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致富 “這會兒還演戲就沒意思了
海城, 洲際酒店。
周家是海城的老牌豪門望族,聲望不低。
周老爺子九十大壽,政商界名流紛紛前來祝賀, 不過說是祝賀, 也是變相的上流圈子應酬。
陸清予在酒店套間見到顧念杉。
顧念杉身穿白色抹胸魚尾紗裙, 充分展現出芭蕾舞女演員的優美體态。
見到陸清予,顧念杉莞爾一笑:“六哥。”
陸清予颔首,看看時間,本想去套間裏的書房打工作電話, 顧念杉又開了口。
“上次那次, 我還以為六哥生我氣不理我呢。”顧念杉笑笑,“我回去反省了。六哥就是我的六哥, 我以後一定多注意,不像小時候那麽任性。”
聞言, 陸清予打量顧念杉片刻, 說了一聲:“好。”
時間差不多,陸清予和顧念杉到宴會廳參加壽宴。
許多賓客是熟面孔, 明知陸清予有女朋友,但見陸、顧二人的組合卻并不驚訝, 反倒是探究, 或了然。
先前賀家少爺的未婚妻譏諷地笑笑:“還真以為咱們燕城的豪門裏要出個癡情種呢。看來,也不過如此。”
賀家少爺望過去, 看到顧念杉親昵地挽着陸清予手臂, 不由得皺起眉。
“待會兒少說兩句。”賀家少爺提醒未婚妻。
未婚妻冷哼:“怎麽?你心疼那個姓喬的?那你去啊, 她現在不是陸清予的人了,你可以出手。”
這說的是哪門子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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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家少爺冷冷瞪未婚妻一眼,沒言語。
陸清予和顧念杉到內間給周老爺子祝壽。
老人家有兩子一女, 不幸的是女兒早夭,剩下的兩個兒子生的也都是兒子,導致周家兩輩裏一個女孩都沒有。
因為和顧家是世交,老人家算是看着顧念杉長大的,一直把她當孫女看待。
這會兒,顧念杉一到,老人家眼裏就看不到別人了,一口一個“囡囡”,叫的親切。
顧念杉也會讨老人家歡喜,坐在身邊,說着年輕人的新鮮事,逗得老人家眉開眼笑。
周老爺子問顧念杉有沒有男朋友?
顧念杉快速看了眼在和周家長子說話的陸清予,害羞道:“沒有呢。爺爺您是要給杉杉介紹嗎?還是做媒呀?”
周老爺子自然在陸清予一進門就留意到這個優秀的年輕人。
新一輩中,他能看得上的,還能稱贊幾句的,也就陸原這個小孫兒了。
“清予啊。”老人家喚道。
陸清予過來,恭敬叫人。
周老爺子笑笑:“談戀愛沒啊?男人啊,得先成家才能立業。”
陸清予張口想說在談,顧念杉搶話:“爺爺,這都什麽年代了?哪有那麽早成家的?六哥還得拼事業呢。”
“不沖突,不沖突。”老人家拍拍顧念杉的手,又看向陸清予,“清予,要我看,念杉這丫頭就和你蠻配。你們呀,金童玉女。”
顧念杉頓時臉就紅了,一個勁兒說“沒有的事”,拉着周老爺子,說要給老人家拆禮物,事情就這麽揭過去……
事後,顧念杉和陸清予道歉。
“六哥,我也是怕了。”她嘆口氣,“要不是借着你囫囵過去,爺爺肯定要給我介紹別人。我可不想到時候尴尬。”
陸清予沒說話,但臉色并不好看。
顧念杉咬咬唇,又說:“六哥放心。估計爺爺很快也就知道你有焉焉,不會再亂點鴛鴦譜了。”
陸清予沒有因這話緩和,只說:“我希望你說的不再任性,是真話。”
說完,一個人率先離開。
顧念杉站在原地,攥緊裙擺,強忍着沒露出旁的情緒。
九點左右,宴會結束。
陸清予直接到酒店頂層的套間休息。
扯開領結,他坐在沙發上,問方逸回燕城的事安排好沒有?
“按您的吩咐,是早晨最早的航班,十點就能落地。”
陸清予點下頭,又問和倫敦那邊的合同推進的怎麽樣?
