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探病滕庭長死鴨子嘴硬

第五十八章 探病 滕庭長死鴨子嘴硬。……

梅子受傷住院, 庭裏的小夥伴們打算組個隊,周末去看看她。今天已經是周五了,離下班還有十來分鐘時間, 他們一個個的已經沒心思上班了,全都聚在宋天意他們的辦公室裏, 讨論明天去看望梅子的時候應該帶點什麽禮物。

丁筱卿說:“買個水果籃和一束鮮花吧。”

郦勵說:“水果籃可以, 可是鮮花好像不大實惠吧, 放兩天就壞了,浪費錢,還不如買盆花給她呢。”

丁筱卿:“可是梅子好像不大會種花, 買盆花給她會不會給她造成負擔啊?”

冉妍說:“花還是算了吧,不管是鮮花還是盆栽花。水果籃這個可以有。”

郦勵:“那水果籃就定下了,其他呢?其他再買點什麽?”

“呃……”幾個人支支吾吾,你看我我看你,全都沒了主意。

最後幾個人幾乎同時将目光投向了駱揚,丁筱卿說:“駝法官怎麽看?”

“你們拿主意吧。”駱揚無精打采地拉開辦公室大門,“對了,我明天就不去了。麻煩你們明天和梅子說一下,就說我有事去不了了。”說完就走了, 頭也不回。

郦勵摸着下巴:“駝法官這是怎麽了?怎麽感覺心事比以前更重了?”

一直沒發話的宋天意嘆了口氣,說:“駝法官應該是因為他女朋友的事。”

幾個人齊聲問:“他女朋友怎麽了?”

宋天意笑笑, 沒說。那天晚上,他們在梅子的掩護下成功逃離天鷺會。那個叫小亮的男人帶他們從後廚出去, 他們還沒來得及和小亮說聲謝謝小亮就走了。駱揚那個時候到了, 幾個人噓寒問暖了一番,駱揚便叫他們上車,而他自己不知道做什麽去了, 說很快回來。宋天意留了個心眼,偷偷下車跟蹤駱揚,卻讓他偷聽到了駱揚和秦勉的對話。

那晚秦勉通風報信後心裏一直很不安,借口去車裏拿點東西就下樓了。在停車場她碰到了駱揚,确切來說是駱揚先看到她然後來找她的。

“阿勉,我代梅子和你說聲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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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勉不敢面對駱揚,背對着他,說:“先別急着說謝謝,梅子還沒脫離危險呢。”

駱揚:“阿勉,放手吧,你再這麽下去一定會出事的,到時候就回不了頭了。”

秦勉:“為天誠和郁總做事是我自己的選擇,我會為我的選擇負責。”

“你負的起這個責任嗎?今天晚上的事難道你還看不清楚郁守俊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嗎?為這種人做事,等于在刀尖上博弈,幸運的話揚名立萬,榮華富貴一輩子不愁,可是一不小心就會被刀尖紮死。收手吧,現在回頭還來得及,還能補救。”

“沒你說的那麽嚴重。好了,我必須上去了,不然他們會懷疑的。你接了人也快離開吧。”

……

“天意,天意……”丁筱卿看宋天意發呆發的出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兩下。

宋天意回過神來了:“幹嘛啊?”

“你在想什麽這麽出神啊?”

“沒什麽。”宋天意說,然後話鋒一轉,“對了,梅姐她最愛吃戚風蛋糕,我每次碰到她她手裏都會提着一個戚風蛋糕。”

冉妍:“不錯,我也發現了。而且她最愛去她家樓下的蛋糕店裏買蛋糕。要不這樣,今天晚上我回家的時候先預定一個,明天我帶去。”

“好,這樣也行。”丁筱卿說,“那我和郦勵就負責搞定水果籃,明天早上九點大家在人醫住院部彙合。”

“行,行。”

郦勵:“費用的話到時候大家平攤,應該也沒多少。對了,要把良叔他們算進去嗎?”

冉妍:“還是去問一下吧。”

宋天意自告奮勇:“我去問。”說完一溜煙地跑出了辦公室。

一會,齊良和趙老師一同來了。他們說他們明天也要一起去醫院看望梅子。

齊良說:“買東西什麽的你們決定,我們大老爺們也買不來。買完跟我們說一下要給多少錢就行了。”

趙老師:“對。明天我也去,你們約了明天幾點?”

