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節
吓了一大跳,大家罵了幾聲作鳥獸狀散開。張藝興看了一眼天邊翻滾而來的烏雲,手心卻開始猛烈出汗,有種強烈的不祥的預感萦繞在心頭久久不肯離去。
吳亦凡是得知樸允寧出事的第一時間被召回的,一下飛機就坐上了金珉碩的車,馬不停蹄地趕往醫院,連行李都來不及放下。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盡管收到的信息上寫的是“市長外出公幹遭遇交通意外”,但直覺告訴吳亦凡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在一個紅燈的間隙,金珉碩慢慢踩下剎車:“不是車禍,是被人砍傷,在島上。樸市,鐘大和俊綿都有不同程度的受傷……”
“在島上?”吳亦凡銳利的眉峰蹙起,心裏明白幾分,“兇手是什麽人?”
“他跑了……這人大概是個瘋子,真正的喪心病狂。”
吳亦凡臉色一凜,內心随着金珉碩的訴說漸漸變得驚恐:“什麽原因?尋仇?”
“傷者動過手術都還沒醒,只有幾個目擊者錄了口供。事實真相仍不得而知。”金珉碩把方向盤握得緊緊的,本來一下下數着紅燈秒數的大拇指居然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現在還不能确定是不是跟當地的釘子戶有關……如果是去處理那些敏感事情,堂堂一個市長身邊一個武警都不帶,該說他是過度自信呢還是估計不足呢?”
這的确是樸允寧的作風,固執,強硬,沒想到就是這種性子,害了自己也害了別人。
看到前方綠燈亮起,金珉碩深呼吸了一口氣,重新踩下油門:“現在追究這些也沒意義了,我們必須和警察配合,防止當地發生群體性事件,也算,為鐘大做點事情……”止不住的悲傷從濃濃的鼻音中傾瀉出來。
吳亦凡拍拍他的肩膀,無聲地安慰着他。
消息沒有大範圍傳播開來,政府封鎖了消息來源,新聞媒體對此事尚未知曉,所以吳亦凡和金珉碩趕到醫院的時候只有寥寥數個人守在深切治療室門口。
樸燦烈背靠着牆壁疲倦地閉着眼睛,濃重的黑眼圈和冒出的青茬極不和諧地出現他那張總是笑着的臉上,他又垂下頭,順着牆壁滑了下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吳亦凡走了過去喊着樸燦烈的名字,看到他整個人消瘦得厲害,連睜開眼睛都需要極大的力氣。樸燦烈擡起無力的雙手指了指深切治療室的方向,通過透明的窗可以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樸允寧,整個頭部被厚重的紗布纏繞着,看起來十分吓人:“沒有生命危險,但他的臉,算是毀了……”
吳亦凡握住他的手試圖給予他能量和勇氣:“你必須振作起來,他需要你的支持。”
冰冷的淚水不斷湧了出來,樸燦烈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麽脆弱過,身上仿佛都沒了溫度:“他不是個好官,但他是我爸……做了十個小時的手術,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像是活在地獄裏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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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骨血至親被傷害,無疑像把自己心頭的肉一片一片地剜下來,痛得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
卞白賢也蹲了下來,把形銷骨立的樸燦烈擁入懷中,樸燦烈就這麽蜷在他胸前無聲地哭着,像受了傷的幼獸一樣本能地尋求庇護和安慰。
而在他們不遠處坐着的,是金鐘大的姐姐,她反而比樸燦烈要冷靜得多,只是睜着空洞失神的雙眼緊緊盯着病房裏的金鐘大,幾近崩潰。
他們受傷的程度比想象中的要重得多,樸允寧被砍4刀,刀刀往臉上招呼,從額頭到下颚,慘遭毀容之苦。金鐘大後背和腰部被砍6刀,大量失血,所幸沒有傷到骨髓。就連傷勢最輕的金俊綿,也被一刀砍在胸前,鎖骨斷裂,并遭受了輕度腦震蕩。
