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無處可逃
第25章 無處可逃
沈嘉禮微微側過身,一手夾着那根煙卷,一手擡起來,将房門嚴絲合縫的關好。在做這動作之時,他一直微微低着頭,目光銳利的盯着沈子淳,臉上又帶着一點兒譏笑。
迎着他的目光,沈子淳木然的眨了一下眼睛,睫毛阖下去,擠出兩滴冰涼的淚水。張開嘴微微抽了一口氣,他微微的哽咽了一聲,然而也沒有話說。
沈嘉禮邁步走到了沈子淳面前,然後慢慢的蹲了下來。将煙卷送到唇間深吸一口,他似笑非笑的向前探頭,将那煙霧吹拂到了沈子淳的臉上去。
“不錯嘛!”他擡手在沈子淳的腦袋上摸了一下,随即順勢收攏手指抓住了那一頭短發:“學會扒門縫了。”
他歪過頭,眯着眼睛審視沈子淳,又柔聲問道:“好聽嗎?”
下一秒,不等沈子淳回答,他驟然手臂用力,薅住對方的頭發向後方牆壁上撞去。沈子淳猝不及防,随着他的力道就把腦袋咣咣磕在了水泥牆上——可是并沒有反抗,單是咧着嘴無聲的哭。而沈嘉禮在如此洩憤過一通後,又扭頭吐出煙頭,不由分說的去扒沈子淳身上的睡衣。
這回沈子淳不幹了,因為怕羞,因為恐懼,雙手抓住褲腰不肯放松。沈嘉禮累出一頭的汗,竟然是撕扯不過他。于是他怒火勃發的站起來,從旁邊衣櫃中翻出一條皮制腰帶。單手握住那銅扣一端,他劈頭蓋臉的抽向了沈子淳。抽了兩下後他忽然有所顧忌,開始避開面孔,專往那赤裸的後背腰臀上招呼。沈子淳大概是畢生都沒有挨過這樣的暴打,倒在地上蜷成一團,大聲的抽泣起來——但仍然是不肯開口求饒。
沒臉去求饒,他都幹出了“扒門縫”的下流事情了,還有什麽餘地再去解釋?其實早就知道自己這行為類似于玩火,只是忍不住,這下終于鬧穿了,就算真讓三叔打了個半死,那也沒有喊冤的資本。
咬牙忍痛的捱了片刻,他熬不住那雨點似的抽打了,下意識的滿地亂滾、想要逃避。沈嘉禮見狀,索性扔下皮帶追了上去,一腳接一腳的連踢帶踹——他不罵,只是打。
不打不行,否則他會活活的被這侄子氣死。
他這人嗜好不多,唯一的樂趣就在段至誠身上。雙方的秘密關系對他來講,乃是珍寶一樣的存在,如今險些就被這毛頭小子撞了個粉碎。虧得當時段至誠不曾發覺,否則一旦他因此而羞臊害怕了,逃之夭夭了,那讓沈嘉禮再上哪去找這麽一個可心可意的人?
沈嘉禮一鼓作氣,把沈子淳打到癱在地上動不得。沈子淳不說話,單是小聲的哭泣。他身上無處不痛,腦子裏昏昏沉沉的,也說不出是什麽情緒,似乎是什麽情緒都沒有了。
沈嘉禮不管他,直到打痛快了才收手。他向來是以自我為第一的。他不高興,別人也別想好過;他高興了,随便別人好不好過。
疲憊不堪的走到床邊,他搖搖晃晃的躺了上去。無聲的喘了一會兒氣,他那心緒漸漸平複了下來。
枕着手臂側過臉,他看到沈子淳東倒西歪的坐在地上,半裸着瘦骨嶙峋的身體,皮帶抽出的痕跡在皮膚上縱橫交錯,每一條都鮮紅的腫起老高。這孩子還在抽泣,一張臉煞白的,雙眼卻通紅,眼淚鼻涕糊了滿臉,還在那裏用手背亂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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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禮不确定自己是否已經把這小子打服,心思轉圜了一圈,他忽然開口說道:“小淳,去洗洗臉。”
沈子淳暈頭轉向的爬起來,一點主意都沒有了,果然是一瘸一拐的走去浴室,擰開水龍頭,雙手接着溫水洗淨了面孔。
用毛巾草草的擦了擦手臉,他茫然的回到卧室,就見沈嘉禮眼望着自己,竟是忽然微笑了一下——随即坐起身向自己招了招手,和聲喚道:“過來。”
他像夢游似的,在恐懼中挪動雙腳,慢慢走到了床邊,又依照指示,坐了下去。和沈嘉禮近距離的對視了一眼,他心中一酸,雙眼又被淚水蒙住了。
沈嘉禮向他靠近了一些,兩人面對面的,幾乎可以互相感受到呼吸。擡手撫上沈子淳的面頰,他很憐惜似的輕輕撫摸,又輕聲問道:“三叔剛才下手重了,現在是不是疼的厲害?”
