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甜品

“啧,禇臨你這黑眼圈也太明顯了,說吧,昨晚又跟你的小女朋友刷了幾百道題啊?。”

禇臨沉默地将作業上交給課代表,嘴角微微向下,顯而易見的心情并不怎麽好。

“怎麽了這是?”陶可放下鏡子,“別不高興啊,今天下午我請你去吃點兒甜食,那家甜品店推出的新品不錯,吃了保管你心情好。”

禇臨點頭:“上分記得叫我。”

“跟我客氣什麽,那你說說,是你家裏邊又發生了什麽亂糟糟的事兒,還是跟你的小陛下鬧了矛盾了?”

做了這麽久的朋友,陶可對禇臨太了解了,沒等禇臨回答,看見禇臨在他說後半句話時明顯又往下走的嘴角,陶可心中有數。

陶可正了神色,聚精會神開始分析:“你昨天還挺高興地跟我說,你和你家小陛下以後都可以親密無間了,再沒有姜予年阻撓,這不是好事嗎?”

一股無名火從昨晚一直燒到現在,禇臨淡道:“她應該是知道了我和姜予年以她為賭的事,心裏不舒服,從昨晚到現在一直沒有回話。”

陶可聽了,心中頓時一凜,注意力更為集中。

禇臨和姜予年打賭的事沒幾個人知道,而能夠跟那位小陛下透露消息的也就只有姜予年一個了,這其中姜予年要是沒有從中作梗,誰信。

不過……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陶可神色一動,拍了拍旁邊禇臨的胳膊,凝重道:“其實還有個可能,你說姜予年會不會就是你家那小陛下?昨晚你倆打賭他輸了,一個月不能和小陛下聯系,但他要是你家小陛下……”

見禇臨依舊不為所動,陶可心知他沒聽進去,說着說着停下了話頭。

也許,果真是巧合吧。

校園生活,學習終究是主基調。

即便hot帖依舊在首頁高高飄揚,昨天激昂的氣氛也逐漸冷卻下來了,想來要不了多久,這件事便被揭過,和許多學生時代發生的一樁樁事一樣。

褚昀罵罵咧咧收拾行李離開了a市,他沒臉再待下去了。

本來他以為自己足夠沒下限,結果姜予年比他更沒有下線,把他龇牙咧嘴的大頭照印廁紙上,去呵護a市幾萬人的嬌嫩肌膚。

偏偏之前簽訂的合同寫得明明白白,他想告都沒處去告。

褚昀離開前,跟他媽金女士大鬧了一通。

“你明明知道天盛都是姜韓兩家的産業,那些狗屁愛心超市也是,怎麽就那麽蠢非要跟他們簽合約?a市那麽多企業可以合作你就非得在這根樹上吊死?”

金女士玲珑嬌小,年過四十保養得宜,臉上沒有一絲細紋,只是頭發上有幾縷銀發,噼裏啪啦的打砸聲刺穿耳膜,她從沙發上虛虛抱着頭起身,到一旁躲避,冷不防被一個青花瓷茶盞砸中肩膀。

随即那茶盞落到地上,裂聲清脆地碎了。

“嘶。”

金女士忍着疼,也忍着眼眶的酸澀,躲到真皮沙發背後看着突然發瘋的兒子,試圖跟他講道理。

“a市的其餘産業,能跟這兩家相比的沒有多少,況且是姜總親自過來跟我談的合作,哪裏想到後來那些小輩竟敢鑽空子這樣胡鬧,媽都是為了給你以後當明星鋪路,這樣你之前在七中做的事被人捅出去,也有這些慈善事業給你遮掩。”

“鋪你媽,我這輩子都快被你給毀了!”

褚昀雙眼赤紅,像是有淋漓的血滴進去,直直看向金女士的眼神讓她心底發涼,那是看仇人的眼神。

身側的手擡起,褚昀指向金女士:“憑什麽我生下來就是私生子?不管去哪兒都被人戳脊梁骨,哪怕禇臨他媽從褚家搬了出去,我住進夢寐以求的別墅裏,還是被別人用異樣的眼神看着?”

“你別說了,”金女士被刻骨的恨意壓得喘不過氣,強忍的眼淚決堤湧出,“是媽媽的錯,你別說了。”

“他們走了,這麽多年你也沒能上位,現在褚方南被那個新來的秘書勾着走,我這輩子都只配當個私生子了是嗎?”

褚昀從狂怒中慢慢平複下來,諷刺地笑了:“姜予年,禇臨……我這輩子都被他們兩個鄙夷瞧不起,媽你說,憑什麽呢?”

褚昀被司機送往機場,鵬鳥般倏然騰起的飛機升空,他含恨往下看。

殊不知,他躲過了災難般的一劫。

……

放學後,姜予年步行往校外走,他橫穿過馬路,拐過幾道彎,透着銳意的長眉微蹙,總覺得有點異樣。

猛然回頭向身後看了眼,周圍是剛下班放學的行人,神色匆匆地路過,并沒有奇怪的面孔。

姜予年暗道一聲奇了怪了,繼續往前走。

與他相隔五十米遠處,禇臨望着前方再次拐彎的背影,默然無語。

怎麽又和他的路線重疊了?

