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節
屏幕裏看到吳亦凡那張帥得過分的臉,張藝興就繃不住笑了:“這樣看你好奇怪哦。”
視頻裏吳亦凡穿着黑色毛衣盡顯文藝範兒,頭上卻弄了個發箍,把頭發結結實實地攏在了腦後,露出了光潔可鑒的額頭,看起來有點滑稽。雖然不難看,某個角度看還會讓人心跳漏掉半拍。
“有什麽奇怪的,少見多怪。”吳亦凡耍帥似的對着鏡頭捋了一下發尾,“我就是光頭也是大帥哥一枚。”
張藝興掏耳朵:“我一大早爬起來不是為了關注你的自戀宣言的,敢不敢給點建設性的話,興爺我洗耳恭聽。”
現在是北京時間早上8點,溫哥華時間下午4點,盡管張家父母已經完成晨運買菜煮早餐的全過程了,但按平時的作息,張藝興還在黑甜鄉盡情地徜徉,若不是為了會情郎哪裏會起這麽早。
吳亦凡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嗯,我在這兒挺好的,很久沒見爸媽,回來覺得很親切。”又用手爬了一下梳得整整齊齊的額發,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就……也挺想起你的。”
張藝興抿起嘴巴露出深淺不一兩個酒窩:“你看看,我就說你離不開我吧。凡凡啊,兒行千裏母擔憂……你就安心地去吧。”
吳亦凡扭着眉毛哭笑不得:“你什麽時候成我媽了……大過年的你就不能正經點嗎?”
“放心吧,正經如我一般不搞笑。”
聽到這話吳大帥非常自毀形象地露出了牙龈笑。
張藝興掰着手指絮絮叨叨地跟吳亦凡聊着家常事,聊到最後幹脆趴在了桌子上。一邊聽着吳亦凡在那邊說話,一邊用修長的食指拂過屏幕的虛拟影像,盡管感受到的只是靜電給指尖帶來的輕微到幾乎可以忽略的熱感,但還是覺得這樣的觸摸,仿佛那人就在身邊。
“藝興?”吳亦凡發出質疑的問句,“困了?要不再去睡個回籠覺吧。”
張藝興揉着眼睛笑了笑:“雖然困,但還是想跟你說話啊怎麽辦?”
吳亦凡的表情輕松下來:“你去睡吧,我也該去吃晚飯了,咱們回聊。”作勢要關視頻,張藝興趕緊直起身體喊住他:“诶,等等……”
“又怎麽了?”
抓耳撓腮半天憋不出什麽深情的話語,張藝興只好說:“其實也沒什麽……要不我等下發郵件跟你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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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注意休息,晚上別玩得太瘋。”
在吳亦凡略顯肉麻的注視下,張藝興關掉視頻,然後倒在床上把頭埋在被子裏咆哮:“他是怎麽把‘想你’倆字說得如此自然如此順溜的!為毛我就是說不出來!張藝興你沒用啊沒用!臉皮給我厚點敢不敢!”
遠在西半球的吳亦凡心靈感應般地抖了一下,一定是張藝興又傲嬌了,回去一定要加強“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教育,積極灌輸“兩個凡是”精神:凡是吳亦凡作出的決策,張藝興都必須擁護,凡是吳亦凡的指示,張藝興要始終不渝地遵循。
具體怎麽實施又是另外一回事,口號喊一喊還是可以的。
結束了和張藝興的對話,吳亦凡對着電腦罕見地發起了呆。他兀自想起金俊綿的話,他并不能理解金俊綿是站在什麽樣的角度上說出威脅他的話,他們既是校友也是相處多年的同事,即使工作上存在相互競争的關系,也不至于上升到敵對的層面。退一步講,就算吳亦凡放棄公選,金俊綿也不一定能順利勝出,因為組織上有自己的考慮,而個人的能力從來都無法左右組織的意見。
也就是說,就算吳亦凡曾經是一枚棄子,可金俊綿是連當棄子的資格都沒有。
可見在領導的考慮中,從不把他們兩個放在同一個起跑線上。
金俊綿不會不清楚這其中的玄機,難道是因為,他其實是在嫉妒張藝興,或者說,在眼紅自己對待張藝興的感情,忍不住給這份感情使個絆子。
吳亦凡其實很不願意往那個方面去想,自己不是萬人迷也不是大衆情人,一顆心只能給一個人。朋友就是朋友,跨過那條線就會很尴尬。
糟糕,該怎麽去解決這件事,既不傷害金俊綿又不讓張藝興知道?吳亦凡開始頭疼起來。
這個時候門外的敲門聲響起,吳媽媽打開了房門:“阿凡,出來吃飯吧。”
天底下父母的擔憂都有異曲同工之妙,跟張爸張媽一樣,吳家父母關心的也無非是吳亦凡的工作和對象問題。吳亦凡個性獨立,當年父母移民加拿大時自己并沒有跟着出去,而是留在了國內完成學業,繼而參加工作。吳家父母比較開明,也沒有對他的選擇多加幹預。
“來吧阿凡,咱爺倆喝一杯。”吳父舉起了紅酒的杯子,“你難得過來一次,爸爸送你三句話:第一句,少年得志是一劫,別把自己看得太高,第二句,權力欲和控制欲要加以收斂,隐忍不代表無能,第三句,做事做人,但求問心無愧。”
雖然是老生常談,卻是切切實實的道理。
這不是說教,而是期待。
吳亦凡一直很感謝父母給他灌輸的理念,回頭看每一步的時候,都會慶幸家庭教育給自己帶來的正直堅毅果敢的性格,讓他在這條路上走得穩且快。
“謝謝爸爸,我會記住的。”
兩只杯子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
給吳亦凡夾了一筷子菜,吳母笑着補充道:“有了朋友,別忘了帶回來給爸媽看看!”