主治醫生的描述使吳亦凡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樣呼吸困難起來,明晃晃的白熾燈讓他有了短暫的暈眩感,他有些無法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一切。
怎麽能冷靜?不可能冷靜!那些遙遠的像是只會出現在新聞和小說裏的情節,就這麽發生在了身邊。躺在病床上那些人,他的領導,他的同事,他們到底遭遇了怎樣一種厄運,被傷害的現實是那麽的鮮血淋漓,痛徹骨髓,無情地諷刺着這世間同一時刻的風平浪靜,河清海晏。
吳亦凡脫力地坐倒在過道的椅子上,他終于明白為什麽之前金珉碩會像得了帕金森一樣一直顫抖,過多的腎上腺素刺激着他的心跳和血液流動,它們一直在加速,讓他恍惚不能自已。
“我想現在不是我們傷心的時候。”金珉碩走到他跟前低聲說,吳亦凡覺得自己一定笑得比哭還難看:“那你教教我接下來該怎麽做。”
“做好自己的工作,把兇手繩之于法,這是對他們最好的慰藉。”
為防止有小道消息流出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歪曲事實,政府試圖把保密工作做到位,全部人員取消假期回到崗位上,輪流在醫院和政府大院值班。但還是有些許風聲洩露了出去,媒體們聞風而動,把大院門口包圍得嚴嚴實實。金珉碩和吳亦凡面無表情地擋在最前面充當着人肉圍牆,阻擋着急于了解事實的人們,并且不斷地進行自我催眠,不暴力不反抗不回應。
幸好有武警出現使震懾力上了一個檔次,不然這幾個手無寸鐵的白斬雞很容易被激動的人群踏平。
“哥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麽受歡迎過……”逃離現場後金珉碩表示受寵若驚,白嫩的包子臉被一個焦急的女記者抓了幾條印子,“我是不是該平舉雙手做一個俯瞰衆生的姿勢,啊,博愛仁慈,尊聖敬善。”
吳亦凡笑了:“行啊你,這個時候還知道開玩笑,看樣子還有力氣。”他們兩個剛剛經過了8個小時的值班,正是困乏的時候,被媒體們這麽一鬧,反而精神了不少,困意一掃而光。
金珉碩打了個呵欠:“有多餘的力氣也得去休息休息了,後頭還有硬戰呢。”
吳亦凡說:“我還不累,想去醫院看看,你自個兒去吧。”
昨天樸允寧的情況不太好,臉上的傷口發炎得厲害,得再次進行清創和縫線。樸燦烈又提心吊膽地守了一晚上,幸好之後情況還算穩定,就讓卞白賢接了班守着,自己回去休息了。吳亦凡買了飲料和面包給在醫院值班的同事們,自己拿了咖啡啜個不停,旁邊卞白賢已經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吳亦凡就讓他靠在自己身上睡一下。
上午的天氣不錯,有些陽光,風也不大,吳亦凡本也想閉目養神,不一會兒就被一雙手撫上了太陽穴,輕輕地按摩。不用看也知道是誰來了,吳亦凡連眼睛都懶得睜開,心安理得地接受這惬意的服務。
張藝興看他一臉享受的樣子,忍不住輕輕一巴掌給他打一下:“裝,你再給我裝!”
“喲,小張同志是您吶,long time no see!”吳亦凡像個登徒子一樣捏着人家小下巴盡調戲之能事。
張藝興也是和同事們輪流守了金俊綿幾天,現下也是累得連手指頭都動不了。
坐在了吳亦凡的右邊,張藝興也把頭靠了上去:“吳科好福氣,左右逢源好不風流。”
吳亦凡看看兩邊面黃肌瘦的兩只,感覺自己左右肩膀壓力山大,一挑眉頭:“要不換你來?”
張藝興吃吃地笑:“我沒你行,還是讓你來吧。”說罷手指就纏上了吳亦凡的大手,聲音懶懶地說:“如果不是因為俊綿哥,大概躺在裏面的人也有我一個。”
當天值班的人是他,如果不是金俊綿跟着去了,也許他也難逃受傷的厄運。
“這是他的命吧。”吳亦凡仰頭望着天花板,“當中可能發生了你不知道的事,像蝴蝶效應,一點細節的改變就會引起連鎖反應。”
“什麽叫人生無常我算是體會到了。所以,趁活着,趕緊相愛吧。”張藝興老氣橫秋地發着感嘆,吳亦凡艱難擡起手拍他腦袋:“別在這傷春悲秋了,我剛看到有醫生走過去俊綿的病房了,別是他醒了吧,你趕緊去伺候着。”
張藝興站定一個帥氣的手勢扔過來:“Yes sir!”
金俊綿的情況有所好轉,已經可以慢慢吃點流食了,由于他傷勢較輕又熟知當時的情況,所以在他醒後沒多久警察就給他錄了口供。具體的情形居然和金珉碩猜測的差不多,當天他們三個人驅車到島上去,主要是想去了解一下當地的征地情況,樸允寧在職久了難免有些官威,不知怎麽的跟群衆們有了一些争執。本也不是什麽大事,另外那兩個畢竟也是老油條了,從中周旋幾下讓彼此下得來臺這事也就完了。沒想到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