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銷售技巧(上)

趁着裴蕭棟上樓吃藥的片刻,我一把勾住辛柏的脖子,皺眉問道:“你什麽時候決定?怎麽一點風聲也沒有?”

辛柏看了我一眼,嘆了口氣:“我也是過年前剛被通知的,原本大年夜那天就想說的,沒想到……一快活就什麽都忘了,若緋,我不是故意瞞你的。”

他拉了拉我衣袖,可憐巴巴的。

“去多久?”我不自覺摸了摸無名指上的戒指。

白金的,內圈還刻了我和辛柏姓名縮寫,有時看看還真像那麽一回事。

“一個半月吧,是所希望小學,聽說那裏的人特純樸,晚上睡覺都不關門的……”大概是見我沒生氣,他神色立刻輕松了。

我捏了捏他臉頰,道:“你還是長個心眼吧,免得別人賣了也不知道……”說這話也是給他提個醒,其實這家夥門檻挺精的,要是真扔去荒山野島,他也是第一個回來的。

“若緋,你會不會想我,到了那,可能沒辦法和你天天通電話了……”辛柏靠在我身上,沒臉沒皮的撒了嬌。

我倒是心頭一喜,一個半月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要是沒了辛柏……哇嗚,老子自由了!

“你笑這麽歡做什麽?”他捏了我的臉頰,一臉的不高興。

我連忙調整情緒,咳了一聲:“沒,我這不是為你高興嘛,等你回來的時候搖身一變成了我們靈魂偉大的工程師,以後說不準我這一跑銷售的還得在你的羽翼下啄食呢……”

偶爾逗逗,無傷大雅。

他沖我一笑,皮笑肉不笑的。

“若緋,我相信你,你不會對不起我的對不對?”

他說得特真誠。

我剛想順口應下,不料身後已經有人幫我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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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柏,你放心去,他有爸看着,不會讓他出事的。”裴蕭棟神出鬼沒的從後邊繞了出來,他冷哼一聲,眼神警告我。

我挖了挖鼻子,随後手指一挑,彈了。裴蕭棟臉色一變,眼眸順着我鼻屎落地的方向定在了某處。

下一秒,辛柏掐了下我大腿。

我立刻嗷嗷的叫了。

***

離着辛柏走的日子越來越近,我這心就越來越蹦跶,到了三月的第一個星期六,我終于甩着帕子,嚼着眼淚送走了他。

轉頭的那一刻,我聳着肩,笑了。

我先取下戒指,随手放在了口袋裏,然後叫了輛出租一路駛去了某KTV。事前我訂了個包房,約了銷售部所有的同胞去那裏聯絡感情,說起來,這前期投資我算是下了血本。

進去的時候,人差不多都到了,我打了個響指,服務生立刻捧着單子到了我跟前。

“先來兩瓶酒……”我話還沒說完,一旁有人插了嘴。

“若緋,兩瓶怎麽夠啊,那個……服務生,啤酒來一打,紅酒三瓶,再來兩罐大的綠茶,對了,還有一桶冰塊,順便嘛……”他的手指好像上了馬達,從上到下,翻頁,再從上到下,末了,他朝我笑了笑:“若緋,哥替你點了,你看看還有什麽要加的嗎?”

我沒開玩笑,我的心正在淌血。

我看着他,微微一笑:“白哥随意,這地小弟也不常來,你們覺得好就是好……”

白常,老子記下你了。

單子點完,我開了麥,準備點歌。

“經理,您先來……”我狗腿的把話筒遞給了領導。

領導摸了摸肚皮,特謙虛的拒絕了。

“你們年輕人先來,我不急不急……”

“若緋你不懂,領導的脾氣是要先喝點酒,等情緒上來了才會高歌一曲,來,話筒給哥,哥先來炒炒氣氛,”白常驅使我幫他點了首青藏高原。

歌唱到一半的時候,我借口去了外面,催酒。裏面鬼哭狼嚎的,我心髒受不了。

一曲完畢,我帶着服務生走了進來,只見衆人鼓掌,大聲叫好。

“再來一首,再來一首……”都叫得特虛僞。

“經理,我敬你……”我先給領導倒了一杯。

領導朝我笑了笑,意思意思喝了一口。

“大家随意,別客氣。”我對着衆人說道。

頓時,包房內像炸了鍋似乎,都放開了。

半個小時後,趁着沒人注意我悄悄的挪到了領導旁邊,和他碰了下杯,“經理,我到銷售部差不多也有一個月了,呵呵,你也知道之前我是做行政的,沒啥經驗,說起來到這也算是額頭碰上天花板,經理,我也想好好做下去……不過……”

“若緋……”領導說話了。

我立刻豎起了耳朵。

“若緋,銷售這玩意其實說來挺明白的,一買一賣,誰不會啊……不是說我做領導的不提點你,只不過真要往深了講,裏面的學問又大了,你看看,銷售部十幾號人物,每個人的本事都不一樣,你進來的時候我看你挺活絡的,手段也有點,你現在就差一腳……對了,進來時候給你的潛在客戶資料看了沒有?”

我看了,但說實話,沒看明白。當然,我也跑了,不過十個裏面有九個給我吃了閉門羹,另外一個讓我等了一下午,進去我說了一句話就被人轟出來了。

“你自個好好琢磨,那些公司不錯,另外,若緋,我們是做銷售的,不是做推銷的,我們檔次高,知道沒?”領導說得很誠懇。

但是,他也說得特含糊。

我呵呵一笑,仰頭喝下一杯,看來今晚的投資全打水漂了。

結賬的時候,我拿着賬單手在顫抖。

“先生,現金還是刷卡?”

通常這個時候,服務生都會彎着腰,很有禮貌。

我摸索着口袋,拿出一張卡。

燈光閃爍下,卡面閃閃發亮。沒錯,我拿的是金卡。是我爸的附屬卡,以前一直沒用過,原本今天也不想用,不過耐不住金額巨大啊。

現實,總是會讓人彎下腰,服務生如此,我也一樣。

“若緋,多少?要不要哥先借你?”一旁白常沖我露了口白牙。

“小意思,三萬而已,這點小錢我還付得起,”我潇灑的甩了甩頭,滿不在乎。

“行啊,平時見你挺摳門的,沒想到真人不露相!”他話裏是在誇我,但是那表情分明是笑我做了冤大頭。

我忍。

到了家,我睡在床上越想越嘔,半夜,我起了個身,去廁所上大號。

坐在馬桶上,我面目猙獰,握緊拳頭,使出吃奶的力氣……

然後,沖水。

第二天上班,我重新翻了那些潛在客戶,很仔細,随後,我合上材料,出了公司。領導說得沒錯,我是銷售,不是推銷,或許之前我的确走彎了。

我去花店定了一束花,白色的百合,看着挺高貴的,然後我拿出鋼筆在卡片上寫了幾筆,叫人快遞去了一個公司。

天達恒通,當家的是個女人,四十來歲,單身,之前我去過,不過沒見上面,資料上說她今天生日,我這麽做就想碰碰運氣,要是成了,那是最好,要是不成,也就虧了一束花的價錢。

女人四十,如狼似虎,我賭的就是她的好奇心。

兩天後,我接了個電話,是天達恒通總經理秘書,聲音很幹練,她讓我下午三點到,老總要見我。

放下電話,我知道機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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