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宛宛想起不久前丁太監正在樓下跟一幫灑掃宮人訓話,便點了點頭。

“那我讓他給你送過來的書,你看了嗎?”舜元的口氣裏有種東西松軟了下來。

宛宛這才想起來,昨天上午的時候,丁太監倒是差人擡了一只箱子來,那只箱子看上去年頭有些久了,只看見丁太監神神秘秘道:“宛主子,這箱子是陛下吩咐給你送來的,您這兒可得藏好了,若是叫皇後娘娘看到了,不止老奴要挨罰,就連陛下的臉也不好看,可快叫下面人給擡到內室去,您自個兒偷偷瞧着,可別叫人知道了去。”

丁太監這番故作神秘,倒是引得宛宛有十足興趣,見丁太監一走,便啓開了箱子,只見裏面都是些書本、畫軸。春雨捏着鼻子,用手絹扇着灰,從箱子裏取了一本,随手一翻,便是一張春宮圖,只見那圖上兩人皆全身赤裸,在花園隐秘處,仿佛旁若無人般的交媾。春雨一看,就大笑起來,把書往他身上一丢:“啧啧啧……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的來來回回念叨起來。

宛宛看了兩頁便感覺身上滾燙,臉是再也無法在春雨面前擡起來了,看這看着那畫上畫着的并不逼真的人形仿佛忽然就成了他自己,另一人則仿佛變成了舜元。這麽一番想象倒是讓他坐卧不安起來,又看見春雨都快笑岔氣了,趕快把書丢回箱子,踢了一腳。又用了些術法封住了箱子,以免春雨自己再開箱子來取笑他。

只是這個時候舜元問起來……

宛宛如夢初醒般答道:“看了……是看了……”聲音只是越說越小,忽的仿佛想起了什麽:“那上邊畫着的都是男人與女人……”

舜元微微貼近,語氣中的溫熱撲到了他的臉上:“無妨,哪裏不明白的,今夜朕與你試的時候,朕耐心教你……”

宛宛臉上又紅了一分,失神間便信口答道:“好……”

答完才發覺頗為不妥,只是這時候,舜元已經慢慢吻了上來,宛宛一陣心悸,心跳的太快、身上太燙,只是覺得心口要炸裂開了。他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握到指節發白……他不是沒聽過有修煉得道的動物化人的故事,如此心悸,難道是道行不夠?可是怎麽就不見春雨心口難受……難不成自己修行了兩千年,這都快得道成仙、白日飛升了最後還比不上那只五百年的小狐貍?不行,看來還是得找個機會好好問一問春雨……

這時膳房的太監已經上了樓,在旁邊跪也不是、站也不是,丁太監不在,這宮裏誰都不敢說自己摸得準舜元的性子,最終一個小太監湊趣,認定了富貴險中求,便從旁道:“陛下,膳房的人來了,皇後娘娘那邊傳了話,倒是關心您呢,說是讓您早些歇息,顧惜身子。”

舜元松開宛宛,回頭看向那個太監,沉默着,倒是不發一言。宛宛只見到那個太監臉上的表情從自信得意、逐漸轉向了一種畏懼與惶恐,戰戰兢兢就跪了下來,好一陣兒,才聽到舜元又重新說話:“你退下吧,以後別再朕面前當差了,就滾去淨事房吧……”那小太監苦着臉,哆哆嗦嗦的領了旨便離開了。

丁太監領了一日一夜的罰,生生的跪了一天一夜。待到時間足夠時,雙膝已然不能彎折,跟皇後請過安後,便找了個角落,用力的搓着雙膝,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丁太監在內廷官階頗高,服色深沉,在這角落倒是不顯了,只聽得兩個小太監在花叢竊竊私語。

其中一個道:“昨天陛下來過皇後娘娘這兒,倒是發了好大一通火,你知道嗎?”

“知道知道,皇後娘娘在陛下面前懲治下人,陛下以為這是殺雞給猴看,本就窩火,誰曉得後來皇後娘娘還問起了陛下跟那位美人主子的私事兒,陛下氣得一點臉面都沒給皇後娘娘留呢!摔了杯子就走,連禦醫都不讓請……”

“這……後來在美人主子那的事兒你聽說了,就是小金子的事兒……”

“後來還有啊……小金子不是陛下面前當差的嗎?”

