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自殺(上)
辛柏那家夥也有心理疾病?
這個問題直接導致我心不在焉,以至于當眼前人一口咬在我手腕上的時候,我才痛呼一聲,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他身上。
“在想什麽?”裴蕭棟皺着眉頭,眼眸中有些惱火我的忽視。
我側着身子把他摟進懷裏,嘆了口氣。
上次過後,裴蕭棟總會在隔天晚上到我的病房探望,每次來他都會過夜,然後在清晨趁我睡着的時候再離開。對于他的這番舉動,我嘴上沒說,但是心裏不可避免的泛起了嘀咕,一個星期一次會面我可以把他當成是一種樂子,但是隔三岔五的,時候一長就成了負擔,說句實話對他……老子有些不耐煩了。
“沒,再過幾天就出院了,所以……”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我幹脆仰頭瞎掰道。
裴蕭棟不知想到了什麽,也垂下了頭悶悶不樂。
過了半響,他低聲回道:“是呀,等你回了家……在你腿傷沒好全之前,我們可能……”
語氣甚為惋惜。
在病痨眨也不眨的注視下,我不禁哆嗦了一下,頓時感覺壓力加身。
動了下身子,我收回手抓了抓頭發,無奈道:“是呀,不過也沒辦法,我爸那盯得緊,太高調的話總有一天會出事……啊,對了,最近你晚上來沒問題吧,萬一被辛柏看見,影響總歸不太好……”
話題順勢轉到了辛柏身上。
他看着我,眸中意味不明。
“柏柏最近搬出去了,所以……不打緊……”
我挑了挑眉,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
“唐若緋,你對柏柏是不是……”裴蕭棟睡在我身側,月色中,他眼底的不安一覽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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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皺了皺眉頭,有些答不上來。
別人都說得不到的是最好的,對辛柏,我兩輩子看得着,摸得到,可是他那顆心,我卻始終觸不到,要說沒點惦記,那絕對是騙人的,但是我還沒傻到用現在不錯的人生去換取那點好奇,凡是都有個度,我對辛柏的,到此結束。
“裴叔你想多了……”我打了個哈欠,蒙頭準備睡覺。
裴蕭棟沒在問,他靜靜地看着我,然後合上了眼。
***
事情的轉機發生在我出院的前一天,王卓凡莫名其妙的出現在我的病房內,神色嚴肅。
我遞給他一根煙,問他出什麽事了。
對于王卓凡,我說實話早沒了上輩子的情緒,剛醒來的時候心裏還會有些芥蒂,但是到了現在……沒啥了,說白了也就一狐朋狗友。
“唐若緋,有空去瞧瞧辛柏,他……”
也不知吊我胃口還是啥的,他說了一半突然收了口,欲言又止。
我挑挑眉,道:“說話半截累不累啊?他怎麽着了,是想死還是不想活了?”
不怪我嘴毒,不過對辛柏,我這心就忍不住想往他身上潑髒水。唉……逆反心理。
“拜托你有點良心好不好……辛柏病了,前兩天我去看過他一次,說了你也不相信……他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瘦得像根竹竿,眼睛全凹了……我問他什麽病……”
“切……”我彈了彈手裏的煙灰,搶白道:“不就心理有病嘛,你讓他有空去看看心理醫生,其實沒啥了不起的,我以前在國外也得過,你幫我帶句話,讓他有空去找耶稣聊聊,放寬點心,說句不好聽的,他要錢有錢,還有什麽好計較的?”
心理疾病說白了,就一沒事找事。
王卓凡聽完氣得把煙頭狠狠地掐滅在煙缸裏,道:“你這說的是什麽味?你們他媽的以前好歹也好過,我雖然不知道辛柏和你之間為什麽分手,但是就我眼裏……”他指了指眼珠子,繼續道:“他一直把你放在心尖上,我和你老實和你說了吧,當初你走了三年,那段日子我對他沒少花功夫,別說是花錢,就是他要天上的月亮我也想辦法摘給他,可惜……白費力氣,他心裏一直記恨我給他下藥的事,他媽的我有錯嗎,我喜歡他不是一天兩天了,原本他過二十歲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個盼到了頭,沒想到全是鏡花水月!唐若緋,你難道不會覺得奇怪嗎,為什麽辛柏會突然跟你分手,為什麽好好的說吹就吹,你心頭是鐵打的嗎,腦子好好想一想啊!”