提及這個,方逸對自己老板的崇拜之情簡直又高了一個大度!
這次倫敦談判,明面上是洽談合作落成燕城新一代标杆性度假村的事宜,實際是陸清予想要吃下歐洲創業公寓的項目。
陸慎東和陸慎西兩只老狐貍借喬焉舅舅的事想攪亂這事,可陸清予絲毫不慌,直接将計就計,讓他們以為陸清予因為這事煩心,而私底下,已經和合作方達成共識。
不過,為求逼真,陸清予也完全沒管喬焉舅舅這事,更沒管喬焉。
這麽做,也是為了以此作掩護,讓那兩位伯父以為他在避嫌,這才顯得他為這件事煩心的真實性比較高。
“一個小時之前,DH總公司的代表已經和我們簽約了。”方逸壓着激動心情說。
陸清予睜開眼,心上的一塊石頭,落地了。
正要舒口氣,他想起什麽,再問:“她那邊情況怎麽樣?”
方逸頓了下:“喬小姐一直待在筠園,譚家那邊的人也沒有再過來,喬小姐一切安好。”
這下,陸清予真的舒口氣。
方逸走後,陸清予拿出兩只盒子。
一只盒子裏面裝着手工泰迪熊,小熊穿着粉色毛絨小裙,憨态可掬;一只盒子裏面是一條粉鑽手鏈,是他之前讓方逸在蘇富比拍的。
這條粉鑽手鏈和之前她拍下的那條粉鑽項鏈很配。
陸清予想象它們戴在喬焉身上的樣子,不由勾了勾嘴角。
淩晨四點四十七分。
大多數人正在熟睡,但也不少人還在熬夜,或工作、或失眠,或在網絡世界暢游。
一則名為:《重磅消息!燕城恐變天!陸氏繼承人和顧家千金即将訂婚》的消息,點燃網友神經。
僅僅不到十分鐘,消息就沖到話題榜前五名。
連帶對陸清予和顧念杉的各種介紹也層出不窮,大家一時間全都知道他們是青梅竹馬,是豪門裏少有的真愛,不少女網友直呼又相信愛情了……
方逸得知這件事時,已經是早上六點。
他大腦死機了整整十秒,在意識到他很有可能因為失職而失去飯碗後,他即刻撥通陸氏公關部負責人的電話。
可想而知,負責人也懵了。
公關部用最快的速度把相關消息全部删除,網友再搜,什麽都搜不到。
可消息爆出來的時間太絕了,現在就算是全撤了,消息早就擴散完了,根本沒有太大作用。
了解到這個情況,方逸打算背着荊條去見陸清予。
喬焉是被手機的連環震動吵醒的。
她又做了一晚上的夢,快到四點才将将睡去。
這會兒,喬焉無比煩躁地摸來電話接通,裏面傳來譚思思的聲音——
“我說你怎麽就不把陸總帶家裏來呢?原來陸總早就玩膩你了啊。也是。你算什麽?也配得上陸氏繼承人?人家顧家千金才是陸總的絕配。”
喬焉猛地睜開眼:“你說什麽?”
“你還不知道呢?”譚思思笑起來,“那你就去好好知道一下,順便也了解你自己是什麽貨色吧。”
聽筒裏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喬焉定了會兒,坐起來。
她還有些茫然,不知道該幹什麽,可心中隐隐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正想試着去搜索下新聞,她之前在的那些名媛群及時為她“友情科普”了。
有一個名媛把網友總結的事件脈絡的帖子發到了群裏。
陸清予和顧念杉的名字全用字母代替,陸氏公關部的人再厲害也删不了這種帖子。
喬焉點開,單是置頂的陸清予和顧念杉在宴會上成雙入對的合照,就叫她的心髒猛地一抽。
帖子裏總結陸清予和顧念杉的“感情經歷”。
還說昨天在周家老爺的壽宴上,老人家親自為他們做媒,陸清予當時并沒有否定,顧念杉一臉嬌羞,種種跡象,都在表明——好事将至。
這些名媛就着帖子激烈讨論起來。
A:[要是顧念杉,我還服氣些,畢竟條件在那兒擺着了]
B:[是呢,顧念杉,服氣的]
A:[之前那個姓喬的算什麽東西?每次跟她說話,我都覺得掉價!]