“那你可就不知道了……昨日陛下在美人主子那臉色剛好看了一點兒,皇後娘娘就差人來傳話了,說是讓陛下保重龍體……這幾日,宮中誰不知道陛下都快把美人主子寵上天了……這話不就是說陛下好色荒淫麽……這話一說,陛下當即臉色就青了,小金子昨天真是鬼迷了心,也不看看什麽時候,就在陛下跟那美人主子親熱的時候傳話,陛下親口下了口谕,把小金子調到淨事房洗馬桶夜壺了……”

“小金子平時那麽得意,這下可是栽了……”

“可不是嘛。”

“哎,不對,這平時傳話的不是丁總管嗎?怎麽又變成小金子了?”

“你真是……昨天陛下在這發火呢,丁總管可不開眼,為皇後娘娘求情,這帝後之間不能失和,可不就拿丁總管出氣了嘛!剛剛還在這兒跪着呢,跪了十二個時辰。”

“啧啧……以後皇後娘娘這邊當差可得小心……”

“這還用你說……宮裏的瞎老鼠都知道陛下對皇後娘娘可真是……”

接下來是一串暧昧而鄙薄的笑聲。丁太監聽牆角聽了半晌,這時膝蓋酸痛已然好了大半,從陰影處鑽了出來,仿若無人般,咳嗽了兩聲。那兩個剛剛妄議主上的小太監,立刻齊齊的跪了下來,面面相觑,只是希冀那丁太監沒聽他們議論幾句。

丁昭前前後後打量這兩個小太監幾眼,最後幽幽嘆道:“舌頭是個好東西,只是,是腦袋重要還是舌頭重要?”

那兩個小太監吓的臉色慘白,一個立時拽住丁太監的衣袂,懇求道:“丁總管,我等……這是初犯……真的……奴才們才進宮不久,還不知道規矩……”

另一個小太監也哀求道:“奴才們真真是初犯,這……丁總管饒命啊……”

丁昭冷笑道:“我饒你們自然不難,可是這話要是給其他人聽見了,不管是在陛下、娘娘還是在宛主子那邊學一遍舌,那你們腦袋可就要搬家了!”

那兩個小太監臉色更白,在月色下,顯的甚是吓人,哆哆嗦嗦的大聲喘着氣,不敢再看丁昭一眼。

“我這是為你們二位好,去割了舌頭,好歹日後還能保住腦袋……”

那兩個小太監已經匍匐在地上,放聲哀嚎。

丁太監正得意之際,忽的又有一太監來報:“丁公公……陛下在美人主子那兒,問您領完罰了沒有,領完了罰就過去伺候。”

丁太監承一承手:“多謝,這位……公公。”他話還沒說完,卻擡頭仔細盯着那傳話的太監,皮笑肉不笑的哼了幾聲:“張總管……這等跑腿傳話的活,怎麽您做上了?這不合時宜吧,司禮監難道除了張公公外,無可用的奴才了?”

張太監并不與他蠻纏,微笑道:“丁總管貴人事忙,爾等不敢與丁總管争鋒,做做跑腿傳話,已覺足夠榮幸。”

丁太監只冷哼一聲,用十分力踹了跪在地上的兩個小太監一腳,便朝向中殿方向去了。

見丁昭一走,那兩個小太監如蒙大赦,立刻撲到在張太監的腳下,口口聲聲的感念他的救命之恩。

那張太監微微笑着,便受着了,跪了一會兒,見那兩個小太監情緒稍稍平靜便道:“你們不必感念我的救命之恩,我倒還想請二位做些事情。”

那兩個小太監疑惑道:“張總管請說。”

“您二位剛剛在這的話,我也聽到了 ,這話确實是不合時宜,但是,到底是真的吧……”

小太監們臉上一熱:“事關皇家聲譽,我等小奴才,怎麽敢瞎編……”

張太監點點頭:“那就請二位在這宮中散播散播,傳到這宮中人人都談,人人都知此事,那麽二位也就性命無虞了。俗語說,法不責衆……就算雷霆震怒,陛下他也不會殺了這宮中所有的宮人來平複口舌波瀾……”

那兩個小太監畏縮道:“這可是殺頭的重罪啊……”

“您二位今天腦袋本來就是我撿回來的,如若不願意,我也不勉強,再将二位的性命拿了去就好……”張總管說話時總是微微笑着的,才讓他的話令人如此齒寒。

那兩個小太監呆了一陣,才明白過來那話的意思,立刻磕着頭,應承下來此事。

張太監收起笑容,惡狠狠的朝着中殿的方向瞧了一眼

這丁太監快步趕到中殿時,只見到宮人們都在門口守着,又擡頭看看月亮,月上中天……那此時便是陛下在幸那美人主子了……這時他才粗粗喘了一口氣,用袖子在腦袋上摸了一把汗,正打算去找一處清淨地方歇歇腳,卻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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