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張藝興看到有個女人走到了吳亦凡身邊,不知道說了什麽,吳亦凡笑着搖了搖頭,對方像是不相信似的又調笑了幾句,然後拿出一份文件給他簽字。吳亦凡簽字的時候,她靠得很近,刻意把目光膠着在他的臉上,他卻一直不為所動。張藝興心裏湧出一陣酸酸的情緒,一邊揉着脹痛的眼角一邊罵自己是傻瓜。
原來有一種溫柔,不是你想要就能要得起的。
“你怎麽了,這麽憔悴,被家暴了?”鹿晗揉着太陽穴看着站在他家門口失魂落魄的張藝興,疑惑地問。
張藝興舉了舉手裏的紅酒,嗓子啞得跟被砂紙磨過一樣:“今天心情好,想找你喝酒。”
鹿晗挑了挑眉頭,心情好?誰心情好是滿眼血絲面如菜色聲音嘶啞的?還喝酒,你那三杯倒的酒量是存心要給我添麻煩的是吧。
張藝興一進屋裏就愣住了,吳世勳随意地坐在客廳的大地毯上吃着零食,脆生生跟他打着招呼:“藝興哥~”鹿晗養傷那段時間吳世勳跑張藝興家跑得很勤,一來二往的兩人就變熟了,有時候張藝興還要他幫着做家務,但人家那是累并快樂着。
“你們同居了?”張藝興話還沒說完就被鹿晗一個爆栗敲在頭上,縮了縮卷毛腦袋還不怕死地說:“不然我實在想不出來為什麽這個時間段他會出現在這裏。”
“哦,別誤會,我過來跟鹿哥看部電影,選修課有篇文章要寫,就是關于這部電影的。”吳世勳站起來整理了一下因坐着而弄皺的衣服,“鹿哥,要不我先走了,你跟藝興哥慢慢聊吧。”
真是個上道的純爺們兒,張藝興默默地在心底表達着對小孩的欣賞,等他出門後就對鹿晗說:“從鹿老師到鹿哥,你們進展挺快的。”
鹿晗拿出兩個高腳杯,打開紅酒倒了進去,又換了一部輕松的愛情片,舒服地窩在沙發上,不忘給張藝興飛一個白眼:“說正經的,你今天到底來幹嘛?”
張藝興拿起其中一杯酒,輕輕搖晃了一下,讓酒的香氣在鼻尖萦繞,杯中物澄清透明,紅得刺眼。
“我問你個事兒。”
“說。”
“你跟世勳,就不怕擦槍走火?”
鹿晗輕啜一口紅酒,幽幽地說:“擦什麽槍,走什麽火。”
“我的意思是,你本來就是喜歡男人的不是嗎……這個……”張藝興想了半天也表達不出自己的意思,又怕鹿晗生氣,只能無奈地摳着腮幫子望向天花板。
Advertisement
“天下的小Gay千千萬,不是随便兩只都能湊在一塊兒的。別說世勳了,你我不是認識的時間更長嗎,要下手也先對你下手吧。”鹿晗笑了,這個榆木腦袋,八成又是什麽事情想不通了,“別把男人之間的事情想得那麽龌龊,其實也跟普通人的戀愛一樣。”
跟普通人一樣,初識,熱戀,争吵,分開,憤而不見。
性向不同,不代表愛的方式有所差異。
“鹿晗,我想,我喜歡上個人了。”
“吳亦凡?”
一下子被說中心事,張藝興緊張得差點沒把杯子裏的酒全灑了:“你,你怎麽知道?”
鹿晗輕笑着舉起修長的手指點了點張藝興的鼻子:“聞出來的。”
有一種獨特的味道,是屬于互相吸引卻渾然不知的兩個人,我到底該是添一把柴讓這欲望之火燒得更旺,還是一腳把這星星之火給踩熄,把同性愛的甜蜜與酸楚通通扼殺在搖籃中?
當下他比較好奇到底是什麽契機讓張藝興突然開了竅,于是淳淳誘導挖掘事情真相。當知道張藝興只是被人吻了一下就變得心緒不寧思維混亂的時候,鹿晗握拳望天流下兩行清淚,今時今日還停留在這種清水的劇情上,怎麽對得起苦苦追文的廣大觀衆!
正義使者鹿爺為了世界的和平為了社會的安定,下定決心要把繁星兩只送做堆,帶他們走向基情無限的康莊大道。
見張藝興兩眼直直盯着電視機,不好,愛情片裏男女主角開始舌吻了,趕緊上前把電視機關了。
張藝興說:“幹嘛呀,這不挺好看的嗎,怎麽關了?!”
