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別扭貓的誘拐法則(三)
雖然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但陸敬哲始終沒有料到,男人做起0號來,真的是如此慘烈的事情。
原本還打定主意在床上裝成個誘受,結果對方才剛插入尖端,他就忍不住沒形象地慘叫出來,旖旎床戲立刻變成了殺人現場-_-
安睿卡在那裏也很抽搐。
雖然知道這個人應該是個生手,但想來有膽子開口就邀約做零號、還懂得随身帶健康檢查的人,起碼不會是處的……
自己錯得太離譜了。
“抱歉……”陸敬哲咬着牙關努力表現出無所謂的凜然模樣,一扭臉,“我沒做好心理準備,你繼續吧。”
“……”
再繼續下去,就真的要殺人了……
安睿無奈地嘆了口氣,拍拍對方的臀側,“先等等。”
連接的部位分開,安睿從床頭拿了酒杯喝了一口,在俯身渡到那人的口中,見對方稍微放松了一些,這才從枕頭下面取來剛剛才使用過的KY。
一般來說,bottom是很懂得自我保護的,所以潤滑這種事情,他們說已經可以了,安睿也就覺得沒問題。
但陸敬哲顯然是很受不了被擴張的過程,才稍微松弛一點,就立刻皺着眉頭擡腿踢人,“可以了,別磨蹭。”
結果就造成了之前的餐具。
這次安睿很耐心地替他潤滑了很久,他向來是個溫柔又體貼的好床伴,沒有惡劣的性癖,更不會再床上為難伴侶——
除了沒有專一對象這一點外,應該說一切都很好。
手指在下身戳戳戳的感覺實在讓人愉快不起來。
如果不是那張臉讓自己很賞心悅目的話,陸敬哲很想學學外公養的那頭驢,撅蹄子把身上那人踹下去。
可泡他也是花了不少時間下決心,也積攢了這輩子所有勇氣的,現在臨陣退縮顯得實在不合算。
最後也只能青筋暴起地平躺着,豪邁地叉開兩條腿,任由那人在自己屁股那裏折騰。
“啧,輕一點。”
“……”
安睿埋首潤滑。
“還要多久啊?”
“……”
安睿埋首潤滑。
“我說,直接上吧。”
“……”
安睿埋首潤滑。
大概是感覺得到對方緊張得不停說話的情緒,安睿嘆了口氣,湊過去輕輕吻他,一手繼續擴張入口,另一手則暧昧地撫慰起他的分身來,“你是第一次吧?”
“唔……”陸敬哲正被夢中情人摸得爽,聞言迷迷糊糊地哼了一聲,随即銳眸一瞪,“才不是!”
“哦?”安睿不置可否地挑眉看他,“那你是喜歡痛一點的?”
“……”
陸敬哲瞬間陷入沉思——承認自己是個處男跟承認自己是個M……到底哪個比較丢人?
還沒等他思考出結果,兩腿突然被那人撩了起來,緊接着,火熱的硬物便抵在了秘處。
陸敬哲刷地撐大了眼,緊張地吞了口口水。
安睿好笑地安撫,“別怕,這次我會小心的。”
“哼。”
陸敬哲一撇嘴,大大方方地把兩腿纏繞在那人的腰間,“你進來了?我怎麽沒感覺?根本就不疼……啊啊啊啊啊!”
