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大生意

已經八月下,寧折恍然意識到如果一切還正常,他應該要去一個新學校,亞聯邦最好的學府,最好的商科專業,是寧震慈給他選的學校。

每一個同學都是如他一樣的天之驕子,現在是同學,以後都是商場上的對手或夥伴。

一切都消失了,然而寧折想,這算得上是損失嗎?似乎也并不是那麽回事。

他不在乎,他就是,什麽都不在乎。

他在學另一件事,阿ken教給他的,是當一個撈仔的全部本事。

阿ken說,女金主和男金主是不一樣的,撈女和撈仔也是不一樣的,他直勾勾盯着寧折的臉,語氣竟然帶了絲嫉妒:“你就好了,你這張臉,男人女人都會喜歡,Beta就別說了,特別是那些有特殊癖好的Alpha,啧啧,你不知道他們有多大方,你會賺很多錢,不像我,那些Alpha看不上我這種Beta。”

寧折面無表情,這算是好事?”但你有一點不好,”阿ken湊近,一只手捏起他的下颌,盯着他的眼睛:“你的眼睛太黑了,像兩團黑洞,讓人不喜歡,一看你的眼睛就會不開心。”

阿ken松開手,輕輕推了寧折一把:“要笑,要會笑,你一笑,就什麽都有了。”

“不管撈女還是撈仔,對着金主都只有一條路,就是順從。”

阿ken伸出食指在空氣中揮舞着:“每一根骨頭每一個毛孔都順從,明白嗎?你應該很懂,Alpha這種生物只對一件事着迷,就是掌控欲,錢也好,權也好,人也好,他們就是要掌控一切。”

寧折聽着阿ken的經驗之談,他想到了寧震慈,是這樣嗎,是的吧。

不知怎麽莫名腦子裏出現另一個身影,高的,瘦的,肩很寬,臉很白,有一副極細的金絲框眼鏡,頭發絲絲縷縷地垂在鏡框上,易覺秋也是這樣嗎?他不知道,寧折想,也沒興趣知道。

阿ken還在繼續:“順從只是最基本的,一味的順從,他們很快就厭了,不會把你當回事,如果你夠聰明,段位高一點,就懂得适時反抗下,讓自己看起來是有性格的,倔強的,委屈的,但最終還是要回到順從,這樣他就會認為一個這麽有性格的人還這麽順從自己,這快感是雙倍的,懂嗎?”“你是個Alpha,應該天生就懂怎麽掌控人,但一個看起來很有攻擊性的Alpha如果再加一點乖順,就會特別勾人!明白嗎?!”寧折一動不動看着阿ken,默默點了點頭。

“別這麽看着我,我說過了,你這雙眼睛很令人不開心,給我笑一笑!”阿ken突然有些煩躁,吼道。

寧折勾了勾嘴角,彎出一個弧度。

阿ken半晌沒說話,然後開口:“你不會笑,長成這樣,竟然不會笑,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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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那我努力學怎麽笑。”

寧折說,嘴角仍然彎着。

只是這詭異的笑意只虛虛地浮在下半張臉,鼻尖往上的部分仿佛被凍住了,黑眼睛深不見底,紋絲不動。

阿ken轉開視線繼續講:“但是Omega客人是另回事,雖然omega客人不多,但只要有,就是極其有錢的那種,我想你這種Alpha一定會碰到這種客人,你要搞清楚的是,對Alpha有多上心,對這種客人就要多不上心,越不把他們當回事,他們就會越把你當回事。”

說着他自顧自神經質笑了起來,寧折想到秦臻,這神經質的笑聲如出一轍。

“一般來說,O比A舍得花錢,但是,如果有一個有特殊癖好的A的對你特別上心,到了非你不可的地步,那他可就是這行業的金字塔頂端,所以——”阿ken看寧折的眼神又充滿了嫉妒:“前途無量。”

沒想到會在這裏聽到這個詞,寧折頭一次生出想笑的感覺。

這個詞別人對他說過,寧震慈用它來鞭策過,他們都只是鼓勵,沒想到在一個皮肉行業,有人铿锵堅定地對他說,前途無量。

這世界早就瘋了。

“講了這麽多,不光要記在心裏,還要學會用它,明白?”說完長篇大論,阿ken又回到懶洋洋的腔調。

寧折點頭。

“去,把窗簾拉開。”