鹿晗雙手叉腰氣勢逼人:“你現在還有心思看這種東西!”然後手腳麻利地打開ipad找出一整頁的電影名稱,放到張藝興面前:“你應該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當代基壇推薦的百大洗腦基影,小清新重口味皆有之,滿足不同人群的不同需求。
張藝興随便點開一部,臉立刻變紅了:“你,你……不是,我,诶……”誰能告訴我哪兒來的這麽多火爆動作場面?!
“你甭管哪來的,你不是想不通嗎,看看,看看就想通了。”
“鹿爺你沒搞錯吧,這些跟愛情動作片有什麽區別?!我是人又不是牲口,我在意的是感情,感情!”
鹿晗撓頭,好像也是,挑來挑去,選了個經典的:“要不這個,很适合你這種感性又性感的人看。”
海報上兩個男人相擁而眠,畫面隽永而深刻,上方是一扇打開的窗,窗外的白鴿撲棱着翅膀凝固了這寧靜又悲傷的時光。
晚上吳亦凡在外面吃了飯才回來,他知道張藝興在生氣,那家夥開始玩起躲人的游戲來了。本來去找他一起吃飯順便認認真真道個歉,去到辦公室才發現人請假了根本就沒在,浪費了他準備了一下午的表情。
客廳裏燈亮着卻不見人,吳亦凡放下手中打包的肉夾馍,叫了兩聲“藝興”也沒人應他,正覺得奇怪就看見張藝興擦着頭發從浴室走了出來,全身帶着濕漉漉的熱氣,臉也被熏得有些發紅。
原來是洗澡去了,吳亦凡松了口氣:“你在家呢,吃了沒?給你買了肉夾馍,綠林路那家的。”有一次跟張藝興經過那邊的時候,這人那渴望的眼神讓他上了心,只是沒想到排隊購買花了一個多小時,期間被各種奇怪的眼神圍觀的過程不忍贅述。
“哦,好。”本來是簡單的寒暄給彼此一個臺階下,可是張藝興這厮突然就像出現了冷漠無情的第二人格一樣,連一個眼神都不甩給吳亦凡。
吳亦凡無奈地說:“你理我一下好不,好歹吱一聲啊。”
張藝興擡起頭盯着吳亦凡,扯下頭上的毛巾突然開口:“吱。”
吳亦凡一下被氣笑了,這與生俱來的幽默感真是到哪兒都忘不了,也罷,讓他氣消點再好好跟他說。作為室友他早就對張藝興的傲嬌屬性一清二楚,幹脆來了個以退為進。
張藝興支楞着耳朵聽吳亦凡進了房間又出來拿了衣服往浴室去,身體上每一塊僵硬的肌肉才慢慢歸位,全身一下軟在了沙發上。摸了摸紅得通透的臉,剛才還是控制得很好的,盡管嘴巴也只能逐個單字往外蹦,盡管眼睛都不敢往人身上放,盡管再被他撩撥幾下自己鼻血都快出來了(被熏的)……
沒關系的,只要他不知道,我就可以把自己隐藏得很好。
“藝興!你過來一下——”毫不知情的那位一聲叫喚又攪亂了張藝興稍微平靜了些的精神世界,他又開始手腳僵硬緊張起來。
“怎,怎麽了?”
吳亦凡指着浴室裏失靈的燈問:“這燈怎麽突然滅了?之前不還一直好好的嗎?”
張藝興“哦”了一聲,去了陽臺找來一根棍子,往燈上捅了捅。
“老毛病了,線路有些接觸不良吧,一到冬天就這樣。”
他捅了半天燈也不見亮起來,吳亦凡問:“是不是燈泡壞了,要不換一個。”
“在那電視底下的櫃子裏有新的。”
“我來吧,我個子高點。”吳亦凡很自覺地拿了新燈泡過來,把張藝興拉到一邊,小心翼翼踩上凳子忙活起來,三下五除二把燈泡裝好,一開開關,還是沒亮。
看到這人吃癟張藝興忍不住咧嘴亮出了小酒窩:“技術不過關啊吳亦凡同志——”
“終于舍得笑了?”吳亦凡抿着嘴巴摸了一把張藝興的頭發,結果摸得滿手的水,“頭發還這麽濕,趕緊吹幹去吧,別感冒了。”
張藝興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一下拉住了他的衣袖:“和好好不好?”
“你說什麽?”
“我說,和好,好不好。”
吳亦凡反手握住他冰涼的手:“本來就沒在氣。昨晚,真的對不起,原諒我。”
“我是不是有病,怎麽可能這麽喜歡你?”張藝興望着落地窗外的點點星火,嘴巴裏振振有詞。吳亦凡走了過來,把手裏切好的水果遞給他:“你又在念叨什麽,吶,拿着。”
張藝興回了他一個不能再甜的笑:“我在念一句電影臺詞。”
“什麽電影?”
一個男人和一個男孩的愛情,他愛他,他也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