床猛地吱嘎搖晃起來。
那一晚,陸敬哲再也沒有機會用他那張嘴巴來挑釁了……
在床上挑釁男人的自尊心,真是件蠢斃了的事情。
陸敬哲趴在沙發上,聽着安睿蹲在自家浴室裏用花灑給小貓咪洗澡的聲音,恨不得把當年那段慘痛的回憶敲出腦海。
即使現在,想到那一夜,都覺得屁股痛。
最賤的是,自己後來竟然還無數次主動撲上去,繼續找那人。
雖然用的理由比較扭曲——
安睿的雞雞屬于國家免檢産品,質量保證,比其他雜牌安全可靠-_-
騙鬼呢。
陸敬哲把臉蒙進抱枕裏嗤笑。
一見鐘情就一見鐘情吧,其實也沒什麽不好意思承認的。
回到N城的幾天,安睿時不時會來探望他。
保持的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常常是帶了食物來,進門就先伸手試他的體溫,然後就兩人面對面坐在餐桌上吃飯。
有時候陸敬哲也感覺得到,安睿看着自己的表情似乎有些迷惑,也有些焦躁。
對于安睿來說,向來是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這次對待自己顯得那麽拖泥帶水,明顯到,連陸敬哲這個當局者都看得那麽清。
兩人似乎都在等對方說點什麽,卻又找不到合适的開場白,時間久了,連陸敬哲都覺得,真的很疲倦。
晚上陸敬哲翻了翻自己的存款,發現裏面的金額還真的不算少,尤其是自己已經有了父母留下的這套房子,連房貸都不用負擔。
他想了想,決定先不找工作,好好休息幾天。
電話突然響起。
陸敬哲心中一動,有些疑惑地起身去拿手機。
因為喉嚨還沒有完全恢複,聲音嘶啞難聽,安睿是不會打電話給自己的,有事只會親自過來。
而即使不想承認,自己的人緣也真的很差,那一瞬間,他甚至想不到任何一個可能會打電話給自己的朋友。
來電的人确實有些出乎意料。
“我是羅臣,好久不見了。”
那人的嗓音帶着爽朗的笑聲湧進耳朵,陸敬哲在腦子裏轉了好大一圈,才在某個角落裏搜索到一張蓋着“羅臣”印章的臉。
高大的身材,堅毅的臉,說不上英俊,但勝在男人味十足,在自己跟安睿共同的朋友圈裏面,算是個不錯的對象。
但印象也僅止于此了。
說到底,他也不過在安睿偶爾心血來潮時,跟他們一起打過一兩場網球,喝過幾次酒而已,連交談都沒有幾句。
在陸敬哲沉思的空當,對方又哈哈笑着道,“你又把我忘了?上次打電話給你,你也想了很久。”
“沒……有。”陸敬哲的喉嚨難受得要命,皺着眉沒好氣地問,“有……什麽……事?”
嗓音聽起來就好像刀鋸反複刮着木頭,撕心裂肺得連聽得人都覺得疼。
“……”
結果靜默三秒鐘,那邊突然爆出一句“操,孫子!”,緊接着電話啪地就挂斷了。
陸敬哲冷着臉瞪着響着忙音的手機好一陣,咬牙切齒地道,“精……神……病……”
醜小貓聽到主人的聲音,輕巧從客廳的地毯上跳過來,咪嗚一嗓子,狠狠抓了抓他的褲腳。
“一……邊去。”
陸敬哲瞪了小貓一眼,腳下一擡,小貓就咕嚕嚕地窩成個毛球滾到了一邊。
他看着小貓锲而不舍地弓起背朝自己呲牙的樣子,覺得好笑,忍不住起身走過去,打算再逗弄兩下,冷不丁卻被門口震天響的鈴聲吓得一個趔趄。
他皺了皺眉。
門鈴的按法也絕對不像安睿的風格。
果然,門一打開,一張爽朗笑着的大臉就突然映入眼簾——
“嘿,我聽你說話太費勁,就直接過來了……”說着那人拿了個嶄新的筆記本出來,笑道,“咱交個筆友吧。”
陸敬哲對這人的脫線見怪不怪,始終覺得他的精神層面處于人類的頂峰,不是一般人能夠觸及的。
他沒耐煩地拿着筆記本在上面刷刷刷地寫,“你到底有什麽事?”
羅臣看了一眼,也接過本子,認真地寫一個字念一個字,“我——聽——說——你——病——了——來——看——看——你——”
“……”
你要寫就寫,要念就念!
一邊寫一邊念是幹毛?!
陸敬哲狠狠地把本子搶過來,筆尖幾乎戳破紙張,“你說話!”