禇臨并沒有跟蹤,他應陶可的盛情邀請去甜品店,出了校門便看見一道熟悉的背影就在眼前不遠處,接下來他要往哪邊走,姜予年便也像是得知了他心裏所想的路線一樣,跟着往哪邊走。

他們似乎總是有這種孽緣。

手機振動聲響起,是陶可打來的電話:“禇臨你正在過來嗎?”

“嗯,大概十分鐘後就到。”

“我在這兒碰到之前一起cos的朋友,你介意一起拼個桌嗎?”

“不介意。”

姜予年看眼手機上的地圖顯示,應該就是在前邊不遠了,可身後那被黏着的感覺依舊沒有消失。

大白天的,跟蹤他做什麽?圖財圖色?

他手伸進口袋裏,把現金平整地塞進手機殼裏,修長骨感的手背在臉頰下巴處蹭了兩下,這他沒辦法藏了。

姜予年走到店門口,被人注視的感覺更強烈了。

禇臨遠遠地望着,他看見姜予年來到陶可所說的那家甜品店前,門口站着一個身穿背帶裙,鵝蛋臉雪白的姑娘,她還沒有長開,嬰兒肥帶着些稚氣。

那小姑娘見姜予年過來,眼睛一亮,手誇張地舉起揮了揮,笑着說了句什麽,接着姜予年失笑揉了下她腦袋,兩人一道往甜品店裏走。

禇臨眉目冰涼,心中說不出什麽感受,嘴角弧度攜着諷意。

站在店外沒多遠,就能聞到裏邊香甜的氣息溢出來,誘惑着街上走過的人,禇臨進到裏邊,聽見陶可招呼他:“禇臨,在這兒!”

禇臨向聲源處偏頭,陶可坐在角落朝他招手,對面坐的赫然是鵝蛋臉背帶裙的小姑娘,斜對面則是……姜予年。

小姑娘雙眼微微睜大,朝他笑着點了下頭,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

姜予年若有所思地望着他,随即像是釋然了,一雙看着便風流的桃花眼微彎。

禇臨在前臺點好餐,走向角落四人桌留給他的位置,拉開座椅坐下。

陶可清了清嗓,給他介紹:“這是十二班的姜絨,跳級上來的比咱們小一歲,中考生病沒發揮好進了普班,我圈裏邊的老鐵。”

小姑娘桃花眼彎起,笑得很甜,禇臨注意到她的姓頓了頓。

陶可又道:“他是……”

姜絨眨眨眼,等陶可停下話頭才道:“我知道,他是禇臨哥哥。”

說完,她看看禇臨,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姜予年,姜予年偏頭皮笑肉不笑凝視她,姜絨索性縮了回去。

姜絨扭頭的動作很明顯,她也是十三中學生,顯然是從那荒唐至極的帖子上得知的。

氣氛有點微妙,陶可專注喝果茶隔岸觀火。

姜絨理了理裙子,笑道:“禇臨哥哥你真好看,我哥經常提起你。”

姜予年:“……”

禇臨不明白好看和經常提起之間有什麽關聯,有點不知道該怎麽接話,只道:“謝謝。”

“嘿嘿。”姜絨笑得有幾分傻氣。

本周上新的香草冰激淩口味爆漿麻薯,以及另點的西米露、椰子凍一一上桌,四個人開動。

姜絨只吃了一點,顧及體重戀戀不舍放下勺子,她察覺出什麽,不斷地用眼神示意姜予年。

姜予年沒懂她在暗示什麽,看了兩眼後接着低頭吃,姜絨搖頭嘆了口氣。

偶爾陶可會借着點評口感說上兩句,四個人不至于太過冷場,其餘時候都是姜絨和禇臨的你問我答。

姜絨道:“禇臨哥哥你跟我哥一個在一班,一個在二班,平時體育課都是合班一起上的吧?”

“對,不過一般情況下自由活動時還是按着班來。。”

“這樣啊,那也很好啦,等我下學期考進實驗班找你去玩。”

“好。”

“禇臨哥哥……”

等陶可和禇臨離開,姜絨拿上小錢包,屁颠屁颠跟在姜予年後邊走出甜品店。

“哥,剛才你怎麽都不說話的呀。”

“食不言寝不語。”

“那是在外邊,剛才都是自己人,你腼腆個什麽勁。還說跟我請教怎麽追人呢,剛才人就坐你對面你一句話都不理。”

姜予年腳步忽然停了,他捏住姜絨命運的後衣領,沉聲問:“你說什麽?”

他手上沒用力,姜絨輕易掙開,重複道:“你不是想追禇臨嗎?我今天表現多好,結果你瘋狂拖我後腿還兇我!”

“哥,追人最重要的一點是要勇敢!你看禇臨哥哥那麽好看,我剛才看着都賞心悅目,你要是把人帶回家,我肯定不作妖不挑事。”

姜予年總算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他冷着臉道:“我要追的不是他,相反,他是我情敵。”

姜絨愣住,聲線顫抖:“可是我把裝了你高清寫真的U盤給他了,哥,你不會打死我吧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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