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春雨正坐在不遠處的階梯上,丁昭疑心自己老眼昏花,不知昨天年齡看上去還有三十歲的春雨,如何眼下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歲一般了。丁太監正準備撐大眼睛看個究竟,這時春雨反倒朝他走了過來,待他看仔細時,反而吓得打了個趔趄。
“貞憲皇後?”丁昭聲音雖小,但是如此驚嘆的聲音連自己都被吓到了。
春雨似乎也聽到了,笑了起來:“丁總管這是說什麽呢?什麽皇後的,奴婢可不敢當,丁總管還是不要折殺我的好……”
丁昭微微正色,仔細的又瞧了瞧眼前的少女幾眼,微微松了一口氣,他自己是沒有親眼見過貞憲皇後的,只是在配享太廟的畫像上見過,春雨只與那畫像相似,倒未必和皇後相似,更何況貞憲皇後故去時,大約三十歲有餘,那這樣看,這春雨也不可能是她了,人哪有越長越年輕的呢。
這麽想來,丁昭大體是松了口氣:“近來聽聞春雨姑姑是美人主子面前的紅人,這不,看着姑姑身上貴氣逼人,便糊塗了。”
春雨微笑颔首,并不作答。
“陛下與美人主子……倒是多久了?”過了一會兒丁昭問道。
“我家主子在裏面哼哼的快一個時辰了……”春雨笑着答道,又問道:“丁總管這是打算找人打更嗎?”
丁昭拱了拱手:“昨日,皇後娘娘親口問了話,老奴也不得不……”
春雨略一沉吟,也同樣拱了拱手:“奴婢認為,這更還是不要打的好……今日晚膳,我是在旁邊伺候的……聽到陛下說什麽照着畫譜上試試……我猜此時正是興致正濃時,如果這時候打更……”
丁昭頓時心下明白,便道:“多謝春雨姑姑,不然老奴今天可又要領罰了。這年歲漸長,眼色卻還不如春雨姑姑,實在慚愧……”
春雨款款的服了服身,行了一禮:“丁總管說笑了……”
丁昭目送着春雨離開,心下卻納罕:“有的是懂禮數的主子,不懂禮數的奴才;怎麽在宛妃這邊都倒了個兒……這奴婢禮數倒是滴水不漏,真真兒奇了怪了……”
暖閣的雕花黃花梨木門內外是兩個世界,殿內鋪着的是從西邊兒進貢來的地毯,香爐裏袅袅的散着木樨遲桂花的香味,把屋內跟窗外的春寒料峭隔得幹淨。
用完晚膳,那股木樨遲桂花的香味裏則白白平添了一股情`欲的氣味。舜元一邊飲着參茶一邊無聲的看着宛宛,宛宛無事可做,這中殿伺候的幾乎都知道,宛宛第一次喝茶的時候噴了春雨一裙子一臉,從此再沒人敢給他上茶。
此刻他托着腮,支楞着胳膊,目不轉睛的看着舜元。
舜元裝作專心飲茶的樣子,不停用杯蓋勻着茶葉,一言不發,一頭一臉的正經。
宛宛盯着他,仿佛看出了他假裝的破綻,吃吃的笑了聲,悄悄伸出手藏在桌下,順着摸了過去,手指很輕的在舜元膝上彈了彈。
只見舜元依舊紋絲不動,正襟危坐着正經的只怕能把自己騙過去。
宛宛不服氣,拖着凳子朝舜元那兒挪了挪,手又往裏伸了些,隔着布料一通亂摸。
舜元面露笑意,但依舊勉力忍着不去看宛宛,低頭小口的飲了一口茶。
宛宛又默默的吸了口氣,将凳子朝舜元的位置推了推,自己已經幾乎貼着他,伸手去打算再去撓他,只是伸手還沒摸上多久便摸到了不該摸的,只是那兒已經挺立着,熾熱的頂着他的手。
宛宛再去瞧舜元,發現他臉上笑意漸濃,那是一種奸計得逞的微笑,笑着笑着,宛宛只覺得自己心口又開始發慌了,便趕快縮回手,低下頭。
舜元瞧着宛宛的羞态,瞧了一陣才放下手中茶杯,只道:“愛妃怎麽停了……朕還等着……”
他平日裏是不叫他愛妃的,那是在床笫之間的一種失了身份階序的稱謂,一種就算是給史官寫成昏庸之輩也無所謂的愛稱。
宛宛臉上晃過一陣紅暈,只是道:“我……”
他素來在舜元面前笨嘴拙舌,只是現在更說不清了……
“愛妃這算是主動勾`引朕了吧……朕宣一個管宮律的婆子來,給愛妃好好說說,這樣做要當什麽罰?”
宛宛臉紅着問:“當什麽罰?”
