門躲進車子裏去了。
鄒暢剛把後備箱打開,聽到了她們的話,回頭對梅母說:“伯母,我們随時可以結婚,只要梅梅點頭。”
梅母聽了可開心了,拉着鄒暢的手說:“真的啊?那你們趕緊結婚好不好?再給我生幾個孫子抱抱?”
鄒暢把行李箱拎進後備箱:“好,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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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打開車窗探出頭來,嗔怪道:“生幾個我們可都要下崗了。”
鄒暢壞笑着問:“那你說生幾個?”
梅子上了他的套,脫口而出:“按照規定,頂多生兩個呀!”
梅母笑了:“好,那就生兩個吧!”
鄒暢也跟着笑了。
這時,梅子才發現自己上了他們的大當,這下臉更紅了,大白天的說什麽生孩子真是不害臊啊!
鄒暢開車,母女倆坐在後排,從家出發去神仙山需要兩個小時的車程,那還是走高速的時間。神仙山是鄰市一個著名的旅游景點,有老街、茶園、牡丹園、農家樂、民宿、飯店,別的景區有的這裏全都有。
他們趕到事先預訂好的民宿,房間還是挺不錯的,外面有個大露臺,面朝着神仙山,環境清幽,空氣清新。可問題就在于,因為事先沒想到鄒暢也會跟來,所以梅子只訂了一個房間,這下好了,三個人一個房間,他們都不知道該怎麽分配了。
梅母說:“那要不我晚上睡沙發,你們兩個睡床。”
鄒暢搶着說:“那怎麽行?要打地鋪也肯定是我呀,怎麽能讓伯母睡沙發?”
梅母:“那可不行。你開了一天的車,昨天晚上又值了一個晚上的班,你得好好休息才是。就這麽說好了,我睡沙發,你們睡床。”
“不行不行……”
“好了,你們兩個就別争了。”梅子已經在房間裏轉了一圈,說,“就這麽個巴掌的地,不管誰睡沙發誰睡床都不能解決問題。我看哪,最好的辦法就是趁早再去訂個房間。剛才來的時候我看外面停了很多車,有不少家長領着孩子來度假,所以要訂房就得快。”
鄒暢趕緊往外走:“梅梅說得對,我這就訂房間去!”
……
神仙民宿五樓的VIP套房內,楊超正跪在郁守俊面前,大氣不敢出。
郁守俊就坐在雕花的太師椅上,架着二郎腿,和手下魏斌談着公事,仿佛不知道自己跟前正跪着一個人。
聊了很久,在魏斌适時地提醒下,郁守俊才注意到自己面前的楊超。
他起身走近楊超,楊超不由地縮緊了身子,心裏直打鼓。
“擡起頭來。”
楊超不敢不擡頭。可頭剛擡,一個耳光就落了下來,把他打得都懵逼了,雙耳嗡嗡直響。
魏斌又很适時地遞上毛巾,郁守俊接過毛巾擦了擦手,回到太師椅上。
“我是沒給你們吃飽喝足嗎?”郁守俊發話了。
楊超立刻認慫:“大哥我錯了,是我沒管好手下那幫兄弟。您放心,小五和小七會把所有罪都扛上身,不會牽連到咱這的,更不會連累大哥您。”
郁守俊:“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楊超:“十……十五年。”
郁守俊:“是啊,十五年了。這十多年你和阿斌跟着我闖江湖,吃了多少苦費了多少心血才能有今天的成就。如今你也是堂堂副總了,吃香的喝辣的,要錢有錢,要女人有女人,可你怎麽就改不了以前的臭毛病?我跟你說過多少回了,從前那些勾當不幹也罷,現在我們蓋個小區就能輕輕松松賺上幾個億,你只要坐在辦公室動動手指就有無數的鈔票進來。這點你就要跟阿斌好好學了,看看阿斌這些年是怎麽做事的,怎麽帶小弟的,別老是給我添麻煩,還要我給你擦屁股!”
楊超:“大哥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您饒我這一次吧!”
郁守俊:“馬上拿兩套房去堵住那兩個小弟的嘴,叫他們別在警察那亂說話。”
楊超:“是是,我一定會做好的。”
郁守俊:“等會你就給我回金州,去找厚德律所的秦勉秦律師,她會教你具體怎麽做。你平時有空也多看看書學學法律,別到了緊要關頭就沒轍了。”
楊超:“是是。”
“起來吧,你先走吧。”
楊超費力地從地上爬起來,跪了足足兩個小時,膝蓋都快廢了。
郁守俊随手扔了個膏藥過去,楊超沒接着掉地上了,趕緊撿起來。
“謝謝大哥,謝謝大哥。”楊超捧着這盒價格不菲的膏藥,連連道謝。
郁守俊看都不想看他:“還不快走?還有,以後別大哥大哥的叫,我們是正經生意人。”
“是是,郁總,那我走了。”楊超趕緊改口,看看魏斌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覺着奇怪極了,就随口問道,“那阿斌呢?”