阿ken命令寧折。

寧折走到窗邊,把窗簾拉開,臨近傍晚的陽光照射進來,無論窗外還是房間,都極其不真實。

阿ken半躺在沙發上點了支煙,吸一口,眯着眼看着寧折:“像你這樣的Alpha服務起來會是什麽感覺,我還真是好奇。”

又說:“才說了順從,知道怎麽做?”寧折站在房間中央,陽光從背後籠罩住,整個人鑲了一道金光,黑眼睛湮沒在暗影裏。

“來,靠近點。”

阿ken招呼他。

寧折走進,站到沙發前,阿ken的膝蓋就快抵住他。

“這樣好,背光,看不見你的眼睛好多了。”

阿ken說。

又用夾着煙的手指指了指自己鼓得緊緊的牛仔褲拉鏈:“跪下,解開它。”

寧折順從跪下,靠近,解開了阿ken的牛仔褲扣子和拉鏈。

沒想到阿ken竟然沒穿內褲,拉鏈往下,那根早就硬挺的東西彈了出來,豎立眼前。

沙發上躺着的人發出一聲舒爽的嘆息,阿ken半眯了眼睛,微微點了點下颌:“不錯,悟性好。”

“跟着要做什麽,明白嗎?”阿ken頭朝後仰着,夾着煙的手指捏着寧折的下颌,手指揉搓過他的嘴唇:“快點,別逼我動手。”

寧折緩緩靠近,一股混合的腥氣沖了過來,他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扭開了頭,伏到阿ken的膝蓋旁發出了嘔吐的聲音。

然而吐不出來,寧折整個身體弓成一團,頭快垂到地面,腦子裏那個聲音卻在喊,必須要吐出來!于是把手指伸進喉嚨裏……阿ken從沙發上跳起來,看這個前一秒還被他贊柔順乖巧的人此刻吐得天翻地覆,地攤上一大灘污穢,腥酸反天。

高昂的興致被打斷,阿ken提上了褲子,一腳揣上寧折的後背:“艹你媽!”跟着又是一腳。

寧折縮着身體滾到地毯上,後背撞到桌腳,一只花瓶落了下來,摔得粉碎。

阿ken不解恨,跟着又是幾腳,腹部,肋骨,手臂,小腿,每一腳寧折在心裏數着,想起了數天前燥熱的午後教堂。

阿ken撿起地上一片碎瓷片,沖上去捏着寧折的臉:“艹你媽!還當自己是少爺?你他媽以為這是什麽地方,我是什麽人?你這張臉,老子現在就毀了你這張臉,看你他媽以後還有什麽資本!”瓷片尖在眼前晃動,寧折顧不上自己糟糕的狀況,卻覺得阿ken惱羞成怒的樣子狼狽極了,那尖角眼看就要刺進臉頰。

“哐當!”一聲巨響,房門從外面被踹開。

尖利如鳥叫的聲音響起:“住手!給我拉開他!”是Lisa,寧折認得她的聲音。

幾天前來接寧折的板寸男和光頭男一起進來,一左一右拉開了阿ken,奪掉了他手裏的碎瓷片。

Lisa走近,寧折還蜷縮在地上,那肥胖臃腫的身軀踱步過來,看了他一眼,轉身對阿ken就是一巴掌:“腦子進水了?怎麽跟你說的?別他媽給我教壞了還記得嗎?!”阿ken的胳膊被兩個打手反擰着,他晃了晃頭有些氣急敗壞,準備說什麽卻突兀地笑了:“記得,怎麽不記得,Lisa,你準備用他賺錢?哈哈哈哈哈……”lisa鐵青着面色,瞪着阿ken。

“這是個小混蛋,是頭小狼,你以為他乖乖仔?聽話?都是假的,他會裝!呵呵lisa,我們這麽多年,別到頭來被他給吃了!”阿ken咬着牙迸出話。

“不用你操心,”Lisa語氣裏有厭棄,更多不耐煩,對兩個打手說:“把他拖出去,再找人來把屋子收拾下。”

板寸和光頭拖着人出去了。

Lisa走到寧折跟前,費力地蹲下來,把蜷成一團的人掰開,仔細看了看寧折的臉,慶幸一聲:“還好,沒出血,沒傷到臉。”

寧折喘着氣,每一次吸氣和呼氣,胸腔一陣牽扯的痛。

随之而來,Lisa說話的聲音在他耳朵裏也變得遠遠近近地起伏,她說:“你果然搶手,你的牌位放出去才兩天,就已經有人定了。”

寧折擡眼看着她,呼吸微微急促了起來。

Lisa神秘一笑:“明天你跟我走,是大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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