沈子淳肝腸寸斷的垂下頭,本來也想回答,可是甫一開口,就忍無可忍的哽咽了一聲。
于是沈嘉禮更進一步,把他那上身摟到懷中松松抱住,然後把嘴唇湊到他的耳邊,氣流溫暖的安慰道:“好了,好了,一切都過去了,不要怕,三叔在這兒呢。”
沈子淳仿佛是忘記了方才那施暴者的身份,委委屈屈的把額頭抵在沈嘉禮的肩膀上,他哼哧哼哧的哭了出來。
沈子淳哭泣許久,最後爬上床去,在沈嘉禮的安撫下鑽進了被窩。
他周身疼痛,心中苦楚,又羞愧的想死。虧得沈嘉禮一直摟抱着他,讓他由着性子痛哭了一場。待到心情略略鎮定了,他看沈嘉禮和藹可親,不住的摩挲自己,于是就像那記吃不記打的貓狗一樣,抽抽搭搭的哼唧了兩聲。
沈嘉禮擁着這個小男人,很親昵的低聲問道:“小淳,你這是第一次嗎?”說完又在他額頭上吻了一下:“和三叔說實話。”
沈子淳經過了這樣一場洗禮,心神都散了,也沒有再嘴硬的力量,帶着哭腔軟綿綿的答道:“上次……還是過年的時候呢,夜裏……客房沒有關門,我……我不是故意要偷看的……我……”
沈嘉禮心中一沉——這混蛋崽子倒是看了個徹底!
沈子淳把臉埋在沈嘉禮胸前,并不知道他三叔此刻那張臉紅白不定,神色變幻的十分可觀,還哝哝的繼續實話實說:“看完之後,我就總是忘不了……”
沈嘉禮用手捧住他的面頰,讓他擡起頭來面對自己:“忘不了什麽?”
沈子淳忽然就面紅耳赤了,半閉着眼睛支支吾吾:“忘不了……三叔。”
沈嘉禮審視了他這個德行,倒是隐隐咂摸出來一點有趣的意思。雙手捧着這位賢侄的俊俏臉蛋,他半笑不笑的問道:“想我?”
沈子淳徹底閉上了眼睛,從鼻子裏“嗯”了一聲。
沈嘉禮饒有興味的追問:“想我什麽?”
這問題讓沈子淳慌亂的睜開了眼睛。怔怔的和沈嘉禮對視了一瞬,他斜射出目光去,結結巴巴的答道:“想、想三叔……”
沈嘉禮輕輕笑了一下:“想,也得分個怎麽想呀。”
他這種好奇而又玩笑的口吻,着實是鼓勵了沈子淳。沈子淳咽了一口唾沫,試探着擡起一只手,搭在了沈嘉禮的腰間,聲音微顫的答道:“我、我和段叔叔一樣……我也喜歡三叔。”
沈嘉禮聽了這話,就把額頭貼向沈子淳那單薄的胸膛,哈哈大笑起來。
沈嘉禮對于生瓜蛋子似的沈子淳,其實是沒什麽興趣,不過他這人天性就有些騷,雖然用不上沈子淳,雖然沈子淳是他的小侄子,可是在聽到對方那番心猿意馬的答複後,他還是沾沾自喜,感覺自己挺有魅力。
他已經有了段至誠,根本不需要旁人再來點綴;然而此刻,他閑來無事,體內又蕩漾着昨夜情事的餘韻,竟是把沈子淳當成清晨的一道小點心,閑閑的品嘗了一番。
沈子淳那一身傷痕,在陽光之下越發鮮明恐怖,就像受過一場酷刑一般,只有一張面孔仍舊白淨。在沈嘉禮的指導下,他學會了舌頭打架式的親嘴——這就足以把他刺激的要死要活了。
沈嘉禮讓他親吻自己的脖子,他也言聽計從的送上了嘴唇。小魚戲水似的輕啄了片刻,沈嘉禮微笑着嘆息了一聲:“嗯……不錯,很舒服。”
他得到了肯定和鼓勵,越發纏綿着不肯停止,又大着膽子挺起下身,把那滾熱梆硬的命根子往三叔腿上亂蹭——這行為卻是立刻就被禁止了。
沈嘉禮并沒有和他真刀真槍實幹一場的打算,因為對他那個小雞仔兒毫無興趣。他只是要先吓這孩子一頓,然後再把他拖下水來——一是免得他小崽子管不住嘴,二是拿他當個消遣,畢竟是只童子雞,愣頭愣腦的,也怪有意思。
沈嘉禮開始善待沈子淳,這一天給他好吃,給他好喝,又帶他去勸業場玩了一趟。沈子淳忍着一身傷痛,樂的不知怎樣才好,最後就得意忘形了,無意中說話沖撞了沈嘉禮。沈嘉禮在那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當場翻臉,揚手就抽了他一記耳光。
這個大嘴巴十分響亮,正和淩晨時分的那頓毒打遙相呼應。沈子淳還未來得及冒出反抗的念頭,就先畏怯了。而沈嘉禮冷落了他片刻,卻又再次可親起來,對他有說有笑,且在汽車裏摟過他的脖子,饒有耐性的為他揉搓面頰上的巴掌紅印。
沈子淳雲裏霧裏的,早就知道三叔脾氣暴,這回越發摸不清路數——不過的确是被調理的心悅誠服了。
他那臉上浮現出了一座五指山,回家自然是不好交代。沈嘉禮那打人的不在乎,他這挨打的卻是心虛之極,不肯離去。賴在三叔這裏又睡了一夜,翌日清晨,他被沈嘉禮的汽車夫送去了學校。
在接下來的兩個來月裏,沈嘉禮時常就把沈子淳叫到家中整治一番,把這侄子調理的玩偶一般,服服帖帖。而沈子淳落在了三叔手中,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滿腹的心事又絕對不能向旁人傾訴,所以忍來忍去,最後竟是認命一般,死心塌地而又渾渾噩噩,全憑三叔調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