“阿斌和我在這還有事,你別多問,做好我交代你的事就行了。”
“是是……”楊超被迫退出了房間。
郁守俊換了身衣服:“他們到了嗎?”
魏斌:“到了,半個小時前到的。”
……
梅子三人在前臺跟服務員交涉,服務員很抱歉地告訴他們,今天晚上的客房都滿了,沒空餘的房間了。
就在他們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郁守俊和魏斌下樓來了。
服務員看見郁守俊脫口而出:“郁總好。”
梅子回過頭去,一個溫文爾雅、氣場全開的男人朝她走了過來。他嘴角帶着微笑,眼神複雜地看着她。
她不知道他是誰,但她認出了魏斌,心裏疑慮極了。
郁守俊停在他們面前,向他們問好,看似和每個人問好,目光卻始終落在梅子身上。
“把我的房間給他們吧。”郁守俊對服務員說。
服務員:“好的郁總。梅小姐,鄒先生,請稍等,我這就給三位辦理入住手續。”
“慢着。”梅子覺得哪裏不對,對郁守俊說,“這位先生,不好意思,我們萍水相逢的,你為什麽要把房間讓給我們?”
郁守俊看着她,笑說:“我在這的事已經辦完了,沒必要再住下去了。恰好看到你們沒房,就順便讓給你們了。梅小姐,我交了一個星期的房錢,你們可以放心住。”
梅子反應極快,對服務員說:“服務員,這位先生住到今天那就結算到今天。我們入住會自己交錢的。”
服務員有些為難地看看郁守俊。
郁守俊點點頭:“照梅小姐的意思辦吧。”
梅子問:“你知道我姓梅?你認識我嗎?”
郁守俊說:“向陽法庭的美女法官,誰人不知?”說話的時候瞧了眼站在梅子身旁、高大帥氣的鄒暢,說:“這位是梅小姐的男朋友吧?”
“你好,郁總。”鄒暢大大方方地和郁守俊握手。
“一表人才。”郁守俊又再打量了鄒暢一番後和他們道別離開了。
他走後鄒暢問梅子:“你只是個小法庭的助理法官,堂堂天誠集團總裁郁總怎麽會聽過你的名字呢?”
梅子:“誰?”
“他就是天誠集團總裁郁守俊,青年企業家協會會長,金州商會會長,全國勞動模範。關于他的傳說,說上個三天三夜都說不完呢。”
“什麽傳說?你給我說說呗。”梅子的好奇心被吊了起來。
“不告訴你。”鄒暢賣起了關子,“如果你肯嫁給我呢,我就告訴你。”
他們三人入住了郁守俊退出的那個vip套房,花了不少銀子。這套比她預訂的房間好得太多了,一共有三個房間,露臺很大,可以游泳和燒烤,前面沒有一點遮擋物,視野開闊極了。
為了懲罰鄒暢賣關子,梅子故意叫他在大太陽底下燒烤。
梅母吃着女兒削的蘋果,看到鄒暢吃了一口燒烤煙,嗆得直咳嗽,就立馬叫女兒出去瞧瞧。
梅子也怕鄒暢出事,就出去了,一邊拍他的後背,一邊關心地問:“怎麽樣?要不要去醫院?”
誰知鄒暢竟然一下子把梅子抱在了懷裏,咳嗽也瞬間停止。梅子知道自己上當了,氣得七竅生煙:“你又耍我,我還以為你快死了呢。”
鄒暢笑呵呵的:“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活着的時候給你遮風擋雨、替你承受這世間一切苦痛。我死後化作厲鬼也要留在你身邊守護你,不叫別的人和鬼欺負了你。”
梅子被氣笑了:“你的情話為什麽就是聽不膩呢?”