她說的朋友,自然指的就是女朋友。
吳亦凡只是點點頭說:“一定會的。”
我一定會,把我那可愛懂事的戀人帶出來溜一圈的,我相信你們也一定會喜歡他的。
手機響起了有新郵件的提示聲,吳亦凡停下筷子打開一看,是張藝興發來的。
“別讓我飛,将我溫柔地豢養。”
吳亦凡彎起嘴角。
真是的,把我想說的搶先說了出來,張藝興膽子越來越大了。
“兩個凡是”洗腦政策迫在眉睫。
charter 22
年初六是張藝興值班的日子,本來只是走個過場,他早早去市府辦報了個到就回了自己的辦公室,給吳亦凡發了郵件又上了一會兒的網,被春晚的後續效應和無聊的社會新聞接連刷屏後,居然開始犯起困來。
天剛下過一場小雨,溫度不算低,屋裏開着暖氣,是适合催生瞌睡蟲的環境。
金俊綿本來也只是想過來裝裝樣子,路過辦公室就看到張藝興趴在桌子上睡得一臉安逸,半長的劉海遮住小半邊臉,微紅的雙頰随着呼吸有規律地起起伏伏,嘴巴抿起,似乎還殘留着入睡前的笑意,于是輕移腳步走到他身邊。
電腦屏幕上新郵件到來的标志不停地閃現着,金俊綿點了一下鼠标,打開了這封剛剛收到的郵件。
是吳亦凡寫來的。
也沒有什麽特別肉麻的語言,只是用平常的語氣敘述着他在溫哥華的點滴,不過百來字也充分體現了吳亦凡惜字如金的風格,只是在結尾處寫了這麽一句話:“我很快回來,等我。”
又來了,又是這種無比別扭的感覺,像悶在心頭的異形不斷伸出觸手撩撥他那急速膨脹的怪異感。
吳亦凡說過的,他說俊綿,像苦行僧一樣在這條路上尋尋覓覓,最後卻要摒棄自己的驕傲與執着,戴上面具去面對一切,到底能不能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
說到底,無論是面對感情還是前途,吳亦凡都比別人更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金俊綿終于看清,其實他就是無法接受吳亦凡有了一份甘願為之奮鬥的感情而已,那份安之若素的勇氣才是最讓人嫉妒的。
渾渾噩噩走出辦公室,迎面碰上了一臉焦急的金鐘大。
“今兒誰值班來着,我現在要到陪樸市到島上去搞征地的事,撥個人給我使使。”
金俊綿想張藝興還睡着呢,于是說:“還是我陪你一塊去吧。”
一念之間,千差萬別。
就這麽跟着金鐘大走了,金俊綿甚至還不知道自己身負什麽樣的重擔,更不會了解這項工作中潛在的危險性。
張藝興是被窗簾甩在窗上的聲音驚醒的,外面天色已黑,風聲呼嘯,看起來像是要醞釀一場少見的冬雨。起身把窗關好,活動了一下關節,拿起水杯往茶水間走去,才發現不少人聚在走道上對着外頭指指點點的。
“怎麽了?”張藝興好奇地湊上去看,政府大院正中央矗立着的飄着國旗的杠子,不知怎麽的,國旗升到一半就沒辦法繼續上去,卡在中間活像降了半旗一樣。
“說不定要有大事發生。”圍觀的人群中有人開着玩笑。
某個房間的百葉窗被風吹得嘩啦啦地響,把人們紮紮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