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致富 “願意啊

喬焉的第一想法就是:走。

她拿錢辦事, 沒理由甲方爸爸可以不用她了,她還賴着人家,未免有失優秀打工人的精神內核。

喬焉跑回書房, 拉出皮箱。

東西不多, 基本都是道具不用她帶走, 很快就收拾好了。

她檢查了一遍,扣上箱子拎起來,剛要出門,陸清予回來, 堵住門口。

氣氛有一丢凝固。

喬焉和面前的人大眼對大眼, 都沒說話。

幾秒後,陸清予的眼睛動了動, 掃了下她手裏的限量奢侈品皮箱。

那是之前想走喬焉路線的某老總送給她的答謝禮。

因為陸氏采納了這位老總公司提的方案,老總以為是她的枕頭風起效了, 硬是把皮箱塞給她, 不收不行的那種。

這只皮箱,全球就一百只。

喬焉本來想賣掉的, 但出于藝術的考量,她決定還是用幾次再賣。

陸清予這樣輕輕看了眼皮箱, 她忽然就覺得自己拿的是燙手山芋, 差點掉了皮箱。

好在她心理素質過硬。

“合适嗎?”陸清予開口。

喬焉一頓:“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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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清予插着口袋,又看了皮箱, 淡淡道:“我幫你致富, 你跑路。”

“咳!”她幹笑兩聲, “這致富路上,哪兒什麽幫不幫的?不都是利益相關嘛。”

陸清予點頭:“學的很快。”

“陸先生教的好。”

陸清予反手關上門,走到沙發那處坐下, 淡漠的神情讓喬焉恍惚間把他和第一次跟她談判時的樣子重合。

而此刻回想,那個時候似乎已經變得很遙遠。

“為什麽要走?”他問。

喬焉抿抿唇,笑着說:“這不是看陸先生要有真的幫手了嘛。我這個假的就不浪費你錢了。”

這話是她的真心話。

可不知道為什麽,說的時候,她心口憋堵的厲害,像是每說一個字就增加了壓在心頭上的分量。

她想,大概是要失去這麽好的工作而不舍吧。

陸清予沉默地看着喬焉,看了一會兒,他探身敲了下茶幾,說:“不合規。”

“怎麽會呢?”喬焉反駁,“我就是按照合約規定才該走的啊。”

“哪條?”

“新加的那條。”她說,“就是如果我們其中一方有了親密關系,那就……”

“誰有親密關系?”

“啊?”

喬焉叫他這兩個反問問的懵掉。

她趕緊從頭捋,捋不清楚就掰起手指捋,惦着弄清楚了一口氣說明白。

正捋到第二點,陸清予打斷:“是你和那個男老師?”

“什麽男老師?”她更亂了。

“送票的那個。”

“我送票?我……等等!”

喬焉找回智力,板正話題核心:“陸先生,明明是你的問題,你怎麽全推我身上了?”

聽這意思,就是聽見了。

陸清予找到問題症結所在,心下松了口氣,可同時,又起了些煩躁。

他抱臂,擡頭說:“你既然聽見,我有答應嗎?”

喬焉眨眨眼:“可是……”

“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是戀人關系。”他又打斷她,“要是我忽然又和別人建立關系,外界會怎麽看我?”

這怎麽了?

小說裏那種富家公子為了權勢金錢抛棄真愛,轉而娶門當戶對小姐,十幾年後又遇上真愛偷偷生下的女兒,也就是女主,展開一段曠日持久的豪門虐戀的狗血故事……她以前一天看一本,還得哭腫眼。

陸清予看她眼睛溜溜轉,一時猜不到她想的是什麽,又往前面探了探身子。

“怎麽不說話?”

喬焉回神,止住了自己奔流而去的後續構思。

其實她想的這些也沒用,更不對,人家富家公子抛棄的是真愛,可她是假愛,沒有可比性。

“陸先生,我認為我們的關系比較特殊。”她說,“要是能按照合約那樣完成,肯定是好的。可如果出了變數,事情就會複雜。那還不如找個借口及時‘分手’。”

說着,她搓搓手:“買賣不成仁義在,我肯定也不會獅子大開口,陸先生稍微補償我一點點違約金就行。”

陸清予聽這話的前半截皺起眉頭,聽到這裏,又給氣笑了。

“我怎麽違約?”