C:[同感!真的不喜歡這種小平民/吐/]
D:[所以啊,什麽階級的人就待在自己的階級不好嗎?]
B:[話也不能這麽說,能讓她和陸總有過一段,夠她吹一輩子的了]
A:[吹什麽吹?我要是男的,絕不要這種愛慕虛榮,還是被人玩剩下的女人!]
A:[髒!]
B:[等等,那個人是不是還在群裏啊?]
她們正好聊到這裏,喬焉也看到這裏。
不待喬焉反應,她們連再羞辱她的機會都不給了,直接像丢垃圾一樣,把她被移出群聊。
與此同時,之前那些為了巴結喬焉而加她的男男女女,無一例外将她拉黑。
喬焉呆坐在床上,頭發還亂着,定定地盯着被子一角,像是被掏走了知覺。
嗡!
手機再次震動,她跟着也抖了一下。
Grace:[出來見一面吧]
顧念杉為先一步見到喬焉,連夜坐飛機飛回燕城。
她幾乎一晚上沒睡,但渾身散發的高傲絲毫不少,見到喬焉,她也終于不用再僞裝,直接露出不屑的笑。
“坐吧。”顧念杉端起咖啡,“這家是正宗英式早茶,怕你吃不慣,我就沒點。你現在看看,我請客。”
喬焉說:“這會兒還演戲就沒意思了。”
顧念杉稍頓,笑了笑,放下咖啡:“看來,你也挺聰明的。那我們也別耽誤彼此的時間,畢竟我的時間用在你身上,你還不配。”
“離開清予。”
“你這樣的女孩,我見過太多了。”顧念杉說,“你以為你是他的真愛?別白日做夢了。清予的另一半不僅僅是要最優秀,還要能幫上他,讓他在陸氏屹立不倒。你可以嗎?”
喬焉挺直腰板坐着,臉上沒有一絲情緒波動,只藏在桌下的手扣緊了膝蓋。
“你不可以。不僅不可以,別人還會笑話清予找了個普通人,你将是他的污點,知道嗎?”
顧念杉冷笑一聲,攪拌着咖啡:“我知道,一個人享受過物質的浸染,很難再洗掉。我也不是個小氣的人,兩百萬,夠不夠?”
喬焉微微一笑,沒說話。
顧念杉蹙起眉:“最多五百萬,再多你就不值了。”
五百萬?
喬焉噗地笑了,笑到捂住了嘴。
她真想說,她給陸清予打工這段時間,前前後後,不算獎金都有五百萬了呢。
那麽多錢,一定可以贖回爸媽的畫,到時候她就能自己攢錢去旅游,去拍那些美美的照片……
“你笑什麽?嫌少?”顧念杉問,“喬焉,你有自尊嗎?寵物還沒當夠?不屬于你的人,你就不要惦記,那都是白費。”
喬焉還在笑,笑得肩膀在抖,渾身在抖。
笑夠了,她放下手,說:“你覺得你這點兒錢能買的了我?你以為你是誰?”
“你……”
“一個不要臉的綠茶,還跟我談自尊?”
顧念杉蹭一下站起來,抄起手邊的咖啡就要潑過去。
喬焉眼疾手快,搶先她抓到咖啡,照着那張精致卻虛假到和石膏有一拼的臉,狠狠潑了過去。
顧念杉先是一愣,随即驚叫聲震得咖啡廳顫了顫。
服務員圍過來給她遞毛巾、擦臉,她把這些人罵走,指着喬焉:“我一定要讓你好看!你一分錢都別想從我這裏得到!”
喬焉看她,就像看小醜,淡淡道:“放心,你的錢我不會要。用了,我會反胃。”
喬焉從包裏拿出幾張現金放桌上:“這杯咖啡,我請你。”
“就當我謝謝你給我表演低劣的茶藝了。”
陸清予從知道熱搜的事後,氣壓持續走低。
方逸去查信息源頭,查了半天沒有查到,這也讓陸清予十分不悅。
方逸回來這一路戰戰兢兢,大氣不敢喘。
下了飛機,他們上車。
方逸想着是不是說說工作,轉移下老板的不愉快,老板手機忽然響了。
陸清予看到那兩個字,眉心一跳。
頓了頓,他接通電話:“喂。”
喬焉說:“陸先生,我們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