羅臣這才松了手,大咧咧地往他身邊的沙發上一坐,“安睿那孫子,只說你病了,也不告訴我一聲你嗓子不行,不然我就直接過來了……剛剛聽你那撕心裂肺的聲音啊,我肝都疼。”
陸敬哲為他言語裏的暧昧抽搐了下嘴角,但看那人純良無害的臉,又覺得大概是自己自我意識過剩了,便冷着臉在本子上寫,“我沒事,多謝看望。”
“嘿,客氣什麽,都是朋友。”
“禮物呢?”
“……哎?”
陸敬哲冷笑着把本子丢進他懷裏,翹着二郎腿雙手環胸,“來……看望……病人,什麽都……不帶?”
羅臣先是一愣,随即拍了拍額頭,“哎喲喂你可別說話了,我腦仁疼……”
然後他頓了一下,轉頭看看這空蕩蕩的客廳,“對了,廚房在哪?”
陸敬哲怎麽也想不到,羅臣這種粗莽的男人,廚藝竟然還不錯。
當然跟身為專業廚師的自己是比不了的,但那架勢……看起來就讓人有種居家的溫馨感。
陸敬哲在廚房邊搬了把椅子,毫不客氣地坐着看羅臣系着圍裙忙活,“你……到底……來幹什麽……的?”
羅臣切菜的手一頓,回頭又是個閃瞎人狗眼的爽朗笑容,“安睿這幾天忙,交代指标要把你喂胖三公斤。”
陸敬哲先是一怔,只覺得胸口有什麽已經慢慢冷卻的東西再次蠢動起來,急忙捶了捶胸口,在本子上寫了幾句話然後抵到羅臣眼前——
“他不是這種人。”
“嗯,我也覺得他不是。”羅臣瞄了一眼就又開始認真燒飯,并不去看陸敬哲的臉,“其實……是我自告奮勇來照顧你的。”
“……”
陸敬哲抽搐着嘴角退後一步,在本子上寫了加粗體的一行大字,“你不是我喜歡的型!!!”
羅臣看了哈哈笑起來,“你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啊。”
陸敬哲松了口氣。
“不過莫名其妙的就挺喜歡你。”
“……”
那口氣猛地哽在了喉嚨口。
羅臣推着陸敬哲走到餐桌邊坐下,舀了碗濃湯推到他面前,半開玩笑似的道,“怎麽樣,讓我追吧?我的雞雞也是經過質量檢查的。”
“……”
陸敬哲耷拉着死魚眼瞪着他,已經完全失語了。
陸敬哲不是沒被人追求過。
事實上,自從他跟安睿搭成了半固定的床板模式之後,圈子裏對他感興趣的人還真的不算少數。
大家都很好奇,能把那個很少固定伴侶的安睿抓在手裏的人,到底有什麽樣的本事。
殊不知,其實一切都是他死皮賴臉抓住對方而已。
眼前這個人卻跟其他追求者不一樣。
不單止是熟人,還是安睿的朋友。
一想到那人可能明知羅臣的心思,還答應讓他來照顧自己,陸敬哲的胃裏就覺得酸水一陣翻湧,看着桌子上的飯菜都變得惡心起來。
他青着臉站起身,直接把碗裏的飯倒進了貓咪的食盒。
然後對羅臣僵硬地道,“回去……告訴他……我……還不至于……讓他替我……找下一任……”
“啊?”羅臣有些摸不着頭腦,皺着眉道,“你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陸敬哲冷冷地勾着唇角,卻絲毫不見笑意,“滾……出去……”
“哎?”
羅臣還沒待反應,就被陸敬哲半強迫地推到了門口,“別……再來!”
砰。
門板被狠狠摔上。
陸敬哲倨傲地僵直着背脊瞪着那扇門,都不知道自己在驕傲給誰看。
小貓咪呼嚕嚕地舔着自己的飯菜。
他靜默一會,緩緩垮下肩膀,回到廚房把羅臣燒的菜全部掃進垃圾桶,随即無比疲憊地再次倒在沙發上。
“別再見面了。”
他給安睿發了這樣一條短信,随即按了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