“因為我說的都是大實話。”
……
這兩天,他們三人玩了很多地方,坐了纜車,體驗了摘茶,賞了牡丹花,喂了鴿子和大金魚,也參加了當地的大型演出,做了回群衆演員。
梅母的心情特別的好,看到女兒幸福她就覺得幸福了。
這天他們玩到挺晚才去找飯店吃飯。他們向當地人打聽當地的特色菜,去到一家當地土菜館裏吃飯。三個人點了四個菜一個湯,快快樂樂、溫溫馨馨地吃了起來。
“伯母,這是神仙湖魚,可鮮了,您嘗嘗看。”鄒暢時不時地給梅母夾菜添飯,盡心盡力地照顧梅母。在他心裏,他早就把梅母當成了自己的媽媽。
梅母喜上眉梢,樂得一整天都沒合過嘴。
“小鄒,你自己吃吧,別給我夾了,我夠了。”
“伯母,您才吃這麽點怎麽就夠了呢?這幾個菜都是這裏當地的名菜,每樣都嘗一點。”
“那好吧。小鄒,我想嘗嘗那個發菜牛肉羹。”
“好嘞,我這就給您盛。”
梅子自顧吃着飯,反正她也插不上手,自從找了這個男朋友,照顧母親的活就被他搶去了。
吃着吃着,偶爾一個回頭,她愣了下,再仔細一打量,确定後就起身走上前去。
“不好意思打擾了,請問你是孫浩傑嗎?”
一個戴着眼鏡的平頭男人轉過頭來看着梅子:“你是誰啊?”
男人是帶着老婆和兩個孩子出來度假的,就是這麽巧,他們也來這家土菜館吃飯。
梅子說:“你好,我是向陽法庭的梅法官,之前和你聯系過的。方建強和你的那個案子,你一直沒有簽收應訴材料,今天正好碰上了,那就簽收一下吧。”
“不是……我說你們這些騙子怎麽沒完沒了了?打電話還不夠竟然還跟蹤上了。你們這樣是不對的,我要報警。”
梅子掏出工作證放在孫浩傑面前,除了院裏發的工作證還有省裏制作下發的執行公務AB證。
孫浩傑看着眼前的工作證和公務證,愣住了。
梅子耐心地說:“我真不是騙子,真的是法官。我也不是跟蹤你到這的,是正好帶着家裏人來這玩的。不信你看那邊,那是我媽,那是我男朋友。”
梅子把母親和鄒暢指給孫浩傑看,孫浩傑看了一眼後就更懵了。
這個案子梅子不知道給被告孫浩傑打過多少電話,卻被孫浩傑當成騙子拉黑了。她不死心,又抱着試試看的心情加了孫浩傑微信,沒聊上兩句呢又被拉黑了。明明打得通被告電話,被告也不是下落不明,卻就是不肯接她電話把她當騙子,她真不知道該怎麽辦好了。
孫浩傑:“你真的是法官?不是騙子?”
梅子哭笑不得:“我真不是騙子。”
孫浩傑:“可是公安的反詐宣傳片裏說只要自稱是公安檢察院法院的都是騙子啊!你們真是把我弄糊塗了!”
一旁的老婆冷靜地觀察了會,對梅子說:“請問我老公的是什麽案子?是誰告他?”
梅子說:“孫浩傑,你認識方建強嗎?”
孫浩傑一臉懵:“方建強……誰啊?”
梅子:“他起訴你要你歸還三年前給你裝修房子的工錢一共七千塊錢。”
“噢,我記起來了!”孫浩傑恍然大悟,“原來是那個方建強啊!”
老婆說:“就是三年前給我們家做裝修的那個?”
孫浩傑:“沒錯,就是他。”
老婆:“不對啊!那時候明明已經說好了那七千塊錢算了啊,怎麽過了這麽多年又起訴了呢?那個人怎麽這麽沒道德說話不算話的?”
梅子聽糊塗了,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孫浩傑馬上起身請梅子坐:“法官你先坐,坐下說。”
梅子挨着孫浩傑的老婆孩子坐了下來,孫浩傑說:“法官,事情是這樣的。三年前我們家新造了房子,房子造好後找了方建強給我們做裝修。方建強是我們村資格最老的裝修師傅,他有個團隊,做水泥、木匠、刷油漆的都有。我們以為交給他裝修就可以安枕無憂了。可是誰知道他居然把我們家的牆和地板給砸壞了。我們那個氣啊,找他理論,談了很久他終于答應扣掉七千塊錢的工錢,這個事就算了了。沒想到那個老家夥竟然把我告了,他怎麽有臉去法院起訴呢?”
梅子掏出手機:“方建強提供了一份欠條,是你寫的。能說說欠條的事嗎?”
孫浩傑說:“沒錯,那時候我好像是寫過一份欠條給他,是在發現問題之前。後來發現問題嚴重後我就找他理論了,談妥後好像也沒把欠條拿回來。哎呀,失策了!”