舜元沒料到他原來真這麽傻乎乎的以為他要罰他,心中暗笑起來,興致卻又增了不少,只是道:“愛妃自己說說看。”
“以後,吃雞……我分一只雞腿……”
他話還沒說完,只聽見舜元道:“我富有四海,一只雞腿也想打發我?”他說着越湊越近,那語氣中的溫熱噴在宛宛臉上,宛宛只覺得氣喘心悸的快要昏過去了……
“這……我給你打掃……”宛宛咬咬嘴唇,他是最恨打掃的了……
“打掃這種事情不必愛妃來做,這宮裏養着這麽多宮女婆子是做什麽的?愛妃再想一想。”舜元含笑看着他,只是覺得今夜如此月明雲霁,一掃前幾日在皇後那裏被處處掣肘的陰郁情緒。
“啊!我想到了”宛宛站起身,拉着舜元的手便往床帏處走,舜元在心中暗嘆,這小傻子可算是開了竅……,只是近到離床鋪還有一步之遙時,便停了下來,只見他撲在床上一通亂翻亂找,最終取了一條串成一串青銅鈴铛的腰佩來。
舜元苦笑,以此掩飾着眉目間的失望,只是問:“這是什麽?”
宛宛伸手輕輕一撥舜元腰際腰帶上挂着的龍鳳圖案的玉佩:“那個是皇後送的,那我也送你一個……”
舜元細細打量着那串已生了許多銅綠的銅鈴铛,颔首問道:“你讓我帶這個?叮叮當當的……”
“不,不會的”宛宛握着舜元的手,搖了搖那串鈴铛,那串鈴铛并無異聲響起。舜元挑挑眉,再去細看那串鈴铛,只發現鈴舌都被挑了去,只是一串空鈴铛。
“你帶着這串小鈴铛,但凡……但凡你……你想起我……這只大鈴铛就會響起來。”宛宛指了指床帏上挂着的巴掌大小的青銅搖鈴:“這樣,你在……你在別處,我也知道,你到底想沒想過我了……”話說到羞赧處,只見宛宛的脖子也跟着紅了……
舜元瞧着宛宛,只覺得這閨房逗趣其樂無窮,便撩逗他:“那我試試看?”
宛宛點頭,只見舜元假意閉上了眼,又睜開。舜元笑着:“我分明想你了,這大鈴铛如何不響?”
“咦……”宛宛皺眉低頭仔細瞧了瞧那串鈴铛,這法器已經跟他了一千多年,這過去都無往不利,怎麽如今……
舜元得逞,笑着從側面攬過宛宛:“我看愛妃還是另想它法,來補償朕吧。”
只聽這個時候,床帏上的鈴铛,不大不小的“叮”了一聲。這時宛宛才松下眉頭 ,解釋道:“可能只是慢一些。”
他還未發現他剛剛前一句只是假意騙他。
舜元這時已然開始覺着口幹舌燥了。那鈴铛在無風房間裏響了一聲,他并不在意,或許只是湊巧、或許是他剛剛抱着他的時候撞到了床帏上的柱子,他是個不語怪力亂神的皇帝。見到宛宛臉上歡欣,便道:“這鈴铛我收下了,只算做贖罪的一部分吧……這另外一部分,朕親自來讨。”
說罷,便毫不客氣的用手松了宛宛身上的腰帶,剝粽子般,将宛宛剝了幹淨,臉貼着宛宛的臉,極輕的吐着字兒:“愛妃想要與朕試試哪一張圖……”
宛宛張口結舌,面紅耳赤,不能言語。
舜元仿佛也不想等他言語,只是也速速褪了自己衣裳,攬着宛宛便鑽進了早就鋪就好的雕花拔步床中。
舜元倒是乏了,半躺着抱着宛宛騎在自己身上,宛宛跪的辛苦,身體越往下吃進一份,便輕聲哼上一陣。舜元卻早已急不可耐,在宛宛耳邊吹着氣:“愛妃跪着不累麽?不如朕托着你?”便伸手輕輕托着宛宛的腰,宛宛此番才算卸了力,微微随着舜元的手,晃着腰,體味着這不容易消受的雨露君恩。
門外的宮人們只能聽到那魅極惑極的呻吟聲,便都不由得感覺膝下一軟,只聽得那個聲音帶嬌帶喘:“慢一點……慢一點……”
宮人們雖然常在這伺候的,也都逐漸聽慣了這聲音,卻還忍不住豎起耳朵往下聽去。
只聽得那嬌聲極痛苦又極纏綿的一叫,原來是舜元在他全力倚着他的手時,松開了手,此番連根沒入,宛宛吃痛卻感覺無比暢快,只覺着腦內空空,便什麽都想不得了,舜元趁勢翻身将他壓在身下,見他失神,便要退了去,只聽到宛宛在耳邊輕嘆:“不要……不要走……”舜元抽退至大半,之間得宛宛目中春情柔軟,便帶了十足力氣又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