“怎麽?你是那個變數啊。”喬焉理直氣壯,“不是你,合約就會繼續呀。”

陸清予張張口,卻沒說話,隔了會兒才說:“你中途單方面解除合約,按照規定,你獲得的所有收益應該全部歸還給我。”

收益、全部、歸還?

喬焉連遭三個雷劈,臉都白了,操着變了調兒的聲音說:“你胡說!我沒違約怎麽還成我倒貼了?我不還!”

聞言,陸清予拿出手機翻找出電子版合約,找到其中一條:“自己看。”

她抽抽嘴角:這狗摳兒還存着電子版就是等這一刻吧!

奸商!最奸的奸商!

喬焉伸出顫抖的小手去接手機,碰到手機的時候又反悔:“我看什麽?我不看!就是你違約!你那個青梅回來了!”

陸清予反問:“她回來和我有關系?”

“這不廢話麽!”她瞪着眼睛又氣又急,臉頰泛起粉紅色,“她回來了就可以幫你,我也就不用演戲了啊。然後你們就……你剛才說什麽?她回來……和你……”

陸清予正色道:“我和她除了從小認識,沒有其他關系。”

停頓一下,他又補充:“以後也不會有。”

喬焉還想要跺跺的腳,穩穩踩在了地上。

那一秒,壓在她心頭的不明重量變戲法似的,頃刻消失。

陸清予看她低着頭又不說話,煩躁感加深,失了耐心,冷聲說:“如果你執意要終止,我尊重你。但是我沒有違約,你之前的收益必須……”

“我幹!”喬焉啪地擡頭,兩眼冒光,“我不是個半途而廢的人,為了公司,我必須咬牙堅持!”

“……”

陸清予叫這變臉比翻書還快的本事弄得愣了一下。

可回過味來,他又莫名松口氣,那種不知名的煩躁也随之消失。

靠着沙發,他說:“剛才不是要……”

“此一時彼一時!”她微微一笑,“陸先生,請你不要剝奪我渴望進取,渴望致富的決心!”

陸清予輕哂:“是不想返還收益吧。”

你說什麽?

風太大,我聽不見!!!

喬焉一臉坦然的拎着她的小皮箱往回走。

陸清予在她轉身時,忍不住笑了,唇邊綻開酒窩。

“但是——”

喬焉忽然扭頭,他又馬上斂了笑:“什麽?”

“但是,這次你是沒有違約。”她說,“但如果以後你建立了親密關系,還是要如實告訴我。我們趁早解綁,按照之前說好的,和章奶奶交代清楚。”

陸清予敷衍地“嗯”了聲,擺擺手,示意她快走。

喬焉笑笑,一轉身,夾着的畫板沒夾住,啪嗒落地,裏面的畫紙灑了一地。

其中一張飛到陸清予腳邊。

喬焉沒在意,放下小皮箱去撿畫。

陸清予也撿起了畫,看到上面畫的東西,一怔。

“好像少了一張呢。”喬焉自言自語,“我明明記得……”

她擡起頭,就見陸清予拿着畫紙,目不轉睛地看。

壞了!

喬焉沖過去拿,可看都看了,還怎麽瞞?上面明明白白畫着呢。

“為我設計的?”陸清予問。

她僵硬地點了下頭,實話實說:“陸先生總給我獎金,我也不能一點兒良心沒有吧。所以就想着給你做個蛋糕慶祝你過生日。我不知道……”

你不過生日。

陸清予捏緊畫紙。

這上面畫着一個蛋糕,蛋糕上面堆滿元寶和鈔票,正面寫着紅彤彤的大字,筆體和風格簡直是給八十歲老人過壽的标準版。

就是字換成了:陸先生,祝你天天掙大錢,生日快樂!

陸清予不說話,喬焉絞了絞手指。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膽肥兒了,一咬牙,幹脆把藏心裏的話也說了:“陸先生,你大哥去世那麽久了,也沒關系吧?再說了,你是你,他是他,還不許你……”

陸清予瞧她一眼,她捂住嘴。

陸清予和陸清兆的感情很好吧。

陸晴不也說是陸清兆的陪伴才讓陸清予過上正常孩子的生活?那在陸清予心裏,大哥的位置肯定很重,所以他沒心情過生日。

想通這點,喬焉覺得自己太自以為是了。

“對不起。”她道歉,“是我多嘴了。”

她提溜起小皮箱回書房,關門前,又聽:“你願意給我過生日?”