老婆也在一旁憤憤不平:“那個老家夥太不講信用了!”
“孫浩傑,你現在拿出手機,掃一下這個二維碼,移動微法院,注冊一下,再填一下地址确認書,我把方建強起訴你的材料整套發給你。”梅子說。
“行。”孫浩傑照着梅子的吩咐注冊了移動微法院,填好地址确認書,梅子随即把應訴材料發給他。
其他材料不看也罷,但那份欠條,孫浩傑和老婆倆人看得起勁。
孫浩傑:“沒錯,就是這份欠條,當年是我出給他的,上面的字我承認是我寫的。不過法官,我有個問題,為什麽過了這麽長時間他還能起訴呢?欠條不會過期的嗎?這欠條沒用了吧,他贏不了的吧?”
梅子說:“起訴是他的權力,能不能勝訴是另外一個問題。如果你對這份欠條的訴訟時效有疑慮可以提出答辯意見,把答辯意見發在剛才你注冊的那個微法院裏就行了。”
“當年明明是他親口答應扣掉這七千塊的呀!”孫浩傑拽着拳頭,有點激動。
老婆說:“哎,誰叫我們當時不懂法,沒把欠條收回來呢?哎!”
梅子:“那今天先到這吧,事情總會解決的,你們也不用太擔心。我禮拜一也會跟原告聯系聯系看,把你們剛才說的這個情況跟他說一下,看看他是什麽意見。”
孫浩傑感激道:“好的好的。謝謝你法官。”
梅子興高采烈地回到自己的那桌,手裏捧個手機忙着給滕烨發信息。大概意思是她剛才偶遇了一個案子的被告,成功送達了副本材料。之所以能一眼認出這個被告,得益于滕烨平時對她專注力的訓練和幫助。
鄒暢一直觀察着她的一舉一動,知道她在忙公事就沒有打擾她。可她一回來就捧着手機在那發短信,也不知道在和誰聊天,在聊些什麽。
他有點不開心地說:“出門在外還不忘公事,你們院長不給你頒個優秀員工獎可真對不起你的兢兢業業。”
梅子還在發短信,因為滕烨回複她了。她看着手機屏幕,說:“你不知道我是有多難才找到這個當事人的。之前和他聯系他還以為我是騙子,把我電話和微信都拉黑了,剛才也差點報警抓我呢。說到底,都要謝謝你們公安,反詐宣傳做得太到位了。”
鄒暢笑了:“難怪聊了這麽久,原來時間都花在證明自己身份上了。”
“你還笑的出?”梅子擡頭,一個白眼飛過去,“你們公安的打擊力度這麽大,可這世上的騙子還是那麽多,甚至比從前更多了,騙術也是五花八門。那個笑話怎麽說來着?邁過無數個坑,總有一個套路是為你量身定做的。”
“這個要辯證的看,有時候不是騙子多了,是錢多人傻的人太多了。明明這個騙術是最最低級的,路上廣播裏也天天在喊,他就是要一頭栽進去,攔都攔不住。所以反詐工作任重道遠,我看啊,宣傳還遠遠不夠呢!”
“啥?你們都誤傷良民了還不夠啊?我們法院算是被你們害慘了,以後工作更加難開展了。現在的當事人警覺性都很高,不是說這樣不好,但是有的時候就會造成不必要的誤會。你看剛才這個當事人,他死活不信我,看到我真人了一開始也不信。這個案子一共只有三個月審限,一半的時間花在了找人上,這得多浪費時間啊?哎,難哪!”
“我們也很難哪!”
梅母看他們争個不停,就說:“都難,大家都難!”
梅子和鄒暢對視一笑,不再針對這個問題發表意見了,乖乖地吃起菜來。
“對了,”鄒暢看着梅子的手機,問,“你剛才跟誰聊得這麽開心?”