宋天意:“早上九點,在人醫住院部門口見。”

趙老師:“好的好的,我記下了。”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人大力推開,滕烨沉着臉進來說:“下班了嗎?”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措。宋天意看看手機,說:“還有兩分鐘而已。”

滕烨說:“對啊,還有兩分鐘下班,那就是說你現在還在上班,對不對?”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乖乖地回到了各自的崗位上,一直到下班。

滕烨回到辦公室,周國民過來找他:“其實你也不用這麽疾言厲色,大家都是關心梅子嘛。”

滕烨說:“關心同事是沒錯,但這不代表就可以擅離崗位。”

周國民嘆氣說:“哎,你就是太吹毛求疵了。你這樣他們對你要有意見的。”

“我現在對他們嚴格是為他們好,如果他們因為我平時對他們嚴格而在關鍵時刻始終嚴以律己,不被誘惑,不犯錯誤,那我覺得我被他們誤解也是值得的,我無所謂做這個壞人。”

周國民用欣賞的目光看着滕烨,說:“好,我相信那些小年輕會明白你的一片良苦用心的。對了,他們約了明天早上九點去醫院看梅子,你去不去?”

“我明天還有事,你們去吧。”滕烨又低下頭去忙工作了。

他不是不想去,而是……那種複雜的感覺,他也說不上來具體是什麽,但它可以輕易地将他井井有條的生活工作節奏徹底打亂,可以把他理智清晰的頭腦搞混。

他清楚地記得那個晚上,他撥開層層疊疊的人群,看到女孩躺在血泊裏一動不動。那一刻,他的心好像刀割似的無比劇痛。他什麽都來不及細想,抱起女孩一路狂奔。

“梅子,你一定要撐下去!”他一邊跑,一邊對她說。

可是她怎麽都換不醒,安安靜靜地躺在他的懷裏,就跟死了一樣。

淚水充盈了眼眶,他從沒在外人面前掉過眼淚,卻在她跟前掉下淚來。

她被護士推進了搶救室,他就在外面等,為她處理後續事宜。彙報、通知家人、繳費、簽字,等等,全是他一人完成。

搶救室的燈滅了,醫生出來告訴他:“先生,你女朋友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你放心吧。”

他沒空去糾正醫生的說法,忙問:“她現在怎麽樣?”

醫生說:“患者體內有大量的安眠藥成分,我們已經給她洗了胃,清除了體內殘留的安眠藥,現在已經沒事了。至于手上的傷,經過處理也沒大礙了。”

聽了醫生的話,他輕輕松了口氣。這時,鄒暢從身後走了上來,剛才這一幕他全看在了眼裏,包括醫生稱呼滕烨為梅子的男朋友但滕烨并沒有糾正這個錯誤的說法。

滕烨一回頭看見了鄒暢,笑着對鄒暢說:“梅子已經脫離危險了。”

鄒暢走了上來,說:“沒事就好,我剛從天鷺會那邊趕過來。這次謝謝你了,滕庭長。”

“不用這麽客氣,應該的。”

鄒暢說:“不管怎麽樣,還是得謝謝你。這裏有我就行了,滕庭長忙了一晚上早點回去休息吧。還有,你墊付的醫藥費我改天給你。”

滕烨說:“好。”

滕烨知情識趣,別人的男朋友來了,這裏已經不需要他了,他是時候離開了。

可在他轉身要走的時候,鄒暢又說:“滕庭長,你以前不都稱呼梅梅為小梅的嗎,今天怎麽叫梅子了?”

滕烨一愣,回頭說:“稱呼而已。”

“是啊,稱呼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就跟剛才醫生錯認你是梅梅的男朋友一樣不值一提,對不對?”

滕烨又是一愣,然後不失禮貌地笑笑:“對不起。”說完挺直了腰板轉身就走。

他告訴自己,他行得正坐得直,不怕被人誤會、猜忌。但心裏面還是有些許不好受的。這天下班後他沒有加班,而是去了琴行彈琴。他彈了足足兩個小時,彈的全是悲傷的曲子,彈的忘乎所以。他的鋼琴老師沒有打斷他,而是等他發洩完了才拿了飲料走過去。

鋼琴老師:“最近是怎麽了,彈的曲子一首比一首哀傷?”

滕烨接過飲料擰開瓶蓋喝了一大口,說:“我彈完了,一起去吃點東西吧?”

鋼琴老師:“好,我有一個小時的吃飯時間。”

倆人走進開在琴行旁邊的海鮮面館,點了兩碗海鮮面。同為海邊出生,他們都很喜歡吃海鮮。

鋼琴老師:“老兄,你這個人什麽都好,對同事好,對老鄉好,對朋友好,但是有一點我實在忍不住要說說你了。”

滕烨笑笑:“好,洗耳恭聽。”

鋼琴老師說:“你呢,什麽事都是放在心裏,從來不向別人傾訴。明明是對她有意卻把這份感情放在心底,不懂得表達。你這樣是很吃虧的知不知道?”