喬焉不假思索:“願意啊。”

21號那天,喬焉出門。

接她的司機是陸清予的禦用司機。

這位大哥一直有種神秘氣質,像極了電影裏那種兼顧殺手等多重功能的假司機。

陸清予不告訴她是要去哪兒,弄得她更加好奇,再加上這位大哥的加持,讓她分分鐘有種一去不回或者被帶到什麽秘密地點搞邪.教儀式的趕腳。

喬焉當了一路的編劇,車子來到燕城城南的一個別墅區。

這裏的別墅一部分在前面呈別墅群分布,開過這片區域到後面,別墅數量驟降,成了一個挨着一個的湖心別墅。

“過橋後進入地下車庫,您去從電梯進去就行。”司機提醒。

喬焉沒忘給大哥安排的人設,吓了一跳,卡了幾秒才點頭道謝。

電梯到。

喬焉在門邊巴頭往兩邊瞧,除了一扇大門,通道上什麽都沒有。

“……”

不會真是搞什麽祭祀吧?

喬焉懷着忐忑的心情,磨磨蹭蹭打開門,進入室內。

房子裏面很溫暖。

标準的英倫複古裝修,和泰曦公館的風格如出一轍,但感覺卻要比泰曦公館多了幾分說不上來的味道,大概是溫馨吧。

因為客廳中間有一個大大的壁爐。

小時候,喬焉看的那些國外電影,每當演一家人相親相愛的畫面總是有壁爐出鏡。

她還和喬亦廷說她們家裏也加個壁爐,譚微同意,喬亦廷也說好,只可惜……還沒實現,他們就不在了。

喬焉轉開視線,這時,身後傳來熟悉的低音炮:“來了。”

陸清予穿着黑色西褲和黑色襯衣,襯衣扣子解開兩粒,露出鎖骨,右手拿着一瓶紅酒,站在樓梯旁。

他頭頂的斜上方有一頂水晶燈,細碎的暖黃光灑下來,一部分落在他的臉上,暈染開原本剛毅的輪廓,讓他變得柔和。

“你的司機走了。”喬焉背着手站好,“他一會兒不送我們回去嗎?”

陸清予朝她走來,走到她的面前,垂眸睥睨着她:“害怕?”

“誰怕啊?”她梗着脖子說,又瞄了下兩邊,“不過……這房子裏該不會就我們倆吧?”

“嗯。”

“……”

我去!搞什麽啊!

喬焉真有點兒慫了,視線胡亂掃掃,瞥到不遠處餐廳也亮着燈,桌上似乎也還擺着菜。

陸清予瞧她強裝鎮定的樣子,彎彎唇,又說:“空手來的?”

不然呢?

喬焉看看空空如也的手,點頭。

陸清予嘆了口氣:“不是有蛋糕?”

“你吃啊?”她詫異,“你也沒說,我還以為你不過了,所以就……”沒再花冤枉錢。

喬焉咧咧嘴,想起什麽,翻開包。

“不過我有曲奇。”她笑着說,“這個是工作室老板娘免費讓我嘗試的,我也不知道你今天要幹什麽就給帶着了。聰明吧?”

陸清予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蛋糕變曲奇,還聰明?

又嘆了口氣,他說:“吃飯吧。”

喬焉收起曲奇,小尾巴似的跟着陸清予:“陸先生,你明年過生日我再給你做吧。到時候我練的也就更好了。”

陸清予不言語。

她自顧自繼續說:“哦,明年我們就沒關系了。那要不我給你寄過去?”

陸清予忽然站定,轉頭看着她。

她以為他有話要說,也擡頭看着他。

兩人面對面站着,屋外是呼呼而過的寒風,與屋內的溫暖如春形成對比。

女人水亮的雙眸映出男人的樣子,她白皙的面龐浮現着嬌美的微紅,像是精致的瓷娃娃,漂亮而純真。

陸清予幾次張口,卻始終沒有說出來。

其實他并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只是覺得她剛才的話叫他不舒服,想糾正。

可糾正什麽呢?

喬焉見他半天也沒說出來個字,又想到了什麽。

“對了!我有這個!”她翻出手機裏之前拍的蛋糕練習圖,舉給他看,“陸先生,你就沖着這個許願吧!我到時候給你P個蠟燭!”

陸清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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