“我們庭長。”
鄒暢:“噢。”
梅子沒發現他表情異樣,繼續興高采烈地說:“多虧他教我的這套記人記事的方法,不然今天我就要和這個當事人擦肩而過了。”
梅母說:“你這個領導挺不錯的。”
“是啊,他真的挺好的。以前以為他很冷血,接觸了才發現他很體恤下屬的。媽,我以前不是和你說過我經常在工作上出錯嗎。最近我都不怎麽犯錯了,多虧了他幫我。”
梅母:“那就好,那就好。”
……
滕烨這天晚上吃過飯後就去琴行練琴了。練完一首曲子停下來休息一會。這時梅子的信息進來了。他打開微信一看,看到梅子發給他的內容,忍不住欣慰地笑了。他馬上回複了她,給她加油。她又回了,調侃自己被人當成了騙子。看到這,他笑得越發地開心了,不禁想起自己剛辦刑事案件的時候,有一次打電話給被告人家屬讓其繳納罰金,卻被銀行的工作人員當成騙子。
“喲,笑得這麽開心,在和誰聊天呢?”鋼琴老師笑呵呵地走過來了。
滕烨馬上把手機放好,收起臉上的笑容,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剛剛看了一個搞笑視頻,實在太好笑了,回頭發給你看看。”
“好啊。你不說我還以為你談戀愛了呢。”
滕烨一愣,說:“最近好像沒見到宋天意來練琴。”
鋼琴老師說:“那小子現在上大課了,一個星期兩節課,周三和周五。你別說,那小子變化還真大,我記得剛來的時候吧整個人焉不拉叽的,現在呢,整個人精神氣爽,看上去特別的自信。”
滕烨笑了:“是嗎?那太好了。好了,我該走了,還有兩個報告要趕一趕。”
“OK,你慢走,我就不送了。”
滕烨從琴行裏出來,走在五光十色的大街上,心情愉悅,步伐輕快,嘴角不自覺地就彎起來了。
“阿烨。”身後一聲輕呼,他停下腳步轉過身去。
龔娜娜一身白色衣裙站在燈光下,長發飄飄、身材高挑、氣質出衆。
滕烨笑着走過去:“你好,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最近忙嗎?”
“忙。”
“都忙什麽呢?工作還是?”
“工作。”
“聽說你去向陽法庭當庭長了,恭喜啊。”
“謝謝。”
“阿烨,那天我發你信息了,你看到了嗎?我一直在等你的回複,可你一直都沒回。”龔娜娜走近一些,可滕烨卻後退數步,與她保持在一個合适的距離內。
滕烨說:“我看到了。”
“那你為什麽不回?”
“我覺得沒有必要。我們已經分手了,不可能再回到從前的狀态了。”
“分手了就不能再做朋友了嗎?”
“當然可以,不過要懂得分寸,保持一定的距離。我們都會有各自的伴侶,得為他們負責是不是?”
“你有伴侶了?”
“沒有。”
“我也沒有。那我們為什麽不能再在一起了呢?”
滕烨皺了皺眉頭,說:“當初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真的是抱着和你結婚的目的去的,可是你太令我失望。你一邊和我談戀愛,一邊又和別的男人相親看電影,哪個男人受得了?”
龔娜娜說:“那時如果你同意我爸媽的要求,我就不用被他們逼着去相親了。”
“要求?要我入贅?絕不可能。”
“所以後來我爸媽退了一步,按照我們這邊的習俗,我們兩頭開門。”
滕烨的眉頭皺得越發地緊了:“從來沒聽過什麽兩頭,還一定要生兩個孩子,一個姓我一個姓你,我的財産歸姓我的孩子,你家的財産歸姓你的孩子。你覺得這樣對兩個孩子好嗎,這樣還是一個家庭嗎?還有什麽親情可言?”
“原來你也是那麽迂腐。”
“對,我是迂腐,我真的無法接受你們的習俗。所以對不起,我們不适合在一起。”
……
宋天意最近看書到了瓶頸期,心浮氣躁,書也看不進了,一個人跑到外面跟朋友打籃球去了。
打了一場籃球,朋友們陸續回家,他在籃球場周圍晃蕩了一圈,看到籃球場邊上的圖書館還亮着燈,就逛去圖書館了。
他一個從小就不愛看書的人居然踏進了圖書館,他心想要是告訴他媽,他媽一定不相信。
圖書館裏安靜極了,他漫不經心地在書架前找着書,心裏卻在想剛才那道做錯了的法考題目。
肩上忽然被輕輕拍了一下,他詫異地回頭:“你是……”
是個很幹淨利落的姑娘,長得不算漂亮,但很愛笑,笑容挺感染人的。
“你好宋天意,我叫裴錦,是民一庭的書記員,和你一樣是司法雇員。”
“你好你好。”在這都能遇到單位的同事,宋天意有些興奮。
裴錦比他晚一年進法院,平時很低調很低調,屬于不引人注意、甚至還會被遺漏的那一類。
宋天意:“你在這看書?”
裴錦把他帶到自己坐的地方,宋天意看到桌子上的一套法考教材,再次興奮道:“你也在備考?”
“是啊,你也是?”
“對對!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一塊備考,有什麽問題還能讨論讨論呢。”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