滕烨說:“告訴她又能怎樣?她快結婚了。”

“你也說快結婚了,那就是說現在還沒結婚喽?還沒領證結婚就還來得及。”

“這種事,我可不幹。不道德,不地道。”

“撬牆角怎麽了?現在這個社會撬牆角的多的是,不然你們法院怎麽會有這麽多人要打官司離婚?你和那個男的公平競争,各憑本事上崗喽。”

滕烨笑笑,不說話了。

“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吃你的面吧。”

“活該你獨孤終老!”

……

滕烨嘴上說不去看梅子,實際上第二天一早就偷偷來了醫院。

病房裏很熱鬧,丁筱卿、宋天意、郦勵、冉妍、趙老師他們已經到了,正和梅子聊着天。梅子躺在病床上,右手上還挂着消炎的鹽水,但看起來精神不錯,笑容滿面的。

丁筱卿他們坐了一會聊了一會就走了,其實也是不想待太久影響梅子休息。

梅母開門送他們出去,躲在外面偷看的滕烨吓了一跳,立馬閃進了旁邊的一個病房裏。

“謝謝你們啊,你們真是好同事。”

“阿姨你回去照顧梅子吧,我們走了。”

他們忙着互相道別沒看到自己,他松了一口氣。不過他高興的太早了,邬建芳剛才去打熱水了,回來的時候遠遠的看到滕烨躲閃的一幕,好奇之下就上前去一問究竟。

“滕庭長,怎麽不進去看看梅子?”

滕烨回過身來,說:“我是來看我表舅的。”

病房裏就只有一個病人,老人家穿着病號服正坐在床上津津有味地看電視。聽到滕烨說來看表舅,他就轉過來好好打量起滕烨來,一邊打量一邊說:“小夥子,你是不是走錯病房了,我好像不認識你啊。”

滕烨尴尬極了:“是是,我……我走錯了……”

邬建芳立馬明白了怎麽回事,也沒多說什麽,轉身去把梅母從梅子的病房裏拉了出來。

滕烨看她們走遠了才敢敲門走進梅子的病房。

病房裏擺滿了果籃和鮮花,除了同事送的,還有街坊鄰居送來的。

梅子驚喜地說:“滕庭,他們說你不來了呢。”

滕烨說:“我剛好今天也要來看個親戚,所以順便來看看你。怎麽樣,身體好點了嗎?”

“好多了。滕庭,那晚,謝謝你啊。要不是你,我恐怕……”

“那種情況,是個人都會出手相救的。”滕烨從身後拿出來一束花,四下張望尋找着可以插花的花瓶。

梅子朝旁邊的茶幾努努嘴:“茶幾上有個花瓶。這向日葵怎麽看着這麽眼熟?”

“我在郦勵種的那片向日葵裏挑好的剪的。你千萬別跟她說,她知道了一定氣炸,他們都還等着吃瓜子呢。”滕烨跟做賊似的把向日葵插好,說。

“噗!”梅子笑開了。

看着這束金黃的向日葵,她心裏的那團火仿佛又被重新燃燒起來了。

“我真想明天就出院了。”她說,“請了那麽多天假,桌子上的案子已經堆成山了吧?”

滕烨說:“放心,沒堆成山,充其量不過是個小土坡。”

“噗!”梅子又笑了,“滕庭,你是怎麽了?從前怎麽就沒發現你其實挺會說笑話的呢?”

滕烨笑笑,他不會告訴她,他不是什麽人都會賞臉說兩句冷笑話的。

梅子問:“對了滕庭,餘浩的案子怎麽樣了?”

滕烨說:“這件事沒想象中那麽簡單。你最近在住院不知道院裏的事。”

“什麽事?”

“上星期院裏執行局的工作人員從金州城鐵站帶回來一個案子的被告,打算對他進行拘留處理。可那被告一口咬定自己已經還了錢,不服執行局的處罰。執行局意識到事情可能并不簡單,就去檔案室調取了那個案子在審理階段的所有的材料。不查不知道,原來那個案子和我們現在手上的這個案子有異曲同工之處。都是借貸糾紛,原告雖然不同,但都是乾金公司的員工,兩個案子的被告都辯稱已經還清了所有借款,并指出實際拿到手的款項遠遠少于借條上的那個數字。”

梅子問:“那在審理階段的時候被告怎麽沒提出抗辯?”