對于他的怒氣沖天,我歪着身子掏了掏耳朵,然後對着小指上的耳屎輕輕的吹了口氣。
“王卓凡你這話是在怨我對不對?既然你老實說了,那我也不瞞你,和辛柏在一起的時候,我對他是一心一意,為了他,我幾乎都出櫃了,你是不知道當初我爸看我那眼神,就一恨鐵不成鋼的廢物,我和辛柏分手,是他提的,我沒問,原因你也清楚,我以為你和他那個什麽……老子是第一次被人甩,心裏也不好受,但是過了一陣想想也就明白了,不就一失戀嘛,日子好歹照過,沒他地球照樣不是在轉……我臉皮厚,你要是真想讓我勸勸,0K,沒問題,但是他願意看見我嘛,他心裏不堵嗎?”
利害關系我全說了,聽不聽得進去就是王卓凡的事了。
王卓凡抿了抿嘴,眼神複雜得像一圈蜘蛛網,進去就繞不出來了。
臨走的時候,他還是開了口,給我念叨了一句:“行,剛才你說得我都聽進去了,要是哪天……辛柏想見你,你記着自個說的話……”一腳剛踏出門口,他突然揚起嘴角轉頭看我,“對了,唐若緋你怎麽知道辛柏是心理有病,我記得……我好像沒提過……”
我一口煙堵在胸口,一連咳了兩聲。
“所以嘛,凡事都留點餘地,你對辛柏……不是只有臉皮厚吧?”
他那雙好像把我看穿的眼神讓我很不爽。
我沖他揮揮手,撇了下嘴:“得,随你怎麽說,拜拜,不送。”
沒和他再多啰嗦,我翻了個白眼,悶頭蓋上了棉被。
出院的那天,雞雞和古維都來了,他們一人架着我一個肩膀,小心翼翼的把我送上了車。
“唐哥,那事差不多結了,原本撞你的那人仗着沒人作證,一心想賴你超速駕駛闖紅燈,”古維冷哼一聲,和我提了車禍的事,“可惜他忘了一件事,馬路口的監控設備全拍下了,現在估計他也抵賴不了,所以昨天他們律師給我來了電話,說要私了……唐哥,忘了和你說,那人是周氏企業的公子,人稱京城四少之一,你看看什麽價位合适?”一臉的不懷好意。
我睨了他一眼,心裏不禁打起了小九九。
半響後,我回道:“不用,聽你說了我才想起來,那人我聽說過,是個龇牙必報的主,心眼小着呢,你和他說這事就這麽算了吧,免得以後見面不好說話,有句話聽過沒有,寧可多一個朋友,也好少一個敵人,商場圈子很小,雖然我們家現在和他們沒啥利害關系,但是保不準以後……”
周氏企業在十幾年後的實力不容小觑,我得兜着點。
“好,唐哥的意思我明白了,一會給你轉告……”古維微微一笑。
“唐哥,唐哥……”身後的雞雞搖了搖我肩膀,要和我說話。
我轉身摸了摸他腦袋,這孩子頭發長了,摸着挺順的。
“唐哥,下個月我們班級演話劇,你過來好不好?其他家長都來的……”小家夥抱着我脖子,不停地撒嬌。
我呵呵一笑,答應道:“好,我就算帶着石膏也過去給你加油,說吧,喜歡玫瑰還是百合,你第一次公演我總得給些面子吧?”
小家夥一本正經的搖了搖頭:“不用,做人要低調,我只要唐哥來看我就心滿意足了,那些個送花的動靜還是給那些女同學玩得了,我不喜歡……”
我對着他臉頰,吧唧就親了一口,對着雞雞久了,這感情不知不覺就把他當成了自己人,寶貝着呢。
***
回家兩天後,半夜,王卓凡給我來了電話。
剛通,他那邊就鬼哭狼嚎了。
“唐若緋,你快來醫院,辛柏自殺了!”
我握着手機,身子一個不慎從床上跌了下來,雞雞在旁連忙開了燈,問我出什麽事了。
我閉上眼,只覺胸口跳得厲害,喘了幾聲後問道:“他……怎麽了?死了?”
等待的那幾秒,整個人都是僵住的,眼前一片黑暗。
或許給王卓凡說對了,我對辛柏還沒絕情到那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