滕烨說:“問題就出在這。當時審理階段的時候該承辦法官只給被告發了一封郵件,郵件被退回來後直接公告,缺席判決了。但事實上被告一直住在金州,據他所說他壓根不知道自己被起訴了,直到執行局的人把他帶回來才知道有這麽一個案子。所以我經常跟你們說,寧可辛苦一點把工作做在前面做細一點做到位,也好過事後被人抓小辮子。公告送達只有到了窮盡了其他辦法還是不能送達給當事人的情況下才能使用,千萬不可濫用。”

“那現在呢?”

“院裏還在開會讨論,估計該承辦法官要被處分了。”

“案子呢?我們的案子和他們那個案子怎麽處理?”

“我已經給原告做了筆錄,他頂不住壓力,終于承認他只給了被告三萬塊,說是自己記錯了,但絕不承認被告已經把錢還給他了。”

“他這是避重就輕,都到這個時候了還在死鴨子嘴硬。不過光憑這點就能把這個案子移給公安立案偵查了吧?”

“還在查,聽說還要把楊超請回來問話,具體我沒參與,也不是很清楚,反正我們這個案子先中止吧。要移送的話肯定也是一起移送。現在院裏審管辦正在花大力氣梳理類似的借貸糾紛案子,看看還有沒有漏網之魚。”

“嗯,我們只能等,希望有個好結果,不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滕烨看着她,笑了。

“好了,我該走了,你好好休息吧。”滕烨起身要走。

梅子笑說:“好,我就不送你了。”

“不用送,你躺回去,好好休息。”滕烨邊說邊開門出去,到了門外,和鄒暢撞了個滿懷。

倆人都愣了一下,滕烨先開口:“鄒副隊,你來了啊。”

鄒暢說:“滕庭長要走了啊,再進去坐坐吧。”

“不了,我還有別的事。”滕烨沒有逗留,客套兩句後就走了。

鄒暢看看他的背影,推門進去了。

“梅梅。”他是笑着進去的,但當他看到未婚妻床頭的那束向日葵的時候,心裏一個咯噔。“花哪來的?”

“滕庭送的。”梅子湊過去聞了聞,向日葵并沒有香味,但她很喜歡向日葵上那種陽光的味道。

鄒暢一聽是滕烨送的,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梅子沒有發現他已經生氣了。

他看病房裏有點亂,就卷起袖子整理起來,整理到一半就有點沉不住氣了。梅子這才發現他不對勁了,說:“你幹嘛呀?一來就跟吃了□□一樣。別整了,等會讓邬阿姨整吧。你過來,讓我看看你。古人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都三天沒見你了,如隔九秋。”

鄒暢被她哄開心了,乖乖地坐了過去:“老婆,想不想我?”

梅子捏他的臉,說:“想,想的要命。”

“想就親一個。”鄒暢指指自己的臉頰。

梅子乖乖地在他臉上啄了一下。

鄒暢仍嫌不夠,又指指自己的嘴唇。

“去你的!”梅子一巴掌拍了上去,當然,她拍得很輕很輕。

“呵呵!”鄒暢笑開了,摟住了未婚妻的小腰。“言歸正傳吧,天鷺會的事,棘手。”

梅子:“怎麽了?”

鄒暢說:“我頂着壓力帶隊搜查天鷺會,結果裏面一切正常,沒有賭博,沒有色*情服務,我因此還受到了批評。”

“乾金公司呢?”

鄒暢:“乾金公司的問題更複雜,需要公安、法院等多部門合作,現在還在商量,還沒具體方案。”

“怎麽會這樣呢,我們那天晚上明明看到包廂裏有很多小姐。就算沒有人贓并獲,那潘蓉和戴倩的證詞呢?她們是天鷺會的小*姐,她們的話可信度應該比較高吧。”

“我們已經找不到她們了。”

“怎麽會?”梅子想了想,“應該是為了躲天鷺會那些人。”

“對了,”鄒暢說,“忘了跟你說了,我那晚把你吐出來的東西拿回去檢驗了。”

“噢,是安眠藥對吧?”

“是,這種安眠藥是國外研發生産的,藥效快但對人體的傷害是普通安眠藥的百倍以上,我國禁止進口。所以郁守俊在你的酒裏放的安眠藥應該是他從國外偷偷帶回來的。”

梅子沉默了。

鄒暢說:“對不起梅梅,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才讓你受到了這麽大的傷害。我饒不了姓郁的,我一定會找到證據抓他。”

梅子搖了搖頭,說:“阿暢,我沒事,這點傷根本不算什麽,你千萬別沖動,別亂來,知道嗎?天誠和郁守俊不是你我就能扳的倒的,一切得從長計議。”

“我知道。”鄒暢說,“梅梅,這段時間你就請病假吧,一直請到我們訂婚宴結束。”

梅子想了想,笑着靠到未婚夫肩膀上,說:“我知道,我會好好養傷的,我一定會成為你最美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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